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0

    11.8

     今日立冬，冬天来了。

     今天小城却阳光灿烂着，很没有冬天的样子。

     天是越变越暖了，单身时候过阴历生日，他从长春寄礼物，总是在生日前会收到，那时候去邮局取东西就得穿了冬天的衣服，围了围巾戴手套什么的，现在根本找不到多少冷气。想起收到的他寄的让我最喜欢的礼物是一盆鲜红的玫瑰，假花，插起来后活生生的，陪了我的单身时光，成家后也摆在橱子上。那花儿现在去了哪里，我是肯定没扔的，可不知收拾到哪里了。

    氧气用完了，老太太又喘。我上课总手把手，孩子们打喷嚏我则嫌他们自己收拾不干净更传染了我，会亲自给他们清理喷嚏所到，但我等上完课并想不起来去洗洗脸或者洗洗唇就赶紧去亲老太太，反正，又感染上了，也许与毕竟天变了有关。中午他电过来问老人可好些了，氧气是否灌好了等，说可能学习完去看山，我说尽快吧，因为天一冷叶子都掉了。

    我喜欢秋天，但也从来不怕冬天，相反，冬天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的感觉也很享受。身子不能外出，但心和笔却可以天马行空的。只是，到今天也还没有冬的感觉。

    相比四季，冬的光秃我读来是清爽和干净，自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冬是最适合去野外望远的，特别是心情烦闷时候，站在野外找个稍微高点的地方，放眼望去，空旷无边，没有绿荫遮挡的视野给人感觉整个世界是透明的，吁一口气，会感觉烦闷也随之放飞出去。

    既然总给身边的人们带来阳光和乐观以及烂漫活泼的时光，也该给生命中遇到的大大小小的缘分同样带去，我想从此让自己的出现只允许给人带去快乐，而不是感伤忧伤怜惜叹息等等。

    如果一个人的存在给人带去快乐，你在别人的生命中存在得才有价值。相反，如果带去的是忧愁和不安，你真该离别人远些。这突然的觉悟让我感觉等高了一层台阶，也触到了更多的阳光。

    两大医院打个保留针才20多块，包括材料和人工等，但这中医诊所却要80块，实在是太狠了。弘旭要11号开业。我家老太太最适合打保留针，因加药和封针什么的我一律都会，打了保留针就可以舒普深每天输液三次，自己八个小时一输就是。真的很方便。事实证明老太太血管很好，那些女孩们真不该冤枉了老太太的血管。

    11.9

     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热血个不停的时候。

     似乎刚刚发现人过于喜悦和过于悲伤的时候，并不能分享的，只能一个人消化。

     那时，我已又是一天一夜没睡了，却精神得不得了，躺在床上想睡觉，怎么也不能入睡，因为没有困意，不是失眠。晚上坚持去买桂圆，明明一天一夜未睡，穿了那件我喜欢的比较柔和的红色衣服，围了老顽童从南方给我买来的一块很宽的围巾，对镜一照很像样。

    荷尔蒙，心情刺激荷尔蒙，荷尔蒙又刺激人的行动和样貌。

    有时，人是很容易就灿烂起来的，特别是我，给点阳光就灿烂。

    仅仅是看到，仅仅是看到就会阳光灿烂整个世界可爱明媚起来。

    实在是，幽兰，我实在从骨子里赏他到彻底，他只是一出现，没有阳光雨露给我，没有音乐没有美酒，而我的心里却任何的美的享受应有尽有。

    真是奇妙，临出门我对妹妹狡黠地一笑，也似是对自己。

    我不知道其他的中年人还有否这种体会，我还以为我也没了，可却有得极其淋漓。

    哼着小曲走出一段路，我回头望望自己走过的路，嘴角和心里发自内心的笑着，眼角却湿润着。

    晚上电他，问他怎么没做到天天电话，他说正好大学同学在一起，我马上问"有ZY么？"他说在，就让ZY接了电话，她接过电话对我说"没想到你这么活泼。"她说的是上次她随住建部来督导工作跟我们见面的印象。我说一直想跟你联系来着，怕你很忙还没。她说一听说老公去了先问我去否。说好以后建立联系。
   

