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昏昏沉沉的。但几天来还是断断续续地坚持将阿诺什﹒艾拉尼的长篇小说《没有悲伤的城市》看完。当小说结尾古蒂开始唱歌的时候,“祥弟看着古蒂的左手伸向前方,就好像古蒂在指引她的声音往那儿走一样,她在指挥着自己的声音越过大海,随着手的摇摆,声音就会知道跳过哪些波涛,又从哪些海浪中穿过去”,这时,祥弟觉得他内心也有什么要出来似的:“就在那时,祥弟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一群马在飞奔,富有野性的力量。这些马是三角梅做的,它们健壮身体的每一根血管和纤维都是花朵组成的。它们朝着海堤奔驰过来,越过惊呆的人们头顶,跃入海中。太阳慢慢升上天空,把自己的光芒跳跃着照向四方”。此时,我轻轻地合上卷,心里充满异样的疼痛的沉重。残酷的现实,悲凄的生活,摧毁了肢体的活力,熄灭了羸弱的生命之光,而歌声却依旧顽强的响起,太阳的光芒却依旧照射,这又让我在痛楚之余,有一丝缈缈含泪微笑的慰藉——因为在那里呈现出了一种绝望之下潜藏的强烈希望。 艾拉尼透过一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祥弟——一个梦想肋骨能变成尖牙离开身体的男孩儿,向我们讲述了发生在孟卖底层百姓的生活。祥弟是一个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孩子,因为他想去找他的父母。他带着自己心中的美好梦想,走进了孟卖现实的生活。由于要不到吃的,他只能撑着凸起的可怕的肋骨,跑到自来水龙头下去喝水,把自己的胃撑大,让意识不再有肌饿的感觉。更可恨的是,有时连自来水管也停水了。他有些怀念孤儿院的生活,但不久孤儿院也要搬到新的地方。他不得不一次次地奔逃去寻找他心中的“卡洪莎”,也就是“没有悲伤的城市”。 他苦苦哀求着萨迪克夫人(孤儿院院长)告诉自己的身世,最后的结果是:他的父亲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在裹着祥弟的白布上留下了三滴血,他,祥弟——确确实实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即便如此,祥弟依旧固执地相信这是他能找到家人的有力证据。一直系在脖子上,即使是在洗澡的时候,也不舍得解下来。后来,他遇到了艾玛一家,艾玛疯疯地整天抱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婴儿在怀里,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桑迪,八九岁的女孩古蒂。艾玛因丈夫车祸而精神失常,不能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还要两个孩子乞讨来照顾妈妈。女孩给了他吃的,并且让他住在他们所谓的家(在路边的一个棚子)。三个孩子由此结下了无法割舍的友谊。后来,他们策划了一次偷寺庙里的香火钱,却末曾想发生了一场穆斯林与印度教徒之间的冲突爆炸事件,桑迪在爆炸中意外身亡,古蒂受了伤。祥弟表现得很勇敢、镇定。他想到了那个黑社会老大,他进城三天了,只认识那几个人,其中最有可能帮助他的就是这个老大阿南德﹒拜依。阿南德﹒拜依帮了祥弟的忙,救了古蒂,也把祥弟当成了自己的马仔。阿南德﹒拜依带着祥弟去火葬桑迪的时候,祥弟终于把那块系在脖子上的白布解了下来,用来包裹朋友桑迪的骨灰。这块白布曾经包着他自己,把他送到了孤儿院,而此时他对寻找到父母彻底失去了信心。现实打碎了他心中美好的“卡洪莎”,也让他作出了另一个决定——要保护古蒂。阿南德﹒拜依要报复烧杀一家穆斯林人,这个穆斯林男人是他过去情人的现任丈夫。而扔汽油瓶的人正是祥弟。祥弟被迫如此,否则古蒂就会遭到阿南德﹒拜依的伤害。为了不让古蒂受到伤害,他痛苦地选择了服从,即便良心受到谴责……三个贫民窟的孩子做着违心的坏事,为了生存,但他们心中的梦想一直在闪耀,他们的爱心一直在滋生,如同那些美丽的三角梅,给灰暗的生活一抹亮丽。还有那个被摆在珠宝店门口墙边的人,手脚都被截去,只留下一个身体,他的价值就在于这幅残缺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模样被摆在珠宝店或者别的什么重要的地方,听取那里来往的信息,满足街角老大打劫的罪恶,他无法自己选择在哪,只能被动的被摆过来搬过去,像一个木箱,除了需要他讲述听来的信息时,别的时候他其实被看做一个死去的人。其最大的悲哀在最大的震撼在他求死的那一刻,他无力让自己吃到那片毒药,他甚至无力让自己死。 正如前序所言:“没有悲伤的城市,在祥弟心中叫卡洪莎,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他桃花源,或极乐世界。 它并不遥远,就隐藏在我们每个人心的最里端。 我们或许已经遗忘,但一定曾经拥有。试着让我们一起来回想一下吧:亲人团聚,没有战争,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关爱,更无需为生活琐事而烦忧。它的美好因为现实的沉重和残酷而愈发珍惜,珍惜到我们连回忆都不敢。生怕轻轻一碰就破碎,因为破碎的不只是一个梦,而是我们的童年。 越长大生活越残酷。越长大灵魂越脆弱。 或许你应该看看这本书。 看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最无助,最混乱的世道。如何用坚贞和智慧,捍卫那纯真的梦。而你需要的,只是流泪,以及静静回忆...... ”
※※※※※※ 信仰第一,别人第二,我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