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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3楼]  作者:叶子无泪  发表时间: 2008/07/09 10:05

(三)
    她对他说其实自己很想读书,问他是不是所有在家里做老大的都要事事谦让着弟妹。他转过头仔细望着她的眼睛说:谁对你这样说的?我父亲也在这个车间工作你是知道的,我家就不是这样情况,我哥哥从小身体虚弱,父母和我们在各方面对哥哥都很照顾,我的妹妹虽然在家是老小但不被娇惯,我的母亲对我们都很好,因为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我们也都早早也学会了做家务。
   
    她低头听着却没再说什么。母亲,她看到他提起自己的母亲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蜜感,而她真的不想面对自己母亲那凶狠的眼光,那锥子一样锋利眼光除了令她憎恨外更多的是惧怕。母亲经常瞪着眼对她唉声叹气着,一说就是看你也是白养,要不就是这样喘着粗气数落,操心,养你真让人操心!这些话反反复复也记不得母亲到底重复过多少回了,总之是因为她发育了,她和其他女生一样乳房在逐渐长大着,不仅被母亲挖苦过还要勒紧上母亲为她特别缝制的紧身。她在上初二那年发现自己的内衣上有了红血,她惊恐地跑回家告诉了母亲,母亲找出一条废布后使劲摔打着掀开缝纫机,还气哼哼地数落着:你个不要脸的!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想什么!然后狠狠地扔给她缝制好的袋子和一包经期特用的卫生纸说:用的时候节省着点,在草纸外面裹一层就可以了。
   
    从那天开始,每当她工作最忙碌时他基本都会出现在她身边,他大步流星地推动着兜车前行着,她和他一起推动着不如说是她拽着车把手紧跟着小跑,他们在欢快的气氛中早早就做好了前半班的工作,然后各自回到守卫台的凳子上休息,但他们都已经习惯向对方所在的方向张望着。
   
    闲暇间,她默默地在自己的岗位桌边坐着,想着自己长大后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有了好感,她明白自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很招人喜欢,因为初中快毕业时,曾经有一个样子不难看的男孩子偶然看见她后一直尾随到家门口,还多次在她家房头拦截着她要交个朋友。她当时也不反感那男孩子,但一想到父母严厉的眼神还是拒绝了。想着自己从稍微记事开始就一直听从父母这样教育着,在咱们家里都要艰苦朴素,不管你长到多大也要大众化,不要给人感觉到羊群里出了骆驼。上学时,单说在着装方面她就一直处于最自卑的状态。她想起母亲留给的那件咖啡色的褂子就满心的恼火,除了夏天不能穿以外,其它三个季节她大多是披挂着这件与自己年龄不符的褂子,这件老牛皮色的华达呢褂子也让她在精神上和洗涮时都吃尽了苦头。褂子穿在她的身上时多里哆嗦的显得腿短了许多,可洗的时候却硬挺得很难揉搓。同班女生们脚上穿的钉子皮鞋令她羡慕不已,而她直到快毕业那年才穿上了一双从商店里买的懒汉布鞋,和暗红色的棉线袜子。也在那年夏天,母亲还为她买了块深蓝色的人造棉做了条长到脚踝的裙子。她上初中时期做过班干部,也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那个男同学喜欢过自己,但也遭受过班里的一些男生的嘲笑。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有一个男生嘲笑她的裙子难看后还甩起石块砍在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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