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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放假了。因为感冒,没有外出。也不想外出。于是,整理一下书架。因为多次的搬家,许多的书都已遗失。余下来的,良莠不齐,东倒西歪,甚或蒙尘,心有戚戚焉。 一早,儿子正在窗沿轻诵《论语通解》,我透过窗台一篷修竹的侧影笑侃,此书不宜全读,四分之一即可。儿子不解,愣视。我则续侃,半部论语治天下,半部的半部至少亦足以让封疆大吏安治一隅了。儿子耸肩吐舌做了个鬼脸应声:在希腊帕特农神庙上刻有这样一句话“一个求知一生的人,他能成为驾驭人生的宙斯”,历来的成功之道在于“有知胜无知,大知胜小知”。儿子正读高二,喜读书,父子俩常侃些山南水北的事儿,哥们似的,无大无小。 沙发、床头、桌上、甚至厕所,到处堆放着各类乱七八糟的书报杂志,妻每睹此景,变脸失色,耿耿于怀。勒令,若不整理好,不允中午进餐。 父子面面相觑,相视微哂,领旨而行。 先从儿子的书房开始。儿子的书房原本是我的。自打儿子读高中后,我便将此领地拱手相让。房内有一桌一椅一屏风一书架,另加一床铺。儿子的习宿便全在里面了。动手清理,归类摆放。不一会儿,书架教材与教辅资料便琳琅满目,小隔断摆满的是《绿野仙踪》、《童年﹒我的大学》、《UFO世界未解之谜》、《国家地理》、《汤姆历险记》、《堂吉诃德》、《凡尔纳科幻故事》、《智慧悦读》、《智慧背囊》、《唐诗三百首》、《宋词》、《元曲》、《上下五千年》、《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西方的智慧》、《失落的文明》、《语录中国》、《时代流言》、《常人趣事(英文版)》等等。而那些学习用的各类题解更是堆了足足一米多高。虽不是学富五车,但实可谓汗牛充栋。当今学生的学业负担可窥一斑。 客房有个内阳台,在房与阳台之间做了个博物架。阳台一侧还做了个大书架。我与儿子手忙脚乱,先是将书架整理,见缝插针地填满后,又将架上的的什物收拢——云南的大理石象,普洱茶、青瓷、碳画、铜烟袋、马灯,玩石,收捡到最高层。余下的空档便摆放各类书籍。约大天时光,清理完毕。回视架上,书阵朗然。 左边角落,摆放的是我于2009年任执行编辑的《信息技术课题研究成果集锦》(教育科学出版社);参与编写的初中信息技术教材《中学信息技术(上下册)》(教育科学出版社);个人散文集《醒着的灵魂》(中国文联出版社);策划撰稿的大型画册《美丽故乡﹒神秘沅陵》(中国文联出版社)。在正面的空档,再清理一下残存的书目,有:线装四卷本的《曾国蕃全书》(线装书局 时定价360元)、十五卷本的冯友兰《三松堂全集》(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时定价860元)、十卷本的国学经典《大学》、《中庸》、《论语》、《庄子》、《孟子》、《菜根谭》、《孙膑兵法》、《二十五史故事》等,十卷本的《契诃夫小说全集》、全四册《金瓶梅词话校注》(1995年第一版,岳麓书社,时定价360元)、三卷本的程乙本《红楼梦》(1985年版,定价7元8角,当时当了一天搬运工,得工资八元所购)、《毛泽东选集》(1969年人民出版社,定价3元)、《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1953年3月第一版,人民出版社,定价1角)、《对联话(吴恭享)》(1984年3月第一版 岳麓书社,定价1元5角)、高尔基《文学写照》(1985年 人民文学出版社 定价1元4角5分)、凡尔纳《机器岛(共2册)》(1958年6月北京第1版,中国青年出版社,定价1元1角)、《白屋说诗》(根据开明书店1935年版影印,定价1元1角5分)、拉夫列尼约夫《第四十一》(1985年 外国文学出版社 定价5角3分)。 近年所购,国外的有卡夫卡的《城堡》《卡夫卡中短篇小说选》、《梅里美中短篇小说选》、《外国中篇小说百年精华(上下册)》、《欧文散文》、《蒙田散文》、《茨威格散文》、《纪伯仑散文诗经典》、杰克﹒伦敦《热爱生命》、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欧﹒亨利短篇小说选》、《培根论说文集》、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艾略特《四个四重奏》、《圣经》、《日瓦戈医生》、《静静的顿河》、《追忆似水年华》、《喧哗与骚动》、《老人与海》、《交叉小径的花园》、《洛丽塔》、《百年孤独》、《沉思录》、《沉船》、《瓦尔登湖》、《小说山庄》(各年度)、《羊皮卷》等等。 国内的主要是《沈从文全集》《沈从文和他的湘西》《凤凰之子﹒沈从文传》、星云大师的《宽心》《舍得》、《禅的智慧》(静一居士编著)、《明朝那些事儿》(七卷本),相应的作家作品集有鲁迅、周作人、朱自清、郁达夫、汪曾祺、顾城、石评梅、张爱玲、徐志摩、海子、余光中、余华、陈忠实、阿来、贾平凹、余秋雨、王小波、王跃文、阎真、刘舰平、周国平、马原、刘墉、林清玄、曹文轩、老村、向本贵、姚筱琼以及各年度的小说、诗歌、散文年选等等。余此,便是大量的做电视与信息技术教育科研业务书籍及报刊。 几经周转,我讶然发现,曾经自学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科与本科的绝大部分书籍竟然没有一本残存,倒是上述所列残存的老书目,是我上次回老家从一个几近废弃的木箱里翻捡出来的。有些怀念那段于偏远的乡村前后长达十年的自学考试时光,怀念那些已经灰飞烟灭的书籍,怀念那个点着煤油灯与书为伍与蚊子苍蝇相伴的苦涩青春。 与儿子打扫完“战场”,看着显得有些精神的书们,儿子打了个响指,我伸展双臂抖抖衣尘,安然落座,似巨富。环顾,甚感怡然。良久,忽思——该重新审视一下自身当下的阅读经验与阅读体验了,做一个合格的读者,也许更重要,也许更惬意,也许更能寻找到自身存在的维度。
拾尘 2010年10月2日于天宁无为堂 ※※※※※※ 信仰第一,别人第二,我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