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1

    1.8

    今夜值班时妹妹就提醒我老人的脖子特别粗，我这夜就特别留意了。

    是的，颌下，粗粗的，不硬，但脖颈整个明显粗了一圈。

    怎么回事？翻翻眼皮，之前水肿和脑积水嫌疑的时候眼睛内的浑浊和红肿以及充水、充血并不见，相反，眼睛内比较干净，像是挺好的样子。

    先去百度查一下，输入"脖颈肿胀"等关键词，看有个说法比较符合，叫做"亚急性甲状腺炎"，昨晚刚刚发现脖子粗的，应该是急性的。我越看症状越像这病，也了解了下关于这病。整个一夜呼吸虽然不是真菌感染那时候的急促，但却是不平稳，且感觉深重、困难。

    之前的几天体温是在37.7°下的，凌晨后我量，却已是38.3°多，家里就缺退烧药，因为老太太躺下这两年半后基本没有发烧超过38°过，这是不用退烧的。我怕极了她再抽风，2009年年末和2011春天请教神经兄的那次，体温都不到38°，但却都抽风特别厉害。这下我急了，到处翻退烧药，直到凌晨六点多才在女儿的房间发现了"尼美利舒"这种基本不推荐用的退烧药，顾不上那么多了，抽风更是麻烦，服吧。服上了一片分散片。

    此后一直都在发烧，服药后并不见退烧。令我非常忧心，我在担心或许有的癫痫发作，母亲的病可是因为脑缺氧造成。一般脑缺氧五分钟（还是十五分钟）就不可逆，人就很容易脑细胞死亡大多数，容易成为植物人。而母亲那时却是缺氧远远超过了这个时间，在20-30分钟内。

    打胸腺肽以来那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日子结束了，今晚再度备尝着揪心的感觉，母亲的安危始终是我心里重中之重。

    1.9

    网上查看并电话两大医院有关科室和同学，最后决定去医院取查血用的管，要查血常规、血培养、痰培养、甲亢三项加一。又是周一，他依然开会，但我还是请他七点半多就出门带我去，先送上痰培养，回来带回那些盛血的容器，也不耽误他开例会。

    说好我自己坐车回去，他则去了天华制氧厂给老人灌上氧气直接带回家。

    血常规、甲亢三加一的容器都好要，而血培养的管子，刘姐说只这管就几十块钱，决定有必要查才要管。想了想还是查吧，甲亢三加一是200、血常规28、痰培养180、血培养220元，各项化验费是很高，但老太太的身体容不得等着试试看，必须尽快排除各种可能性，所以还是决定都做。

    路上电话院内弘旭，陈姐不上班。下午上，那里值班输液的只有俩人轮流，平时只有一人在。另一位大姐来我家就紧张，上次给母亲输液打了三针，我不放心她来抽血。知道最近的诊所出诊费贵一倍，还是决定去请，值班的护士说最好是下面化验室的人出诊，他们抽血才在行。稍加思考我先去找了病房的马大哥，说我跟那人不熟让他给她说说给老人抽个血，马大哥马上去敲门，喊着那人的名字，门开开，我喊张姐，她很痛快，马上跟我回家抽血。

    嗨，原来这才是验血抽血的行家，你看人家有专门的抽血管呢，需要多少就取多少血，可方便了。

    血样得赶紧送去医院，我跟张姐一起出门，路上对她说先去送血回头去交出诊费，她说"不用，不用，谁家没个老人啊。"我坚持，她坚拒，我就罢了，道谢，领她的情。

    唉，母亲这场漫长的生命保卫战，让我欠下的人情越来越多，我是受不了别人为我的无偿付出的，老公外。甚至，老公也不例外。比如现在母亲花我家这么多钱，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是我和母亲让他过着紧巴的日子的。

    开单子也不好开，看病的人多，高大夫倒正好门诊值班，但正极忙，满屋是人，我只好悄悄退出。最后还是去了急诊，恰好上次给我开化验单的那个外科大夫在，让他给开了几项。

    交血常规的时候，有人喊我乳名，原来是初中同学现在县中医院上班的燕子，她陪老公来化验，怀疑风湿。快活地聊了几句，我邀他们中午留下吃饭，他们说得赶回去有事情。我没再坚持。临别，看燕子老公抽血脱下了一只袖子，结果不小心滑落了衣服露出了半个身子，我早忘了初次见面的男女有别，立刻"哎呀，别冻着呀"为他披上，还开玩笑说"练健美也不在这会儿呀。"

    想了想，去了同学的消化内科，请她给我找个好大夫问问若是真有亚急性甲状腺炎怎么用药，她坚持说等结果出来再说。

    一直在思考，给同学和两个医院的内分泌科打电话问诊，是要搞清楚亚急性甲状腺炎的症状。同学提醒看看血常规，我去取了血常规结果。

    显示血沉快，43，上次是58，白细胞是10.14，中性粒细胞增多。我直接带着结果去了12楼内分泌科病房，打算问问从这个血常规上能否看到甲亢症状或者病毒还是细菌感染。我一进大夫办公室，一位老点的大夫就目光迎过来，比较亲切。当时她在给老夫妻俩说事，朝我这边点点头意思是问我什么事，我一指俩老人意思是先给他俩看。

    这位女大夫叫王秀云，应该是业务骨干，其他的大夫都是些小年轻。王大夫看了看血常规，说中性粒细胞值大，血沉快，特别是白细胞高，就是细菌感染了。余大夫和她还有其他人都说我母亲常年在家，没机会感染病毒。

