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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星》（原创长篇连载三十二） 华歌看了看时间，该去学校接紫馨了，也不知道李侯和洪波去了没有，他们仨都快成那大学里的一道风景了，每晚准时在校门口排队，搞得门卫都不好意思了，见到他们面儿就热情地散烟。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是柯乐。“歌儿，你现在方便吗？”柯乐在电话里问道。 华歌很奇怪他会这么问，忙道：“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都方便，你在哪儿？” “我快到你公司了，我是问紫馨她不在你那儿吧？” “她还在学校，我一人在公司，你到底怎么啦？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华歌关切地道。 “你等我，我还带了个人过来，不，是两个人，你……算了，见面再说。”柯乐说完便挂了。 华歌感觉柯乐的语气有些不妙，好像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难道警察找上他了？他带的两个人是谁？不会是警察吧？”他胡乱地猜测着。门外传来渐近的走路声，他快步去打开门，柯乐阴沉着脸朝他点了下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披着风衣的女人，脸被风衣帽子遮着，手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华歌看不见女人的脸，但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儿，这味儿他再熟悉不过了，难道是……不会吧？华歌把女人让进屋反身关上门，然后站到她跟前，不由自主地把她风衣帽子褪下，而这时女人也缓缓仰起那张已满流泪水的脸。 “小、小月？！”华歌惊呆了，那股香水味虽让他有了思想准备，但当这张在他记忆中已成永恒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华歌的心跳几乎停顿，这个世界好像忽然小到只够容纳两个人，连坐在旁边的柯乐他也看不见了，只有以往的所有思念在此时瞬间定格。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个他认为早已消失在空气中的爱人突然活生生的回来了，而且就站立在自己面前……他在狠狠掐了下大腿，很疼，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看着眼前张合着嘴说不出话的小月，喉咙干涩得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猛地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哇！”婴儿大声的哭起来。华歌和小月在惊喜交加中都忘了怀里的孩子，猛力的拥抱碰醒了他。华歌赶忙松开手，小月则轻轻晃动着双臂哄孩子入睡。这时柯乐站起来道：“把孩子给我吧，我抱他出去透透气，这儿太闷热了。”说着不由分说从小月怀里抱过孩子走了出去。 华歌和小月四目对视着，仿佛一切的思念在这眼神的融合中得到了倾述。华歌很想说些什么，但说什么都觉得是多余的，虽然他脑子里此时有太多的问题急需得到答案。“小月……”“华歌……”他们同时轻轻叫着对方的名字，又同时抱紧对方。“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华歌轻声道。小月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不知哭了多久，她才轻推开华歌，慢慢坐到沙发上，摸着桌子和沙发扶手，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脸上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华歌蹲在她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柔声道：“和你走的时候一样，我什么也没动过，你的桌子、椅子、文件夹还摆在老位置。” 小月用手摩挲着华歌的脸，微笑着道：“我知道，我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了……你还好吗？” 华歌抓住她的手紧贴在脸上，看着她点点头，道：“你呢？告诉我，把你走之后的一切都告诉我。” 小月的脸上阴郁下来，但马上苦涩地一笑道：“听柯乐说你终于和紫馨在一起了，你们一定很幸福吧，祝贺你……” 华歌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能怪柯乐大嘴巴，只能怨老天把一切都安排得太凑巧了，他当初想用小月来取代紫馨，可小月失踪了，而等他真正喜欢上紫馨并想娶她的时候，小月又出现了。“我知道你有苦衷不想说，我可以问柯乐，他既然能找到你就什么都知道，可……那孩子是……”华歌问道。 “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小月没等他说完便果断地道。她觉得自己的语气也许太过生硬了，低下头又道：“对不起，华歌，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听柯乐说你过得挺不错，我虽然没见过紫馨，但知道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我现在也过得很好，你放心吧……”她双手用力地握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华歌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嘶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为什么啊？！” 小月闭着眼睛摇着头，紧咬嘴唇竭力忍住狂涌不止的眼泪，道：“你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就这样吧，我该走了，孩子他爸还在家等着，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多保重……”她捂住嘴起身就往外跑。 “不！”华歌一把抱住她哀求道：“小月，小月！别走，别再走了，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求求你别再走了……” “我也求求你，”小月深吸一口气道，“让我走吧，为了你和紫馨……也为了我……”她用力挣出那一直想拥有的怀抱，疾步跑了出去。 华歌呆在原地，双眼木痴痴地看着慢慢合上的门，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逃离了这个房间。柯乐推开门进来道：“你怎么就这么让她走了？你难道不想好好看看你自个儿的儿子？！就算有紫馨……” “什么？！”华歌抓住柯乐道，“你说什么？！我的儿子？！怎么回事儿？！你说啊！” 