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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力推荐:恒毓博士学术文库 【说明】 恒毓博士(Prof. Dr. Hengyucius),现任国际哲学家联合会主席、国际宗教学会会长、世界弘明哲学与宗教研究院院长、世界弘明基金会主席、世界弘明研究院出版社社长、《世界弘明哲学季刊》编辑委员会主席暨佛学项目首席执行官、《世界弘明佛学丛书》主编和加拿大国际诺贝尔研究院学术与院士委员会主席等职。长期以来,恒毓博士一直在国际上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佛、道、儒思想体系的理论研究、实践体系的方法论探讨和古典文献的研究,除了已经出版的《金刚经悬解》、《常惭愧僧印光大师》、《普贤行愿品指归》、《般若琐谈》、《佛道儒心性论比较研究》和《印顺法师的悲哀──以现代禅的质疑为线索》等上百万字的六部著作之外,在海内外还有六十多篇相关论文发表,作品总篇幅约150万字。此间,恒毓博士先后提出并阐述了“负重型忍辱”、“随机型忍辱”、“阿Q型忍辱”、“狭义的忍辱”、“波罗蜜忍辱”、“世俗的佛教”、“胜义的佛教”、“个体的儒家”、“集体的儒家”、“语言分析法”、“涩槟榔现象”、“世界弘明哲学”等十二个哲学范畴,对“宗教”、“佛教”、“儒家”、“道家”、“道教”和“文化”等哲学、宗教与文化的基本范畴作了严格的学术界定,提出和实践了以语言分析法为基础的新的方法论体系,访问了数十个国家和地区。 这里收录的是恒毓教授于2001年及其以前发表的部分学术作品的最新版本的电子版,包括专著、论文和古文等。这些作品均已在相关刊物或学术机构公开发表。这里收录的所有作品,作者均拥有版权,凡转载、收录或引用这些作品者,请务必注明该电子版的出处是“《恒毓博士学术文库》网站,国际网址:www.whpq.org/Prof.Dr.Hengyucius> ”且不得对相关文本的内容和格式进行修改。这里所提供的大陆版和海外版用的均为简体中文GBK内码,二者的差别仅仅在于对引号处理方式的不同。恒毓博士学术文库的国际网址,请注意区分字母的大小写,错了就进不去。 【共享】 与佛门同道书[1] 夫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文人相轻,由来已久。然文人之相轻乃出乎清高,何可效也! 吾闻之矣:坐井而观天者,蛙也;居雾而吠日者,犬也;不事躬行而竞相唧唧喳喳于庭际之上不甘落后者,燕雀也。苟为人若是者,君子人欤?古之人有言曰:小量之人,非君子人也。 岁次戊寅年杏月 恒毓 于竹林精舍
【提要】 古人云:万事开头难。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无一不取决于人们认识的正确和观念的更新。在这个过程中,有所成就的固然可尊,但能够打破陈规而向依然时兴的旧观念提出挑战的则更是可贵。本文[2]以一则科技新闻为题,通过对宇宙的真相、“科学”的不实、“考证”的误区进行丝丝入扣的阐述,最后提出了作者的观点——真知在佛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作者却陡然住笔,将解决问题的广阔空间留给了广大的读者,因为很显然,个中的三昧是决不能离开切身的体验而存在的。 【关键词】 真知 佛门 物质 宇宙 :星系 银河系 太阳系 外星人 科学家 天文学家 美国之音 赛迪计划 “考证”无知,无法尽知天下事;“科学”难晓,难求彻晓世间理。 据报道,为了纪念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五百周年,美国宇宙航行局将在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二日开始实施一项名为“赛迪”[3]的寻找外星人的计划。[4]这实在是令人兴奋!然而,对于它的现实意义和潜在的影响,我们却无法盲目地乐观,因为,不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践上,这样的想法和举动都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为了说明那些问题的严重性,我们不妨先来了解一下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人们的理论和实践是不是百分之百地科学。 一 宇宙的真相 众所周知,我们所生活的宇宙乃是由时间和空间所组成的,二者是密不可分的──既没有离开时间的空间,也不存在离开空间的时间。那么,人们当如何去认识时间与空间呢? 我们知道,空间是物质存在的一种客观形式,通常都表现为一定的长度、宽度和高度;当它与时间相提并论的时候,人们就常常用表示四维上下的“宇”来称呼。虽然与空间一样,时间也是物质存在的一种客观形式,但它的这种存在却是由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构成的一个无形、无相而又连绵不断的系统,是物质进行运动、变化的持续性的表现;对于这样的一种存在形式,当它与空间相提并论的时候,人们就习惯地称之为“宙”。由于一切时间与空间的总体包括了整个世界的一切物质及其存在的形式,人们便将表示无限空间的“宇”和表示无限时间的“宙”合起来,用“宇宙”来代表无量无边的所有物质性存在,泛指由无限时、空所构成的所有世界之总体。 在这样的宇宙当中,一切的时间都是抽象的,但同时又都是具体的。它的迁流是必须靠空间的位置移动来显示的,离开了空间的位移就无所谓时间的变化。假如地球、太阳等一切的物体自古以来都是固定不变的,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了,更不可能有什么今天、昨天或者明天。既然天都不曾存在,四季又从何谈起呢?同样地,我们人类不也成了不能运动的僵死之物?如果是这样,人类与非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人不是作为生物而存在,那么我们又怎会有少壮的变迁、寿命的长短呢?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宇宙间所有的事物[5]都是处在不停的运动、变化之中的。正是由于事物本身所存在的千差万别的运动,人们的时间观念的产生才成为了必然。 由于时间所赖以存在的基础茫茫无际的空间是以永恒的运动为固有属性的,“没有运动是不可想象的”[6],因而时间只能是无始无终而不会停止的,空间运动的同时就是时间的运动,二者如影随形,难解难分。 时间的无始无终和空间的茫茫无际明示我们,宇宙是无量无边的,宇宙间的一切事物虽然都时刻处于生灭与变化之中,但作为一个整体,宇宙肯定是不生不灭、不变不易的,因为那不能离开物质的存在而存在的能量是守恒的,总体上是不会有丝毫的增加或减少的。换句话说,如果宇宙间物质的总量是一定的[7],那么不论其中的物质在作着什么样的变化,物质在宇宙中的存在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增、减。[8]至于我们平时所见到的运动或静止,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一些局部的表面的现象而已。 既然宇宙的质量不由其内部性质和状态的变化而变化,那么毫无疑问,不管其中的物体是如何地生成、怎样地毁灭,宇宙都将永恒地存在下去。而也正是由于有了宇宙的这种永恒性、事物运动的绝对性和作用力的相互性的存在,我们要揭穿“运动中心论”的谬误才成为了可能。 在当今的社会中,恐怕没有人会对太阳系中的各个星体在自转的同时又在作着公转运动提出任何的疑问,而是一致公认,月亮是地球的卫星,绕着地球运行,而地球又和其它的八个行星一起围绕着太阳作着椭圆形的轨道运动。虽然世界航天事业的成功似乎相当有力地证明了这一认识的正确性,但实际情况是否真是如此呢?我相当地怀疑。 根据天文学家的说法,人类所在的银河系大约由二百亿个星体组成,太阳系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的群体。 既然是这样,既然太阳系中的各个星体都需要公转,那么作为银河系一员的太阳系本身是否也需要这样的运动呢?若其不必,显然是不合情理的;而如果需要的话,它又是以何为中心呢? 我们不妨来个这样的假定,即假定太阳系的公转是以银河系的中心为中心而进行的。可是问题又来了:银河系的公转又是怎样进行的呢?……彻底穷源,最后的答案可能也肯定只能是这样的:行星绕着恒星转,小星系绕着大星系,大星系又绕着更大的星系……星体越来越多,星系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是众多的大星系以一个所谓的“特大星系”[9]为中心而进行着公转运动。这个时候,我们就完全可以断定,这个“特大星系”的中心“就是”宇宙的中心所在。 可是,一有中心,也就有了边际,而宇宙的边际又在哪儿呢?如果确有边际,那么宇宙的边际之外又当是何种境界呢?是没有物质存在的“绝对空间”吗?倘若不是,则有物质就有运动,有运动就有时间,二者的有机统一,其不仍是宇宙吗?如果宇宙之外是绝对的空间,则二者之间定有明显的界限存在,而这可能吗?如同容器中的物质在不断地变化一样,容器的本身又何尝能永久存在呢?如果二者之间真有什么界限,那么宇宙也就只能像个永恒的不动不摇、不变不易的包含在那个绝对空间[10]之中的巨型球形物一样有了自己的物质总量,从而违背了客观现实;倘若二者之间没有什么界限存在,那么人们又凭什么说宇宙有内外之别、中边之异呢?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公转运动是各个星体与星系所必需的,那么这个“中心星系”为什么就可以例外呢?如果它可以,别的为什么就不行呢?而如果它也需公转,则以“最后”相称的做法是否合适呢?它的公转中心又是哪个呢?…… 其实,用不着费这个工夫,因为这个问题是不会有中心与边际的结果的。伟大的先行者释迦牟尼佛曾在《楞严经》中指出:“内外不成,中云何立?”既然不存在宇宙的边际,理所当然地,中心也就无从谈起;而没有了中心和边际,人们又怎能说宇宙会有限量的星体或星系存在呢? 可令人奇怪的是,天文学家们却一再宣称:“宇宙里可能有一千亿个星系,而每个星系里则可能包含了几十亿个星体。”这就不能不使人怀疑,怀疑他们同一般的人一样,在观察事物的时候也自觉不自觉地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错误:出发点是自己,假定不动的参照物是自己,能观察的也是自己,能综其终始的还是自己……自己,人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自己的偏见中,又怎能避免以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爱憎去衡量周围的一切呢!这难道不是运动中心论者的可悲之处和运动中心论产生的根源所在吗? 既然任何理论都是用来指导人们的实践活动的,而人们的理论又存在着严重的欠缺,那么依此理论而进行的实践活动能否理想不是明摆着的吗? 二 “科学”的不实 无疑,这是件好事,因为要想促成一个问题的解决,就一定要善于提出问题和分析问题,就像此项计划的负责人加利·库尔特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深深地知道,如果我们永远也不恰当地提出问题,永远也不利用我们最优越的科学与技术手段去进行探讨,那么肯定地,我们将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现在,问题是提出来了,可能否得以解决呢?加利·库尔特先生坦诚地说:“这个任务当然是十分艰巨的,简直可以说,是在宇宙这一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捞针一样。” 的确,单凭目前的科技手段恐怕是难以胜任的。我们知道,在生活当中,人们都习惯于将物体在单位时间内的运动幅度称为“速度”。物体运动的速度虽然有高有低,但它的变化总有一定的限度存在而不可能无止境地向一个极端发展[11],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说,物体运动速度的这种极限也就决定了物体的运动区域和人们的日常行为,要想突破它的束缚而获得更大范围的自由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实是如此,而现实中的人类却不甘心受命运的摆布。为此,人们都在不停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争取自由的尝试。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头脑中就有了关于外星人的概念了,诸如月宫、天国等等。在中国,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嫦娥奔月的故事了。可是,自从美国的阿波罗号宇宙飞船和月神拥抱过之后,中国人的这一千古梦幻就化成了泡影。其后,信心十足的科学家们又对太阳系中的其它星体进行过多次的探测、观察和研究,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科学家们不但没有发现任何有生命存在过的痕迹,而且还为世人平添了许多无端的争吵和遗憾。这,可能是科学家们当初所未曾料及的。 尽管如此,科学家们却并未就此灰心。据说,在八十年代初期,美国曾向一个据认为是很有可能有生命存在的当时距地球“最近”的星体发出过强大的无线电信号[12],以便证实科学家们的猜测。可是,那个星体到底离地球有多近呢?据科学家的说法,从发出信号到收到回音,至少需要两万年的时间。 两万年,何等的漫长!地球人类的文明史才不过数千年而已,沧海变桑田的事就已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使得古今之语言、文化、风土、人情等等都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本来就存在着天渊之别的不同星体之间的事物呢?汉字可以算是世界上较为稳定的文字了,可是能读得懂殷商甲骨文的现代人却少得可怜,何况那变化迅速的英语?真不知两万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因此,即使那边有高级的生命存在并发回了信号,就算那些信号是英文的,两万年之后的美国人也不见得就能弄懂;而如果它不是英文的,又当如何是好呢?假如那里不存在有智慧的生命,或者是有,但对方还没有发展到电讯的时代呢?难道对方就不存在语言上的障碍吗? 古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论做什么事情,人们的主观愿望都是代替不了客观现实的。无线电波所蕴含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传播到无穷远的地方,因为它的能量强度定将随着传播之距离与时间的增加而减弱,直至最终消失。正因如此,关于外星智慧的问题,加利·库尔特先生才坦率地承认“我们可能会知道,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像恩格斯当初承认“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化学光线在蚂蚁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13]那样毫不犹豫。 美国此次所制定的赛迪计划是要通过设在波多黎各的国家科学基金会天文台的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来对类似于太阳的星体进行“最细微”的探测:通过“对整个天空进行探测”和“有目的地实施搜寻”这两步的同时展开来寻找“非天然的可能是由有智慧的生命所发出的信号”。虽然它成功的希望很是渺茫,但万一有智慧的外星生命真的发来了信号,“如何回答这个信号”将是科学家们那时所面临的一大难题。 正如人们所熟知的那样,几何学中“两点决定一直线”的道理不仅仅适用于空间问题,也同样适用于时间问题:只有了解了过去、把握了现在,才能准确地确定前进的方向而掌握未来。这是因为,在一个点上可以通过无数条直线,如果否认了历史和现在所拥有的对未来的共同决定作用,如果完全抛开了历史而只从现在着眼或者是只从历史的一瞬出发而不顾现在去妄谈什么未来,就只能是自欺欺人。由于时间不等人,科学家们如果不能对收到的信号作出及时的反应,就不可能避免差错的产生。而即使这一点不成问题,面对万年之前所发出的信号,科学家们也不见得就能作出精确的判断,因为对方不可能老是停留在一个水平上。 这样的困难是非常棘手的,人们会不会望而却步呢? 回答是否定的,因为科学家们从来都不会向困难低头。而为了克服这些难题,他们也确实进行了大量的尝试。其中,有人曾经这样设想:如果有一个比光速还要快的运载工具,人们也就可以像观看电影一样饱览历史的风采了,只不过时间是倒序的。他的根据很是简单,因为一切事物都是可以发光的,它们的光波又在不停地以一定的速度向周围辐射着,假如人们能够赶得上某个时期的某种光波,那么产生这种光波的事物的形象就会历历在目了。 如果这种设想能够成为现实的话,无疑,将会对寻找外星人的工作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然而目前的问题在于,对科学家们来说,要想找到一种超光速的物质“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要用它去制造什么运载工具了。而即使这些问题都获得了解决,即使人们都能将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到宇宙航行之中,人们又能为之奋斗多久呢?就算人们都能长命百岁,就算这种运载工具的速度是光速的千倍万倍,地球生命初成之情景难道会有人目睹得到吗?同样的道理,用这种方法也不可能使外星人的问题得以解决,因为人们即使可以每秒钟跨越一个星系或星云,也是穷尽不了无边的宇宙的。 由于能够辐射的东西并非只有光波,世上所有的声音也在不断地向周围传播着,而声速却远远地低于光速,当人们乘坐那种超光速的运载工具进行航行的时候,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人们就听完了从现在到汉、秦时的声音,而眼前的影像却还停留在民国或者更近的时期。如此强烈的时间差,谁能从中正确地了解历史呢?人们又如何去区分哪个是现在的事物、哪个是过去的事物呢?如同快放录音带时的声音要比正常速度时高一些一样,进行星际航行的人们所听到的声音强度也定会随着自身速度的增大而不断地增高。由于光速至少是声速的882,352.94倍,而人们的飞行速度又大大地超过了光速,因而飞行中的人所遇到的声音强度就会高得无法比拟。如此强大的噪音,很难想象,有谁可以承受得了。即使人们闯过了这一关,在一瞬即逝的环境中,人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有思索的余地的。如果是这样,人们在这方面的努力就不但会失去它原先的意义,而且还会由于产生了大量的太空垃圾而污染人们的生存空间,危及人们的自身安全。 当然,这种情形只是一种假设,真正发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甚至是根本不可能的。[14]就像回声在空谷中传响过几次之后就会销声匿迹是由于被其它的物质所最终吸收了的缘故一样[15],当声音的能量消失之后,再想找到或追上它就无异于捕风捉影了。[16]因而,人们大可不必杞人忧天,自我愚弄。 话虽然是这么说,许多人也还是对外星人的寻找工作抱有很大的期望,因为它成功的机会并非绝对没有。那么,科学家们如果真的找到了外星人并与之建立了固定的联系,情况又将怎样呢? 