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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星》（原创长篇连载十六） 六 阿骨打语——当女人的欲望挥之不去的时候，背叛随之而来。 作者：完颜阿骨打 柯乐踏出苹果园地铁的时候深吸了口气，那味儿让他感觉很是亲切。来这儿之前他盘算了很久，虽说还是很恨华歌，但他知道阿春一走，还款的事情靠他们几个实在够戗，好歹这里面还有自个儿的一份责任，不帮点儿忙心里还真有些不安生，再说沈碧君和华歌的关系他也得问个明白，省得没事找上一堆麻烦。 原先的公司已经关了门，紧闭着的大门上贴着招租的通告。这也在柯乐的意料之中。他蹲在地上点上一根烟，心里隐隐地有些内疚。一会儿工夫他站起身撕下门上的通告，和着烟头揉成团扔到了路中间。 路上遇见了几个以前的邻居朝柯乐打招呼，他只是点头笑笑，表情很是僵硬。他边走边想着待会儿见着华歌应该用什么样的口气说话。柯乐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对华歌发火了，一直以来他恨华歌但又想见到他，就象得了肺癌的烟鬼，矛盾得发疯，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绝不会原谅华歌。 去华歌那屋的路好像变得特别的长，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尊心的一种考验。柯乐本想找到李侯或者洪波，把钱交给他们就算了，但正如他希望的那样，他们并不在自己的屋里，除了在华歌那儿不会再在别的地方了。 老远已经可以看到华歌那院的门了，还有一条大约五十米的上坡就能到。柯乐这时候无端有股无名火冲上脑门，“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他这么想着。走进院门，迎面碰上一个杵在门口的家伙，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冷不丁柯乐还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肯定不是这儿的房东，北京没这么酷毙的房东。而吃惊的是那家伙竟然象遇见熟人似地对他微笑着点点头。虽说这家伙的莫名友好在柯乐脑袋里留下了个小问号，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样子，只是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径直走向柯乐那屋。 柯乐的手指在距离虚掩的门前两公分的地方犹豫着，屋里突然传出玻璃器皿接触地面后的碎裂声和女人的惊呼声。“喂！你们还有完没完？！我们又不是不还那钱，可你们也忒黑了吧，银行利息才多少？！才几个月工夫怎么可能翻到这么多钱？！你他妈……”柯乐听出这是洪波的声音。 “洪波！”这是华歌的声音，他阻止了洪波的口头发挥。柯乐放下手，细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华歌道：“这里是五万块，原先我们只欠你们原料款和加工费总共三万多，就这你们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这世上没有欠三万还八万的道理！”柯乐已经听出些端倪，应该是收帐的上门来了，而且还是个狠角色，看来华歌他们今儿要吃亏。柯乐正欲推门而入，里面一阵冷笑声使得他又定在了门口，“哼哼哼，我只管照单子来收钱，上面多少我就收多少，要讲道理你跟我们头儿讲去，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没用！今儿我来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这么点儿小数根本犯不着我来跑一趟，这五万我可以当利息先收着，可下回来又不止这数了，你们好好想想，要不让这几个嫩妞陪咱哥几个耍耍，我可以考虑再缓你们些日子，哈哈哈哈……”这竟然是四“金刚”之一荣荣的声音。柯乐顿时明白原来那原料厂和加工厂都是俞世海的点儿。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的门口那家伙对他这么友好了，敢情都为一个主子干活，只是分属不同的“金刚”，柯乐平常没怎么注意到他而已。这可真巧到家了。 “你说什么？！我告诉你，你收钱归收钱，你要是来耍流氓我就不客气！我可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玩起横来我们也不孬！”华歌激动地喝道。接着屋里一阵响动，柯乐知道华歌的脾气，说出这狠话就说明随时要动手了，当下不及细想便推门而入。 华歌、李侯和洪波把紫馨她们几个女的揽到身后，眼睛充着血狠瞪着同样架势的荣荣和几个手下准备开架，两边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半米，而这半米见的空气已经到了沸燃的临界点，不同的是荣荣他们手里有家伙，而华歌他们能粘上手的就是几个啤酒瓶。屋里的气氛相当紧张，双方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所以对突然闯进门来的柯乐都没有思想准备，除了神经俱被刺激了一下外，都以为这是对方来的帮手。 