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28

    11.25

    护理日记：

    用过治真菌感染的国产氟康唑后，效果有点，但不明显，反而体温有些升了。我是只指望着抗真菌的药快点起作用，特别是盼着能讨得便宜点的进口大扶康。

    抗生素都停了后，就不用一日输液三次了，而只是一次。但也没觉得轻松多少，喘啊，让陪护的人心脏也跟着憋闷。

    但下午后，是有点缓解的，特别是输氧后，好了些。效果是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显效的，所谓病去如抽丝罢。   

    晚上去超市，终于看中了一款元首牌的保暖上衣，149特价成78元。特别柔软，无领的，我想象着老太太穿了定然极舒服。那女孩已是十分熟悉我，对我说"下周这款的下身也特价，裆挺大的。"她知道我常来找裆大的睡衣。回家，尽管老太太腕上有保留针，我还是忍不住给她换上了这新衣服，看上去，真的舒服极了。

     这是个特别的日子，记之：

    彼岸花 彼岸花

    花开叶难睹

    叶绿花不见

    生生息息

    总是交错

    君恨我生迟

    我恨君生早

    毕竟同连理

    此生慰寂寥   

    11.26

    护理日记：

    还没讨到便宜点的进口大扶康，而不能中断了治疗，只好再去买国产的。隐约记得2010年四月在县城真菌感染时那诊所给用的就这个鲁抗晨欣的，似乎只有三块多，这中医诊所却是卖13块的，就电话弘旭总店问了问，吃了很大一惊，一样的药，中医诊所要13块，而弘旭只有3.5块！

    这么便宜的药，他可以提价几倍，我简直怒了。当然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他们对病人们的狠。大凡买药的，都是病人用。病了本来花钱又痛苦，他们这种行径，简直是乘人之危！胆子也太大了，连两大医院都告知只有几块钱，他们却赫然卖13！一听这价格不贵，但问题是这药本身很便宜啊。还问题是人家卖的没有卖这几倍高的价格的呀。

    进口的未必能买到，又见老太太用完第二次似乎好些了，就决定再买国产的几瓶备着。

    老顽童陪我去东区的弘旭总店，来回路上我嘟囔了起码五六遍，这中医诊所的确狠得令人发指。我真生气，我将要举报他们的打算给他说了，他不置可否。

    我买的保留针最贵才要15，肝素钠一支是三几块吧？出诊费也就10块，可他们要80块，医院打保留针包括治疗费记入病人用费中的一共才20多块，其他的呢？这诊所肯定也有卖得贵的。

    TNND，我简直要粗口了，无德行医者！

    我跟他们打交道多年，老太太和我家的情况，他们最了解，从淄博到县城到滨州，别处的药店和医院以及诊所都对我多有照顾，起码从没有过趁机提高价格一事，这氟康唑听他们说也很久以来只有我用，他们还是这么狠。

    换了谁不生气呀。

    顺便从弘旭买了两盒泰舒达和一袋40支的20毫升注射器。他们的注射器是7毛，中医诊所的是1块。也发现，弘旭的氟康唑是不怕摔的那种材料装着的，按说这个价格贵多了呀，中医诊所的就是老破玻璃装的。

    *******

    同学妹妹的孩子学得特别好，每次多支曲子，都完成得熟练到位。左右手的无名指也快站立好了。妹妹跟同学一样认真，这孩子则比同学的孩子还机灵聪明有能力。

    原来，关于完美一说，是面对这帮小孩子说的，我还以为是面对大孩子们呢。今天一看他们的隋堂日记，好几个孩子都记了这点。妍妍这次没带日记，我问她却能回答出"完美就是样样事情都做得很好的意思。"

    今天除了学唱《妈妈格桑拉》，主要来练声和练唱《摘星星》。"我要把它摘下来"这句，音域跨度很大，从低5到高6，全部孩子不能轻易自然地过度到"摘"的高音上，我起身，面朝他们让他们看口型，挨个引领、纠正，基本都到位了，能轻松发出高音了。最直观的法子是舍得发声母、口型要到位。我对他们说到位的口型容易发出到位的声音。

