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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星》（原创长篇连载十四） “柯乐？可乐胖？！”小姐呆呆地道。她这时也看清了客人的脸，一下好像所有委屈冲上心头，眼泪“哗”地涌了出来，“嘘……”柯乐立马捂住她快哭出声的嘴小声道，“别哭，让我老大听见就你就惨了。” 顾丹咧着嘴强制不发出声音，但眼泪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柯乐扶她坐正，递上纸巾，又脱下外套帮她披上，以遮盖刚刚被自己扯乱的旗袍和露出的体肤。柯乐这时尴尬异常，好在道上混的日子使得他很快就平复下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阿春……阿春呢？”他小声问道。顾丹擦了擦眼泪，把桌上柯乐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这才用哭完还发呜的声音说道：“我……那天王眉卷钱跑了……”她看了眼柯乐，见没什么反应又道：“第二天我和阿春连夜也搬了，搬到南三环那边，还开了个小店，刚开始还行，可后来阿春他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一帮人，天天在一块赌钱，一开始他还赢点儿小钱，可后来越输越多，把开公司那会儿攒的几个钱输光不算，还欠下好几万的债……”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后来……后来还把我押上，输了要我陪别人睡觉，我不干他就往死里打我，最后债主就把我拖这儿来，要我接客还债，说要是不干就宰了阿春和我……阿春现在还在他们手上……要不是为了他我真不想活了……”她任着眼泪流，就是不敢哭出声。 柯乐叹了口气道：“你们俩混到这份上也够霉的了，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那么急搬出来？那些个原料钱不用还了？”他知道阿春一走，凭华歌他们仨攒的那点儿钱根本不够还帐。 顾丹埋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小声道：“这都得怪我，本来加上我和阿春攒的钱应该够还那钱的，可我怕万一那钱扔进去打了水漂就什么都没了，所以……” “所以你就和阿春连夜搬了，把烂摊子丢给华歌他们，哼！你们也真做得出！”柯乐恨恨地道。听到现在越听越来气，顾丹不讲义气也就算了，阿春还是好兄弟呢竟然也做出这么昧良心的事儿。他有种现在就把顾丹拉去做鸡的冲动。他压了压火气问道：“你们搬出来之前华歌李侯他们怎么样了？” 顾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柯乐，道：“我不知道，你没和他们在一起吗？我一直以为你们还在一起。”说完也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柯乐心里一阵发急，他也知道那帮厂家后面都有点儿背景，要是华歌他们还不上钱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他也老跟郭子去收这种帐，明白一旦收不到是什么后果，况且华歌他们又没什么背景，债主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柯乐挠了挠头发，对顾丹问道：“阿春欠了多少赌债？” 顾丹道：“将近十万。”她精神一振，好像看到了希望，她在这里的每一分没一秒都西挖昂有人救自己出去。 柯乐吐了下舌头，想不到阿春还挺能耐，欠钱都这么本事，“这数目我没法帮你了。”柯乐摇摇头道。顾丹听这话心又沉了下去，苦笑道：“没关系，这是我的报应，要是当初还是华歌他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今天，谢谢你，可乐胖，有机会帮我跟华歌说声‘对不起’。” “你别误会，”柯乐把纸巾递给她道，“我是说我没法一笔帮你们还完，但我可以保证你在这儿很安全，没人会欺负你，也许会比在家还舒服哦，而且钱不会比其他那些女人少拿。” 顾丹显然很不相信他的话，满脸的“这怎么可能？” “放心吧，我既然说出来就能做得到。”柯乐拍拍顾丹肩膀道。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刚才……那个对不起了，我……不知道是你，呵呵呵，实在对不起。”柯乐尽量把语气显得爽朗一些，以舒缓一下气氛。 柯乐这一道歉使得顾丹立马羞红了脸，还好包厢里灯光很暗，要不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这当口柯乐突然搂住了顾丹，她正不知所措柯乐在她耳边小声道：“别乱动，待会我说什么你都别动。”原来柯乐看见郭子和莺子正好爽完了从小舞池里出来，郭子见柯乐和那小姐好像很亲热的样子，道：“兄弟，你蛮厉害的嘛，这么快就搞定了，好样的！这女人啊就得对她厉害点儿，她才服气！”说着乐呵呵地在莺子屁股上狠捏了一把。 “郭哥，这妞功夫不错，我想把她包下来，您看……”柯乐紧搂着顾丹道。