荣荣率先看清来人，松了口气。他这次只带了两三个人，没想到对方也是愣子。他对开架本就没把握，见是柯乐忙招呼道：“柯乐兄弟，是海哥让你来帮忙的吧，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收拾他们！”边说边盯着华歌他们的动静，深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突然扑上。而华歌他们根本不敢相信闯进门的会是柯乐，除了意外还是意外。虽然他们对荣荣的话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这种欢喜占大半的意外显然催生了华歌肾上腺素的分泌，他紧握啤酒瓶的手仿佛被突然打着的柴油机，一道绿色的弧线猛地就抡了出去。柯乐刚想阻止，一声碎裂的脆响在荣荣头顶炸开，玻璃碎片四射溅散。在场的人几乎都惊呆了，只有华歌仍旧兴奋地举着锋利的残瓶恶对着满脸诧异的荣荣。荣荣往后踉跄了一下，几个马仔赶忙扶住了他，涌出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撸了下血狰狞地对着华歌笑了笑，猛地扑了上去，而他另一只手上则闪出一道冷森森地寒光，一把军刺。柯乐见他要玩命，顾不得许多，插上前一把紧抱住了荣荣，一边对呆若木鸡的马仔叫道：“你们疯啦？！快架住荣哥！”一边回头对还没回过劲儿的华歌猛使眼色，会意的华歌趁势闪到李侯身后。 被架住的荣荣象被捆住的狮子显得格外疯狂，似笑非颠地挥舞着军刺要扑向华歌，被血染红的眼睛射出只有食肉野兽才有的骇光。柯乐已经感到很吃力，挥舞的军刺几次擦着他脖子而过，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荣荣挣开，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闭着眼睛死命紧抱住他，不时嘴里叫道：“华歌你快走！快！你们都走！” 柯乐撑不了多久，但只要华歌走了而不被荣荣找到，看在郭子面子上谅荣荣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到时候再把欠款补上就会没事儿了。他这么想着想着忽然感觉到抱着的荣荣好像平静了下来，没再挥舞军刺，也停止了咆哮，周围的人也全都没了声音。“哐啷”一声，军刺掉在了地上，柯乐不明就里，试着松开些劲，荣荣仍是没动。柯乐抬起头，见荣荣头上还是在流血，只是表情变得很紧张的样子，或者说是害怕，脑门上还多了样黑呼呼的东西——手枪。而举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华歌。他表情同样的紧张，还带着点儿不自信的笑，举枪的胳膊微微发抖，也许正是这种发抖才让荣荣有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华歌咧了咧嘴角，呼吸急促得狠不得把这屋里所有的氧气全吸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率有多少，但紧张的程度比任何在场的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背上的汗就跟荣荣头上的血似的不停往外冒，毕竟手上玩的是把要人命的家伙。华歌尽量控制住哆嗦的胳膊，他知道一不小心真扣动了扳机，自己这条命也算是到头了。 “你再跳啊！你再牛毙啊！再动动我就打死你！”华歌狠声对斜着眼盯着他的荣荣道。他刚才闪到李侯后面就从床下摸出着把家伙，原来拿回来只是觉得新鲜，想不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虽然是他极不情愿地。 “朋、朋友，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要是办了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们老板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荣荣强作镇定道。他虽还撑着面子说这话，但丝毫不敢动弹，几十岁人了他可不想临了死在子弹下面。 柯乐是一头的雾水，他根本想不到华歌会有这东西，但现在不是追根溯源的时候，这会儿不把这死结解开大家都得倒霉。他缓步走到华歌跟前道：“歌儿，算了，较上劲儿对谁都没好处，我知道你什么都做得出，这档子事儿你也干过好几出了，收手吧，这位荣哥也是我兄弟，你看我面子上放他一码吧。”说着朝华歌眨了几下眼睛。他刻意把华歌说得跟人魔似的，就是要让荣荣有所忌惮，省得过后再来找麻烦。他又转身对荣荣道：“荣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能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他还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别较劲儿了，这么着，我担保他过几天就把钱一分不少的给送公司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