    下午问过结果，甲亢三项加一没事儿，我也放了部分心。

    可老太太的高烧不退，哪种药都不行。是夜值班，竟然烧到39.5°，惊得我啊！这辈子，我家没人烧到过这么高，母亲自2009年9.21日躺下以来，体温最高也就38.3°，是刚发病的时候，当时没做痰培养用的抗生素是头孢氟轻，非敏感药，等痰培养结果出来后一用敏感药头孢哌酮舒巴坦钠马上退烧了。两年多来没超过过38°，这是怎么了？

    且，这次发高烧并没伴随抽风。

    我在怀疑是胸腺肽a1的副作用......网上也查看，似乎有副作用是发烧一说。

    简直急死我，电话高大夫他说让买防止抽风的羚羊角口服液。这药，中医诊所正好比弘旭贵一倍！太狠了！弘旭10块，他们20块！

    想了想，医院里呼吸科的护士值夜班最不得闲，因为呼吸疾病常夜间憋闷，需要用药，就电过去请教法子，得法是物理降温，腋窝、脖颈、额头、腹股沟等处放冰块。管用。

    所有人都是这主意，而我却怕老太太冰着没有足够量足够时间的物理降温。

    陈姐下午来打上了保留针，但到了晚上鼓了。那时候已是差十分十一点，舒普深已是加好药了，滴了大约五分之一，只好电话院内小孙来打，这让我十分难为情，一般人睡觉都挺早的，特别是冬天。我想自己打上，但早晨不能及时用药啊，这药一天是三次的。保留针则可随意用药，而我尚不会打保留针。

    1.10

    电话很多很多，请教用否病毒唑，同学建议用，说现在医院里病毒感染的人很多。我想起我和来学琴的小朋友都打了流感疫苗，而母亲没打啊，一样的病菌和病毒在我们没什么，她却要命，因为细菌通过气管切开可以畅通无阻直接进入其气道，一旦细菌进入后，会引起气道内本来存在的有意或者有害菌的生长环境变化，有些致病菌会被激活，疯长等等，不定出现什么情况，就决定打病毒唑。

    依然高烧不止，让我一筹莫展。任何的退烧药毫无效果，静推激素退烧药地塞米松也无效。虽然我担心的癫痫没有发作，但如此高烧不退让我万分忧心。

    这天，打了同学B有N个电话，我一直不好意思，但母亲的病大过天，我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不停地骚扰人。

    我一直不知道单纯的血沉高是怎么回事。去弘旭买病毒唑，那个女的说血沉高有可能是风湿之类等，对母亲的疾病和身体一丝不苟生怕有什么闪失误了她性命的我，马上回来查看有关风湿病，并电话两大医院有关科室。

    由于怀疑是打胸腺肽a1的副作用，网上查了说曾有五千多例向国家投诉胸腺肽副作用的，也有一两个信息说副作用是发热。我总怀念母亲第一次和后两次注射胸腺肽a1的特别好效果，很想再打一针，想出现能退烧的奇迹，可副作用嫌疑让我不敢打。网络输入"发烧能否注射胸腺肽"，电话问熟人和有关呼吸内科、肿瘤科、免疫科等，滨医的说现在他们很少用了。人民医院防疫科的一位姓杨的女的，她实在太好了，她接我电话后，关于这胸腺肽和发高热以及血象高等，给我列举了身体状况的所有可能，还给我提供了具体的化验项目，比如贫血三项，抗o，等。她告诉我胸腺肽是有副作用的，现在他们很少给病人用了，病人服百令胶囊效果不错，还很热情主动，像对朋友一样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每每我感觉遭遇险境，总遇到我感到的贵人，且不止一个俩的。

   胸腺肽我目前是不敢给母亲用了。

   是夜，在用了三次舒普深的情况下，居然烧到了39.5°！我吓坏了，心揪得难受，依然电话医院病房求法子，所有人没有提供其他法子的，甚至激素地塞米松都没提议的，而是一致强调物理降温。而我，却不舍得很物理降温，冰块，我怎么舍得用冰块冰啊，母亲很怕冷，我怕我用不当冰块更凉了她，使得病情加重，于是不停地酒精兑水擦有关部位。还从冰箱取出莲藕切成片贴脸冰腋窝、腹股沟等处。妹妹醒来看到我给老太太贴在脸上的藕片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儿，禁不住笑了。我们苦中作乐了那么一会儿，让满腹满脸的愁容暂时驱散了会儿。

    今晨，脖颈已是看不出粗大了，说明真的像王秀云大夫给同学说的，是长期气管切开病人皮下组织进气儿，形成皮下囊肿，也说明舒普深对消去这小囊肿还是很凑效的。但舒普深对母亲这次的治病高烧菌似乎无效，高烧持续着，毫无退下一丝一毫的样子，让我绞尽脑汁于退烧。也曾电话过院内弘旭值班的陈姐，她叮嘱我如何物理降温。