    他们自我介绍那几句时，从开始的嘟嘟囔囔似的无节奏感的吐字，到现在多数能一字一顿声音响亮发声，进步明显。

    并非故意，但我课堂上用出了很多成语，我用出后有的孩子就问什么意思，我就解释，看到几个孩子认真地往日记本上记。

    这课，我们上得很随意轻松有趣生动愉快，教和学都是。孩子们始终比较兴奋，精力很集中。每节课大约一个小时另一刻钟。

    益益进步最大，开始一直是个注意力涣散，学东西根本不得要领的孩子，还很随意，来了那么久就是改不掉总是低八度的发音，我是想尽了招数终有些无计可施。为难于她的粗音跟其他的孩子十分不和谐。现在可好了，首先没了她那一直不和谐的低八度，连小朋友们日记和当小评委时都提及她声音终于不粗了这点。

    喜欢当然常常是相互的，我想孩子们是特别喜欢我，这我感觉得出，当然我也特别喜欢他们，且还是我先喜欢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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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谁都不是神仙，老公看我给母亲什么都买，特别讲究，尽管我对公婆比他主动多了，但比起对我母亲还是差得很远，他终于有了点不平衡。我这样说：且不说我母亲从女儿生下八天就来我家操持家务，我这么多年的教学，开始那些年是第二职业，全是她替我干家务什么的才能成就的。主要是我母亲35岁守寡太不容易，子女又有多半不够孝顺，且她现在毫无自身能力并手无分文。而公婆不同，他们比我们过得好，比我们有钱。婆婆花钱比较大手，生活等也比较享受，条件比我们好，他们手头有足够的钱用。我们花在他们身上，是不足去补有余，而我母亲这边，我不花的话没人给她花，她自己更是门儿都没有。

    这样说，难脱我私心嫌疑，所以我说得也不是很理直气壮。但公婆和我母亲的情况，难比，我也难以均衡用力于孝心。

    当公婆真的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对他们的孝心才有用场的吧？

    ******

    我是常感觉到自己的单纯一面的，虽然常常是故意的单纯待人，但性格和言谈的率性和活泼是不由自主的，不是故意为之。

    我又常常心中暗想：女人是男人的一面镜子，一个女人，特别是中年乃至中年后的女人，她的常态性格和言谈举止习惯，很大程度是她背后的男人促成，女人的一切打着男人对她是如何状态的烙印。如果老公不是特别宠我，一直拿我当他孩子般的口气和态度，又从心底疼爱，我怎么会人到中年在他们任何人面前都这么烂漫、活泼、率真？简直常常是与我年龄不相称的女孩的言谈和举止，在他面前。久而久之，也会自觉不自觉在别人面前流露本性。

    我就顾不上别人会觉得我这样如何了，且享受自我，从善如流，修养自己，洁身自好，善对众生万物再说。大方向还令我坦然的情况下，自我一下下有何不可？

    那天弘旭的那个女孩和陈姐来打针，对我说"看你这么忙累操心却这么乐观，性格太好了。"我奇怪，我不过跟她几句言谈，她就看出这点。

    是的，我几乎待任何人一如亲人，无论男女老幼，言谈一律亲切，都像熟人。因着这种待人习惯，所以我不存在对任何人的敬畏，在任何人面前没有不自然，无论是帅哥还是看上去高傲的美女、高贵的贵妇。

    男人身上能看到女人的雕琢痕迹，女人亦是。

    男女相处纯是个习惯问题。比如，一个男子与人相处总是彬彬有礼含蓄不明朗，不主动于解释和表白，他的婚姻很容易是一种夫妻相敬如宾的情况，这是往好处想。往坏处想，他的这行事习惯会憋坏了女人，让女人憋出病来早亡也是很容易的。

     一方的态度和行事风格，若另一方觉得很不舒服而不去进行努力磨合的工作，俩人永难到达坦诚、率性、透明、阳光、畅快的相处。

    11.27

    护理日记：

    这两夜我值班，特别累，因为老人呼吸急促，让我也跟着心脏随她的喘息跳动，那我们健康人是受不了的。

    我就想得讨买进口氟康唑了，若不能买到便宜的，高价买那医院的吧。等到明天看有消息否。

    平生，我最不爱干的就是求人，相反，我很喜欢热心为别人做事，哪怕常常无故陪上时间和些许的花费。但我就这经济情况，为了细水长流给老人治病，不得不求人。

    一路走来，如果我一昧高傲不肯求人，我真的无力将母亲的命支撑到现在。
    为了母亲，我什么都可以做。母亲百年后，我还情，好好的还情，无论外地的还是老家的，县城的，无论是同学、朋友还是家长和萍水相逢以及主顾关系，我都要笔笔记在心，在我有生之年报恩。

