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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女儿都不开心,笑三两分钟,哭七八九分钟,简直快烦死我了。她还不到三岁半,可今早,我这个做了妈妈的仗势打了她。一颗小心眼总是不能够痛快吧,找茬一遍又一遍,这会儿了,还不想罢休。 其实原本一切都是高高兴兴的。早上八点,是她先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妈妈,我们把天都睡白了,你睡醒了没?”。一听就知道又在冒她阿姨的语言了,山西夹四川,天亮了叫天白了,地方特色。在这种声音里任是什么也不更改她。我假装忽然醒了,然后大声说:“啊-----睡醒喽----!”,给安静的家里注入今日第一道愉快的音符。 快速地给这个小东西拿出一条大大下摆的公主裙,最近她迷恋上了转圈,总吵着要穿可以飞起来的裙子,好不容易这些天天终于热了,估计是老天也听到迫不及待的声音了吧。催着穿了衣服便在镜前没完没了照起来的她快速上厕所和洗濑,然后一母一女一个沙发一个小凳扎好两个小辨。挺精神气爽的一个孩子,不错。亲下嘴,笑一个,八点四十,送出门。离幼儿园的车来还有三十多分钟,打发随阿姨在清晨已大太阳但还不晒的小区里溜溜达、玩玩去。我则留在房内安安闲闲一会儿。 没想到不一会儿从后阳台看到她哭着往家里走。这事前两天已经有过一次了,就因为临上车了一点小事她不高兴乱发脾气没上成学。今天又怎么了?我急忙跑出去,哄她,逗她开心,想着怎么也得坚持把学先上了,不然一整天呆在家里阿姨又一味地只好她高兴怎么都行的样子,孩子已被惯的不象样了。问问原因,原来只是因为阿姨与她假装迷藏该让她找到时她没找到,唉。好哄歹哄总算等到车来了,谁知临上车了她又说我不高兴我要回家然后就死命往家走,耐着心再追上怎么哄也不行。气急我了,耳边响起老公一次次对我说这孩子该教育了的话,对老师说今天我们不去了,领着回家就揍了。 看着她哭的红的透亮的小鼻子,冷毛巾一遍遍地敷红红的小屁股。我很懊悔,真的。倒不是因为让她疼痛了而懊悔,而是好烦自己这个人。我不想做这样一个人,现在不想,以后也永远不想了。 都说女士总是漂亮的,女人都是花。含苞是种羞涩期待的美,怒放是种成熟开朗的美,凋残与枯干又是另一种极致的美。可是,会打人的女人还能是花吗?有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块烂泥巴。 难怪贾宝玉曾气过:女人,女儿家时是水,一结了婚立即就全变成了腌臜老婆子了。变化就是这样来的吧,曾经我也是似水的女儿家啊,现在,没有了。可我多想做个漂亮妈妈啊。无论哪一方面。 她已经出去玩了,只有这泥巴的厚重感一直压着我。是不是这就是一生啊。女儿家总要慢慢趟过似水的温柔时光,然后是岁月的风尘与不自觉沾染的泥土气息,我们就这样混就成我们后面长长的泥巴的一生。 想一想算了!甩甩头,鼓起勇气,不惧怕厚重吧。只是给我们时间。 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把不再趣味了的泥巴人塑成一座雕像,也许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在做着这件事。只是选择了做母亲就是永远完全失去了这项工作可以随时停下来的理由。让我们用心用情塑成一座有骨有肉有似血脉在流淌的不朽的母亲形象。水是平淡的,可以千古流传的雕像也没有几尊,有什么关系,如果这就是一生,也是要用一生来完成的作业。 水做的女儿泥做的妈,女儿纵有千般不对,妈妈当然爱女儿,因为那也是爱自己;水做的女儿泥做的妈,妈妈纵有万般不妥,女儿一定也会爱妈妈,因为,那也是爱自己。宝贝,笑一笑。拉起小手吧,雕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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