    1.11

    知道因为认识人，痰培养报告虽然出不来，但会知晓到底有否菌，哪类菌。就电滨医细菌室，刘姐告知是两种阴性杆菌，没有真菌生长，是哪两种杆菌？报告明天才能出。

    母亲的疾患我历来表现得心急，急不可待，生怕误了治疗，阴性杆菌哪种抗生素最好？就电话各处请教，告知阴性杆菌的话，用舒普深应该有效。就继续舒普深加病毒唑。

    高烧继续，38.5-39.3°之间，我和妹妹忙于物理和药物退烧，不见效，物理降温也只是能降下至多0.5°，是真的不敢大体积的冰块降温，哪里该冰，哪些部位不该，特别是这不该处具体怎么整，怕一不小心冰了老人。

    女儿还坚持值班到了凌晨两点，不停地给她的姥姥物理降温着，她却用热水，不用温的也不用冰块。当时我是累极睡了，妹妹后来告诉我，女儿说小时候她发烧爸爸妈妈都是这样用热水给她擦。

    一天一夜，我不得消停，不停电话医院的呼吸内科，请教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和问题。

    1.12

    今天上课，嘉嘉和阳阳依然像是感冒症状，我特别胆怯。

    我主要精力就是上课和照顾老人，不得不面对孩子们常感冒传染给我和老太太，老太太不出门，我也平时不跟人近距离接触，更少外出，但每每上课几乎对所有孩子都是手把手教，我和老太太只要是感冒，基本都是孩子传染所致。而孩子们感冒传染给我也是感冒，可到了老人那里，这个气管切开的老同志却会导致气道感染，使得气道内细菌生长环境改变，也就使得平时安然于气道内的各种细菌突然骚动起来，数量增多，活动猖狂，不定哪种菌就兴风作浪引起老人发烧等等。我们气道内平时是有各种菌的，但免疫力足够和各种菌数量不超过一定数目，是不会导致疾病的，可气管切开免疫力不够的老人却不然，他们气道内很容易因为改变了温度和其他条件导致某些细菌迅速滋生以致致病。

    今天本是要听CD伴奏练唱，可碟片机死活不工作了，只好带着孩子们复习学过的内容一遍。其实，这总复习也很必要的。

    老太太高烧不退，知晓这比较严重、危险，可这次的高烧却跟以往不同：一是一直没有犯癫痫 ，二是呼吸频率一直没有变快多少，呼吸也不是太深重困难。这更令我怀疑注射胸腺肽导致老太太的免疫力发生了变化，说不清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变化。高烧自然是蹊跷得突兀，但呼吸和心率等趋于正常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明天不绝我，若像以前，刚刚到37.8°就抽风不停，那不要我命么？   

    电话刘姐，说给做着一项实验，痰培养结果还没出，说是要到凌晨三点才出结果，我打算明天早去看看，要具体看看哪些药物为敏感药的。我特别谢谢了她的用心。老天有眼，这么重要的痰培养让我认识了这么好的一位姐姐，痰培养用心与否直接决定老人的生命啊，因为如果都像人民医院那样培养出两种菌而只做一种药敏，我就不知道如何下药使几种菌一起被治服，那么老人的抗生素治疗就难以有有效的针对性，很可能延长了抗生素的应用时间，引起滥用抗生素所致的真菌感染，那样不仅呼吸困难还花费特别大，抗真菌的药都太贵了，最便宜的大扶康还一天近600的花销。

    *********

    有的孩子没有父母的特别用心家教，也会发展得很好，比如红阳。但有的孩子却是不行的，比如佩佩。我说的佩佩的不行不是指别的，是靠长期观察和细心感受，觉得她因为少了父母的引导和陪伴，带来一些这生都无法改变的性格和做事缺陷，或者说不完美处，最突出的就是这缩手缩脚不自信，还有做事的不求完美，随意散漫，嘟嘟囔囔。孩子一旦形成这习惯，难改。

    比如彤彤，比如琳琳，父母管教得未必足够多足够正确，可他们有特别负责任的老师陪着走了一路，眼看着他们的进步和各方面的完善。

    可叹楠楠，整得那么好了两周不见，大大退步。她是很适合干这行的，我提醒她和妈妈好好考虑早作打算，因为我一直询问她的学习情况，文化课一直不算太好，她走普通高考的话难进好的大学。

    楠楠承认我比她的妈妈为她打算得多，关心得多，操心得多。她说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管不问，任何方面都不问不管。

    不是我非要多管闲事，皆因钢琴和诸项学习息息相关，常常互相关联的，孩子越小越是如此。完全能从一个人的琴品看出做其他事情的状态。

    推开女儿房间门，看女儿一人坐在床边收拾着什么，忽感觉我好久好久没有从心里亲近她，拿她当孩子了。开始我是开玩笑的，说"我现在反哺你姥姥，你反哺我吧。"女儿望着我嘟了一下嘴，似乎不想从此失去在母亲面前撒娇的权利。我说"实际，很久以来你已是在反哺我了。"然后我走过去抱抱女儿，说"也是，妈妈真的太累了，感觉身体也不很好，咱家你可是最年轻力壮的，反哺就反哺吧。"

    什么时候开始，我将给女儿的母爱几乎全部收回，悉数给了母亲。只是拿母亲当孩子，而我和女儿之间，是她哄我拿我当孩子的口气了。

    继续高烧着，我没招了，再电话。人民医院呼吸科一个从没接过我电话的宋大夫接的，开始他说有急病号需要会诊，我赶紧说"那不行，我不问了，你赶紧先忙他。"他一听，却稳下来问我需要咨询什么，然后详细询问耐心倾听了我对母亲病情的叙述，说阴性杆菌的话应该是氨基糖苷类比较有效，还是用丁胺卡那好，同时用替硝唑试试。他还给我分析了一些，我没记得全部。我十分感激这位大夫，素昧平生，他如此厚待咨询的病人家属，急病人所急，用心倾听、考虑并给出建议。