也许很有可能,那时的人又会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其它星球上还有没有生命?”于是,不可避免地,同样的一个程序又要展开了。 由于宇宙是无穷的而人们的生命却是有限的,要想探索无尽的太空,即使人们在那时所面临的困难与现在相同[17],人们也不可能给这项工作画上个完美的句号。而令人忧虑的是,人们的这种远水不解近渴的举动究竟能对人类所面临的痛苦与幸福这样的根本问题的解决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恐怕等不到有个结果,地球上的人类早就自我毁灭不知多久了。 虽然人们是积极的,这一点不容置疑[18],但人们所凭借的科技手段到底有多少科学的成份呢? 《现代汉语词典》在解释“科学”一词时是这样说的,它说:“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这就告诉了我们,凡是没有揭示事物的客观规律的学说或言论就不应是科学的,或者至少可以说,它不是十分地科学。 既然如此,那么当今人们所称的“科学”到底是不是科学呢?如果它确实是科学的,它还会有新的发展吗?决不可能!因为事物的本质或规律已经为人们所认识、所掌握了,不管事物本身怎样地进行运动、变化,它的规律都是相当稳定的,否则,宇宙万有就会陷入杂乱无章的状态中,而人类在大自然面前也就只能是不可知、无法知和一无所知的了。可事实呢?事实却是,任何一门学科都在不断地发展,在以空前的速度发展,而能够促进其发展的人类也决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对于目前的任何一门学科,不论说它是“科学”还是“科学的”,都是不够恰当的。 那么,是不是今日的“科学”就没有反映事物的客观规律呢? 我们也不能这样说,因为任何学科都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些科学的成份,很难一概而论。虽然如此,但这并不足以说明它本身就是科学,因为真理是客观的和无条件的,而人们的认识却总要受历史的、主观的条件限制,很难如实地反映事物的本来面目。难道不是吗?不管是什么样的科技工作者,通常,他只是在某一领域内有较为精深的研究,而在其它的方面,很可能他就是外行了。即使是在其所专长的领域内,他的认识也仅只是对这个领域内的客观事物的近似的、相对的、一定程度的反映而已,决不是最后的、不变的终极真理。因而,他的认识即使再怎么高深,也是不可能与科学划上等号的。经典力学所揭示的规律只能适用于对宏观物体的低速机械运动的研究这一事实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客观情况是如此,而现实的状况却不是如此。在现实生活中,不论是哪一门学科,人们都习惯于以“科学”来称之,这便充分地暴露出人们在科学问题上所存在的不科学态度。那么很自然地,用这种并非科学的态度去探寻宇宙、人生的奥秘,又怎能避免瞎子摸象的错误而得出科学的结论来呢? 三 “考证”的误区 诚然,科学家们对于真理的追求精神是值得称颂的,但他们的做法却是不一定可取的,因为对于外星智慧的问题,释迦牟尼佛早就用形象的比喻[19]告诉了我们,而科学家们却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是站在世界科学的最前沿而自豪,相形之下,其不真成了井底之蛙?居然连先哲在这方面的成果都一无所知,我们重视理性与智慧的求是之人又怎能拜倒在他们的脚下呢? 因此,不论从何种意义上,人们都应当看到这种定要“眼见为实”的考证方法在是不正确的,甚至是对科学的亵渎与歪曲。然而在生活中,持此态度的人却多如牛毛,这不能不说是人类的不幸、科学的不幸! 四 真知的门径 虽然考证是一门很有意义的学科,但是同别的东西一样,它也有自己的适用范围。如果不加选择地对周围的事物滥加考证,就会失去它继续存在的价值。我们虽然肯定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是也决不能因此就无视人们在实践中所存在的问题。 什么问题呢?问题就是,对于世人来说,许多东西是难以进行切身实践而只能从理论的角度去论证的,而人们的理论又往往是不很科学的,因而在这种理论框架下的实践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弄清诸如宇宙、人生之类的漫无边际的事物真相的。不过呢,这类的问题虽然不能用人们所常用的方法来解决,但是也并非没有解决之法。人们不是常说“条条大道通罗马”吗?虽然通向绝对真理的途径不为世人所熟知,但毕竟还是有的,那就是佛学。 佛学是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通过自己的实践而创立的一种关于宇宙、人生的客观规律的学说体系,是从各种角度来对人生的解脱、解脱的根据、解脱的办法等等所作的明确而系统的阐述,是一种以出世为目的的博大精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体系。如果俗世间那些并非科学的理论能够称得起“科学”的话,那么由释迦牟尼所创立的佛学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科学的科学”,因为它既不是凭空捏造的理论,又不是“对周围世界、社会生活的错误和虚幻的认识”[21],更不是什么“反科学的世界观”[22]和“麻醉人民的鸦片”[23],而是由释迦牟尼等无数的先哲们的实践所证实了的地地道道的人生科学。由于这个缘故,人们只要乐意向佛经中去寻找,乐意像释迦牟尼那样用戒、定、慧的方法来熄灭自身的贪、瞋、痴三毒,就定会有那么一天,每一个人都能同释迦牟尼一样,彻底地掌握宇宙、人生的真理,解脱尘世间的种种烦恼和羁绊。届时,不需要借助于任何的工具,人们就可以逍遥宇宙了,所谓“不动道场遍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于一毛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24]因为,“自由是在于根据对自然界的必然性的认识来支配我们自己和外部自然界”。[25]而这,科学家们行吗?没有达到大圆满之觉,即使他们的知识再渊博,也决不会有佛陀的这种境界,因为它决不是用“科学”的手段所能证明或实现的,因为“唯佛与佛,乃能究尽诸法实相”[26]。 当然,对于绝大多数的世人来说,佛陀的这种境界肯定是难以理解的,甚至是不可接受的。这也难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27]假如人们都接受了佛学,岂不都成了佛学家?那,科学家,谁去当呢?! -------------------------------------------------------------------------------- [1] 作者恒毓(Hengyucius),《世界弘明哲学季刊》编委会主席,哲学教授,中国南京大学哲学博士。长期以来,作者一直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佛、道、儒思想体系的理论研究和实践体系的方法论探讨,除了有《般若琐谈》、《金刚经悬解》、《现代佛学文库·印光卷》、《普贤行愿品指归》和《佛道儒心性论比较研究》等近百万字的专著之外,在海内外还有数十篇相关论文发表,并多次在国际佛学论文比赛中获奖。电子信箱:hy@whpq.org [2] 本文曾于1992年荣获加拿大第三届国际佛学论文比赛佳作奖,此次出版时,作者对其作了部分改动。 [16] 光或无线电波亦然。但这并非意味着这些能量的不存在,而完全是因为其存在的方式已经转化。不论其以何种方式存在,它都是不会消失或减少的,因为宇宙间的物质的量是不增不减的。比如,当白色的硫酸铜粉末露天存放一段时间之后,它就会变成蓝色的晶体,它的质量也增加了许多。这时,如果对蓝色的晶体进行加热处理,它又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白色粉末。在这个过程中,细心的人就会发现,硫酸铜的状态和质量在变化前和变化后是一模一样的。这是什么缘故呢?原来,这是硫酸铜与空气中的水分发生了物理反应的结果。这如果用化学分子式来表示,就是: CuSO4 + 5H2O↑ = CuSO4·5H2O CuSO4·5H2O = CuSO4 + 5H2O↑ 物质是如此,以物质为基础的能量又岂能例外?狭义相对论力学的质能关系定律告诉我们,一个具有质量m的物体就一定具有能量E,不论物体的存在方式如何,其能量E总是等于它的质量m与光速c的平方的乘积,即:E=mc2。既然光速是既定的,那么质量的守恒也就意味着能量的守恒。
【关键词】 直觉 理性 思维 失落 方法论 实践性 绝对性 非言性 佛学研究 涩槟榔现象 一 直觉的非理性区域 自古以来,“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准则,没有怀疑的余地。然而,这句话难道真的不容置疑吗? 众所周知,佛法境界是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佛的亲证境界,是他通过长期艰苦的修行之后所证得的境界,是他的亲身体验。因此,一定的亲身体验是领会所有佛法的关键所在;没有自己的体验,就不可能有对佛法的切身感受,更不会有对佛法的正确理解和把握。这一点,参加过佛门实践的人都是没有异议的,如果说还有什么分歧的话,那也只是具体的实践方法问题上的分歧。 面对这样的一种存在现象,佛学界应当如何来研究呢?不用说,这当然也存在着一个方法论的问题。 所谓比较法,就是通过对一定研究对象的各种相关资料的比较来达到对佛法或佛教的某种把握并得出一定结论的研究方法。这种方法多为各种研究机构的学者所使用,并不适用于一般的佛学爱好者,因为这种方法需要研究人员具有较高的学术素养和广博的学识。 所谓调查法,这里是指通过对一定对象的一定形式的调查来分析和归纳出某种同现实社会生活有较为密切的联系的结论的研究方法。这种方法主要适用于研究现、当代佛教问题,为专业的学者所使用。 不论是阅读法、比较法还是调查法,其实都是理性思维的体现和应用。在一个有序的社会中,这些理性思维的应用程度往往标志着社会文明的高低,越是文明的社会就越是讲理,这是世所公认的。不过说实在的,讲理一定要看是在什么地方讲,甲之理肯定适用于甲,但如果用它来衡量乙,可能就极不公平了!这一点也是大家都深有体会的,不会有什么异议。然而,如果我们将这一点道理放到佛法的研究中,许多人就会起来反对,认为这是宣扬经验主义和神秘主义,是反对理性。 果真如此吗?不是的,我们决无任何反对理性思维的意思,我们所反对的只是那些将理性思维扩大到它所胜任不了的领域的不明智的做法,反对那些把理性思维绝对化的做法,反对那些认为只有合理的才是正确的做法。我们这样做,完全是因为的确在佛法的层面上不适宜用我们目前所用的这些理性的方法手段。 有人曾对禅修的境界问题进行过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同一个导师教出来的用同样的方法进行修炼的一百个弟子在修炼过程中所体会的境界没有相同的。根据这个基本的认识,他便断定佛法的境界完全是虚幻的,是修炼之人追求自我陶醉的药剂。也许,在调查者看来,这是绝对正确的结论。那么,它到底正确与否呢?恐怕同意它正确的人是非常少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否定这一结论。为什么呢?因为它用的是调查和归纳的方法,它是从众多调查对象的回答中总结出来的结论,这样的结论充其量只是调查者自己的结论,当然不是调查对象所体会的真实佛法境界,其正确性自然是值得怀疑的。 佛经中有句名言,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3]没有喝过水的人怎么能知道水的味道呢?没有尝一下我的这杯水,即使我告诉了你,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这杯水究竟如何呢?所以,对于佛学研究人员来说,用纯理性的方法阐述一个非常靠不住的观点是可悲的,而对此执迷不悟则更是可悲。
凡是懂事的人都知道盐的味道,可知道槟榔是什么味道的人却不是很多,因为这种东西只产在热带地区,其它地方可能只是知道世界上有槟榔,当然,连槟榔都没有听说过的人也许会更多。因此,我们就不妨用槟榔来说明我们的观点。 学生John问我:“老师:槟榔是什么味道?槟榔好吃吗?”如果我对他说:“槟榔是涩的,很难吃。”也许,John一辈子都不会去吃槟榔,即使别人对他再三引诱。可是,如果我当时对John说的是:“啊,好吃极了!”可以肯定,要是面前有槟榔,John马上就会咬上一口,一尝为快。这个时候,如果我反过来问John:“John,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吗?你能说说槟榔是什么吗?”也许,这时的John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槟榔不就是涩涩的一种热带作物的果实吗?”是的,John没有说错,槟榔是一种热带作物的果实,可只有我知道,他也没有说对,因为,你即使把一盘子槟榔都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知道那就是槟榔!当然,他更不会知道其中的味道了。况且,即使John知道那是槟榔,他也是不知道槟榔的真实味道的,因为他并没有品尝,“涩”只是我的感觉,他吃了并不一定会有同我一样的感觉。 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个呢?因为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不论是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是在佛学界的一般研究过程中都是极为普遍的。 的确,槟榔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它不过是一种可食用的果实而已,但我们不应当忘记:果实这东西就果实的层面来说完全是实践性的存在,它的意义仅仅存在于人们对它的亲自品尝;如果不去品尝,而是单凭道听途说或者理性的思维,具有多么高深学问和广博见闻的人都是无法真正了解它的,更不要说去研究了。大家都很清楚,谁都不可能对需要直觉的东西下个一目了然的定义,即使你能够用各种公式甚至分子、原子结构来描述它的方方面面,你也无法让人看了你的定义之后就能准确地在各种具有同样外部特征的果实中找到他所从未见过的果实。就生活本身而言,理性的层面其实并不如研究人员所认为的那么重要,只有实践本身才是最有诱惑力的,也才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如果不是这样,很善于纸上谈兵的赵括无论如何也是不至于全军覆没的。 中国人都非常熟悉“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这一说法,但人们自己做事的时候却往往与此背道而驰,遇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常常有失公允,不是努力来弄清事情的真相,而是竭力用自己已经成形的模式和观点来解释自己所面临的问题。明智的人知道,解释问题是一回事,解决问题又是一回事,解释问题和解决问题之间有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可是,人们在研究佛学和佛教问题时却喜欢用纯理性的形式来解释佛教现象,甚至解释佛法境界。其实,单纯的解释对于佛学和佛教来说都是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的,因为它并不能用来解决实际的问题。请问,不解决问题的研究能够谈得上价值吗? 基于这一认识,我们说,在研究佛法本身的问题时绝对不能简单地依靠阅读、比较和调查等等纯理性的学院式研究方法,还必须深入境界层面,用佛教的基本修行方法进行躬身实践。只有这样,才能对佛法有切身的感受和深刻的把握,这不妨也可以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4] 三 涩槟榔现象产生的根源和本质 如果说方法的问题就足以令人头痛的话,那么态度的问题就更加棘手了。有什么好棘手的呢? 就目前佛学界和佛教界所存在的在某种程度上互不信任甚至互相藐视这一突出矛盾的根源来说,与其说是处理方法的问题,倒不如说是为人和治学的态度问题造成的。 我们知道,中国是儒家思想的发源地,一贯注重“温、良、恭、俭、让”,其中以孔子为代表。[5]在中国数千年的封建社会中,孔子的这一为人处世态度一直是正统的道德规范,为广大国人所认同。但问题在于,理想不等于现实,认同是一回事,实践又是一回事,认同的事不等于做到的事。人们注重“温、良、恭、俭、让”,希望能通过对“温、良、恭、俭、让”的学习和实践来完善自我,来推行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内圣外王之道。[6]国人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心情不可谓不急切!奈何,人们却做不到。不但做不到,由此而形成的思维模式反而禁锢了人们的思想,束缚了人们的手脚,致使不良风气笼罩了一切,掩盖了“温、良、恭、俭、让”的美德,以至于在某些“当仁不让”[7]的人看来,“温、良、恭、俭、让”就是民族落后和缺乏自信心的体现,是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东西。 当然,作为个人观点,谁都可以提倡和否定,这是人之为人的自由和权利,别人无从干涉。我们这里要说的是,如果带着这种态度来研究佛学和佛教,恐怕是很难避免涩槟榔现象发生的,因为态度和动机往往决定着研究时所用的方法,从而直接影响到研究的结果。在佛学研究中,要想真正有所收获,就必须对佛法和理性的关系有很好的把握和处理。 在佛法的体系中,认知方法可以有三种,即现量、比量和圣教量。在佛教看来,现量是所有认识和行为的基础,亲证现量之境是修行的关键所在,但作为认识基础的现量和作为修行目标的现量又存在着质的不同,所谓今非昔比;比量是建立在现量上的正确思维,是理论层面的东西,如果同实际情况不符,它将走向反面,成为非量;圣教量是诸佛言教,是教化所依。在三量中,学佛者一般是交叉使用,以圣教量为依据,以比量为前提,以现量为目标,从而将解与行有机地统一到一起;而研究人员则主要使用比量,圣教量仅供参考,现量几乎没有。从人们对三量的态度上已不难发现佛教界与佛学界的根本区别所在,那就是关于现量的问题。在佛法中,现量是一切法的根本,也是修行的目的;而在佛学研究中,现量则通常被忽视。现量被忽视的直接后果,是致使所有的研究都建立在纯粹的理论思维之上,从而使研究结论同佛教的实际相脱节,甚至闹出毫不相干的笑话。比如,当你从调查中得知所有参加禅修的人所产生的境界都不相同时,你很可能会认为:“佛法不过如此,连学佛者自己都说不清楚,有什么可靠性可言呢?”如果是这样,你就错了!错在哪里呢?错就错在你过于肯定自己理论的正确而忽视了一个最为基本的事实,忽视了一切事物自身的非言性。就像谁也无法对甜作出确切的描述一样,谁也无法对佛法境界进行描述,最多,你可以用一个“不可思议”或“离言自性”来代表,这便是语言的局限!很自然,用这样的语言来表述的理论能不能不折不扣地揭示事物的真相是不言而喻的。在佛法看来,要向你说明甜的问题,理论的东西根本不必要,因为这个问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你只要吃上一口蜂蜜,自然就知道什么是甜了;反之,即使我说上一百年,你也不可能知道甜的滋味!我们从这个感性的角度可以非常肯定地说,纯理性的思维是行不通的,只有以佛教自身的方法作为把握佛法的基本方法并适当地配以其它的理性思维手段才是佛学研究的最佳方式。 是佛法的实践性打破了纯理性思维的绝对性,佛法的直觉性决定了纯理性思维的失落。