    是的，我是一直有报恩的心的，任何人对我的付出我都谨记在心，一有机会就图报。

    ******

    钢琴课，我上到孩子们能接受的心里去了，所以，他们接受的特别快，特别是彤彤，我真的喜欢他们，他们太容易理解和感受我。

    而音乐课，真是一节终生难忘的音乐课！

    我们破例，用了半节课的时间来谈心，从没有过的倾心畅谈。孩子们抢着对我说心里话，话语不断。主要是聊各科学习和老师们的形象。

    这些孩子们，起码在我面前，是十分烂漫无羁的，绝不会藏着掖着自己的观点的。

    这些孩子们不过10-12周岁，他们的眼光之犀利表达之到位令我吃惊。

    没想到，我觉得自己已是够严格够厉害了，因为我一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般的一个老师，也对任何孩子从来不会无计可施。孩子们弹琴，我会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嘴巴、肩膀、脚、心性是否急躁、手下动作如何等等，甚至他们在家练习状态和各方面表现我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并总有策略和可行建议给他们。没想到，他们说自己的老师厉害后我问他们，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说我太不厉害，十分亲切。

    他们指的厉害是对孩子的严厉，不是老师的本领小。

    就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我问"那你们听我的么？"他们都说"很听呀。"我一笑"这不就够了？还要什么？"

    我听他们都在诉说老师治孩子们的招数，比如赶出课堂，打骂等，听上去他们还十分理解老师，说不然管不了的孩子就耽误了全班上课。我说"所以说小学老师太辛苦了。太难做了。"我说"这倒让我很想去当个小学老师了，但我的年龄已是不允许。"最大的楠楠说"可以呀，怎么不允许，学校招聘呢。"我说"看到孩子们那样难整，我这个对孩子总有策略的人有了种责任感，想做一个绝不放弃一个学生的好老师，累死也愿意。"

    他们抢着纷纷发言，佩佩甚至说了这样的话"这样能把平时积压的郁闷疏泄一下会舒服些。"她这话让我笑了，不过11岁的个孩子还有这么严肃的言谈和感受。

    在跟他们的谈心和上课的时候，我至少用出了二三十个成语和习惯用语，惹得他们不停地大惊小怪，我则曝光了年轻时候被同是单身的其他三个同事起了个绰号--活词典。

    基本三句话摔出一个成语，都是自然用出，让这些孩子们吃惊连连。他们强烈建议我开个作文班。我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写东西，让你们写随堂日记本与我的教学毫无关系，纯是因为我太喜欢写作面对喜爱的你们觉得无用武之地，也就做点督促日记的事儿。我索性说，我给你们布置篇作文吧《我的活词典老师》，最好把我用过的你觉得好的词语用进去些，写得随意些。

    我还问他们的老师特别是班主任平时是否也会这样跟他们谈心，是否也会引申一些东西，用些成语之类。他们踊跃表达自己的老师，琳琳说她的老师天天是些孔孟之道，彤彤和楠楠也对自己的老师有够酷的评价，但佩佩说他们老师不多谈。我又问"平时老师涉及到的知识你们写作文能否用到？"他们说用不到，我又问我涉及给他们的，他们一个个说用过一次。
    孩子们甚至给我谈早恋问题，我平静的表情说"男女有好感很正常，别很拿这当回事，要自自然然交往。现在你们不懂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你们还小啊，让你发展也发展不起来，人生各种时候必须分清主次，好好学习才是，将来会有机会谈恋爱的，上大学后最好。"楠楠说九年级的孩子们有的男女生勾肩搭背，我说那会影响学习的，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还谈了很多，一直话语不断。

    曾经提到过如何面对调皮捣蛋的孩子，比如上课看闲书的，我说若是我会对他说"这本书的确很好，但你在下课后的其他时间看就好了。"等等，他们则语调强烈地在说他们老师的做法：撕了，没收了，扔出去等等。我问"那结果呢？"他们说有的同学就整节哭或者再不上这老师的课或者其他等等，我说"就是嘛，先尊重孩子才能让他服。"

