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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星》（原创长篇连载二十三） “呵呵……”柯乐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们以前要是多看看这块天，也许什么也不会失去。”说着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 “柯乐。” “嗯？” “以前的事儿……”华歌欲言又止。他不想那张纸永远隔在他们之间，但先捅破它的只能是他。 “别提了，”柯乐拍着华歌的肩膀笑着道，“咱俩还是好兄弟，对吗？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很对不起，我……”华歌愧疚地低下头道。他很不愿意柯乐这么轻松就放过他自己，这反而更让他难受。 柯乐又灌了口酒，仰起头道：“我们就好像这天，虽然不停地白天黑夜变来换去，但我们总归还是一块天，这是永远分不开的，黑夜有必要对白天说对不起吗？”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华歌。 华歌被柯乐富有哲理的话感动得晕头，想不到分开一段时间他对人生的感悟竟超出了自己一大截。华歌决定以后每晚都拉着紫馨上房顶来看星星。 “柯乐，你现在想她吗？” “和你一样，你难道不想莎莎？”柯乐故作轻松道。其实这会儿他想疯了王眉，恨不得满世界的去找她。啤酒的魔力就在这儿，喝多了它就把你的思绪一个劲儿地往女人身上拴，拴好了是一个女人，拴不好那就是一串。 华歌深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小月，要不是现在有紫馨陪着他，也许这辈子都只会沉迷在过去的对小月的愧疚之中一蹶不振。 “我们都要接受所犯的错误和教训，”柯乐的哲人味儿又出来了，“人这辈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把以前所做的事儿给还了，现在该是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华歌感觉柯乐的这句话就是给自己的，他脑海里小月和紫馨的影子反复地交叠着。“是啊，我以前就是不负责任地和小月在一起，现在又何尝想过要对紫馨负责任。”华歌没说出来，但他感觉到紫馨在他心目中突然变得非常重要起来。 柯乐好像知道华歌在想什么，说道：“我看得出紫馨对你的情意，你要善待人家，别象以前对莎莎那样儿了，你可经不起再失去谁了。”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房顶边缘走去。 “你干吗？要走？楼梯在这边！”华歌撅起身要去扶他。 柯乐晃到边缘处站定，向华歌这边挥挥手笑道：“呵呵呵，你以为我喝多了？”一番“唏唆”动作后又道：“这下面的花是谁家种的？真香，给它施点儿肥，呵呵呵。”接着就是一阵高山流水的声音和舒坦的呼嘘声。 柯乐下了车用力晃了晃头，感觉走路还是不稳当，昨晚的酒实在喝太多了。他老远已经看见沈碧君杵在别墅大门口，估计就想等他回来说华歌的事儿，刚才要不是她几个电话催着回来，柯乐还想留下来今晚继续喝呢。他转进小树林，想绕到沈碧君喉头吓她一下，看着她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样子，想象她待会儿被吓坏的模样不禁露出窃窃地坏笑。柯乐踮手踮脚地慢慢靠近目标，突然“啪”地一声身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他吓得急转过身，一个人已站在面前阴笑地看着他，“荣、荣哥，您怎么也在这儿？”柯乐一脸诧异地道。他不知道荣荣什么时候跟在了自己后面，但肯定他不是也去吓沈碧君的。 荣荣阴笑道：“怎么？这里成你柯乐哥的地盘儿了？瞧你刚才那模样不会是想去偷什么东西吧？呵呵呵。” “不、不是，当然不是，”柯乐忙道，“我刚干完活回来，没事儿在这儿遛弯儿来着，您也是来遛弯儿的吧？，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搅您了。”他瞟了一眼周围的动静，防止着了道，一边就要往树林外走，他只想离这个家伙越远越好，虽说现如今他不用再怕荣荣，但这会儿郭子不在柯乐也不便跟他对上火。 “慢着！”荣荣喝住他道：“你先别走，我有事儿找你商量，这边来。”说着他自顾自走进凉亭，好像料定柯乐会跟来一样。 柯乐的头一下大了，他估计荣荣是找他“商量”上回在华歌那儿收账的事儿，当下一边在心里忙着编词儿，一边跟着荣荣走进凉亭。他往荣荣对面一坐下便抢先道：“荣哥，上回的事儿我兄弟做的是过火了点儿，但您……” 荣荣手一挥制止柯乐继续说下去，他换了副很轻松的语气道：“那挡子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柯乐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得老板的赏识，以你现在的地位总有一天会和我们几个平起平坐的，与其到时候我们做对手不如从现在开始做朋友，你觉得呢？”说完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柯乐。 柯乐不明他来意，故作糊涂地问道：“荣哥，我要是能上位还得靠您多提点，我们怎么可能做对手呢？我们大家不都是兄弟吗？” “呵呵，”荣荣道：“你还蛮识相，但也糊涂，我想不用多说你也看得出我们四大‘金刚’之间的关系。” “你们不是兄弟的关系么？”柯乐继续装着糊涂。 “哈哈哈，兄弟？”荣荣大笑道，“我们不过都在帮同一个老板干活而已，私底下都恨不得除掉对方而后快，我还不傻，与其等着被除掉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说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 柯乐心里有点发虚，他撑起胆子问道：“可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您不怕我告诉郭子吗？” 