认识到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认清了应当如何来面对研究对象,才能有效地进行相关的研究,得出的结论也才不致于贻笑大方。当今佛学界同佛教界之所以会发生误会,不正是由于涩槟榔现象的普遍存在吗? 我们东方人一贯重视直觉,强调亲身感受,而西方人则强调理性,讲究从理性上去揭示事物的来龙去脉,注重解决生存与发展的种种问题。应该说,这两种倾向都不错,都为人类的发展做出了举世公认的贡献。不过,佛学研究中的涩槟榔现象决不是纯粹的东方文化或纯粹的西方文化,而只能是东、西方文化的合璧:其中的人云亦云的成分来自于东方文化不求甚解的作风,而唯理是从的成分则是将西方文化中追求真理的精神绝对化的结果。必须看到,这两种倾向的极端发展实际上都是人类文化的糟粕所在,是应当抛弃的东西,而有些人却视之若瑰宝,岂不是人类的悲剧? -------------------------------------------------------------------------------- [2] 本文发表于《世界宗教研究》1999年第2期,此次出版时,作者对其作了部分改动。 [3] 《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自序品第一》记载:“惠明虽在黄梅,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惠明师也。”据《五灯会元·五祖法演禅师》记载,西天外道尝难比丘曰:“既不分能证、所证,却以何为证?”无能对者。外道贬之,令不鸣钟鼓、反披袈裟。三藏奘法师至彼,救此义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乃通其难。 [4] 在《三国演义·第一百十七回》,艾曰:“吾军到此,已行了七百余里,过此便是江油,岂可复退?”乃唤诸军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与汝等来到此地,若得成功,富贵共之。”众皆应曰:“愿从将军之命。”毛泽东《实践论》说:“中国人有一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对于人们的实践是真理,对于认识论也是真理,离开实践的认识是不可能的。” [5]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帮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详见《论语·学而第一》。 [6] 有关儒家的内圣外王,本人在《〈周易〉的圣人观与儒家的内圣外王》一文中有专门的探讨。本人认为:“儒家的‘内圣外王’之说缺乏历史的真实性和现实的可行性,中国能否繁荣富强,这同是否提倡‘内圣外王’毫不相干,因为圣人与政治家完全是两回事,硬要将其拉扯到一块只是理论家的一厢情愿,事实上是不可能的。”详见《世界弘明哲学季刊》2000年12月号《〈周易〉的圣人观与儒家的内圣外王》,国际网址:www.whpq.org>。 [7] 儒家创始人孔子曾有“当仁不让于师”的说法,见《论语·卫灵公第十五》。
《世界弘明哲学季刊》编委会主席 恒毓(博士)[1] 【提要】 本论[2]是作者经过长期的佛法体验之后而撰写的,共分《“忍辱”述义》、《忍辱的类型》、《狭义的忍辱与波罗蜜忍辱之区别》、《波罗蜜忍辱的构成要素》和《波罗蜜忍辱的特质》等五部分。通过本论的探讨,一方面,忍辱的类型和相互间的关系有了更为详细的论述和区分;另一方面,在明确提出“负重型忍辱”、“随机型忍辱”、“阿Q型忍辱”、“狭义的忍辱”和“波罗蜜忍辱”这五个新范畴的同时,作者对佛法所强调的波罗蜜忍辱进行了严格的佛法意义的界定。关于本论的学术价值,已故唯识学家单培根教授认为:“(它)不但揭示了世俗忍辱与佛教忍辱的差别,充分反映了作者对于佛教之波罗蜜忍辱有正确而深刻的体认,而且也足以成为那些以世俗忍辱来歪曲佛法的混淆是非者的一面照妖镜。” 【关键词】 狭义的忍辱 负重型忍辱 随机型忍辱 阿Q型忍辱 波罗蜜忍辱 无上菩提心 谛察法忍 耐怨害忍 安受苦忍
众所周知,大乘佛法特别重视对忍辱的修习。可是,到底什么是忍辱?佛法中的忍辱与普通意义上的忍辱究竟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说佛法之忍辱不是关于忍气吞声的哲学?人们为什么要忍辱?应当怎样忍辱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呢? 要澄清人们在这些问题上的模糊认识,还真得费上一番周折不可。
在古代汉语中,“忍辱”一词是由“忍”与“辱”这两个具有独立意义的词素所构成的。因此,我们只有弄清了这两个单字的意义和用法,才能真正地掌握忍辱的内涵,解决那些与之相关的问题。
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忍”字不但变成了动词,而且还产生了许多的引申之义。在“忍”的所有用法中,常见的主要有六种。 第一,忍耐、容忍。东汉的经学家许慎在他的《说文解字》中说:“忍,能也。”什么是“能”呢?清代王筠的《说文句读》虽然没有对它进行直接的说明,但是却给出了“能”的读音。它说:“能,读为‘耐’。”既然“能”与“耐”是同音,那么用“耐”的通假字“能”来训释“忍”的做法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所以,曹魏时期的博士张揖干脆就在他所编撰训诂学专著《广雅》的《释言》中直截了当地说:“忍,耐也。”“忍”是耐的意思,而“耐”又是什么呢?张相的《诗词曲语辞汇释·卷第二》说:“耐,愿辞,犹宁也。”这就是说,“耐”有愿意的意思。像宋代诗人余桂的“半晴半雨春无准,燕怯轻寒不耐飞”[4]一句中,“不耐飞”不就是不想飞或不愿飞吗?当然,“耐”还有一个极为常见的用法,那就是作禁得起或受得住来讲。《广韵·代韵》有云:“耐,忍也。”像鲁迅《祝福》的“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一句中,“耐劳”就是禁得起劳累的意思。因此,不论是容忍还是忍耐,行为的承担者都必定是行为的决定者。在这种行为中,不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始终会掺有一定愿意的成分。像汉代桓宽《盐铁论·结和》的“此五帝所不忍”、《论语·八佾》的“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汉灵帝光和二年》的“诚怪陛下复忍孽臣之类,不悉殄灭”等等,其中的“忍”就都是忍耐或容忍的意思。 第二,克制、抑制。《荀子·儒效》曰:“志忍私,然后能公;行忍性情,然后能修。”《楚辞·离骚》说:“浇身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诗圣杜甫《奉送郭中丞兼太仆卿充陇右节度使三十韵》有云:“径欲依刘表,还疑厌祢衡。渐衰那此别,忍泪独含情。”很显然,这里的“忍”都是克制或抑制的意思。 第三,愿意、舍得。属于这种用法的,有东汉文学家王符《潜夫论·忠贵》的“宁见朽贯千万,而不忍赐人一钱”、宋代文学家王安石《昆山慧聚寺次孟郊韵》的“久游不忍还,迫迮冠盖场”等等。不过,“忍”在被否定词修饰的时候,意义并非只有一种。与之相近的,是它还可以有忍心的意思。晚唐李商隐《行次西郊作一百韵》中有这么一句,它说:“九重黯已隔,涕泗空沾唇。使典作尚书,厮养为将军。慎勿道此言,此言未忍闻。”而明代马中锡的《中山狼传》中也有一句,它是这样说的,它说:“禽兽负恩如是,而犹不忍杀。”其中所谓的“未忍”、“不忍”等等,不就是不忍心、不愿意、不舍得的意思吗? 第四,心狠、残忍。在《韩非子·内储说下》的“公不忍之,彼将忍公”、《鸿门宴》的“君王为人不忍”、范晔《后汉书·荀爽传》的“爽见董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和唐代段成式《西阳杂俎》的“和子性忍,常偷狗及猫食之,为坊市之患”等句中,“忍”字就都是残忍的意思。 第五,遣相证性。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用法,是人们为了达到去伪存真、舍滥留纯的目的而以纯真之理和如实之事为安身立命的原则来对客观存在进行准确而如实地判断和把握的过程,是人们对事物进行公正而客观的评价的过程。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译诃梨跋摩的《成实论·卷第十六·忍智品第一百九十八》有云:“行者亦于佛、法、僧及戒中忍。”很显然,传统的“忍”的用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人们又当如何去理解呢?《大乘义章·卷第十一》认为:“于诸法实相,安住名‘忍’。”这就是说,只要能使自己的心念安住于诸法的真实状态中,那么这个安住的过程便是所谓的“忍”。而这样的“忍”不正是遣虚妄之相而证真实之性的代称吗? 第六,相当于“智慧”。这是与遣相证性相关联的一种佛法中所特有的用法,是佛教传入中国之后才引申出来的一种名词性用法。我们之所以说它相当于“智慧”,是因为它丝毫都不能等于人们通常所说的智慧。“智慧”这个词可以用来指代人们的分析、判断以及发明创造的能力,而“忍”字则仅仅是指人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内涵的不同也就决定了二者在用法上的差异。不是吗?像《成实论·卷第十六·忍智品第一百九十八》中所谓的“若(有)智,能破假名,是名为‘忍’。是忍在暖、顶、忍、世第一法中”、“先用顺道思慧,后得现智。如牧象人,先观象迹,以比智知在此中;后则现见。行者亦尔:先以忍比知、思量泥洹,然后以智现见”、“胜名近道,此慧为智,故名为‘忍’,如为苦法智名‘苦法忍’”等等的说法,谁能说,其中的“忍”没有智慧的意思呢?
后来,随着人们社会交往的日益增多,“辱”的词性和词义也就丰富了起来。在“辱”的诸多用法中,常见的可有八种。 第一,侮辱、受辱。这是一种动词性用法。像《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的“我见相如,必辱之”、《史记·陈涉世家》的“将尉醉,广故数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众”等等,其中的“辱”就都是侮辱的意思。而《孟子·梁惠王上》的“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寡人耻之”一句中,“辱”则是受辱的意思。 第二,委屈、埋没。这也是一种动词性的用法。属于这种用法的,有《吕氏春秋·慎行》之“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唐代韩愈《杂说》之四所谓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等等。 第三,玷污、辜负。同样,这个时候的“辱”也是动词。《论语·子路》有云:“使于四方,不辱君命。”此处的“辱”,很明显,当是辜负的意思。而司马迁的《史记·蒙恬列传》“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报任安书》“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等句中,“辱”则是玷污的意思。 第四,挫伤。“辱”的这种用法虽然比较少见,但《孙膑兵法·十阵》所说的“往者弗送,来者弗止,或击其迂,或辱其锐”一句中,“辱”字就是这个意思。很可能,这是从受辱引申出来的一种用法。 第五,耻辱。这是一种最为常见的用法,作名词。《说文解字·辰部》说:“辱,耻也。”像蜀汉诸葛亮《与兄瑾言子乔书》“今诸将子弟皆得传运思惟,宜同荣辱”、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等句中,“辱”字就都是耻辱的意思。 第六,污浊。这是“辱”的一种名词性用法。《广雅·释诂三》有云:“辱,污也。”什么是“污”呢?“污”就是污浊东西的代名词。南朝《昭明文选》所载王褒《圣主得贤臣颂》的“去卑辱奥渫而升本朝,离蔬释蹻而享膏粱”、《老子·第四十一章》的“上德若谷,大白若辱”等等,用的都是“辱”的污浊不纯这个意思。 第七,厚、隆重。这是“辱”的一种副词性用法,作状语。《管子·侈糜》有云:“故缘地之利,承从天之指,辱举其死。”什么叫“辱举其死”呢?郭沫若等人在《管子集校》一书中认为:“丁[6]谓:辱通蓐,训为厚。是也。在此为隆重之意。”因而,“辱举其死”当是厚葬的意思。 第八,相当于“承蒙”。这个意思在古代汉语中是相当普遍的,通常作谦词。诸如《左传·僖公四年》的“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韩愈《答陈商书》的“辱惠书,语高而旨深”以及苏东坡《次韵高要令刘湜峡山寺见寄》的“惊闻天书到,喜有新诗辱”等等,用的都是这个意思。
通常,人们都将它简单地理解为忍受屈辱。那么,人们的这种观念是不是有道理呢? 当然,“辱”在作名词的时候有耻辱或污浊的意思,将“忍辱”理解为忍受屈辱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如果从语言的演化过程进行一番考察,我们就会发现这种认识是多么肤浅和片面了。 在佛教的典籍当中,诸如诸部般若经、《菩萨地持经》、《六度集经》、《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大智度论》、《大乘庄严经论》、《法界次第初门》等等,几乎到处都可以见到“忍辱”的字眼和种种有关忍辱的记载;而这在我国的传统典籍中,人们却难得一见。 在我国的古籍里,最早出现“忍辱”一词的可能是陈寿的《三国志》。[7]可是,陈寿生活的年代[8]已经比佛教在中国的正式传播晚了差不多二百年之久。因此,“忍辱”一词的出现和运用想必是同佛教的传入有关,如果不求助于佛教的典籍,我们就不可能全面而系统地理解和把握“忍辱”一词以及忍辱的思想和行为,更不可能会把它同忍气吞声彻底地区分开来。 既然如此,佛法是如何来看待忍辱的呢? 《大乘起信论》说:“云何修行忍门?所谓应忍他人之恼,心不怀报,亦当忍于利、衰、毁、誉、称、讥、苦、乐等法故。”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分明是在告诉我们,“忍辱”中的“辱”字在用法上已经不再是耻辱的“辱”了,而是较以前有所扩大。它实际上是涵盖了除了谦词之外的“辱”的所有内容,是对于包括“他人之恼”和“利、衰、毁、誉、称、讥、苦、乐”等八种世间之法[9]在内的所有可以导致人们心理失衡而在客观上阻碍人们顺利成长与发展的那些事物和现象的统称。不管是什么,不论它在眼前对人们是有益还是无益,只要是有损于人们的长远利益或最终目标的,就是辱,是不折不扣的辱!在这个时候,它的动词“忍”肯定不会是残忍或狠心的意思,尽管在有的时候,人们也确实对自己所受的辱表现为气急败坏或者疯狂的报复。 在明确了“忍”和“辱”的概念之后,“忍辱”的意思也就相当清楚了。确切地说,所谓的忍辱,应当是指具有这样一些特征的思想与行为,这些特征就是:愿意并善于用坚韧不拔的毅力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克服自身的弱点与缺点,心甘情愿地容忍和承受那些于己不利的事情所带来的种种压力,以便创造条件,等待机缘,争取最终的胜利。而也正是由于“忍”和“辱”都是多义词,对于二者的有机组合“忍辱”我们才不能简单地将其理解为忍受屈辱或忍受耻辱。难道不是吗? 第二章 忍辱的类型 然而有意思的是,自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忍辱”一词就有了用法上的差异。根据那些实际存在的差异,我们就很容易对其进行类别上的划分。总的说来,我们可以把它划分为狭义的忍辱和波罗蜜忍辱这两种最为基本的类型。
这里所说的“狭义的忍辱”完全是相对于佛法中的“波罗蜜忍辱”而言的,是一种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忍辱。之所以我们说它“狭义”,不但是因为它实际上并不具备“忍辱”的所有内容,而且还因为它时常都表现为忍气吞声。 可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10]。由于人们一降生就生活在狭义忍辱的氛围中,时间久了,一切也就习以为常而觉不出有什么忍辱来了。为了准确地论述和说明波罗蜜之忍辱,我们就一定得把这个狭义的忍辱先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我们才有必要进一步将狭义的忍辱划分为负重型忍辱、随机型忍辱和阿Q型忍辱等三种,并对它们各自所具有的一些特征逐一地进行简明扼要的阐述。 (一)负重型忍辱 这是一种具有拼搏精神的向上的忍辱。属于这种忍辱类型的人通常都有坚定的信念、崇高的理想和明确的奋斗目标,为了使自己的理想成为现实,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每当挫折、屈辱等等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们总能勇敢地面对现实,接受现实的一切挑战;而当自己的力量确实是微弱到了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又总能委曲求全,避免发生不利于自己的正面冲突,以便保存实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而一旦有利的时机来临,他们就又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蓬勃朝气,奋力地进行关键的一搏。因而,他们才往往能够成为历史的幸运儿,在饱尝了失败的酸甜苦辣和痛苦的百般折磨之后取得一些令人瞩目的成就。 古往今来,由于忍辱负重而值得人们去大书一笔的事例多得不胜枚举,单是司马迁《报任安书》中就一口气罗列了一大串。它说:“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虽然司马迁的某些说法不见得十分准确,但至少可以反映出司马迁对于“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11]之类的做法所持的赞赏态度。 人们或许要问,司马迁为什么要盛赞这样的古人呢? 原来,司马迁本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一个忍辱负重的典型代表。 众所周知,西汉时期的司马迁乃是我们中华民族最为卓越的史学家和文学家之一,他不仅开创了史书纪传体的先河,而且还树立了我国传记文学的一座丰碑。虽然他一贯以为“诟莫大于宫刑”[12],但就是他,为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13],为了完成他那“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14]的鸿文巨著《史记》的写作,竟然“就极刑而无愠色”[15]。他在“身残处秽,动而见尤,欲益反损”[16]的极端困境之中还念念不忘“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17],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呢! 也真是苍天有眼!司马迁虽然对自己所蒙受的奇耻大辱无比地激愤和痛苦,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退却。他不但坚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还坚持完成了《史记》的写作,实现了他那“隐忍苟活”[18]的最初目的,他的大名也终于被列于了“君子之林”[19]而流芳千古。像司马迁这样的成功范例,谁敢说,它不是孔子所谓的“小不忍则乱大谋”[20]的生动体现呢?