    ******

    今夜值班，还是累，如果不是可以偶尔停下来读点什么，心真的会心衰。

    明天若不得找人讨买的，一定要去买贵的进口的。

    好在，老公对我太好了，真是个太有良心的人，我只消稍微讲点道理给他，或者诉点苦，他就调整自己，看上去悦然地朝我的喜爱去做。近期他有个会要出差几日，很远的地方，而我觉得离不开他。最主要的是他很少一个人外出，我不放心。

    Y的妻子又给我带了些雾化药来，听上去不是可以买得便宜而是不想要我的钱，这于我是绝对不允许的。且我觉得以后不能找她了。我做人是很有原则的。我可以找人帮忙，但不可以无偿接受。

    ******

    常回味起姐姐读过我的诗歌对我说的话"只要常常想着他好，心里就坦然了。"我将她的话理解成这样。现在身体力行去这样做了，确实，坦然，忧郁烦恼不翼而飞。

    11.28

     护理日记：

    上午八点左右睡下，睡了三四个小时，是不该醒的，但母亲的进口药问题悬着，我醒来很困却又是那种梦靥般的不安，醒了醒神，不睡了。

    母亲太在我心上了，母亲受难于我来说，是人间最大的折磨，让我痛不欲生，却为了减轻她的痛苦不得不好好地去生。

    常想找个地方，哭个昏天地黑。

    常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太微乎其微了，所以我只好委曲求全，拉下脸皮向各种遭遇到的人求助，为了母亲的命，脸皮算什么，且我不是失却了自尊的方式。

    中午电话不得，知晓这药这次难讨了，就下午去了人民医院，买了近1300块的大扶康。

    药房里没有，开药的时候微机里没有货，他们不肯卖，我公关了下，他们去别处特别调来了药，还问我认识否呼吸科的大夫，我说太认识了，余主任基本就是我救命恩人。

    的确，真的是救命恩人，没她，母亲不会切开气管，现在也早去跟父亲相聚了。没她，我就不知道大扶康和舒普深的特效，母亲真的活不到现在。

    病房的那俩男的还说不好整，我指证说反正是你俩给我说有的，不是你就是他。他们笑了，说这里也确实就我们俩男的。然后，就去给我调药了。收钱的那女的居然主动要给我从后台交钱，以免我去排那长长的队，但因我要用银行卡付钱，需要密码，不行。

    今晚我值整夜，因为买到进口药后，下午四点后睡了好几个小时，晚上八点半才醒来。是有些效果，但还不是达到了我期望的显效。

    妹妹也会了我加药封针等那一套，所以我比较省心。

    妹妹是我的杰作，她从一个特别胆小怕事毫无担当的人，成为一个很有魄力和主见独当一面的能人，是这两年多来跟我朝夕相处的结果。

    但妹妹的毛躁毛病没改得足够，近来一周内，我先是看到老太太从气管喷出了一块很不小的已经发黑的带着痰液的棉签，四天前又喷出一块完整的棉签，今天又是一块已经烤干的棉签，被我及时发现赶紧拔下套管取出。她做事，很大手大脚，不肯十分细致慢悠地去做。三月份那次去医院，就是因为她掉进了棉签。气管掉进异物去，后果是严重的，这家伙，常常给我带来无法挽回的麻烦。但99%的时候，她是出色的。

    问同学和孙保留针是否换，他们说可以坚持使用。

    现在是三天一罐氧气了。我加大了给老太太泡脚的力度。

    两天前他就提醒我今明两天会有雨夹雪。

    到时候，雪就来了，酝酿了很有些日子了，关于雪的一些话要慢慢说来了。

    入夜，夜阑人静，拉开露台窗子，远远看到路灯映照着一些水洼，下过雨了，那时我在睡觉？或者醒来在管老人吧。

    且行且梦，且乐观，且灿烂着，别无选择。

    人生来就是尽义务的，很多时候，属于自我的情怀和梦想，只能自己揣着。

    常常，我们精神流离着，肉体失所着，难以彻底吻合。

    譬如我，还好，可以诉诸笔下，这于我是很有效的疏泄口，所以我的情绪没有堵塞的时候，所以我苦难我乐观。还有，我有那么好的男人宠爱着，他的缺点已是微暇，无伤大雅。我还不想让他成为神仙--  一无错处，完美无缺。

    其他的拥有，我就当是天赐了，所以感恩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