神色很是乐呵的样子，其实心里猛打着鼓，他不知道郭子会不会答应，因为没做出什么大贡献的人根本没资格拿公司的钱在外面包女人的，四大“金刚”里面也只有郭子和荣荣才享受这种待遇。 “这个……”郭子沉下脸有些犹豫，半晌他对莺子道：“把你‘妈妈’叫来！”莺子应声而出，一会儿工夫那“妈妈桑”就挤着白花花的脸小跑进来，轻喘着气道：“郭哥，什么事儿要吩咐？这丫头没扫您们兴吧？”说着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郭子走到她面前，一下搭住她肩膀道：“算你走运，我兄弟要包她，你开个价吧！” 听到钱的召唤老女人神气起来，摇头晃脑地道：“哟，你兄弟真是好眼光，她呀也算是我们这儿百里挑一的美人了，你看她那皮肤啊身材啊……” “你少放屁！快开价！”郭子厉声打断她的罗嗦。 老女人差点儿没被骇呛着，只得陪着笑道：“她、她欠的钱加上利息……”她扳着手指很快地算了一下，“总共是三十万。” “什么？！你……”顾丹跳起就要嚷，被柯乐拽住了，还使了眼神给她，顾丹只得不作声狠狠地瞪着老女人。 老女人闪到郭子另一侧，继续道：“郭哥，她是为了还赌债才来这儿的，您也知道规矩，价低了债主那边我也不好交代，这么着，我吃点儿亏，就一个月三万，一年后她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这一票斩得够凶的，她看郭子阴着脸没反应，忙道：“那、那就一个月两万五，我这亏吃大了发了我，您想想，我还要给她穿、给她住、给她吃什么的……” “闭嘴！”郭子喝断她，“就这样，明天让莺子去我那儿拿钱，我警告你，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安排她陪别人……哼哼，你知道后果了？” 老女人被他这一虎脸都白了，急道：“瞧您说的，怎么可能？我发誓要是我安排丹丹陪别人我……我就被雷劈！不得好死！” 郭子并没兴趣听她发誓，他接了个来电，只是应了两声便挂了，然后示意柯乐跟他走。柯乐点点头，凭直觉他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俞世海打来的，他对着顾丹耳语了一阵，还装模作样亲了她一下脸，便和郭子走了出去。 顾丹看着柯乐消失的背影摸了一下脸，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冷笑。 郭子把柯乐送到别墅后院门口后又开车走了，“是不是做了‘金刚’就用不着睡觉了？”柯乐看着开远的车想着。其实他也睡不着，顾丹的突然出现着实让他觉得这世界真的很小，可为什么偏偏遇不上王眉呢？柯乐晃了晃头，打了个酒嗝，然后一屁股坐在路灯下的雪地上。他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这是华歌刚来北京不久和柯乐他们几个人一块在香山拍的合影，上面的几个人笑得多开心，特别是王眉和顾丹这两女的几乎是骑到了男人们的背上。那会儿大伙儿都没钱，但做什么都是那么新奇和快乐，现在有了钱又怎么样，反尔失去了和睦多东西，一点儿快乐也没了。 柯乐呆看着照片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连有人走到身边也全然不觉。“咦？你认识华歌？！”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在柯乐耳边响起，惊得他连滚带爬贴到院墙边还没把魂找回来。 “你你你你……谁啊？！这种鬼天你还出来吓人你、你缺不缺德啊你？！”柯乐舌头打结似地大声朝“女鬼”责问道。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捶着心口，总算定下神。待恶狠狠地摆开架势走上前，柯乐才发现“女鬼”是俞家大小姐沈碧君。 “对不起哦，”沈碧君忍住笑道，“我本来是叫过你的，可你在发呆没听见，吓着你真不好意思……”说着低下头，她不是内疚而是实在很想笑，柯乐刚才那狼狈样儿真的很滑稽。想想也是，这种雪天加上月亮的点缀，简直是拍鬼片儿的绝佳外景。 柯乐见沈碧君低头认错的样子反倒为自己刚才的大声呵斥感到难为情起来，这要是让俞世海知道可怎么得了。“没、没什么，呵呵，”柯乐干笑道，“我们这些人也得经常练练胆子，有利于开展工作嘛，呵呵……”这下他有气儿也没处发了。他又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沈碧君没直接回答，伸出手道：“能不能……把你那张照片借我看看？” 柯乐奇怪这个平时连正眼也瞅他的大小姐怎么会对自己手里的照片这么感兴趣，但还是把照片递给了她。 沈碧君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上的人，深怕认错了似的。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你真的认识华歌？他现在在哪？” “不会吧？”柯乐怎么也想不出华歌会跟沈碧君扯上关系，他眼瞅着巧事儿接二连三地冒出来，觉得这个世界又小了一圈。他看沈碧君问得很急的样子，抓了抓头道：“你也认识华歌？他、他现在……可你怎么会认识他的？没道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