《论语·公冶长》曾经记述了一个被称为宁武子的人的处世哲学,说:“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它的大意是说,有那么一个宁武子,当国家安定而政治昌明之时,他就表现得聪明而能干;可是,当政治变得黑暗而社会动荡不安的时候,他就显得极为愚笨,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一样。他的聪明能干是许多人都能学得会的,可他的那种似乎是顽固不化的做法却是别人所难以做到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老子·第三十三章》告诉我们:“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的确,对于一个有修养的人来说,自知之明是极为可贵的。虽然宁武子那样的人才华多有,但他所需要的并非是什么升官发财,更不是尔虞我诈之类的明争暗斗。在他的眼中,如果能够为民众的幸福尽上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他就会感到莫大的欣慰;而如果条件有所不许,即使是赢得了斗争的胜利,也是解决不了什么实质性问题的,到头来,只能使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更加困顿。因此,当周围的形势确实是无法逆转之时,他宁肯退避三舍,也决不愿违心地处世。 在这一问题上,清代名士郑板桥就表现得极不寻常。郑板桥在他的《范县署中寄舍弟墨第四书》中说:“(许多读书人)一捧书本,便想中举、中进士、作官[22]、如何攫取金钱、造大房屋、置多田产。起手[23]便走错了路头,后来越做越坏。……夫束脩自好者,岂无其人?经济自期、抗怀千古者,亦所在多有。而好人多为坏人所累,遂令我辈开不得口,一开口,人便笑曰:‘汝等书生,总是会说,他日居官,便不如此说了。’所以忍气吞声,只得捱人笑骂。” 郑板桥为什么会那样谦恭地待人呢? 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得不再到他的书信中去寻求一下他的思想基础了。 在《范县署中寄舍弟墨第二书》中,他说:“或曰‘此等宅居甚适,只是怕盗贼’,不知盗贼亦穷民耳!开门延入,商量分惠,有什么便拿什么去;若一无所有,便王献之青毡亦可携取质百钱救急也。”他又在《潍县署中与舍弟墨第二书》中写道:“平生最不喜笼中养鸟:我图娱悦,彼在囚牢。何情何理,而必屈物之性以适吾性乎?……夫天地生物,化育劬劳,一蚁一虫,皆本阴阳五行之气氤氲而出,上帝亦心心爱念。而万物之性人为贵,吾辈竟不能体天之心以为心,万物将何所托命乎!蛇、蚖、蜈蚣、豺、狼、虎、豹,虫之最毒者也,然天既生之,我何得而杀之?若必欲杀尽,天地又何必生?亦惟驱之使远、避之使不相害而已。”只此寥寥数语,郑板桥的胸怀早已跃然纸上了。那该是何等的慈悲、何等的博大呢!难道,郑板桥的那种对盗贼乃至毒虫猛兽在内的不仅仅是局限于“良民”的广泛的爱是自私的吗?难道它不是建立在深广的理解与同情之上的“精明”之人所万难做到的真正的博爱吗?而这对于我们大家来说,不是难得的“糊涂”又是什么呢? (三)阿Q型忍辱 恩格斯曾经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24]这个论断很有道理,因为任何弱者的言行都会受到强者的不同程度的影响与制约,而阿Q型忍辱则正是这种制约作用之下的产物。 不过,事实却不仅仅如此,因为任何统治阶级都会有自己统治不了的时候,而每当到了这般境地,统治阶级的思想就不可能再是什么具有统治地位的思想了。因此,具有这种忍辱类型的人都会表现出两个最为明显的特征:一是欺软,一是怕硬。这两个方面的特征也就构成了人们在性格上的两重性:一有倒霉或者不顺心的事,凡是可以不买账的,就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愤懑、不满等等统统地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而如果是不能或者不便于当场发作的,人们就会竭尽全力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可是在他的肚子里,在他的骨子里,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憋满了极不情愿的苦水。 该发泄的都发泄了,一切不就完事了吗?可问题是,那些想发泄却又不能或者无法去发泄的情绪,人们又该怎么办呢? 虽然,人们可以把自己心中的怒气忍耐一些时日,但忍气吞声的苦涩却着实是难以忍受的。该怎么办呢?如果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人们就只好“自谋出路”了:或者是网罗一些不足以称为理由的理由来进行一番自我宽慰、自我解嘲和自我麻醉;或者是采用对象转移的办法,将自己的一切委屈、不快等等冲着那些无辜的人或毫不相干的东西大发一通[25];或者是一个人在背地里大哭一场、诅咒一番……以此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和精神上快慰。 也许在生活当中,人们都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人们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地方,而且是撞得苦不堪言的时候,人们就会不自觉地或有意地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大胆”,“胆敢”跟自己过不去!当人们一旦发现那个该死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凳子或者别的什么不起眼儿的小东西的时候,也许很有可能,人们就会气急败坏地将它绰起来,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好像,如果不把它摔个稀巴烂就不能化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似的;而如果人们所撞到的不是小的东西,而是一个大柱子,或者是一堵石壁,那么就可以肯定,人们将会以另外的一种姿态出现,恐怕没有人会去揍它两拳或踢它两脚,而是多半会一个劲儿地揉搓自己的伤痛之处,极不情愿地自认倒霉,沮丧地甚至是骂骂咧咧地一走了之。 像这样的忍辱,鲁迅笔下的阿Q表现得最为精彩。 当阿Q和别人发生了口角而不能取胜之时,他总是会瞪着眼睛、大言不惭地夸耀他那所谓的过去:“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可是,他连个家都还没有,一直是“住在未庄的土谷祠里”。 其实,阿Q何止是没有家,他“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甚至连自己到底是姓什么都还搞不清楚。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阿Q却很是自尊。对于未庄上的赵太爷和钱太爷这两个大财主,只有他阿Q才敢“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因为他总是以为他的儿子“会阔的多啦”。实际上,他连个老婆还没混上呢! 老婆也好,家也好,究竟是有还是没有,阿Q倒并不在意,阿Q所特别忌讳的,只是他头上的那个癞痢疤。要是谁犯了他的忌讳,“不问有心与无心,阿Q便全疤通红的发起怒来,估量了对手,口讷的他便骂,气力小的他便打”。可是,每逢这一招不灵的时候,他就会“采用怒目主义”来怒视对方,甚至还说上一句“你还不配……”之类的气话来回敬对方。 有时候,阿Q可真是倒霉。他“被人揪住黄辫子,在墙上碰了四五个响头”,却连个可以申诉的地方都没有。不过,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阿Q的特长就派上了用场。他很善于而且也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 当别人抓住了他的黄辫子而非要他承认是“人打畜生”的时候,阿Q又总能光棍儿不吃眼前亏,一个劲儿地求饶道:“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虽然阿Q还是不可避免地照例被碰了响头,但阿Q就是阿Q,不愧是精神胜利法的祖宗。“不到十秒钟,阿Q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他觉得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 当然,阿Q的这些“得胜”的方法也有全都用不上的时候。不过,到了那时,阿Q又会发明出新的绝招。他会毫不留情地“擎起右手,用力的在自己脸上连打了两个嘴巴,热剌剌[26]的有些痛;打完之后,便心平气和起来,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不久也就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个一般”,从而,他又“立刻转败为胜了”。 有一次,阿Q挨了假洋鬼子的哭丧棒,总觉得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可是自己又打不过那个家伙,怎么办呢?你还别说,他还真有办法。他竟然厚着脸皮,不分青红皂白地向迎面走来的一个小尼姑耍起了威风:“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晦气,原来就因为见了你!”说罢,向小尼姑狠狠地唾了一口唾沫,伸出手去,一边摩着小尼姑那刚刚剃过的头皮,一边不怀好意地嚷道:“快回去,和尚等着你……”这一回,阿Q可能是真的大获全胜了,要不,他何以会不由自主地陶醉在别人对他那“勋业”的赏识和哄笑之中呢? 从《阿Q正传》所塑造的阿Q的形象中可以看出,阿Q所用的精神胜利法乃是一切弱者所惯用的而且也是唯一行之有效的“解脱之法”。由于这样的“解脱之法”在阿Q身上得到了最生动、最集中的体现,我们才把人们的这种既有一定奴性表现而又有不安于奴性命运或奴性遭遇的忍辱叫做“阿Q型忍辱”。
“忍辱波罗蜜”是由梵文之“羼提波罗蜜”[27]汉化而来的,是音译与意译相结合的一种译名,除此之外,它还有许多的别名,诸如“忍辱度”、“忍辱度无极”、“忍辱波罗蜜多”、“忍波罗蜜”等等,甚至把它简单地称为“忍辱”的也不乏其人。然而,所有的这些称谓都是作为一种法门来说的,而我们所要探讨的波罗蜜忍辱却是偏重于忍辱这种现象的本身,因此,我们绝对不能将二者混淆起来。 既然波罗蜜忍辱不同于忍辱波罗蜜和狭义的忍辱,那么如何去做才是波罗蜜之忍辱呢? 佛陀在《优婆塞戒经·羼提波罗蜜品第二十五》中说:“能忍信、戒、施、闻、智慧;忍佛、法、僧;骂詈、挝打、恶口、恶事、贪、瞋、痴等,悉能忍之。难忍能忍,难作能作,名‘出世忍’。”佛陀所说的“出世忍”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波罗蜜忍辱”。佛陀的意思是说,人们只要能脚踏实地地理智地去实践他所谓的种种当忍之事,行到恰到好处之时,自然就可以“了诸罪业”[28],至于解脱的彼岸,利乐沙界之有情。 至于波罗蜜忍辱的特征,佛陀在《优婆塞戒经·羼提波罗蜜品第二十五》中也说得非常明白。他说:“有是忍辱非波罗蜜,有波罗蜜非是忍辱,有是忍辱是波罗蜜,有非忍辱非波罗蜜。是忍辱非波罗蜜者,所谓世忍、声闻缘觉所行忍辱;是波罗蜜非忍辱者,所谓禅波罗蜜;亦是忍辱亦波罗蜜者,所谓若被割截头、目、手、足乃至不生一念瞋心檀波罗蜜、尸波罗蜜、般若波罗蜜;非忍辱非波罗蜜者,所谓声闻缘觉持戒、布施。”人们只有做到了“见怒能忍,至诚安徐,口无粗言,不害众生,履仁行慈,博爱济众,……逊言顺辞,尊敬于人”[29],才有可能“福常随身,卧安觉安”[30],直至“疾怨自灭”[31];否则,再怎么忍辱,也都与波罗蜜无缘,是不可能从根本上解脱烦恼和痛苦的。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在修习波罗蜜忍辱的过程中,只有波罗蜜才是人们一切忍辱的目的所在,而忍辱则是波罗蜜在人们行为上的表现,是人们实现波罗蜜的一种手段。人们只有时时刻刻都行在忍中,烦恼才会逐步地得以消除;而一旦离开了忍辱这种手段,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完全意义上的波罗蜜了。正是因为佛法中的这种忍辱远远地超出了以饥渴、寒暑、苦乐等等为能忍的狭义的忍辱所可能涉及的范围而被赋予了波罗蜜的性质,可以使人由生死的此岸经过烦恼的激流而到达寂灭的彼岸,我们才管它叫“波罗蜜忍辱”,也就是具有波罗蜜性质之忍辱的意思。
这,我们不妨从二者的思想基础、忍的本身、辱的范围以及忍的效果等四个方面来加以说明。
波罗蜜忍辱是人们以自发和理智为前提而以自利利他为原则所采取的一种明智的举措,是完全建立在无上菩提心──也就是四无量心[32]和四弘誓愿[33]──这个基础之上的。佛陀在《优婆塞戒经·羼提波罗蜜品第二十五》中说:“若欲修忍,是人应当先破憍慢、瞋心、痴心,不观我及我所相、种姓常相。若人能作如是等观,当知是人能修忍辱。如是修已,心得欢喜。……生忍因缘有五事:一者,恶来不报;二者,观无常想;三者,修于慈悲;四者,心不放逸;五者,断除瞋恚。……若人能成如是五事,当知是人能修忍辱。若人软言,净身口业,和颜悦色,先意问讯,能观一切苦乐因缘,当知是人能修忍辱。若能修空三昧,观诸众生悉是无常、受苦等想,被骂辱时,能观骂者如狂如痴、稚小无智,当知是人能修忍辱。”这就是说,修习波罗蜜忍辱的人应当做到而且也完全可以做到大公无私和光明磊落;否则,波罗蜜忍辱就不会成为“诸受欲者”[34]的“五种作吉祥法”[35]之一,更不会成为度脱一己之贪瞋而成佛道、饶益尘沙之有情而证菩提的必要凭借。要是离开了佛陀所说的修习忍辱的种种先决条件,要是无法做到“不忿怒”[36]、“不报怨”[37]、“不怀恶”[38],那么就可以肯定,任何形式的忍辱都不可能是波罗蜜之忍辱。 然而,相对于有条件的波罗蜜忍辱来说,狭义的忍辱简直就不值一提了:它的产生不需要任何的先决条件,充其量,它也只不过是人们为了避免或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手段而已,是一切弱者在不可一世的强者或突如其来的一时无法克服的困难面前所必然作出的反应,是人们的迫不得已的无可奈何的产物,是折衷思想的集中反映。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虽然狭义的忍辱大多是极不情愿的,但人们又不得不卑躬屈膝地认真地去做。因而,这样的忍辱就往往具有很大的虚假的成份:一旦形势有了变化,原先还在忍辱的人就有可能不再忍辱,而是要设法进行报复,进行某种程度、某种形式的甚至是疯狂的报复!不论人们具体是采用什么样的忍辱方式,只要是狭义的忍辱,人们在思想上就会有一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像人们所熟悉的《王子复仇记》里的王子和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等等,不就是很好的例证吗? 由此可以想见,在生活中,人们之所以要忍辱,通常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39],尽管人们的忍辱在更多的时候是表现为人类的求生的本能。