荣荣又阴笑起来，他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你来就是要你从郭子那边跳出来跟我，凭咱俩联手我想其他‘金刚’的地盘迟早是我们的，就是俞世海也得……哼哼。” “您连老板也……” 荣荣不屑地道：“他已经老了，也该退位让贤了，要不是我们几个‘金刚’帮他撑着门脸儿，他恐怕早被道上除名了，如果让我接位，那公司将比现在风光几百倍，我将一统白粉市场，到时候你就是二当家，再不用看郭子这种人的眼色行事了。”他眼中精光四射，好像已经坐在了俞世海的位子上呼风唤雨的样子。 柯乐没被荣荣的激情所感染，就是有点儿晕，好像听了段很饶舌的评书。他开始为公司今后的命运担心，一旦荣荣得手，那俞世海和郭子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自己就算跟他合作也肯定逃不开走狗烹的下场，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那沈碧君……柯乐不敢继续想下去。 荣荣以为柯乐不说话是在考虑他的提议，表情变得甚是得意。柯乐对他来说原本只是块鸡肋，但随着他跟郭子以及俞世海的关系突然得到强化，荣荣开始重视这个慢慢威胁自己的马仔，他想过要除去他，但现在变得越来越没把握，一旦被郭子他们察出马脚，自己的计划将随着性命一块被埋葬。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毕竟自己设想的宏图伟业对于任何地位中等的马仔来说都是很具吸引力的，依现在柯乐的反应荣荣觉得自己选择拉拢这个方法还是正确的。 柯乐突然站起来，抱拳道：“荣哥，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这个小马仔，但我没有象您荣哥那样的宏伟志向，跟了您也只会误了大事儿，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觉得跟着郭哥混日子比较安稳，对不起了荣哥，您放心，今儿您说过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我也没瞅见您。” “呵呵呵……”荣荣笑着示意柯乐坐下，道：“你还很忠心，说明我没看错人，我也不想勉强你，但你不妨看看这个再做决定。”说着他把一纸袋东西扔到柯乐跟前。 柯乐疑惑地打开袋子，拿出一叠照片，他仔细一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照片上赫然就是他和顾丹那一晚缠绵的情形，“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有这照片？！”他气急地道。 “问得好！”荣荣边鼓掌边道，“你怎么也不会想到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蔡拐子的情妇吧？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你的床上功夫还不赖啊，哈哈哈……”他大笑着，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柯乐又道：“不错，她暗地里是我的人，是我让她去引诱你的，虽然还不算太彻底。” 柯乐脑袋里“嗡嗡”直响，他死也想不到顾丹会是这种人，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真想这会儿就冲到夜总会去把她拉出来狠抽一顿！柯乐瞪着照片上的自己，象是一只正在忙于交配的种狗一样赤身裸体被人任意拍照而全然不觉，他恶心得想吐，想起那晚的场景，他顿时明白顾丹在他酒里下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柯乐强忍住打架的冲动问道。 “很简单，我要你跟我，暂时过不来也没关系，你得把郭子以后的行踪告诉我。”荣荣神气地道。 柯乐冷笑着道：“哼哼，你这样就想让我跟你？就用这些照片？你未免过于自信了吧，这算什么？除了有损我名誉外还能怎样？我管她是谁的情妇，你就是把照片贴满全世界我也不在乎！”他越说越激动，狠狠地把照片摔在石桌上，荣荣这些卑劣可笑的伎俩着实让他火大。 荣荣不气反笑，道：“对，光凭这些照片是不能让你就范，但我要是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可就不一样了。”他探到柯乐跟前低声道：“郭子和你上回在通县那边儿被劫是我安排的，很可惜没抢到货也没做掉郭子，啧啧啧。”他装着很懊丧的样子咂咂嘴，又道：“那枚徽号也是我让人故意留那儿的，现在公司上下都铁定是蔡拐子干的，正准备办他，这正合我意，可以铲除我将来的对手，而且蔡拐子也是根硬骨头，火拼下来两边损兵折将大伤元气，也为我的计划扫清了很多障碍，你想，老板和郭子迟早会查出这女人是蔡拐子的情妇，而我再把照片亮出来，你说会有什么结果等着你？别忘了，勾结外敌出卖兄弟按公司的规矩是要乱刀捅死再分尸的。” 柯乐还是怒视着荣荣，但心里不禁一丝寒气上窜，乱刀分尸他没见过，他可不想第一次看见就是使在自个儿身上，但背叛郭子又是万万不能的，要那样他还不如先把自个儿给分了。他脑子里一片乱，慌张、矛盾、恐惧……什么都有，他感觉脑细胞正在大片的死亡。柯乐跌坐在石凳上，紧锁着眉头，脑门上密布了一层细汗，他犹豫着道：“你让我考虑段时间。” “没问题，”荣荣站起身道，“但得快点儿，一旦老板对蔡拐子动了手，这些照片我恐怕也捂不长久，你慢慢考虑，我得先走了。”他把照片推到柯乐跟前又道：“这就留给你作纪念，我那儿还有很多，哈哈哈哈……”他大笑着走出凉亭。 柯乐呆呆地看着自个儿的写真，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他一边烧一边想着荣荣刚才的话，想着自己被乱刀分尸时的壮烈，想着郭子，想着沈碧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