    我想，世界上最善于也最该习惯耐心、用心、细致倾听的人，就是大夫，倾听病人和家属的病状叙述，对他的诊断和用药太关键。

    后来我知道了这宋大夫平时都在监护室，也就是ICU，不怎么在呼吸科值班，难怪我常电话呼吸科没有遇到过他接电话。

    1.13

    九点多我电滨医细菌室，刘姐说这两种菌有很多的敏感药，最好我亲自看看。当然，我必须亲自看看，好最后确定用药调整。问过得知舒普深倒还是敏感的。舒普深这药，从来做药敏都是敏感的，记得同学这样对我说过，说很奇怪，难道它真的就这么不容易耐药？那老太太这次都用到第五天了，如何还是高烧不退？

    赶紧赶去滨医取结果，这两种怪菌啊--斯氏假单胞菌、二甲苯氧化无色杆菌二甲苯氧化亚，呼吸科的大夫们都多数没听说过，网上查看后者，更是没有任何的信息，可见其罕见和奇怪。只见说南方稻田还是土壤内才携带，我想到了买的胸腺肽是海南生产的，怀疑药品本身携带？更不敢给老人继续用剩下的胸腺肽了！

    将两者都敏感的药物划了一下：头孢哌酮舒巴坦钠、亚胺培南、美洛培南、哌拉西林他唑巴坦、哌拉西林、替卡西林棒酸、甲氧苄氨嘧啶磺胺甲。那个二甲苯氧化无色杆菌二甲苯氧化亚菌除了对以上药物敏感，对氨基甙类和氨基糖甙类以及喹诺酮类全部耐药！另一种斯氏假单胞菌则对所有不同类别抗生素都敏感。

    开始是输液左氧和舒普深的，后来听了宋大夫的将左氧换成了丁胺，考虑了一下，现在致病菌多数应该是那个二甲苯氧化无色杆菌二甲苯氧化亚，因为用过的药对斯氏假单胞菌一律敏感，也就是有效。

    我心想，老太太这辈子没用过哌拉西林，却两年多来一直用舒普深，将舒普深换成哌拉西林或许会效果显著？就去问诊，那个女大夫说不用，其他人也都说舒普深就很好。还说都是一类的。想了想，只好回去先用着目前用药方案再说。

    我咨询这甲氧苄氨嘧啶磺胺甲是什么药，没有知道的，滨医呼吸科的大夫也不知道，后来路上电话人民医院呼吸内科，那个接过几次电话的刘大夫说就是新诺明。我晕，"新诺明"，这么熟悉的药却用个这样的名字。新诺明也是两种菌都敏感，没说的，先买来用吧。我路上必须问好，好买药。亏得都记得两大医院有关电话号码。

    新诺明是很刺激胃肠的，我尚记得单身时候母亲从老家来滨州看我，因为不舒服空腹服了两片新诺明，犯了厉害的胃病，她呻吟了几个小时，还是诊所的胡大夫给开药输液看好的。忽想起胡大夫那些年给母亲看过多次病，对母亲比较关心。胡大夫现在还在离我不到百米的机关诊所上班。

    1.14

    这两天很难熬，看到老太太不肯退的高烧我是用尽了法子皆无效，这样一直烧下去隐患很多，对她的体质来说是种威胁。每日里除了一天三次舒普深和丁胺输液，就是抽空就物理降温，也服退烧药，很少用地塞米松，问过很多人退烧策略没人向我推荐再用地塞米松，我就觉得不该再用了。脚肿，尿得不如从前多，就开始推速尿，每日一次，每次一支或者两支，问过同学没有什么大害处，只是容易丢失钾，于是就买了多盒氯化钾及时补钾。弘旭药店的钾只剩了两盒不够用的，我说"你们这么出名的药店，这样常用的药怎能缺货？影响声誉啊。"那管进药的说马上就给进。这天就真的告知进了新的来了。100毫升的液体中放进3.5毫升氯化钾，250毫升中放进7.5氯化钾。氯化钾是坚决不能静推的，同学说静推会发烧死人事件的。

    脚虽肿，但眼睛不像以前发病输液时候那样水汪汪烂歪歪的，而是眼底清亮干净。

    老太太这次持续高烧的病情，一直让我困惑，是跟以前很不一样的。

    我在琢磨：难道增强免疫力的胸腺肽让母亲的免疫系统整个发生了变化？比如对高烧就比较有防御力，我说的是高烧而对身体伤害并不多，根据我经验，她若连续38°附近的发烧，癫痫是很容易发生的，而这次却除了高烧，诸方面没有多少异常。网上查看过斯氏假单胞菌这种菌似乎适合43°左右的高温生长，那么，这次导致感染的两种菌久治不退是因为正好适合高体温的缘故么？这种菌导致体温高，而体温高又使得这两菌适宜生长，这简直是一种要命的恶性循环啊！

    妹妹，早从一个缩手缩脚毫无担当依赖性特别强的人，让我给硬生生拽着培养得胆大心细又有魄力和能力了，比如封针、加药、推药等事情，她也早就学会了。38岁前从来都怯怯于学新东西，不敢做这不敢做那的她，现在做什么都特别大胆，不怵头。这样才不至于让我累死，不然一切都要我自己来做，老顽童是一点也不会的，女儿也不会这些，没有足够的时间我也不让他们学，以免他们操作的话容易出错。因为需要足够的实践才学得牢固、踏实。