虽然狭义的忍辱与波罗蜜忍辱所用的“忍”字是相同的,但二者在“忍”的内涵上却是不可混同的。 在狭义的忍辱中,“忍”只是克制或忍耐的意思。由于人们的种种克制或忍耐都是偏向于被动的,将不可避免地给人以难以名状的痛苦,因而,当它所带来的痛苦超出了人们的承受能力而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的时候,人们就往往会作出异乎寻常的抉择:要么是因为极端的自卑而自暴自弃,要么是由于极大的仇恨而破釜沉舟。 《唯识二十论述记·卷下》不是记载了一个忍辱仙人的故事吗?那个仙人所修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忍辱呢? 据说,那是一个非常丑陋的摩蹬伽仙人。由于他终日在山中打坐,渐渐地就有了五种神通。 当时,他修行所在的国家有一个本来是十分受国王宠爱的“淫女”,不知是因为什么触怒了国王而被逐出了王宫。当那个“淫女”心事重重地来到山中寻找归处之时,竟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摩蹬伽仙人。一见到他那奇丑无比的样子,“淫女”就感到非常晦气,认为这肯定不是个好兆头,打算一走了之。但她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是够倒霉的了,那么何不将自己的所有晦气全都转嫁给那个丑八怪呢?说不定,那样做还可以使自己时来运转呢! 打定了主意,说干就干。不知她从哪里搞来了臭秽不堪的粪汁,不由分说,就统统浇到了仙人的身上。 这要是换上旁人,恐怕早就雷霆大发了;可仙人却没有在意,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奇迹出现了!——不久之后,那个“淫女”又出人意料地受到了国王的宠爱。 这下可把“淫女”给乐坏了!她想,要不是那天把粪汁浇到了那个丑鬼的身上,又哪里会有自己的今天呢!于是,她便向别人传起“经”来。 后来,国师、国王等等也都如法炮制。他们只要有什么难题,就派人往仙人身上浇粪汁。不过也确实奇怪得很,他们也总能如愿以偿。不知不觉地,人们都知道了这一秘密。从此,大家一有什么不称心之事,就要跑去往仙人身上浇一些粪汁。 终于,人们的无休止的侮辱把仙人给气恼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便下了狠心。他借助于神通之力下了一场石头大雨,直下得天昏地暗,使得倾国之人尽死于转瞬之间!而唯一得以幸免的,只有那个一直在侍奉他的婆罗门弟子。 请问,佛典为什么要记载这个故事呢? 我想,它要传递的信息恐怕只有一个,十分严肃的一个,那就是:一味地克制自己的性情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而且也是不可能永远地克制下去的,其结果,只能是更加的可悲。 而与此狭义的忍辱形成巨大反差的,则是佛法之波罗蜜忍辱。 波罗蜜之“忍”不但有克制与忍耐的意思,而且还有容忍、明智、坚韧、舍得和愿意等等的意思。这样的忍既是主动的,又是理智的;既可使人不畏一切艰难困苦,“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40],又可使人成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41]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不是吗?《贤愚经·卷第二·羼提波梨品》所记释迦牟尼在先世修习波罗蜜忍辱的片段难道还反映不出他与摩蹬伽仙人之差别吗? 那是在很久很久的过去,在印度的波罗奈国,在一个山林中,有一个羼提波梨仙人正在同他的五百弟子共修忍辱之行。 有一天,波罗奈国的迦梨王[42]率宫人出游,来到了他们修行的山中。 当众人正在嬉戏之时,突然,随从的侍女发现了正在一旁打坐的仙人。于是,纷纷地,十分好奇地,她们都围拢了过去。 本来是在簇拥之下的国王觉得有些冷清,一转身,却不见了自己的侍女,就非常不悦。当他看到自己的侍女都聚在仙人的周围时,嫉妒之情、雷霆之怒顿时迸发了出来。他拔出佩剑,挥手就将仙人的四肢、耳朵、鼻子等等砍了下来。 要是按人之常情,肢解是痛苦不堪的,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可那位仙人却与众不同,他不但没有难过,反而对迦梨王产生了极大的怜悯之心,说,一旦自己成佛,就一定先来度脱国王,用自己的智慧之剑来斩断国王的贪、瞋、痴三毒。 残暴,一贯的残暴!迦梨王虽然以残暴而著称,但对于这样的仙人和仙人的这种胸怀,他也不由得被深深地打动了。他决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位羼提波梨仙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据佛经的说法,他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佛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是释迦牟尼的前身! 虽然摩蹬伽仙人和羼提波梨仙人同是仙人,也都在修习忍辱之行,但他们对人、对事的态度却为什么会如此迥异呢?难道,除了他们的忍的因素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在狭义的忍辱中,“辱”通常只有耻辱、委屈和污浊之类的意思,可当它与挫折相联系的时候,它实际上也就涵盖了一切与之相关的非人为的因素[43]。因此,在佛陀看来,狭义的忍辱所应忍的还应当包括乐的东西在内。他说:“能忍饥渴、寒热、苦乐,是名‘世忍’。”[44]在这里,佛陀所说的“世忍”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狭义的忍辱”。 既然“忍辱”一词是源于佛法的传入,那么就可以断定,忍辱的内容本应是无所不包的[45];可奇怪的是,现实的忍辱竟然比狭义的忍辱所应忍的还要狭义。人们不但将乐的东西排除在外,而且也不承认一切挫折所具有的辱性,而是仅仅把“忍辱”当成了忍受耻辱或委曲求全的代称,极少有其它的用法,好像忍饥挨饿、吃苦受累等等根本就不是忍辱似的。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国人受够了忍辱之苦而特别忌讳它的缘故吧。 不过,与此狭义的忍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波罗蜜忍辱的宽泛。简直可以说,在波罗蜜忍辱中,可以为人所忍的辱包罗万象:凡是能够引起人们的心情波动的,不论是什么,即使是我们常人所认为的与之完全相左的东西[46],也都尽在其中。 或许,人们对此会多有异议。 异议是可以理解的,但决不是值得同情的,因为那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谁都知道,荣的本身并不是辱,辱也丝毫不等于荣;但是人们应当看到,要是一个人荣得飘飘然而不思进取的时候,他的所谓的荣实际上就已发生了质的变化,变成了阻碍自己“更上一层楼”[47]的辱而存在了,而再也不是早先的什么荣了。像吴王夫差的国破家亡,不就是因为被越王勾践以负重型忍辱耐心地“服侍”了三年而“荣”昏了头脑才导致的吗?历史上像这样的乐极生悲的例子还少吗?要是没有看到这一点,佛法中为什么会对荣的辱性予以特别的强调呢?难道《楞严经》所谓的五十阴魔不是为告诫习禅之人切莫为眼前的美妙境界所迷惑而提出的吗?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有理由相信,这两种类型的忍辱当是孟子所谓的“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48]的真诠所在。
虽然人间的一切极为复杂,但不管怎么说,从心理上讲,人生的一切痛苦都莫大于人们在精神上所受的折磨与摧残,因为它不但会从心理与生理上损害到人们的健康,而且还有可能毁掉一个人的前程,导致一个人的终身悲剧和遗憾。 这绝非是危言耸听,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要翻开鲁迅的《彷徨》,看一看《祝福》中的祥林嫂,一切的一切就都不言而喻了。 祥林嫂是个淳朴、善良、安分而且耐劳的农家妇女,手脚非常勤快,“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但她并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只要能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换取一个最起码的生活的权利,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是带着这样的一种愿望,在新寡之后,祥林嫂就逃到鲁镇做工去了。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就被唯利是图的婆婆给派人绑了回去。她自己不但连一个工钱都没有落着,而且还被狠心的婆婆用高价卖给了大山深处的贺老六去做妻子。虽然祥林嫂进行了拼死的反抗──“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墺,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擒住她也拜不成天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还是骂……”──但最后还是得认了,有什么办法呢? 按说,嫁了人,她的生活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可谁知她竟是那样的命苦。仅仅才过了几年,年轻的丈夫就被伤寒给夺去了生命,而她那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儿子又被恶狼给叼了去。这可叫她怎么活呀!而恰在这个时候,前来收屋的大伯“又赶她”,逼得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当祥林嫂带着丧夫失子的悲痛而再次来到鲁镇做工的时候,顾主鲁四老爷竟把她当成是伤风败俗的不祥之物,一切的祭祀用品都“用不着她沾手”;镇上的人们也都嘲笑她,奚落她,嫌弃她;而笃信鬼神的女佣柳妈也有意无意地用死后的锯刑来“吓唬”她,劝她到土地庙去捐一条“给千人踏,万人跨”的门槛,以便作为替身,“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本来,祥林嫂就因为倍受打击而有些精神失常,再加上人们的冷遇和柳妈的话,她就更加“苦闷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 对于苦命的祥林嫂来说,虽然极端的恐惧一直笼罩着她,但她还是抱着一线生的希望,“终日紧闭了嘴唇”,默默地劳作着。直到她用一年的劳动所得“在土地庙捐了门槛”,她才似有所变──“神气很是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似乎自己所有的罪孽都已被赎清而可以重新做人了。 然而,又是一个冬至祭祖的时节,当祥林嫂“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时,不料主人却冷冰冰地对她说:“你放着罢,祥林嫂!”这口气,分明是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顿时,祥林嫂“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回了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从此以后,她便惴惴然“有如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愈发变得失魂落魄和麻木起来,甚至还“时常忘却了去淘米”,而她那“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 当然,对于自己的命运,祥林嫂也曾以最大的韧性进行过一些抗争,但是在经历了辛酸与血泪之后,她所追求的那种可以使人“做稳了奴隶的时代”[49]却始终没有到来。就在人们那一片欢欣的“祝福”声中,在漫天的大雪之中,在政权、族权、神权与夫权的重重枷锁之下,怀着对地狱的恐惧和疑虑,一直是“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百无聊赖的祥林嫂”──终于“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祥林嫂的悲剧难道不是她所遭受的野蛮的残酷的令人窒息的精神虐待的必然结果吗?而她的一再忍辱又何尝超出了狭义的忍辱的范围呢? 日常生活中,像祥林嫂一样,绝大多数忍辱的人都是不得不在被动的情况下忍辱的,纵使他们的内心深处有一百八十个不乐意,也只能是一忍了之。因而,除了个别能够想得开、放得下的和那些能够转移自己注意力而更加积极的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在自己的言谈举止中或多或少地、自觉不自觉地以某种消极的方式流露出自己的不满情绪。如果人们的这种情绪得不到及时的消除,那么有受辱之感的人就很有可能会日趋消沉,渐渐地丧失自己的为理想而奋斗的信心和勇气,产生从心理到行为的变态,从兴趣、爱好到气质的蜕变,直至其人生旅途的终结。 与能够产生消极后果的狭义的忍辱相比,波罗蜜忍辱对人们自身的影响却可以说是极为积极的,因为它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都无一不是催人奋发的。 虽然佛法之门有八万四千之多,但入道多途,“不出止观二法”[50]。人们只有以止观为门,才有可能圆成佛道,广度有情,不然,牛皮吹得再大、再响,也只能是毫无意义的戏论而已。 既然止观如此地举足轻重,那么怎样才能修习止观?成就了止观又将是什么样子呢? 从佛法的角度来说,要成就止观之法,就必须做到平心静气[51]。这是因为,佛陀的所有教法,包括六波罗蜜在内,说到底,都是为了让人们实现平心静气这一止观的前提而建立的;只有当人们借助于一定的方法而达到可以不为一切的干扰所干扰的时候,止观的成就才可以由可能而转化为现实,而人们那解脱的愿望也才能最终得以实现。 其实,对于学佛来说,平心静气的过程也是个努力持戒与忍辱的过程。 不是吗?人们要学佛,持戒是重要的,忍辱也同样是重要的:要是离开了持戒和忍辱,学佛就只能是一句空话,毫无是处。 有人也许要问,六祖大师不是说过“心平何劳持戒”[52]的话吗?既然六祖都这样说了,人们为什么还非得持戒呢?难道不持戒就不行吗? 的确是这样,六祖的话没错,心平的人是用不着持戒的[53],但具体到我们一般人身上,这句话可就行不通了!——请问,谁敢说自己的心已经平了呢?谁敢说自己没有是非之心、诳妄之心、谄曲之心、傲慢之心、荣辱之心以及贪瞋之心的存在呢? 《妙法莲华经·譬喻品第三》说:“诸苦所因,贪欲为本。”事实不正是这样吗?在现实生活中,没有谁不喜欢让别人来恭维和奉承自己,也没有谁会不喜欢终日沉浸在赞美和颂扬的甜蜜之中!可是谁曾想过,这些对于人们延年益寿、对于人们福慧的增长、对于人们事业的成功乃至对于全人类的进步到底有多大的帮助呢?如果人们只是一味地对此趋之若鹜,那么一旦自己的梦想化成了泡影,则失败的痛苦就决不是我们用言语所可以形容的了。人们只要有贪心存在,就必然会有求而不得的苦恼。由于造成人们不能事事如意的因素是极其复杂的,因而,一有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人们就往往会因为不明真相而丧失必要的自信,产生满腹的牢骚、冲天的怨气。 怨气和牢骚都是人之常情,当然是在所难免的,但对于学佛来说,这些都是要不得的。《入中论》有云:“由起刹那忿恚意乐,能摧百劫修习施、戒波罗蜜多所集诸善。”生起一念的不善之心尚且对修行有这么大的损害,何况是怨气冲天呢?假如人们无法降伏或不愿意降伏自己的贪名、好利、喜功、逐乐、瞋苦等等的意念,那么就可以肯定,不但是人们的平心静气不会有什么希望,而且,即使是人们的持戒波罗蜜也只能去泡汤了,因为它的具足是必须以“罪不罪不可得”[54]的境界而为前提的。 持戒不能圆满,学佛的目的就不可能得以实现;而要持戒清净,就少不了对波罗蜜忍辱的修习。虽然忍辱的本身并不是波罗蜜[55],而波罗蜜也绝非是什么忍辱[56],但二者的有机结合却是一场空前的革命,因为它不但丰富了忍辱的内容,使忍辱一变而成为通向彼岸的舟筏,而且也使得本来空空如也的波罗蜜变得具体和亲切起来。 《优婆塞戒经·六波罗蜜品第十八》认为,波罗蜜忍辱具有四种作用。它说:“忍方四者:一者,庄严菩提;二者,离对;三者,自利;四者,利他。庄严菩提者,因忍故,得修善;修善故,得初地乃至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庄严’。既修忍已,能离瞋恶,是名‘离对’。忍因缘故,得人天乐至无上乐,是名‘自利’。忍因缘故,人生喜心、善心、调心,是名‘利他’。”《法集经·卷第三》认为,通过对波罗蜜忍辱的修习,人们就会有六种功德之力产生[57]而不再为烦恼所染、八风所动,就能够做到和颜悦色地对待来自他人的不友好或非善意的言行,最终赢得别人对自己的尊重,使之乐意同自己在一起。 正是由于“忍辱即是菩提正因,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是忍果”[58],为了使我们这些沉沦在茫茫白浪与红尘之中的凡夫能够平心静气地成就持戒波罗蜜而得心无散乱、成就止观而得了脱生死,佛陀才郑重地把波罗蜜忍辱作为疗治人们贪瞋的一剂妙伽陀布施了出来。
