2013.1.8

    1.7

    女儿简直是个瞌睡虫。

    小时候只要踏上旅途，她总是趴在我怀里或者靠在我肩上睡一整路，一直到高中。现在则自己选择坐后排，直接躺着睡一路。不晕车的我也是很容易就不知何时睡得香。我觉得我睡的不少，但下午等老师来的那半个多小时，我还是困得迷迷糊糊，让女儿看出了我的困意，她盯着我笑着"妈妈，瞧你困得呀。"这时候若是让我弹琴，简直要命。可人家却是没白睡的，等老师的时候她一直在练着手，老师来了后也很精神。小迷糊一路的迷惑能换来关键时刻的精力饱满最是要得。

    这老师，不到四十，刚生过孩子，心里孩子第一，而我也最喜欢谈孩子的事情，俩人一见如故般都直率着热火朝天谈了会儿。

    这老师带这样的学生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先问女儿为何有跟她考研的想法，了解了女儿的专业现状和英语水平以及高考曲目和这两年半来的学琴情况等等。然后才让女儿弹，说是如果跟她的要求相差很大，就不建议女儿跟她学。

    弹完一支曲子的时候，她指出了一处左手不必跳音而可用连弹。她又引开话题要女儿放松一下等会再弹第二首。并轻描淡写地在谈及以后的作业时说收下了，我自是激动了，来了我的情绪性，起身向老师伸出手，说道谢。

    这老师待人和性格跟我很有些像，什么也跟我和女儿谈，从她的家事到学习、工作经历等等。很好相处。

    女儿弹完第二首曲子后，她指出了需要改进的四个小地方。这四个小地方的三个是我这三天一直在尝试着让女儿改的--

    1. 胳膊略有点架。这个问题我是从力学原理和曲子诠释以及肢体表情等方面，先是软语建议，她反感我就严厉证明，等等，给她示范和讲解她的下巴太贴颈下造成的手臂不自然和全身难以协调用力结果，她弹的时候我会往前拥拥她的身子，可多数时候，有了教授老师的她，根本就不拿我的建议当回事，瞪着眼睛反感，不听我那一套。当然，这点需要改进的小地方没怎么影响女儿的弹奏水平的突飞猛进，但毕竟是不完美处嘛。

    2.虎口开得还不够。这点我没给她指出过，但这点我特别要求我的学生做到。曲好一指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这点当天回来她弹琴我一提，她曲好一指，这问题明显改善。

    3.少用指腹弹奏。 老师一提这点，女儿就侧脸对着我笑了，也对老师说"这点我妈妈这几天天天在揪我。"我接话"可她怎么都不听我的，跟我犟得不留余地，说是老师没给她指出不让用指腹，还抬出谁谁谁更用指腹证明。"

    4. 强弱对比不明显。这点，这两天我多次忍不住从我的房间过去软的不行就用硬的给她讲，她一般是不听。但昨天听进了我说的"同样一段强中也有强弱对比，弱中也有强弱对比"，我给她哼着轻重不同的旋律示范。她倒也没多反对，但总以为我没她老师厉害，她老师没要求的，就是我多次提出要求也很不以为然。

    女儿自己主动检讨"老师您说的这几个地方，我妈妈常常给我说，我没听。"

    老师说考研时是三支曲子，领了五支作业自选三支。直接从中央音乐学院对面书店买了几本书。

    女儿出门给她的师大老师电话汇报，师徒俩说不用去找首师的老师了。

    我是高兴，但我内心不是很乐观。我对我内心准确捕捉到的东西常常不想说出来，但我知道那是什么。其他时候其他事情其他人面前，我也有这种超感觉，这能让我及时调整自己的待人。比如某个朋友的远近距离，我内心非常清楚是什么。

    我已在考虑以后的软努力种种。

    我能处理好的，舍我其谁？别人再能也与我的孩子和我的家庭无关，于我的孩子我的家他不可能有比我更好的策略。

    归路上和回到家见到她的爸爸后，女儿终于对我的嘴巴有了些服气，说我是真厉害。

    傻乎乎的我是来得够快的，能及时根据情况调节自己，并能急中生智应对。

    这次来和去，都经过了天安门广场特别是城楼跟前的长安街，一直令人敬仰的城楼近在咫尺，包括这次一踏进北京，这次我还真的有了完全不同于以前那十几次的感受，而是感觉心里生了芥蒂一样，不爽。

