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而惑
尽管许多人认定这又是暖冬。但是,雪还是来了。这一天我四十岁。不期而遇的雪,让我的眼睛有些发潮。心里多了许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迷乱。 记忆中的雪仿佛都落在童年,成年以后雪好象再不属于自己。奇怪得很,在以后的许多冬天,雪也竟成了稀罕物。在司空见惯的暖冬里,雪一如我逝去的童年变得遥远而不可触摸。 四十岁生日的那场雪,让我的眼睛很迷朦。不知是雪让我的眼睛迷朦,还是我的心让雪有些迷朦。迷朦中有些故事很清晰,是一场雪唤醒了那些故事,在被封存了好些日子之后,那些故事让人温暖,也让人心痛...... 记不住是哪一年,有一个雪下得很大的冬日,有一张明信片飞到我冰凉的案头。那些温暖的字句,竟让我想起了几千年与雪有关的所有的诗词和故事。那张明信片没有署名,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来自何处。就象那些悄然飘落的雪花,它们是冬天的明信片,没有雪花,所有的冬天都那么漫长而乏味。 在有雪的生日里,我都会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因为我是从她的怀里走出来的,至于我要到哪里去,我真的不知道。没有妈妈的人注定是游子。命运的邮差,每天都在传递着许多无奈。但我希望我想妈妈的时候,妈妈永远会在电话的那一头。 在有雪的冬天,很想去喝些烧酒。在雪中,在酒精烧灼的愁绪中,我会想起大学时那个叫行人的朋友。他从不过生日,他的名言是:"在这样的季节,多一个生日,至多一分伤痛"。我真的很恨他。他的这句狗屁诗让我以后的每一生日都不曾真正开心过。有一个飘雪的日子,行人敲开了我冰冷的宿舍,此后的整整的一个冬夜,我们都在用他的故事和诗歌下酒。我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会让他如此刻骨铭心,不知道一个女人的高跟鞋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在雪天,一个醉酒的男人酣畅淋漓的痛哭,第一次让我感到一种凄美悲壮。最后,行人又一次拾起男人的洒脱,掏出一叠钞票,大声喊到"老板,下辈子再喝你的酒"。这家伙总这么牛B! 我说过我真的很恨这小子。在雪地上留下几行散乱而有些醉意的脚印之后。行人梦呓般地说:"其实,我们都不配有女人,因为我们注定的浪子"以后的许多经历都证明。在不断被人爱,不断爱别人的情天恨海,心还是在流浪。这小子是个天才,但是我恨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有雪的冬天,他还会为一个系着红纱巾的女孩写诗吗?还会为这个女孩一边喝酒一边痛哭吗? 四十岁生日的那场雪,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听着满大街的刀郎的那首《2002年第一场雪》心恍然有些痴迷。于是,竟然觉得四十不惑其实是男人的悲剧。 如果情若死水还是要智慧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