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有时我在想,也许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一种需要。爱着,就满足。但又不象吃饱睡足那么简单。我和芷是一样的女人,我们各自的故事都没有全部说出来,但都能感觉到。都爱得很苦,又都原意执迷不悔,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人也象自己一样的在爱着,就有了一种鼓励,一种依靠。觉得自己没有错。 我和芷就是这样的朋友。 晚上我们都上网,在同一个聊天室也常见面,打个招呼就和自己的朋友聊去了。我在一个论坛做个副斑竹,芷有时也发点帖子,她的好多心情我就从那里去感受。我的回帖也让她知晓了我的想法,但是我们几乎不说论坛上的事。 即使芷也不知道,我还做着另一个论坛的斑竹。我一个人的论坛。 那是我感情的祭坛——我自己这么认为。那是一 段把我毁灭了的感情经历。就象昏迷中的人能清楚地知道自己从炼狱到天堂再到人间的行程一样,可以感知却无法言说。如果我不找个宣泄的方式的话,我怕自己会失常——我对自己的状态非常清醒。于是我做了自己情感祭坛的斑竹,其实就是自己的心灵的郐子手。我在那里一刀刀地解破自己,把自己的伤口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有时也流泪,边哭边写,肆无忌惮。看我的帖子的点击率我知道有人来过,但是他们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常常在心里感谢这些理解我的人。 我没有打算告诉芷有怎么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和芷究竟谁更轻松一些。 我们这样的女人,要把自己的心事袒露给别人 ,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没有把握,好多事都是烂在心里的。 所以我们互相理解。 我总能从芷迷离的眼神中反观自己。和她在一起,我更沉静些,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我有时回答,有时什么都不说。她抽三支烟总有一支给我,就这样。我们从不在对方面前哭过,但我们都知道彼此什么时候有流泪的感觉。这时我们都不看对方。过一会就好了。我觉得我对芷有一种怜惜,她对我有一种依赖。两个女人就成了这样的朋友。
(三) 有时,我端坐于电脑前,打开我自己的论坛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回忆。心里的痛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不可以听到看到或感受到和他有关的一切景,人,事以及能让我想起什么的气味。突如其来的感觉常常让走在大街上的我忍不住泪眼朦胧。
这种状况让我几欲疯狂,我决定出去走走。
云贵高原上的一个小镇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我期待那里的山水能让我有片刻的淡忘。
在从此地到彼地的空中航程中,我无法像躺在床上坐在沙发上走在大街上一样地想他。朵朵白云里,好象有着他的身影。恍惚间,我之所以飞到这几千米的高空中,就是为了一睹我久已未见的他的身影。
但是,你究竟在哪一朵云上呢?
在他离开我之后我才发觉,我的人生在和他相遇之前是有缺陷的,没有找到让我为之一震的东西。而他就是我之所以生而为人的理由。此刻静坐于飞机玄窗旁的我仿佛看到,他在离我最近或最远的一片云上出现,还有他的呼唤穿透万里晴空或如呢喃般在我耳边响起,我的灵魂在飞行的过程中因为不能和他执手而被撕成碎片漫天飞舞。
那一刻,我愿意从八千米高空纵身而下,只因为你在那片云上。
我就这样疯狂而又绝望地爱着他。虽然我的每一声呼唤都像一滴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水珠般有去无回,像宇宙黑洞般吞噬万物,但那爱仍如那深渊一样存在着,如黑洞般存在着。我知道,最后跌入的将是我自己。
其实爱着就在被折磨着。我忆起我们的每一次的相爱,那美妙的高峰让我体验的是将死的挣扎,我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最后一次,我在经历一次次的完美无缺的情欲带来的极度快感,同时,我又有着老年游子盼望落叶归根般妄想着怎样去完完全全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地拥有他。“也许有天会失去”的念头使我恐惧万分但又拒绝承认。我不敢说出,怕一出口就是永不能回头的天涯,独自在高潮时无奈地看着退潮后疲惫的沙滩杳无生气的寂静。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紧他,任泪水汹涌而出,心在那一刻痛成一团。 ※※※※※※ 和你去私奔,只有我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