柯乐皱着眉头道：“怎么？她没告诉你？这是你的儿子，她离开你的时候就怀上了，我不放心还专门让大小姐来取走你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你看看……”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递到华歌面前。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华歌喃喃地道。他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小月的时候她伏在水池上呕吐的情形，而自己当时竟然没联想到她有了身孕。他拨开柯乐的手，闪身奔了出去，好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抓住柯乐叫道：“她去哪儿了？告诉我，你在哪儿找到她的？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他急喘着气盯着柯乐。 “别急别急！哎呀！”柯乐拧着脸道。他肩膀上被连抓了两下疼得不行，他把华歌推到沙发上又道：“你放心吧，我已经给她找好住的地方了，还给了她一笔钱找保姆照顾孩子安顿生活，”他掏出一张纸递给华歌“这是莎莎现在的地址，你还别说，我干儿子长得还真俊溜儿，白白胖胖的，那眼睛吧象莎莎，那小嘴象你……”他说得连连啧嘴，好像那孩子还抱在他怀里似的。 华歌小心地把纸叠好放进口袋，又担心地看着他道：“那她会不会又消失掉？象王眉……”说出头才发现不合适，忙收住口。 柯乐听到“王眉”这名字心劲儿一下就没了，沉着脸道：“莎莎那头你就放心吧，但你和紫馨这头好像得麻烦点儿，该不该对她说清楚你自个儿掂量着办。”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当初离开我，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胖子。”华歌带着企求的眼神看着柯乐道。 “哎……”柯乐颓坐下，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些事儿莎莎也不让我告诉你，但关系到眉子我不得不说……”他把当初小月离开公司后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华歌，只是没提怎么找到她的。“莎莎也够苦的，为了保住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得屈从于胡四这王八蛋，还好那孙子象个男人，没怎么为难莎莎，把她们母子照顾得还挺好，就是对眉子……你知道胡四是谁？原来他是荣荣的亲弟弟，妈的！这下落在我手里就连他哥的帐一块算他头上！”柯乐提到这茬就恨得直咬牙。 华歌阴着脸在想些什么，冷声道：“胖子，带我去见那个胡四，我不能让小月白遭罪，我非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不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初的所有变故都是由这个胡四引起的，害得他和柯乐都失去了最宝贵的人和东西，他恨不得现在就站在那个胡四面前，用浸了盐水的皮鞭狠很抽他。 柯乐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去不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会把咱们遭的罪全补回来的！” “胖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咱兄弟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柯乐坦然道。 华歌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在帮俞世海运毒？”说完他紧盯着柯乐的眼睛。其实华歌问不问都无所谓，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出法子来帮柯乐，但他想由柯乐亲自来证实这件事儿。 柯乐被他问得怔住了，苦笑着道：“上回在医院你跟我说在荣荣车里发现了毒品，我就知道你有数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走上这条道儿了，你不用劝我什么，也别插手，要不帮不了我连你自己也得卷进来，到时候警察给你定个知情不报。呵呵呵，你放心吧，我已经有了退路，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胖子……” “别再说了，我得回去收拾那小子了。”说着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你记住，最好把事儿跟紫馨说清楚，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别委屈了人家。”他打开门正要跨脚，却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泪人儿，“紫馨？！你……”柯乐怔怔地道。 “不用说了，”紫馨抹了下泪道，“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你……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好吗？” “当然当然，”柯乐慌忙道，“你们谈，我走了。”他回头朝慌了神的华歌使了个眼色，便匆匆走了出去。 紫馨默然地坐在华歌身边，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再流泪，只是低着头用手指绞着衣角。 “我……”华歌难堪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唯唯诺诺地道：“你……怎么没、没在学校等我？” “我和李侯他们一起回来的，”紫馨低头嘟噜着道，“他们先回去了，我以为你在办公室忙就来看看你，走到门口听到你们在说话……” “其实我和她……”华歌脑子里拼命的搜索着合适的词汇，但一无所获。 紫馨苦笑了一下道：“你和她的事儿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现在很为难，其实你……从小父亲就离开了我，我知道一个孩子没有爸爸的痛苦，你应该回到她们身边去，你的孩子需要爸爸……” 紫馨言不由衷的话深深刺痛了华歌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年纪不大却欠下了一屁股的女人债，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不，我不能没有你……让我好好想想，应该有办法的……”华歌胡乱地扯着头发道。 紫馨摇摇头，哑声道：“不用想了，我不想内疚一辈子，你把她接过来吧，我待会儿就搬回原来的地方……”她从脖子上解下那颗小金球放在华歌手上，幽幽地道：“其实我早知道你买这个并不是为了送给我的，把它交给应该拥有它的人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