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笔堂简椟》之社会篇
□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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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篇文章出炉,于我,都是一次生命感悟的诀别。
有人把这种感悟谓之思想。
而我喜欢把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苏格拉底、孔子、老子、释迦牟尼等学者的共同写作习惯看作思想磁力的运动。他们不是在消耗人类公有的资源,而是在添加。
拉开钱钟书的抽屉,里面只有数不清的卡片。有些人把它当作噪杂的小百货,而我把它理解为寂寞的博物馆。
这里人烟稀少,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思想迁徙。
文化需要一个平衡,而不是极地的徘徊。
写作于我,如潜身于中国历史黑洞内的土著人的渔猎。
这就意味着渔猎本身只是生活的一种简单行为,非进身之阶,亦非骄人之本,更非霸权话语,而是“天下之公器”。
——烽烟《退笔堂简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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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所谓传统文化,就是可视的层层累积的砖。
它安静地呆着,具有耐贮性。
“但你没必要把它放在地窖里。”市场营销专家如是说。
(二)
中国文人喜欢唾弃市场概念,所以营销成为商人的垄断资本。
从营销学角度评价李白的诗,可以很简单地判断出优劣:三问。
一问:喝酒的时间?
二问:喝什么酒?
三问:在哪喝的?
(三)
故宫代表中国的主流权力话语和正统政治倾向。
而人民大会堂则代表中国的市场观念。
看大会堂对人民开放的程度,就可看到人民走向市场的速度。
(四)
所谓先锋创作,指的是把创作过程褪变成一种市场的巴结行为。
所不同的是:作家用的是“汇仁肾宝”,诗人用的是“伟哥”,画家用的是“曲美。”
(五)
广告的目的是通过非常手段来驯服社会舆论,并建立一种公信力。
所谓广告的非常手段是指:让武松用牙签打一头壮年虎,并且打得比任何人更惊心动魄;就是把张爱玲同文化捆在一起,然后制造被社会绑架的现象。
(六)
过去的“利他主义”是指一个个体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条件下,以牺牲自己的适应性来增加、促进和提高另一个个体适应性的表现。
市场的理解为:通过利用他人的金钱促使个人欲望的达成。比如:非法集资。
(七)
实用主义的诞生源自一种隐秘的欲望。“抓住机遇”才能“利益最大化”是达成欲望的方式。这种机会主义促使文化精英形成组织,由于操作的隐秘性,这类文化组织在市场中的表现更多情况下属一种带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八)
乞丐是通过在特定的环境下呈现不同的身体状态来达到乞讨的目的。所以,这种身体的呈现的满意度决定了乞讨结果的满意度。但这种身体的呈现毕竟不是健康的,是易于遭人唾弃的,因此乞讨的技术也面临变革。
(九)
中国传媒在做的,只是把顾客的幻想包装起来,然后再卖给顾客。这种肤浅的包装程序是通过对大众的消费性心里的策反来完成的。
所以,“马加爵事件”成了一个娱乐性新闻,而不是一个法制新闻。
(十)
时尚,是一种超越美与丑的公众期望。它是美学涣散后重新同一的社会元素。
它通常是艺术“宫外孕”的结果,是一种生活技术。
时尚的变形是指:“小燕子”披上日本国旗,已婚人士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悄悄移到中指上的新生习惯。
(十一)
电影艺术的变化,可以从张艺谋的变化开始阐读——
张艺谋从《红高粱》中抬起头,一头扎进《十面埋伏》。
“谁坏了我的女人,我把你们全部杀死!”
“自然界从来如此。你看动物界、物种之间,自来如此。”
这就是张艺谋背叛侠义精神后,对人性的兽性解读。
(十二)
妓者依赖身体技术,性感则属一种生活技术。
妓者与性感的关系,类似时装与时尚的关系。
性意识的深刻再现,使“床上用品”越来越奇怪。
(十三)
“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起舞,每当在我的心里的场地里伸开双臂起舞时,我感觉到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飘荡开来,这种美妙的感觉使我的灵魂得到了最清净的安抚”(杨丽萍语)
这一切是通过变卖自己的家产、变卖“形象工程”的消费行为来实现。
(十四)
人的身体裸露方式有两种:一是人体作秀;二是妓者的表达。
“身体经济”的发展,使人体作秀变成婚纱摄影行业的摇钱树。而妓者的表达将使人的青少年期缩短。
(十五)
王菲说:我把心给了你把身体给了他。
其实是对过去另一首歌:“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的更直接呈现。
我想,这些歌声呆过的地方,所有的床单都该换了。
2004/9/30夜于深圳退笔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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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论集《仰望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