    1.15

    舒普深用到第七日了依然高烧，是否实际上这药耐药了只是药敏做不出？决定去滨医咨询大夫并买哌拉西林试用。心中一直侥幸盼着或许换上哌拉西林会有显效呢。哌拉西林人民医院直接没有，他唑巴坦钠也没有，滨医有。哌拉西林很便宜，7毛，他唑巴坦20多块一支。

    上午正在给母亲消毒插管，老顽童在客厅打扫卫生，有人敲门他开门惊讶了一声"哟，老二来了呀。"我知道是弟弟来了，弟弟来到母亲房间。面对母亲心里最最疼爱最最有感情的弟弟，或许母亲在我的培养下有意无意中因为不去强化关于弟弟的记忆，淡漠了；或许母亲心中深怨弟弟，反正，弟弟在的不长的那段时间，母亲并不随我问话眨眼，似乎嘴像是撅着。

    弟弟走后，快十一点了，我赶紧启程去滨医问诊、买药。有关科室的那些大夫们给不出个建议，甚至哌拉西林该用量多少都全然不知，但他们很温和很负责任地给我指出找哪里的谁。门诊的王涛大夫。我去了，王大夫不建议我用哌拉西林，我表示怕用了那最贵的泰能以后将来再感染了无计可施，最后打算试用哌拉西林他唑巴坦，一天用三次或者两次每次六支。后来又想到哌拉西林虽然便宜毕竟也是敏感药且没用过，万一它就有效呢，他唑巴坦是哌拉西林耐药后的选择啊，先哌拉西林吧。

   做出决定前，一遍遍打电话问诊，征求同学的意见，征求在家午饭的高大夫的意见，征求余大夫的意见。

   太难为了，难为在不知所措。

   在门诊楼和病房楼有关科室走廊里来回走着，无助得很，其时我还没早餐，肚里并不饿，只感觉十分忧心脆弱，无依无靠的感觉。倒不是仅仅怕用泰能太花钱，是怕用了泰能以后老太太的后续治疗怕有隐患，怕带来更难解决的问题。

   因为我不知道药物和药物之间的代替和害处有多少，又不知道最好的策略是什么，对这些药还不够了解，特别是泰能，没有了解过有关于它的任何。

   但我必须理出头绪，到最后，跟同学通话后，决定就用他唑巴坦试几天。

   最后决定作出后，就从病房楼走向门诊楼。一出病房楼，很短的路上，冷风吹来，心中一阵悲从中来，有泪不知不觉滚下来。

   我上午来的，下午一点半才上班，整个中午我自己在研究病情或者去科室问诊或者电话同学以及两个医院的人。我得等。

   在门诊楼呼吸科诊室外面等了十几分钟，王大夫从另一个方向走来，我走上前说"王大夫中午我一直在等着您呢，不知怎么用药愁哭了。"看上去他因为我的等有点感动的样子，这时也有三个人在等他看病，而他进了诊室先招呼我，跟我商量用药，很有耐心不怕费时间。他对这哌拉西林和哌拉西林他唑巴坦用量很有数，就知道这是有经验的大夫。一听若试用他唑巴坦也要每日二三百的花费，我说"您也知道气管切开这么久的病人多难照顾多大花费，这两年多来我早已倾囊尚远远不够，我再考虑一下吧。谢谢您。"我是知晓哌拉西林他唑巴坦是哌拉西林耐药后的选择，而老太太的痰培养显示两种都敏感，试用的话可以用便宜的哌拉西林吧。他表示着理解，说要我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再说。我道别，走出诊室。此种情况哪有家人可商量？家人又有谁懂得一点？几分钟内我做出决定，就先试哌拉西林，也都是两种致病菌的敏感药，用它一天才花费十几块钱。正好他出来不知去另一个房间干什么，他回诊室的时候我走上前说"王大夫我决定就用哌拉西林了。开吧。"他说"好，就怕不管用，你都用了舒普深那么好的药了。"王大夫给开了三天的哌拉西林，一共54支，是每日三次每次六支。

    回来已是两点多，下午两点半要上课的。

    我知道是陈姐弘旭值班，回到家就电过去，想请她来做试验针，这是青霉素类药，需要试验针的。陈姐说"你能自己做的。"陈姐对我也算了解，她说能的话就该是能，我请教具体操作，她教我怎么整。其时学生已来了，我让她俩先互相检查着作业，我决定给老人打试验针。

    凭着记忆找到打试验针的位置，开始一针挑着扎下去，没进入，但扎出了一点血，我觉得再不下狠心老人不仅更受疼还耽误了及时用药且有学生等我上课，就狠着心进入了，推进了一点哌拉西林溶液，鼓起了一个小包包，15分钟后没有异常开始加药，6小瓶呢，这药前年进的，有效期到八月，全市只有滨医有。这药特别难以化开粉末，很费劲。