    我是标准的一个爱屋及乌的人，连首都都不放过，因为首都的异地高考政策的极不公平，因为北京人的狰狞应对和侮辱谩骂，让我居然对北京包括天安门和广场等等神圣的东西也失去了一直流在心中的那种神圣感。

    我说我在文革中能跟红卫兵干上不是说着玩的，我是个先认理再认人的，令人敬仰的学者们若遭到迫害，我会跳出来，然后在那个年月，我会很快被红卫兵们整死。我看差不多。胸中挺侠骨的，柔情也有，但侠骨是首先的。

    今天一整天我脸上斑不少，但样子还算好看。

    巧得很，在音乐学院对面的琴行，巧遇实验小学的老师母女。这相遇的几率真不大，就是这么巧。

    中央音乐学院到我家，350公里。

    1.8

    今天上午女儿度过了很困难的适应期。我也见识到了女儿这睡懒觉的习惯有多么的根深蒂固。

    我看她弹琴，无精打采，我跟她研究指法，她说先试着用，到时候不舒服了再换，我说"到时候发现不舒服了再改，做无用功啊？有病啊，必须开始研究好最好的指法。"她几次居然对我说"睡不够我能有精神么？你再让我睡半个小时醒来你看看我的效率。"我怒了，喝道"谁给你这半个小时？谁在该上课后的时间给你半个小时睡觉？"她说困就是没办法，我说那也不用用困了就去睡这办法，要么爬楼梯要么喝咖啡要么干活要么弹琴，你必须保证打起精神来。

    她说喝了咖啡反而更困，我说不可能，就去冲了炭烧咖啡给她喝上，结果，很快精神得不得了，直到我下午回老家出门她都没睡着，说喝了咖啡不困了，我说别总想着反对我，事实证明总是我说的对的多。

    我还给她说开始几天肯定受不了，肯定困，但坚持几天就适应了。

    我由此想到他们这些艺术班文化课少的孩子在学校是多么容易养成懒散拖拉的习惯，我说"这个假期我必须给你培养出好的作息习惯，不然你别去上学了。"

    最后才算是征服她，她认可了我对她的弹琴建议，按合适的速度，合适的指法来弹。还认可我帮她强制培养按时起居的行动。但仅仅是今日，明天不知咋着呢。我必须先做好这件事，必须。

    有的孩子就是从小这么令人操心，比如我女儿，所以我才看到让人省心的孩子爱不释手的感觉。女儿和家人从小会质问我"怎么对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那么有耐心呢？"我家，关键的关键是我管她爸爸惯让她趁机钻了空子，哈。

    我今天上午发牢骚了，她和她爸爸一样是俩真正意义上不记小节也不爱动脑多想的，而我总善于总结和观察，也容易上纲上线从眼前看到远处。

    我对女儿晓明目前状态与将来考研厉害后，她居然说"那还是考山师得了。"我说"人往高处走啊，你甘于往低处啊。"

    她还情绪老大的时候我语气严肃地给她分析了我们夫妻从她小到现在的额外付出。对这种不肯、不习惯、不喜欢回忆自己过去不足以激发斗志的家伙，你不敲她就皮厚。我说当初高考你是获得了踏入全中国艺术院校中的云端院校通行证，而你将之拱手让人毫不可惜和犹豫。包括父母的额外付出和努力，你一并毫不珍惜地一脚踢开。现在父母不计前嫌又帮你共创音乐领域的最高峰，你人生中又有一次机会走到高处，而你似乎不珍惜不想要？

    她听着，没有了抵触，说她都懂，但就是早上醒来会困，我说习惯这东西纯凭培养，坚持几天就好了。

    整个上午她还是干了不少活，但其中的挣扎令我吃了苦头。还说了，有的孩子就是这么让人操心。

    觉得她会累，中午我做了三个菜，炒的藕、油菜、绿色豆芽还有现成的羊肉。

    总起来，女儿脾气比之前好了很多，不管开始多么反对，会最终听取我的建议，现在主要是这不能按时作息这事儿。偏我这人对他人的孩子都会负责到底，何况是我女儿，我帮她建立健康作息的决心特别大。问题是有轻重缓急的，当前第一任务就是这作息。

    查看天气预报，明天很冷，-3°--   -12°，于是动了心赶紧去给叔叔送绒毯和被罩。来回两个半小时。

    这次叔叔很激动，又只披了袄光着身子了。我买去的棉睡衣又不穿了，说有人说是睡衣。可我是想到叔叔常年不出门，再说养老院都是老人，穿睡衣也行啊，还舒服，懒懒的他也不用往里套一些衣服什么的。