虽然波罗蜜忍辱与狭义的忍辱有着质的区别,但是同世上其它的事物一样,波罗蜜忍辱也是由一定的元素所构成的。这些元素,我们可以将其概括为无上菩提心、谛察法忍、耐怨害忍和安受苦忍这四种。 第一节 无上菩提心 无上菩提心是相对于二乘菩提心而说的大乘之不共菩提心。 由于菩提心是人们追求菩提的愿心,是以解脱为最终目的的进取之心,是人们一切解脱正行的开端和求证菩提的根本,因而,无上菩提心也就是追求无上菩提的愿心。 可是问题来了,佛法是非常强调平等的,为什么菩提之心会有高下之分、三乘之异呢? 的确,平等是佛法的一个重要原则,菩提之心也不应有什么高下之别。可事实呢?事实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人们的菩提心确确实实是存在着三乘的差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菩提心之所以会有所不同,都是由于人们所求的菩提存在着一定差异的缘故。 根据佛陀在《优婆塞戒经·三种菩提品第五》中的说法,世上的菩提共有三种,即所谓的声闻菩提、缘觉菩提和诸佛菩提。 其中,声闻菩提与缘觉菩提都是指的那种但求自觉、自了、度自心之众生而不求在利益大众方面有所作为的二乘学者所求证的菩提,也就是阿罗汉与辟支佛的果位。由于这两种菩提都是从正闻熏习或如理思惟而来的但知诸法[59]之总相[60]而缺乏对于诸法别相[61]有准确把握的无漏智慧,是只能断除自身烦恼而不能断除烦恼习气的智慧,是只能自觉而不能觉他的智慧,是只能断除烦恼之疑而无法断除无记之疑的智慧,是但悟性空而不思缘起的智慧,是虽行利他而多有缺漏、不能至于圆满的智慧,因而,它只能是不彻底的有上的智慧。 可是与二乘菩提相比,诸佛之菩提却不是依闻思而得的,而是从修得来的,是只有当人们对事物的总相和别相都把握了之后才能实现的。由于诸佛菩提是能够以自觉之心去广度有情的无漏智慧,是能够断除一切众生生死根本的智慧,是能够断除人们的二障[62]而具足智因、智果的智慧,因而,只有它才是彻底的无上的智慧。 既然菩提有三种,而一切菩提之正因都是所谓的菩提心,那么与此三种菩提相应的菩提之心也就必然会有三种,所谓声闻菩提心、缘觉菩提心和诸佛菩提心。 在三种菩提心中,二乘菩提心所求的菩提是不够彻底的,不能使人至于究竟之彼岸;而诸佛菩提心,只有诸佛菩提心,才始终贯穿着一切波罗蜜的全部过程。从人们的初发心到佛果的成就,再到成熟有缘的众生,每时每刻都会有诸佛菩提心的参预。正因如此,我们才不得不把人们的追求无上菩提的诸佛菩提心作为波罗蜜忍辱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来加以探讨,并称之为“无上菩提心”。 《优婆塞戒经·发菩提心品第二》有云:“若有人能发菩提心,当知是人能礼六方,增长命、财。”此处所说的六方,当是特指六种波罗蜜法门。问题很清楚,要是不发菩提心,就肯定无法修习波罗蜜法门,更不可能使自己的财、命得以增长,而佛陀在这里所谓的菩提心不正是无上菩提心[63]吗? 在佛法当中,无上菩提心的全称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有时,为了方便起见,人们又习惯地称之为“无上道心”、“无上心”、“无上正真道意”、“无上道意”、“道心”、“道意”、“道念”、“觉意”等等。其实,不管人们怎样来称呼它,它就是它,永远都是缘事菩提心与缘理菩提心的统一体。 缘事菩提心是指学佛之人在进入佛门的时候所必须具备的四种愿心,即所谓的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和佛道无上誓愿成等四弘誓愿。其中,众生无边誓愿度是人们的应身菩提之因,是用来饶益有情的恩德之心的体现,属于缘因佛性;烦恼无尽誓愿断是人们的法身菩提之因,是摄持律仪的断德之心的体现,属于正因佛性;法门无量誓愿学是人们的报身菩提之因,是摄持善法的智德之心的体现,属于了因佛性;而佛道无上誓愿成则是发誓为广度众生而在圆满三身的基础上成就佛道。 四弘誓愿的四个方面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缺一而不可;但如果非要对其分个高低、论个长短,那么法门无量誓愿学则可以说是关键的关键,因为不学法门,就不可能断除烦恼而成就佛道,更不会有度脱自他众生的奇迹出现。《优婆塞戒经·悲品第三》说:“一切有漏法无量无边因,一切无漏法无量无边因,有智之人欲尽知故,发菩提心。”可见,人们学佛的目的是在于追求宇宙、人生的真理,在于普度众生而出于苦海,否则,就无所谓学佛。 既然如此,那么到底什么是众生呢? 佛陀告诉我们,烦恼就是众生,是名副其实的众生!假如没有了烦恼,也就不存在什么轮回于生死的众生了。因此,要想度众生,就一定得断除自他之烦恼。 可谁的烦恼会自动地断除,谁的烦恼可以轻易地被断除呢? 俗话说:好事多磨。任何人的任何烦恼都不可能自行断除,而要根除则更是不易,人们只有借助于一定的方法,运用自己的智慧、勇气和毅力,同烦恼作坚决的斗争,人们的烦恼才有可能被消灭,而人们的身心也才能最终得以解脱。 比较而言,一己之烦恼好断,众生之痛苦难解。如果人们只是以自身的解脱为目的,就不需要有太多方法,只要能与自己的根机相适应就绰绰有余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以无上菩提而为最高理想的学佛之人也必须得以断除一切有情的烦恼为己任,而一万个众生就会有至少一万种烦恼,要是不能针对不同的情况而采取相应的对治方法,就肯定难以达到度脱众生的目的。 事实上,这是任何人都难以做到的,因为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该怎么办呢? 不必着急,这个矛盾固然是十分尖锐的,也是相当棘手的,但矛盾终究是矛盾,总是可以解决的。对于学佛的人来说,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所谓的成佛,因为只有伟大的佛陀才是一切智者,才能真正地做到对机说法而广度有情。 可是要成佛哪有那么容易?人们还不得先从听闻正法做起,由正闻熏习和如理作意而力求依教奉行?而这,其实不正是学佛者所必须经过的学佛与求法的过程吗? 佛一定要学,法不能不求。那么如何去学、怎样去求才最为合适呢? 佛陀明示我们,不论是学佛还是求法,根本的根本,都是在于能不能对诸佛的中道实相之理进行准确的把握。 佛法的中道就是实相,实相也就是中道,所指是一,而能指却不同,不管人们怎样来称呼它,它都始终是由总相与别相这两个方面所构成的。其中的总相指的是普遍地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的不以时间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诸法的共同规律[64],这样的规律在佛法中又可以叫做“真如性”或“诸法空性”;其中的别相则是指具体物类所具有的有别于其它物类的所有特征[65],这样的特征在佛法中又可以叫做“真如相”或“诸法事相”。宇宙存在的总相和别相是同等重要的,是不能有丝毫的偏废的:人们只有使自己的心念切实地安住于实相之理,才有可能从理论上和实践上做到《金刚经·庄严净土分第十》所谓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做到性空不碍缘起、缘起不碍性空,从而实现自己的上求下化的理想。 在任何时候,任何菩提心都必须与此实相之理相契合,否则,菩提心就将不复存在,因为任何与实相之理相违背的思想和行为都是与菩提的证得背道而驰的。人们的这种依理而立的菩提心,佛法中就叫做“缘理菩提心”。 虽然菩提心有理、事之说,但缘理菩提心和缘事菩提心实际上只是人们的一种心念[66]分别在理、事上的不同反映,并不存在相互隔离、互不关联的两种菩提心。因此,人们只有实现了理、事菩提心的有机统一,才能为波罗蜜忍辱的修习创造良好的心理环境。
佛法中所谓的“谛察法忍”,也可以叫做“引发思胜解忍”、“法思惟解忍”、“观法忍”、“通达忍”、“不起忍”或“无生忍”,指的是一种智慧,一种通过对诸法进行细致深入的体察而得到的智慧,一种可以使人的心念安住于诸法实相这个真理之中而不妄动的出世之智。从它的性质不难断定,只要具备了这种智慧,人们就可以使自己的一切忍辱之行转化为波罗蜜多,从而真正地修习忍辱之行,所谓:“于自所有业果异熟,深生依信;一切所有不饶益事现在前时,不生愤发,亦不反骂,不瞋,不打,不恐,不弄,不以种种不饶益事反相加害,不怀怨结;若谏诲时,不令恚恼,亦复不待他来谏诲;不由恐怖有染爱心而行忍辱;不以作恩而便放舍。”[68] 在《解深密经·地波罗蜜多品》中,佛陀曾经告诉观自在菩萨说,不论是什么行为,要想使之成为波罗蜜多,就必须具备五个条件:“一者,无染著故;二者,无顾恋故;三者,无罪过故;四者,无分别故;五者,正回向故。”其中,无染著指的是不染著于一切与波罗蜜多相违之事[69],无顾恋指的是心念不住于一切波罗蜜多诸果异熟及报恩之中,无罪过说的是对于波罗蜜多的无间杂染之法要远离非方便之行,无分别是指不能对诸佛所说的波罗蜜多之教望文生义、因指废月,而正回向则说的是人们应当以如是所作、所集之波罗蜜多来回求无上菩提之果。 请问,佛陀所说的这五个条件中有哪一个能够离开谛察法忍而独立存在呢? 其实,不只是这里没有,也不只是佛法不能离开谛察法忍而存在,即便是在日常生活当中,谛察法忍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为什么呢?因为人们如果缺乏踏踏实实的认识事物的态度与作风,就不可能将谁是谁非弄个明明白白,更没有办法去理清痛苦的原因及其解决的途径,这样,人们也就只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去到处碰壁了,而人们解脱的问题也就别再有什么指望了。 那么,如果人们拥有了对事物的客观评价,人们的命运又将是什么样子呢? 很有可能,当人们对那些纯益而无害的真理、实事[70]产生了正信、正念和正行之后,那些能够使人们堕落和受苦的瘟神[71]都会远走他乡,再也不敢靠近人们,从而使人们的解脱成为现实。
为什么人们会犯这样的毛病呢? 原来,在我们这个世界上,人们一降生,一定的自私自利的倾向就存在了。除了极个别的之外,一般情况下,这种倾向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明显地流露在人们的言谈举止之中。只要人们存有私心杂念,就会有人我的矛盾和种种由此而来的不愉快的事情发生。[72]人们之所以会在这方面变得糊涂,并不是因为人们不愿意去正视它,而是因为大家都想以自己的办法去解决它而又缺乏必要的智慧。人们在智慧上的局限也就决定了人们不可能对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收到最佳效果这一问题作出准确的评估,尽管,人们所作的一切判断和努力通常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首要的考虑。 然而,这样的情况,要是换上佛门弟子,他们又会何去何从呢? 佛陀告诉我们,不论是什么时候,也不论是什么情况,佛门弟子都应以耐怨害忍来作为自己安身立命的原则,不可有丝毫的动摇。 那么,到底什么是耐怨害忍呢?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译天亲论师之《发菩提心经论·卷上·羼提波罗蜜品第六》有云:“忍辱有三,谓身、口、意。云何‘身忍’?若他加恶、侵毁、挝打乃至伤害悉能忍受,见诸众生危逼恐惧,以身代之而无疲怠,是名‘身忍’。云何‘口忍’?若见骂者默受不报,若见非理来呵啧[73]者当濡语附顺,若有加诬、横生诽谤,皆当忍受,是名‘口忍’。云何‘意忍’?见有瞋者心不怀恨,若有触恼,其心不乱,若有讥毁心亦无怨,是名‘意忍’。”从天亲所论的忍辱来看,佛法中的耐怨害忍当是由身、口、意三个方面的忍辱所构成的。这三方面的忍辱实际上不就是一种处世态度,一种对来自动物界的可以给自己的肉体或精神带来一定痛苦的侵害所采取的毫无怨言的一概接受的态度吗? 对此,人们或许会难以理解,无法接受,甚至将其贬称为“软弱无能”的也代不乏人。难道忍耐怨害真是无能的表现吗? 平心而论,我们不能说这是学佛之人的软弱,相反,这恰恰是他们的伟大之处,因为这无一不是他们对他人的理解与谅解的博大胸怀和慈悲心量的体现。试想,世界上有哪一样东西、哪一种现象的产生或出现是无缘无故的呢?为什么自己总是祸不单行或屡遭不测,为什么自己的对手会是那样地蛮横无理,为什么对方会那样地冲动?既然万事万物都是在一定的条件下才得以产生和发展的,那么谁敢肯定自己时下的遭遇不是自己前业异熟的结果,又有谁敢说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双方业缘的现前呢? 很显然,不论是由什么原因所引起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要紧的并不是唉声叹气,也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尽一切努力进行妥善的处理,不断地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积极地做好必要的防范工作,做到未雨绸缪,将其再次发生的可能性减小到最低限度。这是因为,任何形式的埋怨和仇恨都不可能使问题得以早日合理的解决,不但是老问题解决不了,而且还会使人们的隔阂加深,使人们的形象与人格受到影响,给人们今后的生活投下阴影,给更多的烦恼和痛苦埋下祸根。 佛陀在《优婆塞戒经·羼提波罗蜜品第二十五》中指出:“因瞋恚故,生三恶道。”既然瞋恚是人们受那轮回之苦的根源,那么作为一个想要解脱所有众生之一切苦厄的学佛之人,要想不弄巧成拙而自讨苦吃,要想尽快地培植自己的福田而使生死之洪流得以截断,同时也是为了依教奉行而普度众生,除了以坦荡荡的胸怀去包容一切之外,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选择吗?
不容置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西斯分子曾一度是那么嚣张,那么不可一世。然而结果呢?结果却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他们遭到了惨败,他们不但被全世界爱好和平的正义的人们打得一败涂地,而且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的老鼠,受到了各国政府和各国人民的唾弃。然而值得人们深思的是,在那场规模空前的法西斯与反法西斯、正义与非正义、和平与暴力的残酷的斗争中,为什么有人会甘当法西斯主义的马前卒而有人却宁肯为正义而献身?为什么装备精良的法西斯分子会遭到灭顶之灾而重重重负之下的各国人民却能够迎来胜利的曙光?而斗争的胜利是否就意味着人生的解放与幸福呢? 《入行论》有云:“乐因唯少许,苦因极繁多。”的确是这样,人生的旅途总不会那么平坦,免不了要有一些坑坑洼洼。而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在苦海中飘摇不定呢?不论是法西斯分子还是正义的各国人民,也不论其宗教信仰、文化传统、历史背景是什么,任何人都不可能老是一帆风顺,困难、挫折与苦楚都是在所难免的,也是极其自然的,如果人们对痛苦的客观性和可逆转性缺乏必要的正确的认识,那么就可以肯定,对于痛苦的原因及其解脱办法的探讨与探索就不可能积极主动地进行,止恶扬善、造福万民的慈悲心行以及由此所可能获得的安乐与解脱等等也都只能是纸上谈兵,是人们天真的幻想。而我们伟大的佛陀之所以要先转以苦为核心的四谛法轮,还不是为了避免人们的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人们不是不愿意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吗?那,为什么还要天天对着咎由自取的一切愁眉苦脸地发呆呢?既然苦口的是良药,那么凡是能够使人们的道业得以日昌的,即使是经受点风雨、吃上点苦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人们能横下心来,理智而坚决地去正视和克服一切人生的问题,不屈不挠,那么即使摆在人们面前的困难比泰山还大,即使是非得经过刀山火海才能得以实现,最终的胜利也一定会到来,因为困难的克服也就预示着人们的成功。而那些吃不得半点辛苦的人,说一千道一万,也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可以称道的成就的。 对于人们的这种以理所当然的“不怨天,不尤人”[75]的态度来欣然地接受自己在学习、工作、生活、修行乃至利生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来自大自然的种种挑战与威胁而不为其坎坷或任重道远而退缩不前的做法,佛法中就管它叫“安受苦忍”。