    用了这药不久，八天来没出过汗的老太太出汗不停，当然，体温下来了，我特别高兴，以为我的世界终于晴天。

    我分析：这药还是很管用的，但凌晨两点左右已是又烧上去，让我太揪心了，那是两种菌很容易对这药产生耐药性么？

    放松的心又紧了起来，我的世界又开始雾蒙蒙阴沉沉。

    1.16

    继续试用这哌拉西林，希望能出现奇迹再度有效，可是一天又用了三次依然高烧，到晚上我真的太无望了。

    不能坐以待毙的，老人的烧不退我是无法停歇的。

    又电话了人民医院ICU的郑主任，他倒也态度很好给我想策略，他提醒了这替硝唑是厌氧菌克星，说用了这么好的抗生素这么久了不见退烧考虑是否厌氧菌感染，他似乎说阴性杆菌是需氧菌。我才明白宋大夫为何建议用替硝唑一试，于是 打算一早赶紧去买替硝唑用用看。 

    上课时我是会忘了所有其他的，只有学生和曲子以及演奏，但课一结束，我立刻意识到了母亲的病情，也感觉心的世界立刻如坠深渊，那是一种揪心的难受，让人痛不欲生。

    今晨称了称体重，终于成了55.7了。老太太从八日开始高烧，我从八日开始没有胃口，但也不敢吃得太少，因为还要熬夜照顾老人。今晨是喝了一包奶吃了一个鸡蛋的情况下，111.4斤吧。能到108斤我就觉得够了。

    用了替硝唑，并未有效，说明老太太这次不是厌氧菌作乱，给同学B电话后决定放弃替硝唑。

    真愁了，用泰能？我真不仅仅是怕花钱，主要是怕用了这么好的药后若耐药，老太太再度感染将无药可救！我怕到那绝境！

    *********

    有些事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今晚就请了小孙一家和我们一家一起吃了饭。她的儿子是我幼儿园的小朋友，面部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但个头182了，看上去儒雅帅气，是我眼里的帅哥了。她老公大我一岁，我说他们一家我先认识他老公的，然后是他儿子，最后才因为她儿子认识了她。她老公比我晚毕业两年，我是幼师他是大学，所以比我大却也晚两年工作。我说起以前在旧居市府院内常食堂里一起去买饭，常碰到。他说女儿小时候跟我长得一摸一样，现在也像但不是小时候那么像了。是的小时候带女儿外出，谁都说很像我，有次经过三中正好放学，女儿的同学就认出了我是女儿的妈妈，说太像，尽管她没有见过我。

    我们两家，女儿承我的钢琴专业，她的儿子承她老公的中文专业。我说"可惜白衣天使这崇高的职业在我们之间后继无人。"

    两家很是愉快，我发现我早已能做到跟任何人在一起都熟悉无拘亲切愉快。

    我们谈起过几个话题，关于中庸的可取，俩男的说太突出和太不突出都不好，中上游最好，但要是第一梯队的中上游。

    还谈起过真正有出色成绩的人都是怪人，那些不同于常人的怪人，成功了就是天才，比如朱之文和他们彼此单位上的某某，但不成功的就被人看做神经不正常的怪人，又举例多多。说这朱之文出名前也是人人笑话的怪人。

    还谈起了我特别适合学医。但老公说我若真搞医，能累死，因为我太负责任太肯费心钻研太热心了。

    1.17

    今日如何用药？一早我就电话有关科室大夫和同学请教，也恰好滨医的王涛大夫值班，他们都耐心、用心帮我分析着，建议我先查看血象看看是否还有细菌感染。宋大夫怀疑有真菌。

    这次抽血很为难。中医诊所每晨都是取血化验高峰，他们就一个人值班没人能出诊，弘旭是胡姐值班也是一个人，且跟她不熟她还要申请店长才敢出来，机关医院的张姐还没上班，机关医院的输液室出不来。最后找的是机关医院输液室，他们告知专门抽血的张姐上班了，但我因为上次她不肯要钱，实在不好意思请她了，电话同学B请教她我是否能自己抽血，她说不好做，还说正值班不然可以过来取，我说这么远就没想让你来。最后我想起了昨晚刚一起吃饭的小孙，但不知她今天是否上班，内线打过去，正好是她接电话，我简直喜出望外脱口而出"你真是救星啊，怎么这么巧正好在家，今天取血正到处找不到人。"

    从静脉取血的话，不是我能学会的。

    还好，中医诊所的那个男孩让老公捎来了可以放血的简易器皿，还有取血用具，没想到却是从手指取血，早知道我自己做啊。

    但保留针该换了，那晚宋大夫帮我分析老太太感染原因的时候提醒过我与身上有保留针也有关系。我就看这次的保留针每次用完后有点皮肤硬硬的，想换个，这次小孙来了是个机会！

    血常规结果即刻出来了，白细胞到了12万多，用抗生素前的八九天前是10.14万，大夫和同学都说还是细菌感染！没办法，舒普深和哌拉西林都无效，就只能用泰能了。

    电话家长，年底了人家家里也忙，我却情急中急迫要求人家快点送过来。

    又电话滨医ICU的王涛大夫和人民医院宋大夫，宋大夫给出用药方案，量有点大，他说足够量用才有效，滨医的大夫那天告知我是每天两次一次一支，宋大夫则说每天三次每次两支，那是6克，超出说明书两克。我算着家长手中只有三支，八个小时一用的话起码今天晚上的就没得用了，就打算去滨医先买上一支。从医院买要比家长给我买的贵几十块钱，一支。跟家长定了先要18支，是按宋大夫每天六支的量买的。