    老母亲健在的岁月，我一个夜晚都不能在外，除非在外面有一定的睡眠，那么第二天我可以值班替妹妹让妹妹休息。

    又让家长给买了40支扬子江的左克，家长送来，我表了一点心意。

    舒普深给四川那个妹妹30支后，这次老太太不够用了，费了很大劲儿还没搞定。老太太用这药奇效，一次就好。本是有低烧的。

    凭我经验，她得连续用十天左右才能好几个月安然无恙，国庆节后那次用了六天的量，只是贯穿了七天，就不行。在连续好了两周多的情况下，老人的特别好让我不明白何以突然犯得那么厉害，主要输喘，我才信了用布地奈德混悬液和特布他林的说明说上说，常规用药若停用若再犯了会特别厉害。

   那天是没了布地奈德，没及时买造成，毕竟这药挺贵，我以为能不用就不用吧反正老太太挺好的。呼吸科大夫，都说是若布地奈德混悬液和特布他林以及氨茶碱都不管用，就是感染所致了。同学一听我汇报则马上说"那就是心衰了。"让我心立刻又尝到了那种母亲昏迷时候揪心得不能忍受的感受，但很快转念一想：老太太心脏包括五脏六腑都挺好的啊，不会这么容易就心衰吧，就又问气管感染与哮喘的关系，确定是感染所致，果断输液，重犯了哮喘的那样子吓得我不敢让老太太自己慢慢挺过来，必须立刻采取有力措施。

    我奇怪老太太五脏六腑都不错，血液化验指标又极标准，神功肝功血糖胆固醇什么的，一律正常，脚也不肿了，这次发病是有点没道理。我想了想，是妹妹这人火大，母亲的房间跟我们的房间温差相差至少七八度，她常裂开门缝给老太太换衣服和尿布，我试过，那样觉得凉风飕飕的，是这原因？或者是我那晨给老人洗头、换衣服洗腋窝造成？平时我也常给老人开窗透气，很经常，不知是否会凉着。

    真服了她了，各项指标正常也不能大意啊。盼着通暖吧，各个房间一样冷热就好了。

    陪老太太走下去的路上，太不会一帆风顺了，会始终都有意外的棘手的情况出现的，这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这次是出我意料的。第一次用进口的舒普深，是2010年的四月底，此后四个半月后老太太才感染，第二次用进口舒普深是今年的四月底，然后五个半月后十月中旬她才感染，这两次都是用了十几天。而今年十月中旬到现在才20天就感染，是用的时间短的原因？

    这次，这药却不好讨了，让我为难。

    用过药后老太太依然特效，还是不能照顾，只是要每天三次输液，上午是舒普森、左克、洝溴索三小瓶，八个小时后一次舒普深，再八个小时候左克和舒普深用第三次。每次都需要封管。跟我之前在老家学的封管不一样，这次要在静推加药的那里拔下针头封，第三次输液我忘了开开封管开关，就是不滴，急得我不得了，这药加好后是必须快递进去的。喊醒妹妹她提醒我开关开开没，我才恍然，脱口翘出大拇指"高高高，实在是高，我服！"

    只是主要策略我来拿，但具体对老人，我比妹妹还是有差距的。妹妹此人天生十分爱给别人做事，十分周到，是我见过的少有的勤快贴心女子。

    老太太输液，身体状况也不错。病情很快得到有效控制，我心情就很不错。

    晚上去买桂圆，路上眼睛到处看着沿路景色，始终笑微微的。回来的路上，一进西门正好很空旷的场地，是观天的最好场所，仰头看天，呆住了：遥远的东南，夜幕是那样深邃高远凝重，那夜幕虽然黑黑的，但让月光一映似乎黑得发亮，深不见底。就在这深黛色的天幕上，一轮十分明亮的满月让人眼前为之一亮，我骑着电动车，始终仰着脸看天。很快我吃惊地看到，月亮不远处有颗那么亮的星星，在月亮的东南方向。我环顾了下整个夜空，怎么似乎除了月亮就只这一颗星星呢？

    以前倒没有注意到这天成的意境，一下让我浮想联翩从心底漾出笑意和一种很好的感觉。我心想我视力1.0，这又不是阴天也不至于看不到其他的星星的，就使劲睁大眼睛扫描着夜空，好不容易辨识出了稀疏的闪烁的星星，也有几颗大点的不很明亮的星星。

    我心里一动，其他的星星可太成人之美了，都退隐了啊，就留着这颗特别明亮的星星陪着明亮的月亮。

    那星星和月亮的位置并不远，我停下车子目测着，念念有词，说"嗯，不到一丈的，差点。不过九尺吧。"

    痴望了许久，不知该为月亮欣慰还是为星星，反正他俩的距离让我痴了半天，然后，灵感四起......