不过,在这种四种相互关联的元素中,它们各自的表现方式却是不尽相同的。 一般说来,耐怨害忍和安受苦忍均属于人们所容易感受得到的行为表现。这种表现虽然在起初的时候就可以使人意识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却难以向人们展示它同狭义的忍辱之间所存在的本质上的差别;只有当忍辱之人的修行达到了一定的境界[76]之后,它与狭义忍辱的差异才能逐渐地充分地显露出来。此时,它将不再是忍辱之人的一项负担,而是确确实实地成了修行者自利、利他的助道之缘。 据《中阿含经·卷第三十二·优婆离经》记载,当外道尼犍亲子的弟子优婆离居士奉师之命前去同佛陀论辩业力的问题而拜倒在佛陀的脚下时,佛陀并没有像其他的沙门和梵志那样令人兴高采烈地“持幢、幡、盖,遍行宣令于阿难陀,作如是说:‘优婆离居士为我作弟子!优婆离居士为我作弟子!’”,他只是再三地嘱咐优婆离说:“居士:汝默然行,勿得宣言。” 当优婆离向佛陀表明心迹,说自己“从今日始,不听诸尼犍入我家门,唯听世尊四众弟子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私入”的时候,佛陀却对他说:“彼尼犍等,汝家长夜所共尊敬。若其来者,汝当随力供养于彼。……施与一切,随心欢喜。但施与不精进者不得大福,施与精进者当得大福。” 这是何等的伟大!──佛陀既不自赞,又不毁他,更无门户之偏见,我们一般的人谁能做到呢? 可是,不知人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佛陀会有那样的胸怀,为什么佛陀能够等视一切呢? 我想,之所以佛陀能进退自如而别人却难以做到,关键并不在于人们与佛陀有什么天赋上的不同,而是在于有没有无上菩提心和谛察法忍,有多大的无上菩提心,有多深的谛察法忍。 虽然无上菩提心和谛察法忍并不像人们的言谈举止那样的外露,但它们都无时无刻不体现在佛陀的言行之中。可以想见,要是没有它们作基础,那么任何尚有贪心在作怪的人都不可能会将忍辱贯彻到自己的日常行为之中,更不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刻忍耐得住众生的侵害与折磨或客观环境的种种考验,其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即使人们能勉强予以忍耐,可一时之忍耐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它有可能成为人们解脱的波罗蜜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的盲动或盲从都是无助于人们的解脱的。 《发菩提心经论·卷上·羼提波罗蜜品第六》认为,要想庄严自己的菩提之道,就必须为“自利、他利及二俱利”而行忍辱。只有修习了忍辱,人们才能“远离众恶,身心安乐”、“化导众生,皆令利顺”、“以己所修无上大忍化诸众生,令同己利”,从而使自己的菩提之道得以庄严。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耐怨害忍和安受苦忍都绝非是人们忍辱的目的所在,它们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种手段,一种必须以无上菩提心和谛察法忍为前提、为始终的自行化他的手段,一种庄严菩提之路、实践利生之愿的手段。 任何人,不论是谁,凡是要学佛,都必须以无上菩提心和谛察法忍为基础,以勤修耐怨害忍和安受苦忍为手段,首先达到“心不动”[77]的境界,才有可能做到八风吹不动而端坐紫金莲,并最终“具足羼提波罗蜜”[78],否则,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消除生老病死等等对自己的干扰而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79],更不可能实现永恒的安乐。 所以,佛法中所谓的波罗蜜忍辱,实际上就是以无上菩提心和谛察法忍为基础、为始终而以耐怨害忍和安受苦忍为手段、为特征的一种通过安定自他之身心而使人们的生死得以断除、解脱得以实现的有效而彻底的途径,是一切佛门弟子都必须予以努力实践的重要内容之一,是佛法之般若观体现在生活中的最佳方式。 -------------------------------------------------------------------------------- -------------------------------------------------------------------------------- “佛教与科学”论文: -------------------------------------------------------------------------------- 佛学与科学融通之省思 知识份子最麻烦的就因懂得太多,事事欲以科学来证明否则无法深信;比如「神鬼问题」,其会以看不到,科学也无法确切证明,就会将其否定,甚而嗤之以鼻,不屑一谈。其实这种人是最可惜的;科学的真义就是要人们保持赤子之心,随时去观察、探索未知的世界,而不是要我们一昧的否定而不去探讨研究呢!比如世界各地都有的超能力儿童、天才儿童、透视眼、各种特异功能人士……目前的科学也都无法合理解释其原因,但这些奥秘确实是存在的。 其实在佛教的理念上,人的心念(非肉体的心脏)具足宇宙一切奥妙,修行(修正行为)就是为了把这潜在能力充份发挥出来,唯大家必须了解的;欲开发的并非是这些超能力,若从这些能力著手,就是舍本逐末,如瞎子摸象般是无法一窥宇宙人生全貌的。佛法要教我们的是如何藉由佛陀体悟的真理,去了解宇宙人生的真相,从去除烦恼著手方能达到内心清净,如此人生所疑惑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为让大家对佛陀所开示的真理能产生信心,以下特将佛陀于修行中的副产品(超科学的知识,却非修行的目的,故谓之副产品)提供给大家参考: (一)佛教的宇宙观:世界上所有的宗教,没有一个宗教于其经典上,记载出这个宇宙拥有无尽的时空。他们的宇宙观,都限制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面,只有佛陀告诉人们,这个宇宙是无量无边,不可思议的浩瀚。佛陀以一千个太阳,一千个月亮组成的世界为一个「小千世界」,而以一千个小千世界形成一个「中千世界」,再以一千个「中千世界」为一个「大千世界」。因为其中重叠三个千数,所以称「三千大千世界」。而三千大千世界并非一个,而是无量无数并存于宇宙空间。所以佛陀常说:「十方虚空无有穷尽,世界国土不可限量。」近代由于天文学的发达,证明太空中的星球多至不可胜计,光是我们所知的银河系就有把太阳喻为一粒沙,银河系有如沙粒般大小的太阳共80公里长度,宇宙之浩瀚可见一斑了。欧洲文艺复兴以来,伽利略用望远镜观察天空的群星,天文学方逐渐开展,一直到今天,我们人类才了解太空的广大无边;而在三千年前释迦牟尼佛没有望远镜,却已经告诉我们太空的无边无际,太空中的星球更是不可计算;且佛陀更明白指出:天有无数层次,世界之外还有无穷的世界,有无数的各种众生(生命体)!(详见阿含经内的起世经,起世因本经。)随著科学的进步,科学现已不敢否定宇宙其他星球中可能有生物存在。 (二)「俱舍论」描述到地轮依水轮、水轮依风轮、风轮依空轮。这表示地球是圆形的,地球四周有水蒸气,水蒸气外围是大气层,大气层外围是太空。 (三)一杯清水有八万四千个众生,佛陀曾指著桌上的一杯水说,这杯水中就有八万四千个众生存在(八万四千在佛经中表示数目非常多的意思),而今日在显微镜下,一杯水中的微生物何止千万。佛陀于那个时代不用显微镜就能说出这样合乎科学的事实,能不使我们钦佩心服? (四)佛陀说人身是个虫窠,人体内的虫约八十种。今日由于科学的发达,发现人体内的寄生虫,由蛔虫、蛲虫、便虫、钩虫算起以至于丝虫、绦虫、肺蛭虫、肝蛭虫等、不下数十种之多。佛陀不仅知道有这么多虫在人体内,且更进一步指出虫所在的确定位置呢!(详见治禅病秘要及正法念处经。) 更有趣的是:「在修行道地经」记载人类胎儿由受精卵到出生前的详细发展过程,与现今科学发现,颇为吻合。 令人惊异的是,当时尚无生理学、解剖学之名称,佛经对此记载竟如此详尽,诚属不可思议。 (五)佛陀曾在「无量寿经」中预言将来人类欲望的提高,物质的浪费,以及残忍争斗,心灵不安,能源的缺乏···等情形。 (六)「南传大般涅盘经」卷一记载著,佛陀以天眼望见数以千计的神只在拔塔里村划宅封地。佛便告诉弟子说:那荒僻的拔塔里村将来会形成一个大都市和商业中心……。这话果然应验了。(后来阿轮迦至在此建都,即现在的patna) (七)我们再以爱因斯坦「相对论」中的一个例子来说明佛陀说法的远瞻性:时间是随著速度而改变的,人若是坐上一架速度等于光速的火箭到某一星球去,早餐在地球吃,中餐在那个星球上吃,晚餐他准备回到地球来吃。可是当他回来以后,地球却已经过了数百年了,他的亲友也全死光了。现在科学家们也不会随意否定这类例子的可能性,而在「妙法莲华经」上,佛陀对著听他讲经说法的人们说:你们在这儿听我说法,觉得经过的时间并不长,但外在的世界已经过了几千亿年了。爱因斯坦「时间相对」的理论,佛在当时就说过了呢! 因此国父曾说:「佛学为哲学之母,救世之仁,研究佛学可以补科学之偏。」亦即佛学不但合乎科学,而且可以弥补科学研究的错误呢!因为一般哲学家对宇宙观、本体论或未知的问题之见解,常是凭想像和推测来的,所以会发生偏差或和事实不符的情形。而佛陀所说的见解却是因修行开启无上智慧,亲身体证来的,所以不会产生错误。 佛为什么具有这些能力呢!其实以上所举,于佛陀而言仅是九牛一毛,由于限于篇辐,于此无法详述。佛的能力如同前面所说,人的「心念」具足宇宙的一切奥妙、一切能力,只是没有被开发出来而已。比如科学证明一个人,即使是天才,也仅是运用其脑细胞的百分之五左右而已,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潜力终其一生都未被开发出来。另自古以来随处可见的超能力、特异功能人士,身上可发电、透视眼、灵媒、阴阳眼、天眼、气功、能知过去未来等等,诸如此数不尽的能力特异现象,皆在「人」的身上一一展现出来,这不是意谓著「人」皆具有这些能力吗?只是不知如何去开发罢了!唯大家可曾注意到这些人士,在运用超能力时都有一共同的特点┃全神灌注,精神力非常集中;也就是说,精神力集中到一心不乱之时,超能力就如是发生了。本文并不是要教各位来学什么特异功能,而是藉此强调本书最大主题┃「一心不乱」的境界,会开发人们不可思议的潜能,此潜能依佛法修持不仅可化解天灾人祸的危害,更可减除烦恼,令人生自在圆满、无忧无虑,而获得真正永恒快乐呢! 【录自:佛网(禅门出版社)】 【编者按】
站在佛法的立场上看待科学和站在科学的立场上看待佛学,从来都是既相悖又相容的。科学家比较难以信解佛法,其障碍不是来自佛法,而是来自科学本身!人们所学到的旧知识通常会成为学习新知识的障碍。通过理性知识的积累去认识佛法的究竟又是永远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背道而弛! 然而,对科学的追求有时会使我们返求诸已,趋向精神的本源,这就是所谓的“宗教觉醒”。美国天体物理学家琼斯先生说:“当我们对宇宙奥秘的探索越来越深入的时候,我们越是深思自我人生真谛以及人类在宇宙中应处的位置......。” 对佛法的认识机缘和会取程度,不是由知识文化水平的高低来决定的,而是由生命个体在流转轮回的长河中的因果业力所决定的。就现在来讲,取决于烦恼障(我执),和所知障(法执)的深重程度。 与科学的目的不同的是:佛法不是诠释这个世界或者改造这个世界。它是阐明这个世界的实相、并教导我们如何与之相应。 老子云:“为学日增,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致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科学是有着极强的求知欲和追求欲,它是人类思维活动有为的、顺向的外延扩张。这种“有我所做”的、以满足自身欲望(特别是物质欲望)为目的的精神和行为,在佛法中称为“流转门”。它是苦的、束缚的、虚妄不实的!佛法所宏扬的是回归精神的本源,以无为的精神思维活动来修正自身的一切行为,从而达到无不为的知慧境界。它是逆向的、乐的、真实的、解脱的。在佛法中称为“还灭门”。 “顺则凡,逆则仙”。 佛法不离科学,但超越科学。佛法是宗教,但超越宗教。佛法能够包融和统领一切科学文化领域但又不成为他们,不替代它们。在究竟意义上是“体”和“用”的关系。 用科学实验的方法来诠释和求证佛法的根本义理是永远辨不到的!因为科学的方法从来都是有缺陷的、不完善的。从而决定了它永远是在发展和修正之中。而佛法即是如来,如来者,如其本来。过去现在未来,法尔如是。佛法从一开始就已经至真、至善、至美、究竟圆满了!佛法的第一义谛不应该、也不须要继续去“完善”和“发展”。它已经是“摩诃般若波罗密”(至大、至多、至圆的、完满的、智慧的彼岸)。它已经是“阿耨多罗三貌三菩提”(无上、正等、正觉)。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皈依它、信解它、受持它,最终成为它! 科学工作者应该了解佛法,并在佛法中得受利益。果能如此,则对人类文明的贡献是难以想象的!人类在物欲的驱动下,科学的发展一日千里,迅猛非常。然而,科学家对宇宙的认识和人类自身的认识几乎还是一张白纸!以致于成了科学家的两大“盲区”。与之相反,佛法则是从探索宇宙人生真理上入手,且以此为最终之目的。佛教中历代高僧大德对宇宙人生究竟圆满的认识境界是科学家所无法企及的,人们对一些超自然规律的所谓“反科学”现象除了斥责以外就没有别的说法了。要想解释这种现象就必须获得这种智慧,而要获得这种“般若智慧”除了按照佛法所指示的途经去做以外,别无他途! 一个人的知识再丰富,都不可能拥有全人类所创造的知识和文化。更何况人类还未拥有和正在拥有的知识和文化!科学家若想获得一杯净水,就必须先将满杯子的油渣倒掉,然后才能装进佛法的净水,否则再多的净水加进去还是一杯油渣! 企望佛法和科学在遥远的将来在某一点上完全交合圆融的人,除了不懂佛法以外、也不懂科学。科学家在从事科学工作的同时,还应学习佛法。这就已经足够了。那么,不学习佛法也不相信佛法可以吗?当然可以。科学家不相信佛法甚至排斥佛法既不会把佛法怎么样也不会对科学有妨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在佛法的“圈子”以外了。倘若你自认为一切做业都可以逃出佛法所示的因果律的话,那真是愚不可及! 科学代表了“实事求是”是“真理”的化身。但它的另一面却充满了谎言和迷信。数不清的假设、猜测和推理充满了各种科学领域。并被人们当做金科玉律来奉行。人类为“科学的迷信”而付出的代价并不比为“宗教的迷信”所付出的代价少。人类得益于科学,又受害于科学。 笔者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从事科技方面的工作,把佛法当作迷信看待,将信仰宗教的当作愚味无知的一群。最初接近佛法,是因为对生命问题的困惑,而科学对此又无能为力。尽管如此,仍然是带着质疑,批判的态度去审视、研究佛法。然而,做萝也没想到会因此而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和宇宙观!人生的机缘和境遇实在不可思议。 佛法是实践法,而不是空洞的理论。佛教所有的语言文字都是敲门砖。科学虽也实践,但与佛法的实践方法是绝然不同的。在实验室中得出来的科学理论是可以、而且必须用语言文字来表述的,否则便被视为“非科学”、“伪科学”。无论是在实验室中暂时“证实”了的科学结论还是猜测、联想和推论,都以语言文字的表述,堂而皇之地成为科学的化身!佛法则全然相反,语言文字是佛法的借喻而非佛法的本身。佛教的三藏十二部。八万四千门,只不过是指路牌而已。只有通过修行实践觉悟了的人才是佛法的“化身”。而未觉悟的人仍然拥有佛法的本体,而不同的是未觉悟而已。觉行圆满的人是没有丝毫的疑虑和障碍的,在他那里绝对不会有任何等待求证的“科学定理”。对于一个开悟的人来说,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许多人不接受也不承认这一真实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人的聪明才能与他的般若智慧不一定成正比。 地球上的道理放到太阳系就不适用,太阳系的定理放到银河系也不一定成立。譬如“吨”这个计量单位,地球人拥有一吨金子,可谓大福报了!但若把它放在宇宙中就毫无意义了。人类的价值观、科学观只是在这个狭小的地球上暂时性的精神支柱。他们的缘起性、虚幻性、无常性其实并不难领悟。科学家难以看破的原因之一是他们发明的认识世界的方法和手段太多太多了,以致于遮盖了本来具足的自性智慧。由于蒙尘太厚,导致人们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个圆满的佛性智慧的存在。这也是诸佛世尊应现于世宏法利生意义所在。佛法所开演的是宇宙人生实相的无上大法,具有唯一性、不共性、永恒性。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无量时空中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真理!除此之外的“真理”都是相对相持,相似相续的。都是阿赖耶识中的杂染种子,其特征就是“生灭不断”,就是“无常”。 我们知道,牛顿是近代理论物理学的奠基人,他发现创立的物理学三大定律(万有引力、作用和反作用力、力等于质量和加速度之积(F=ma)。直到现在,仍然是科学界的基础理论之一。然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的视野已经冲出地球。奔向宇宙。在超宏观和超微观领域里,牛顿定理就无能为力了。於是,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这些与旧科学相悖的新科学便出现了。故此,才使得物理能够继续演进和发展下去。然而,量子力学就能够完全解决人们认识微观世界的问题吗?科学家曾断言,基本粒子是最微观的物质形态,只要发现一个新的粒子便可获得诺贝尔奖。随着时间的推移,到处都有新粒子被发现。科学家终于认识到这是一个无穷尽的过程!令人震惊的是人们还发现了比粒子更小的质量单位(夸克),更令人震惊的是证实还有比夸克更微观的质量单位存在...... 科学家的工作是很有意义的,他们总是在一次又一次惊愕中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如果他们去读一遍《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则对所有的问题都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 数学是非常逻辑性的一门科学,它建立在高度严密和确定的基础上,然而事实是,许多重大的数学概念和命题,都是建立在不确定原理上,猜测和推断俯拾皆是。例如,“无穷大”“无穷小”这一类不确定概念在数学里完全是当做一个确定的原理来运用的。又如,“负数不能开平方”是一个数学定理,而这个定理又反过来限制了数学的演进和发展。于是科学家们只好违背“科学”的精神。网开一面,人为地设一个虚数(i=-1)。若非如此,初等数学就无法顺利地过渡到高等数学。这实在是一个讽刺,这里可以看出科学家也有非科学态度和“横蛮无理”的一面。所以,高等数学的鼻祖、英国的莱布尼兹先生曾说:“数学是一个站在污泥上的巨人,它没有坚实的基础。”