    下午用了一次，到晚上依然高烧。我简直绝望了！

    凭我经验，老太太是用药敏感体质，没用过的药她一用就该特别有效啊。我是特着急这高烧不退的。

    下午是小孩子那帮上课，上课时我精神尚好，下课后就感觉虚脱了。

    傍晚家长电话说药明天上午九点就能到，我心里感觉有了点儿空。算着还有两支，打算不再一次用两支，怕副作用太大老人受不了，按照说明书用量也超了。这样的话完全能用到药来到。

    这么好的药用下去，却不退烧，我怎么吃得下饭？

    晚饭时候，坐在餐桌旁，实在感觉支撑不下去了，趴下，将脸深埋下去，很想大哭一场，却已是没了力气。

    良久，双肘撑起脸，我怕家人特别是对面的他看到我乌云般的愁容，那时我的眼睛已是因累和忧睁不开，双手捂着眼睛，我感觉有泪被使劲控制着没有顺着手指下去，而是截在了眼睛里......   

    是夜，八个小时后用了第二次泰能，经同学商议后不再用两支，而是一支，怕副作用大，毕竟两支的用量很不小了。

    1.18

    用过四支了，还是不退烧，我真的急了。

    母亲这次感染我知道了--以后我最需要的是联系两个医院ICU的大夫，这次也是。宋大夫无论多忙都接我的电话给我交代完，他怀疑是真菌感染，我跟同学商量要做个痰涂片昨天就送了一个，刘姐没让我去交钱，但下午她没上班我没法问结果。只好等今天问，快下班的时候电话滨医王涛大夫，他说我这病人就是到了他们的ICU，他们也没办法。我尽管很信任和感激王大夫，但我最不想听到从大夫嘴里说放弃病人或者没有办法于病情的话，我很喜欢一直努力抱着积极态度于病人的大夫。宋大夫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给人力量。

    家有重病病人的家属，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支持和依靠感。

    王涛大夫提醒我是否球菌感染，说万古霉素对球菌有效，泰能对球菌效果不是很好，这简直令我心凉，这么好的抗菌素对球菌会不够效？天呐！就电话细菌室的刘姐，刘姐说这次真的没有真菌。杆菌已是很少，球菌比杆菌多点，两样都不是很多，涂片也显示没有真菌。刘姐说起痰涂片和痰培养，有个描述让我笑了，她说"痰培养是将痰放在细菌最容易生长的环境里，有充分的养分让细菌生长，如果有什么菌的话，它们定然很容易长出的。"瞧，这养分说真人性化，将细菌可爱化了。

    我在想：难道是单纯的注射胸腺肽的副作用高烧？不对呀，白细胞高着呢。

    网上再查，看到过一处说，注射胸腺肽会引起高热。

    用了几次泰能高烧不退反升，极其令我绝望。

    这个上午和中午我都不得入眠，下午上课前迷瞪了十分钟，冲咖啡上课。

    等快下课的时候，妹妹告知体温终于下来了，成了37.8°。

    立刻，我的世界霎时云开雾散阳光灿烂！

    我控制不住手舞足蹈并唱起来......

    更是喜极而泣。

    盼之又盼得之不易的退烧啊！！！

    仅仅是下了38°，就让我这么高兴，别忘了一连十日，老太太一直在38.2度以上啊！

    妹妹的脚步和说话的口气都轻快了，我更是被他们爷俩拉去搞店庆最后一天的银座总店要给我买双鞋子，我没有短筒的皮鞋，一双也没有，配裤子只能穿女儿五年前不穿的那双质量依然很好的黑色休闲鞋。我倒很喜欢，但毕竟太不讲究了。

    没想到相中了一件前段时间在百货大楼看中的那件皮衣样式的小皮衣，没那件好看，但这件也不错，大狐狸领子一直贯穿前胸，还是比较适合我的，关键是银座正搞活动，买100赠120，这衣服6800元，2720元买下了，爷俩不容我商量和犹豫就给我交钱去了，说不要我穿得像个烂民。还要坚持给我买下店家推荐给我试穿皮衣效果的裤子，我喊着极力阻止才没买，我有肥裤子和裙裤的，不用买。

    我有一双长靴，过膝，不是很舒服，一直想买双膝下的，这次也买了双亨达的4.5折的极其舒服的膝下的，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舒服的靴子，鞋，还是舒服为第一要事。

    这么着，今晚开始就晴天了。

    想起了那句话--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这话是男女之间形容的，但我却只想用来描述母亲和我。

    1.19

    我想电话告知常咨询的对我母亲的病情很关心的几个大夫老人终于退烧了，得知王涛大夫出差了，节前后都不来上班，我托他同事有机会告知他一下并给他拜年和道谢，他同事很爽快地应着。人民医院ICU的宋大夫则特别高兴，还主动留给了我手机说可以及时联系他。

    今晚我分别去了滨医高大夫和人民医院ICU宋大夫那里特别面谢他们，给他们拜年并各带去两瓶家乡酒表示谢意。 我知道他俩今晚正好都值夜班，余大夫则腊月28值夜班。骚扰他们太多了，我实在过意不去。

    宋大夫留下我跟我说了很久的话，他可谓风华正茂，人也很帅气儒雅，他跟我谈了老人护理的种种，谈话十分亲切轻松和深入。

    我和妹妹的世界都是了晴天，因此老公和女儿的世界也晴天了。

    母亲烧退到了38°以下，但依然在37.3-37.8°间波动，我是喜忧参半，依然脆弱着。平时并不顾忌女儿在身边，比如今晚，就喊着老公"*哥，过来撸撸我啊"，撸撸，也就是抱抱，他就过来撸撸我，女儿也过来说"来妈妈，我也撸撸你。"