    11.10

    真没想到这次买舒普深这么难，没搞定前我无法入眠，尽管昨天下午晚饭前醒来的，中午该休息吧？好不容易迷糊住点却被一种噩梦般的感觉惊醒。实在是搞不定老太太的这药，让我心里很没有安全感，那些人们突然见谁也不接电话了。我是想多打几天，但手头很少，很快就没药了，特别着急。

    好歹等到下午上班后，两点半左右有个人给我回了话，她提高了价格，但我已是心有余悸也再受不了担忧，诉了点哭就提高了点价格。搞定后我外出，去银行打钱，是为了她可以晚上或者明天让老公给我捎回药来，因老公就在北京。

    骑了电动车，没想一出西门，想起了这番番为难，这番番不容易，毫无准备地就一下子悲从心升。

    很快有眼泪雨点一样控制不住地滚落，然后竟至于抽泣起来，且哭声越来越大，坚持不住了只好停下车子，掩面抽泣。

    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哭得彻底了。泪水就像开了闸一样，一直陪着我到了银行自助机跟前，还停不下来，流不完的泪。

    觉得特委屈？不知道。

    想我那么为别人解急，从来别人需要的帮助我能给与的时候我都主动地比我的事情都上心，也正因为将药给了那妹妹我这次才这么为难。我为别人救急，可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老天却是如此百般折磨我，难为得我无以为计。跟那女孩打完交道，一贯乐观的我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想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比悬崖上的草都生命力强又乐观向上，却每每被琐事缠身，不得不费了心神和口舌于琐屑事儿。老天真会捉弄人啊。

    兼读了一篇文字为其中情绪费了思量，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不在意了，我应该跟任何人的交往给人阳光和快乐。

    依然大喜大悲的话，比如昨天和今天，那这算什么？与年龄不相称的吧。

    好在，极善于自我调节，我很快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明确了未来的方向。

    我是用那条桃红底色的花围巾擦掉眼泪的。掉了一路的泪，是母亲生病两年多来除了开始的住院没有过的。

    而回到家，看到母亲，我不是命令和控制自己，而是母亲那最亲最亲最最可爱的样子让我立刻通体灿烂，笑着，喊着母亲的昵称，习惯性俯下身亲吻着她。让我操心和受累担忧的母亲，实际成了我生命中的最阳光。

    这次用药后排痰时候发现有吃进去的东西，知道胃管很短了，电话了俩同学商量换胃管。滨医那个同学建议做胃瘘，说长久插胃管的人都做，因胃管很刺激粘膜。但同学B说还是胃管好，她说她上次给买的这个很软，不会刺激胃粘膜，我让她买最好的最贵的。说好过两天买好胃管来插，她说她能给带着气管切管的人插。

    我一直试着

    将任何的柴米油盐

    活成七色光

    哪怕尘土

    在我也是开花必须的土壤

    而那些分门别类的垃圾

    则是我做人自觉意识的花朵

    炝锅的油烟

    是亲人脸上将漾开的笑容

    亦是哈进嘴里的美味的香气

    有冷雨打来

    赏成轻盈雪花的前奏曲

    有落叶飘下

    看做涅槃重生的归宿起始

    面上的斑

    是厮磨母亲脸颊的花

    心上的泪

    是浇灌孝心必须的水

    若生命突然终结

    我看做上苍要唤我

    托生 别处开放

    若苦乐长久相依

    我的任务即是如何

    用笑挤走了苦

    别无选择啊

    不能选择

    我不是泥捏纸塑

    我不能将自己的一切

    重新打碎了重新来
    化重就轻

    化苦为乐

     阳光多一点

     阴凉就少几许

     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