    回家路上我想，我得给他买能穿出去的外衣，他说了几次要单裤，可我自以为是给他买的穿了就行，没往心里去。

    天天这样不肯穿衣服，真怕他感冒。他不听。这次叔叔表现得十分倔强，一直是用发脾气的训我的口气。

    我问他抽一天带他去县城找个单间泡泡澡他去不，立马拒绝，带去我滨州的家给他洗也拒绝，带他去医院看看也拒绝。

    我问"那你想怎么办？身上痒痒就不治了？"我看他身上到处很光滑，没有揩破的地方。

    我试着给他几个方案他都一口回绝，而是说"想回家。"

    我又急又气，那个村子那个家，哪里还有他呆的地方啊。

    我这次问的比较充分和全面，他是吃什么穿什么住得怎样都不在乎，我对他这么好也对我没有依恋，而只是想回他的那个老家。这让我万分痛苦。

    老家叔叔的远近亲人，对叔叔简直没了人情味，谁也不想他。一年只去看那一趟。叔叔天天自己关着门一个人在房间，憋也憋坏了。

    我尝试过说带他去县城泡完澡带他回老家吃顿饭然后再带回来，他半是答应半是拒绝。

    最后我是问出了他想吃肉。是猪肉。我说"那我找人给你做一整只肘子，下次带来。"

    这次是下午去的，同伴给叔叔打了饭来，是玉米面和俩馒头，没有其他。

    我还问过，给他转养老院他不去。

    天啊，我还热火朝天天天努力去县城新福利中心呢，他根本就不想去周围不认识的人的环境。

    这个养老院，叔叔已是来了十几年了，是他的第二故乡，肯定很有感情，他走了会很想念这里，或许走的时候觉不得，但当晚就受不了，我能想象到。

    来这个养老院，是比去小城多走一刻钟的时间的，我打消了给他转院的念头。

    想老家这一个家就够他受的了，再想养老院这个第二个家，叔叔非疯了不可的。

    我刚意识到这个。

    归途上，我十分难过、悲怆、无助、怨恨。

    还有些事儿我做不了，我不住在村里，叔叔想的只是我们村里，我这里他根本就不想来，我喊着妹妹的名字说是我俩的家他都不感兴趣。果然的他心里只有现在在世的小叔和小婶子以及他们的俩孩子，可小叔心里有他是肯定的，那婶子和俩侄女心里一丝一毫也没有他的。我和妹妹扒出心来对他，把我贴身的绒毯给了他，给他买了比我用的被罩还好的被罩，等等，他对我也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他不肯跟我来我家就是证明。

    我是失望和怆然的。这不是人心换不出人心么？

    但我来不及难过我自己的，我跟他有什么可计较的？下一步就是再给他买能穿在外面的像衣裤一样的羊毛棉衣和棉裤，还有就是给小叔或者姑姑做工作接二叔回家住几天了。

    我在想：或许在家呆几天他就够了，不想呆在家里了，觉得还是自己的窝好。

    我恨恨的骂出了声，很是生气。我村和姑姑村紧挨，姑姑和他的三个孩子家、已去世的小姑的女儿家、我哥哥和弟弟以及姐姐家、小叔家，这就是九个家庭，没有一个肯接他在家呆一天让他解解想家的结的。

    我骂一帮丧失人性的畜生们，十分生气。

    我还是努力一下，看看到底谁肯搁小叔几天。或许能。

    可我一努力，这几个家庭的所有人都会来怨我"都是你天天去养老院惹乎的他不安。"每个人都嫌我多事。

    百分之百会如此的。

    想到二叔那么想家而有家难回，真是太残酷了，别忘了他天天醒来念念不忘的只有这一个主题。以前姐姐的孩子开公共汽车从养老院那门口路过，他还有时跟着回家呆两天，现在没车从那里过了，他回不了家，离家有20里吧，他也未必记得路了。

    不行的话我来这么一手：过年这九个家庭谁肯接回二叔去，我给谁些钱。腊月29接回去，初四回去就行。

    这是在我努力后他们都不肯接的时候才走此下策。只要能解解二叔想家的结，这钱我出，必须不择手段了，目的达到就是。《墙头记》可不是演着玩的，现实中多的是。去谁家？或许他们能轻易答应？我总得试试。

