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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星》（原创长篇连载二十六） 柯乐看着手机，不知道是该感激郭子还是该怨恨他，论道义郭子处处把他当亲兄弟一样，而论感情他心爱的女人正是被郭子所接的‘货’害的生不如死。柯乐脑子里又冒出了那个想法，权衡良久他还是拨通了荣荣的电话：“荣哥，我愿意和你合作，但暂时不会跳过你那边儿去，而且我要知道顾丹和他男朋友阿春的下落，还有，把那照片和底片给我。” 手机里传出的还是那种阴冷的声音：“好，你不愧是聪明人，阿春是谁我不清楚，这你得问那婊子，那婊子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她不是一直想出国吗？我满足了她，只不过不是美国，而是泰国，我把她卖到那儿做了妓女，顺便也为你出了口气，哈哈哈哈……”荣荣越说越兴奋，即而狂笑起来。 柯乐冷冷地道：“你这样会有报应的。”他虽然也很想教训顾丹，但绝不成想她的结局会是这么惨。 荣荣不屑地道：“报应？哼，这年头只有穷人才有报应，有了钱连老天爷也可以收买！”他冷笑了两声又道：“言归正传，你想要那底片也可以，就看你能给我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喽。” 柯乐紧捏着拳道：“郭子待会儿去内蒙接货，明天下午回来，应该是走康西那条道儿……”还没说完电话已自动挂断，没电了。柯乐心里面被揪着似的难受，赶忙再打郭子的手机却已关机，他只能默默地祷告郭子能平安无事回来，否则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手心一阵疼痛袭来，他摊开拳头，原来指甲已陷进了肉里很深。 华歌找到医院的时候柯乐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问了护士也说不知道。他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王眉，差点儿没认出她来，那模样比他想象的还要凋残得多。 “想不到转眼她就变成了这样，当初还……哎……”李侯在旁边叹息道。 洪波呆呆地看着病房里的情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也想不到一个好端端的人会衰败得如此之快，半晌，他才道：“歌儿，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华歌道：“这里的费用我已经全包下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默默地祝愿她快点儿好起来，再和胖子回到我们大伙中来。” “歌儿，谢谢你……”华歌身后传来柯乐颤抖的声音。 华歌回过头，柯乐正含着泪看着他。华歌上前抱住他，道：“都是兄弟，不要说那两个字。”李侯和洪波也抱住柯乐的肩膀，“胖子，回来吧，我们兄弟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李侯恳求道。 柯乐用缠着纱布的手抹了下眼泪，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等我把事情都料理好了就回来，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说着他用拳用力捶了下三个好兄弟的胸，又捶了下自己的胸，表示虽然人不在一起，但大家的心永远在一起。 这时，医生拿着病历夹走了过来，“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他问道。 “我是。”柯乐不假思索地说道。他从众人的搂抱中走出来，神情紧张地准备听医生宣读王眉的病情。 医生扫了一眼其他人，道：“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这有关病人的隐私。” 柯乐紧张地看着他，好像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一点不妙，忙道：“没关系，你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 医生犹豫了一下道：“好吧，病人的戒断反应暂时得到了控制，危险期也过去了，我们已经拟好了对病人的戒毒方案和措施……” 大家都松了口气，柯乐微笑起来，他好像已经看见王眉活蹦乱跳地的样子。 “但是，”医生又道，“我们检查出病人的血液中HIV病原抗体呈阳性，也就是说……” 柯乐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忙问道：“什么意思？什么HIV？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快说啊！” 医生道：“也就是说病人感染了艾滋病毒，这在吸毒人员中很常见，一般都是因为……” 柯乐没等医生说完已经瘫软着跪在地上，双眼呆滞地不知道看在什么地方，嘴里痴道：“你骗我，你们都骗我，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点希望也不给我……” 华歌和李侯赶紧把柯乐扶起来，他们对这个消息感到太吃惊了，吸毒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罪恶的事情，而艾滋病这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恶魔竟然悄然无声地来到他们身边，偏偏又是发生在王眉身上，大家不禁都感到一阵寒意，连洪波都觉得这次老天爷太过分了。 柯乐木然地看着华歌道：“歌儿，你告诉我，医生说错了，他们检查错了，这不是真的……”他突然转过身抓住医生的肩膀哭叫道：“你告诉我你说错了！你骗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他眼睛狠狠地瞪着医生，一只手已摸到了腰后，但枪不在，他没带出来。 华歌从背后紧紧抱住快要垮掉的柯乐，唤道：“胖子！清醒点儿！王眉只是携带者，还不是病人，还有希望！”又对吓坏了的医生道：“你快走，让他安静一下。” “要不要给他一点镇静剂？”医生出于职业反应很自然地问道。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慌忙小跑而去。 大家把柯乐扶到走廊凳子上坐定，都无语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又深怕他会出现什么过激的举动。华歌虽然刚才说有希望，但他根本不知道这希望在哪，感染了艾滋病毒无疑就是宣判了死刑，无非就是等待的时间长短而已，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几年，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不会看到王眉明天就死去。 柯乐忽然目露凶光，切齿道：“是他，是他害了眉子，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咆哮着跳起来，但又被华歌他们强拽住，突然身子一软，昏厥在华歌怀里。 华歌把柯乐安顿在病床上，对医生嘱咐了几句，便走了出来。他知道柯乐这是怒极攻心，不会有什么事儿，但他在柯乐醒来之前必须要去做点儿什么，要不就太憋屈了，他知道那个“他”是谁，也知道该怎么找到他。华歌让李侯在医院照看柯乐，自己带洪波去办点事儿，而李侯分明已在他眼里看出了什么，死活不答应，坚持要一块去，华歌没法，带上他们俩急冲冲走出医院。 沈碧君怎么也没想到华歌会打电话约她，一阵莫名地兴奋使得她没法组织起语言正常和华歌说话，只得匆匆答应下来，然后开着跑车火速赶往约会的地方，一路上还腾出手拿化妆盒忙着补妆。自从上回冒充柯乐的手下见了华歌一面后，他的影子便一刻不停地在眼前晃悠，尤其是到晚上，常想得她碾转反侧到天色微亮也睡不着。她不知道待会儿见到华歌该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她只想在他身边好好听他讲话，讲什么都可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