    在他们爷俩面前，常常是我是孩子的角色，他们也习惯了，他们以看我孩子般撒娇为乐。

    1.20

    电视，六年半前搬家买的大电视，基本没怎么看，前后也不过一个月，还是三年前有次留下Y的女儿，中午她在客厅看了一中午，正好也放着碟片，赶巧了不知怎么坏的，到现在修了很多次没修好，直到前几天刚刚修好，是他的同学修的。

    这同学H，是他高中时候班里的高材生，高考时候成绩很好，但因为报志愿报坏了没上好学校，目前是所有在滨州的同学过得最辛苦的。尽管我家也挺不宽裕的，主要是因为我太顾母亲和其他关系，但比他强多了。老公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这同学极好，但又十分顾及这同学的自尊心，每每想着他这同学，总是故意找个理由请他帮忙，比如给修剃须刀等，变着法子将我家有的东西给他带去。我每每鼓励他说"做得很好。"这次我则对他说"反正这次我也不回娘家了，他们都不孝顺老娘，咱们家的东西除了我们过年用的和你带回孩子奶奶家的，你都给他带上。"他答应着。修电视那天我上课，后来听女儿说老公不仅请了他同学和他的女儿还有我女儿四个人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午餐，还给他同学带了很多东西。

    老公有次说这同学去他的办公室，老公送他一条腰带他不会用，令他心酸。那腰带并不算高级啊。

    说这电视同学修好后，是数字电视了，很多频道，今晚爷俩在看电视我凑过去，电视中正演打仗的，有日本鬼子，我女儿立刻阻止她爸爸"爸爸你快点播台，我妈妈是不能看战争片的，特别是有日本鬼子的。"还说她小时候就记得了她妈妈不能看有日本鬼子的电视。我感动得说"还是我女儿最疼我，最记得我啊。"，这却是出我意料的。女儿粗中有细，很多方面比我心细的，我只是情感和内心世界更细腻一些，对家人的身体和疾病等方面比较认真细致耐心、要求完美。

    1.21

    昨晚让妹妹睡了九个多小时，今天白天我主要用来睡觉，我和妹妹两周来太忧虑太困了。

    他们爷俩回老家在婆婆家呆了整整一天，晚上七点半才回来的。我让他们从博兴捎回了400多块钱的药品。有丹参10瓶、三九胃泰5盒、75%酒精6桶、脱脂棉6个、扬子江的银杏叶片6盒、84十瓶、500克的碘伏两瓶等。

    今天是老家煮肉的日子，公婆给我带回了一大碗撕好拌了来吃的瘦肉。他们老俩今年的身体特别好。

    女儿昨夜连夜赶着给她的奶奶织了一条深紫色的围巾，织得很晚。这要是兄弟媳妇，早就阻止她的儿子说我母亲从小没有看她的儿子不让她儿子想着他奶奶了。婆婆也没看女儿几天，只是我生孩子后的八天在我这里，其余的都是我母亲和妹妹照看。女儿小时候有一点室缺我不让她哭，所以需要特别照看。现在是很健康的女孩儿了。我并不太多的教育女儿怎么孝顺老人，我做，女儿在一边自然会学。

    之前我给母亲花很多钱是基本不对女儿实话说的，这次她放假后我则实话实说，比如这泰能每日就七八百块钱的花费，我就是让她知道我为了我的母亲的生命、为了减轻母亲的痛苦不惜付出，我这个爱直言的还说"你对我的话，将来能有我对你姥姥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那晚她跟同学约好一起吃饭然后去看北中实验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

    实话实说，女儿那时的学习下滑和终于走出实验班，她有决定性的责任，所以我存了点私心，不是很希望女儿去。但我绝不会在女儿面前流露，我对她的爸爸流露了一点，老公说"哎，咱可不能这样教育孩子。"我听了立刻脸红，觉出了自己的错，忙说"是的，我这样想确实不对。"

    想起那晚跟小孙一家吃饭时候那个怪人与成败的话题，我突然联系到了自己。

    我也是个绝不同常人的人，我做事和想事历来不跟常人一样标准和原则，若我好好协调一切，做到我现在一直在努力的八面玲珑处处应对自如，我也是个活得出色的，但若一昧死守原则不肯变通，不容易与人交往和办成诸种事儿，我也会是个怪人。

    当然，我可不当怪人。起码，我要永远拥有自知，根据周围环境和人们以及条件的变化及时调整自己。

    我还是自信有这能力的，没问题。

    今日大寒，啊，这个冬天就要结束了！

    春，你快慢慢走向我吧，2012年阳历年的阳光抵达后，我就没有一天好过的日子，但愿明天除夕后，我的世界真的辞旧迎新，旧历年的龙年阳光照照我不乏苦难的生活。虽然，我的心一如春水般澄澈，但我的世界更不乏苦涩。

    今天的老太太，很好，精神特别好，很懂事儿，我和妹妹很小心很彻底地给她洗了洗头，她极其自豪和得意的样子。人民医院ICU的郑主任说，泰能可以用到14天，所以用完这些药就是7天多了，老太太应该能痊愈的吧，目前是用了三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