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柳月的左手腕永远系着一条小毛巾手帕,折成三角,叠三次,绕了手腕打一个结,把两端顺进结里,缀在长长的圆润的裸露的手臂上,风情而特别. 那卷手帕下面藏着的,是一道疤痕,初恋留下的. 那天晚上她很想跳舞,跑了几个宿舍,没人想去,她就自己去了. 洪楼舞厅对女大学生免费,她把学生证和一点现金放在上衣靠左胸的口袋里,那是件白色棉质的小褂,正好有个小口袋,下配一条黑的柔姿纱的半长裙,很飘逸,舞起来一定满场飞.果然,她成为了舞场的焦点,而她只是舞着,没有熟悉的同学在旁边,她沉静而自我,透着忧郁和清高.下一个曲子开始的时候,她正抬起手,就用腕上的那方手帕拭汗,转头间,一个男人向她发出了邀请,她下意识地递过了自己的手:那人的落寞神情象极了一个人. 专注而缓慢的舞步,轻松而简短的问话,柳月忽然很想靠着那个肩膀,忽然很想偎进那个怀里,她坚强了那么久了,支撑了那么久了,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一个人给了她这样的感觉.很自然的,他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了舞厅,在学校操场旁边的小树林里,他用双臂将她圈靠在一棵杨树上,垂了头在她耳边低语.她的身后是树干,身前是他温暖的身体,双手看似无意的抱在胸前玩弄着他衬衣的纽扣.从这里可以看到研究生楼的一角,他就在那个窗户后面,在写论文?在看书?在吹口琴?她的眼睛一直飘向那里,这个人就以为她是故意猜不出他名字里的那种树,就笑她调皮:"是松啊,我叫杨松." 他要她跟他走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已经很晚了,她知道宿舍楼已经关门了,回去叫门肯定要被传达大爷骂的.管他是谁,管他会怎样呢,反正,现在,她已不再是谁的谁了. 那扇窗户的灯还亮着.她看了那灯最后一眼,就跳上他的车子离开了熟悉的校园. 柳月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她在同学的眼里文静\淑女,不失活泼.只是那一次一见钟情的恋爱,让她燃烧殆尽.她的多情和深情跟她的性格有关吧,而她的痛苦却谁也不会解也不可能解.好朋友都认为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么般配那么甜蜜,可是,他却是个曾经爱过的人,有一个四年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那个故事里的浪漫是柳月陶醉和向往的,那个故事里的痛苦和无奈是柳月心疼和理解的,但是,四年里的某些内容绝不是柳月所能想象和接受的.他刻意地隐瞒着她一些事情,可是,她还是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实,而那个事实使她离开他并死过了一次. 爱到极处就不能宽容了,因为太在意. 杨松发现柳月真的是大学生的时候,有点慌.他搞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跟了他走.是因为他的帅气?还是因为他的体贴?他试着第二天晚上到她的宿舍楼下等,很久很久,等到他以为不可能了的时候,她静静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一刻,他有点心疼了.他有过很多女孩子,和很多女人,他从不心疼她们,可是,这个不是处女却几乎没有床上经验的女孩子让他心疼了.她从不主动找他,但是,每次她都跟了他走,他开发着她的激情,和她的身体.她极为聪颖和风情,她对做爱的投入和醒来后的淡漠让他迷醉,她的乳房那么美妙的撞击着他,她的吻那么缠绵湿润让人想流泪,她的娇声颤抖撩人魂魄,她的依偎柔软任性让人纠结不舍,与她的总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和对他的不离不弃都让他觉得神秘和吸引.这个女孩子,不,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故事和心事呢?
2003-7-24 徐小坏
※※※※※※ 天生伤感,又快乐如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