又如普朗克先生的熵定律:在绝对温度零度下的纯水晶的熵等于零。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直接测量绝对熵的方法,这是永远也无法主宰的定律!在人类历史上,有少数所谓“科学”的卫道士,一面大骂宗教的迷信,一面霸道地要人们接受他“科学”的迷信,佛法称之为“颠倒见”。实际情况是:“科学的态度”并不完全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佛教认为,耩成生命的缘起是由“色、受、想、行、识”这五蕴缘聚的一合相,是“心”和“物”的统一体,是幻起幻灭的短暂假相。一切生命现象都是由业力的推动和牵引所形成的果报,它客观存在,但又不是真实的。非但生命如此,宇宙万法皆是如此。许多科学家仅从生命的物质形态入手去研究生命现象,而且最终硬要将生命现象归结为物质形态。这是“僵化的唯物论”的普通特征!尽管科学家在实验室中通过化学方法对生命科学的研究取得了许多重大突破,但仍然还在迷宫里转怪圈。原因是他们的研究方法有问题,他们所选择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到达目的地。科学家一方面相信生命是由物质产生的。另一方面他们始终无法在实验室用化学组合创造一个生命,非但生命,就是一棵草也造不出来。在当今人类已经登上月球的科技昌明的时代,象诸如“牛吃了草可以变成奶,而人吃了草为何不能变成奶?”这样一些看似简单的生命现象,科学家却未能给予一个满意的答复。本世界六十年代,英国杰出的科学家克拉克先生宣称:“耩成生命最基本的物质是“DNA”分子。(即脱氧核糖核酸)虽然如今已被科学界广泛的认可。但问题是:生命应该由物质和精神两种“形态”组合而成。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假如一个人死了,他的“DNA”的存在,能说这个生命体仍存在吗?又倘若精神是由物质产生的,则特定的“DNA”只能产生特定的,恒一不变的精神元素。为什么同一个“DNA”刹那间产生善念,刹那间又产生恶念呢?乃至於千奇百怪、相互矛盾和对立的思维活动都是由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DNA”“制造”出来的吗?如果是的,那么它又为什么要“制造、如何“制造”呢?可能是为了自圆其说。克拉克先生用了二十年多时间研究“精神的起源”问题,最后他向全世界宣布:“精神不存在”(1996年广州日报科技版)!这位科学家开始向佛教“五蕴皆空”的理论靠近了!然而问题又来了:既然精神不存在,又是“谁”在认识、研究“DNA”呢?! 科学的定律一部份是人类不完善的认识能力通过有缺陷的感官在狭小的时空范围中用不完善的实验方法和手段暂时获得的,而另一部分则完全是推敲和猜测。所以,许多“科学结论”注定是在不断地变化、修正和消亡之中。无论科学家是否承认,他们的感官(眼、耳、鼻、舌、身)和认识能力(意)是有缺陷和不完善的,这种被污染了的“六根”所发现,发明和演绎出来的结论和理论必然也是不完美的、有缺陷的、不真实的。而要获得完美的知识,唯一的途经是去接近那个完美的源头,这个源头就是吾人本具无漏智慧的清净自性!接受它的方法就是佛法。 二仟五百年前,释迦牟尼开演为佛法,是不需要用科学实验的方法来证实和“承认”的。更不需要随着科学的进步来修正,完善的发展。佛教从创建以来就没有留下半点余地让后人去发展和完善。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完善和圆满的。科学家拥有了佛法的般若智慧不但可以促进科学技术的发展,更为重要的是:使科学研究保持在文明、健康、正确的轨道之上。才能使科学成果真正造福於人类而不是为害於人类,才能给人类带来幸福而不是灾难,才能美化人类生存的环境而不是破坏甚至毁灭这个环境。 佛教是佛佗对九法界众生的言教,它阐述的是宇宙人生的实相,并指出了众生与此实相相应的解脱之路。宇宙是指时间和空间的幻有状态,庄子云:“四方上下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人生是指我们自己因业力的推动在生死流转的过程中的幻有状态。宇宙和人生是一回事,是心和物的绝对统一,但又不是心,不是物。它们是幻起幻灭的缘起假相,是空无自性的实相。实相即是无相。因心的妄相执着故,於无相中生起幻有假相。佛法对宇宙人生的实相认识,是无法靠科学实验的手段来实现的,也无法用感觉思维、逻辑思维、抽象思维、概念思维来实现。必须用“禅的思维”来实现!佛经即是“禅思”之途经。深入经藏的过程也是“禅思”的过程。 由于人类感官和认识的局限性,使得科学研究的方法只能是将宇宙万象分成块块片片来孤立地进行,不能站在把握宇宙全体的境界上来认识个别的事物。正如佛经所喻的“盲人摸象”。美国天文学家华德尔在绘制星体图时,只能根据天文望远镜的能视空间来推演银河系的星体布局。随着哈勃望远镜的每一次改进,星体图都要重新绘制。因为原先的肯定又错了!人类能看到的最远的星体离地球有150亿光年,换句话来说,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是150年以前星体,它现在是个什么样,则只能等到150亿年后才知道!而释迦牟尼佛在2500年前就对三千大千世界了如指掌,在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中有三十三个界定范围,而生命则以十种不同的形式和等级遍及于三界,乃至三千大千世界中,在华藏世界内有十种不可说佛刹微尘香水海,无极无尽。有无数个象西方极乐世界的星体,并且仔细详尽地解说那里的情况。他告诉人们地球就象一个椭圆形的庵摩罗果,这是2000年以后才被科学家证实的啊!他还说一碗水中有八万四千生命,如果人类未发现显微镜,恐怕到现在还认为佛佗是在讲迷信了!所有的科学定律都只能在特定的时空中成立,它们多数从一开始就注定会遭到修正甚至否定的命运。释迦牟尼佛观察宇宙就象一个视力正常的人观察大象一样,而科学的方法则是一群盲人在摸象,他们研究的成果绝不是大象的全体和真实。佛佗教我们要“但求本,不愁未”。他说法四十九年,种种方便,长说短说、横说竖说,并非是想告诉我们大象鼻子有多长,尾巴多少毛这类技术的问题,而是教我们这群盲人睁开眼睛而已! 睁开双眼,一切豁然!即知万法尽在真如自性中! 佛法是缘起法。一切精神和物质现象都在缘聚缘散的因果关系中刹那间生灭不断。佛法告诉我们:一切生命现象是“生、老、病、死”。一切精神现象是“生、住、异、灭”。一切物质现象是“成、住、坏、空”。宇宙的演变是由无数个“成、住、坏、空”相似相续的、链状的循环。由众生业力的推动循延因果关系的法则,如萝幻泡影般地缘起缘灭。本世纪未,科学家根据光谱分析的方法,惊异地发现宇宙是在不断地膨胀的过程之中,所有的外星体都在远离地球而去。於是宇宙爆炸论开始热门起来。科学家认为宇宙原本象针尖那么大的一点,约在150亿年前“突然”发生大爆炸,於是宇宙开始形成并不断地演变,而且能量的释放还在继续。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学说,有膨胀就有收缩,当能量释放完以后,宇宙又开始返回原始状态的那一点,然后又会有一次新的爆炸......。这与2500年前释迦牟尼所说多么相似!佛教认为每一个世界都要经历成劫、住劫、坏劫、空劫这四个阶段的演变。一个小劫约八百三十九万千年,二个小劫为一个中劫,成、住、坏、空各有二十个中劫,八十个中劫为一大劫。而我们的地球正处在住劫的第九劫。信不信由你!然而,除了释迦牟尼以外,有谁能这般详细地叙述宇宙的奥秘呢? 长期以来,科学家一直认为时间是一个绝对的运动相,它就象一条长河,从遥远的过去一直流向遥远的未来。而空间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静止相。时间和空间是既相依相续,又互不相干的两个独立的自然形态(佛教称为法),而物质形态(佛教称为色)不会影响时间和空间。爱因斯坦最初也支持这种观点,哈勃先生的光谱分析理论改变了爱因斯坦的看法,从而导致了他的广义相对论诞生。时间、空间和物质是不可分的,相互影响和作用的。而速度概念同时空联系起来就让人大开眼界了!(速度的特征很相似于佛法中的“心”的特征)当速度达到某一极值时。(即“心”无所住时)时间就会放慢、停止,甚至倒退!人们通过“时间隧道”可以轻易地返回过去和超越未来。但这只是理论上成立,在实践上却没有证实。而2500年前的佛佗就已经证实,并在经典中做了详尽的描述!很多人一听说觉悟的人就是佛,成佛以后就具足三身四智、五眼六通,就斥之为迷信。可是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却勇敢地打破了科学的迷信!这确实发人深省,遗憾的是他忽略了“心”的作用。这是佛教所特有的。 科学家的“心”通常更多地用来关注和探索外界的一切,他们该花一些时间来关注自心了!“禅”的初级方法就是思维修,用自我意识观照自我意识,用自“心”观照自心。最高的无漏智慧是由禅定发起的,是从无所得中而“得”的。而知识和学问是通过“心”的向外驰求而获取的,是有所得而得。建立正确的宇宙观单靠知识的力量是不够的,一定要依靠“心”的力量!宇宙间任何速度都无法跟“意念”的速度相比,人类最快速的认识外界方法只有依靠每秒32万公里的光速,而距地球最近的恒星也有数万光年。但我们的“心”念则可以弹指间往返无滞!禅定的方法就是开发“心智”的方法,唯有进行“心”的锻炼才是认识宇宙人生的最根本的方法。什么是佛?“心”即是佛!还不明白吗?! 佛教的哲学观是中道观,它不著于边见,但也不是住在中间。是绝对的相对循环的绝对法则。究竟的法则是没有区别相没有对比相的、超越“能、所、主、客”的平等的“不二法门”。哲学是自然科学的龙头,在某种程度上它更靠近佛法的唯识论。由于哲学无法摆脱主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的“葛藤”,常常是“天下事了就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但“我”无思,“我”还在否?笛卡尔没有也不能再向前迈一步了!有趣的是,哲学的“中观”思想比别的科学门类更为明显,更接近佛教。如“悖论”、“二律背反”等。例如,你先预置一个“宇宙是有边界的”这样一个假设,求证的结果肯定对的。若你预置一个“宇宙是无边界的”假设,则求证的结果也是对的。同样,“人的认识是有限的(或无限的)”都可以成立。而在佛法中,“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类问题根本就不存在,鸡就是蛋,蛋就是鸡,鸡同蛋根本就无区别!“主客二元”,“心物对立”的错误认识是许多哲学家跳不出自我制造的怪圈的根本原因! 苏格拉底之所以被誉为“西方三圣”之一,是因为他的哲学命题是:“这些家伙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混帐想法?”十分难得,苏氏已进入了禅宗的“参话头”的境界了。他于未来世一定会是一位大菩萨! 佛教包含了哲学,但哲学不是佛教。哲学“理论”只是聪明巧辨的“戏论”,只是在“俗谛”上是一切自然科学的指导原则和检验标准。然而,哲学的诡辨常常给人类带来巨大而持久的灾难!这一事实无须多说。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由心造”。在人类历史上,许多杰出的哲学家、思想家、艺术家在无法超越自我的时候,用结束自己生命的方法来寻求解脱,这是很可悲的。而另一些则纵身跃入佛法的海洋畅游洗涤,终得自在,转凡成圣,成为人天师表!这是很值得我们学习和效法的。 搞佛学理论研究的人还不一定是学佛的人。科学家研究佛学的代不乏人。但重要的是“学佛”而不是“佛学”。否则“到了腊月三十,仍然手忙脚乱。满肚子知解议论一点也帮不了你!”(虚云老和尚语)。佛学理论家以一种冷凝的、审视的姿态考证,验检着佛法。对他们当中一些人来说,佛法是研讨的学术而不是皈依之所。知识分子,文人墨客,甚至军政要员都乐於附会佛法。无论是正信也好,附会风雅也好,沽名钓誊也好,甚至为了讨生活也好,都应该得到佛教的摄受。佛法不离众生。佛教有天赋的责任和义务做众生的不请之友。《愣严经》云:“未法世间,邪师说法,如恒河沙数。”许多知识分子带着求学正法的初心却隋入了邪道,甚至终身难以出离,这是很令人哀怜的。许多佛教界大德,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舍身忘死,在所不惜,众生以何因缘趣向佛法,则以何方便度化之,接引之。人类在深层意识中寻求究竟解脱的欲望是本来就有的,这是本具的如来智慧德相,无论你愿意承认与否,它都在你的自性中,且圆满俱足,只是因为蒙尘太厚而未能显视而己。人类最终会趋向解脱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生注定是涅磐”!只是迟早问题!诸佛世尊应世说法就是为了让我们早离火宅,速脱苦海。佛法的住世与否并不取决于科学家、政治家的态度,它从来就在每一个人的本性之中。没有找到它,你是科学家。找到了它,你还是科学家。但却是已经觉悟了的科学家!释迦牟尼就是一位觉悟的科学家! 同基础科学相比,应用科学给人类带来的福报和亨乐真是眼花僚乱!但是它的负面影响则更为明显,大的如原子弹,小的如假冒伪劣产品。西方许多丑恶的社会现象更是因为滥用电脑技术而引起。用佛法的因果律来观察,科学的应用过程是非常有为的,而一旦形成“科技成果”了就是无为的,“结果”常常违背了科学家的“初衷”。例如一只杯子,在制造过程中要遵循复杂的工艺程序,是很有为的,一旦成为杯子,你就无法给它下一确切的第一义的定义,在为它既可以用来装水,也可以用来装沙。你叫它杯子我叫它口盅。你说它不变了,掉在地下就成碴!《金刚经》云:“佛说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是名第一波罗密”。科学家的所有发现创造都是有“目的”的,但结果却是“盲目”的。科学家的“伟大”之处莫过于研制出了核武器,而现在他们又忙于研究销毁核武器的方法。诺贝尔的伟大之处是他发明了炸药,无可置疑地为人类物质生活享受带来了巨大的效益,但这是向大自然超额索取的方式得来的,人类正在吞食对环境破坏所带来的苦果。何况二次大战全球有近2000万人死于炸药的滥用!“诺贝尔的另一个伟大之处是将卖炸药的钱留下来奖励那些后来发明原子弹的人!”(印度哲人巴布巴语) 佛教并不排斥科学。更不会成为科学进步的阻力,而是相反,佛教只是要求和规范人类的一切行为(主要是精神行为)符合“善业”反对任何“恶业”。而要做到这一点,根本前提就是必须破除一切“无明”!“无明”就是执万法为实有。最严重的“无明”就是“我执”。“我执”就是认为实有一个“我”的存在,就是“有我所做”,在行为上的表现就是“贪、嗔、痴、慢、疑、见”。这种迷妄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是导致人类无穷无尽的灾难和痛苦的最根本的原因!当今世界,人类对赖以生存的地球进行疯狂的掠夺和破坏,却并未真正缓解普遍存在的饥荒、贫困和疾病问题,而臭氧层的破坏、厄尔尼诺现象以及核战争的危险逼迫着全人类。地球就象一艘在宇宙太空中漂泊凋零的漏船。无止境的贪欲和嗔恚带来连绵不绝的战争灾祸,道德的沦丧引发了爱滋病的流行和人口爆炸,金钱疯狂的浪潮熏得人们利令智昏,精神变态,违法犯罪。由于正统道德文化的失落,使这个世界热恼横流,欲壑难填。现代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一方面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另一方面又对精神文明建设提出了更高的、几乎难以达到的要求。因为人类灵魂的染污速度大大超过了净化的速度。一些神头鬼面,机谋百出的人也以科学家、宗教家的面目出现愚惑众生。佛说这个世界是“五浊恶世”!人们甘愿做财色名利的奴隶,在色声犬马中沉溺,於六道轮回中流转生死!《法华经》云:“三界之中,犹如火宅”。人们在火宅中忘情嘻戏而不自觉,诸佛菩萨慈悲惜愍,空演了无上甚深微妙之法,欲令未法世间众生趣向无上菩提。同归正觉。佛法是百千万劫难遭遇啊!但愿一切善知识都能惜法、学法、宏法、护法! 佛法是出世间法,也是器世间法,人世界法。《愣严经》云:“世出世间,十方圆明”。禅宗六祖慧能大师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一个正信的佛教徒或一个理性的科学家,都不会远离人世凡尘、生活在虚无缥渺之中。他们更能脚踏实地的奉献人生,觉悟人生。佛教徒跟科学家一样关注着人类和地球的命运,他们有着高度的责任感和慈悲心。“若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佛教家和科学家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唯有地球才能养育人类,唯有人类才能拯救地球,唯有智慧才能拯救人类,唯有对真理的追求才会拥有智慧! 科学家和一切知识分子尽管还未能信解佛法,却确已到了必须了解佛法的时候了! 返回主页 http://www.hhfg.org/fjykx.html> ※※※※※※ 识智何分? 波水一个。 莫昧瓶盆, 金无厚薄。 性量三三, 麻绳蜗角; 疑成弓影, 病惟去惑。 凡身梦宅, 幻无所著; 知幻即离, 离幻即觉。 大觉圆明, 镜鉴森罗; 空花凡圣, 善恶安乐。 悲愿渡生, 梦境斯作; 劫业当头, 警惕普觉。 苦海慈航, 毋生退却; 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