    或许几天我就能做成这事儿？试试吧。

    女儿的棉睡衣也八九年了，不能穿了，我今晚给她买了一套，她回来后一直穿着我的。这点钱没完没了这么一折腾就没了。我还没有什么危机感。因我毫不讲究不攀比物质的东西，钱多钱少对我都一样。够花即可。

    今天电话学院的几个老师借肖邦的叙事曲来着，张老师有，我明天上午去取。还去琴行给女儿买了一套贝多芬奏鸣曲全集。

   人是必须活得清楚明白的，活得清楚明白不一定代表会累，哪怕很忙。

   我就觉不得累，每天有操不完的心，还心劲老大，从不怵头新的操心事儿，还挺主动地去操心。任何复杂在我这里过滤一下，我一律用我的方式去处理，照样很顺利，不觉得累。

    要活得清楚明白，需要有自知之明和敏锐的感觉和透视力以及蒙太奇人情世故的能力，那样才能时刻打量自己调整自己和外人的以及这个世界的距离，找到别人能适应你，你也能适应别人的存在姿势。

    每日记日记，是我自觉的人生方式，我没有故意去实践"透明自我真诚没有隐私和秘密"的当初自己给自己的签名，但十几年来我却一直是这么做的。

    我的日记，老公会看，也了解全部内容，妹妹会看，真拿我当朋友的人会看，他们会对日记流水账中的那个我息息熟悉、信任和一定的认可。

    我相信，不认可不欣赏我的人，可能读我一篇或者两篇，但不可能第三或者第四乃至篇篇来读，不然他不赏我却来读真实的我，他肯定不正常了。因为日记是我十分真实的东西，是我昭昭于日月下的真实剖露和人生足迹。

    同学B知道我将与她的交往记录进来，好友M也知道，好友薇也知道，我常对生活中遇到的熟悉和陌生的人说的一句话是"我回头要记在日记里的。"我不对对方说而记进日记的好友，那则是我心里距离最近的关系了，我是相信他十分了解我、认可我的为人。

    不认可我的日记和我的为人，不欣赏我的人生观和处世，不信任我的友情的，自然会远了我的人和日记。

    我对写进日记的除影视和历史人物的生活与网络的真实朋友，是有选择的，不是我信任和欣赏以及够熟悉到一定距离的，我不会将他写进我的经历去。除非是反面教材。

    人生的缘分是相互的，同道者才谋，有隙不能包容对方精神面貌和为人处世缺乏足够信任的，那是早晚该失去的缘，不足惜，不必在意。

    我是如此的。

    所以任何的得失我早就不会有烦恼。

    天知地知

    我知你也本该知

    若你知着知着不知了

    天知地知我知好了

    寻求利人利己不害人不害己的做人原则，是我的选择和一直的实践。

    如果人生的路上无意中有违这原则，不利我和伤我自己倒没什么，但不利人伤人的话，我必须毫无条件地改正自己。如果我不能做到不伤人，那就做到远之没有利害关系。

    不求明月和星星更不求太阳照见我的磊落，我只求我自己的心境时时能照照自己。

    我能照到自己即可，我会自觉调整。

    今天看到香港有些极端分子打起殖民地牌子反对梁领导不承认是中国人我的愤怒：

    香港人不懂感恩真无耻，依姐儿看一顿梭子扫过去！

    若老邓在，摆平他们就小菜。

    毛病呀！谁不知道内地养着你香港？香港的用水、蔬菜、肉蛋等哪样不是靠大陆？巴掌大的地儿除了能产点叫喊着的民主，还能产点什么务实的东东？

    居然不承认是中国人，这样的人驱逐出中国特别是香港就是！多简单！他爱去哪里去哪里。

    软化政策容易培养出一批喂不熟的狼。

     再看新闻昆明机场闹事愤怒：

    关于昆明机场乘客滞留冲突


    我就不明白了，国人为何自私得如此愚蠢？
    难道，老天的意思与机场工作人员有关么？
    难道硬要起飞要了命比羁留还好么？
    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导致不能起飞有什么可以愤怒至疯狂、野蛮成比原始人比动物还歇斯底里的？
    结论：国人就是素质差，差得令人作呕！！！
    我一直想吐出这口不痛快的鄙夷的恶气，一直没得空。
    真是太丢人了！

    又看到仝兄的福建省打算拿出13个亿解决异地上学问题，很感动。

    中国的南北，现在成了美丑鲜明对比，南方是美的。

    当然，我又要从里到外爱屋及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