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的价值回归 ——读李以亮新诗《2分钱的故事》并试述新诗民间化意义 生命是不断寻找生命价值的过程。我们一次次地经历着生活的喜怒哀乐,一次次地感悟生活告知我们生命的真实意义,也一次次地矮枉过正,寻求生命回归的深层意义。诗也然。 回溯一下新诗发展简史,可能有利于我们对新诗增加一点理解。 新诗在中国经历几十年的大浪淘沙,由五四开始,走过发难期(1916——1920)、突破期(1921——1924)、成熟期(1925——1929)、收获期(30、40年代)。当第一次冲击完成,新诗的诗人们开始进行一次新的长征,进入80年代,以顾城、北岛等为代表的朦胧诗时期开始出现,因为这种带有点浪漫色彩的情调,更适合于表现一种说不清的迷朦与各种各样的奇思异想,一时颇为盛行。这与现代人日渐冷漠、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稀薄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其实作为任何一种流派、一种风格,都是泥沙俱下,不能因为一些过失而将其全盘否定它。我个人觉得应该更加兼容并蓄,以更大的胸怀接纳任何新生的事物。 但由于到了后朦胧时期,诗越来越晦涩,已有点走进死胡同的迹象。而且严重脱离了民众,读者陷入极其迷茫的困惑中,用一句流行话说:找不到北了!这里我不得不说个真实的笑话。在一次现代抽象画展中,一幅作品展出,主题叫《草吃完了,羊儿跑了》。画面是空白的,是一张十足十的白纸,而画家是这样振振有词地解释的:“我这个创意叫后现代主义。我‘画’的是一片草原,先是有草,因而吸引了一群羊生活在这里,后来草被羊吃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一片空地,又因为没有草,羊只得移居别地,因此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以为我在胡编笑话,这是客观存在的真实,我真是哭笑不得!如果拿这个笑话来形容前几年中国诗坛的杂乱,我觉得十分吻合。前几年,不少诗人刻意将意象分割得支离破碎,教人无从理解,一句可以完整写出的句子,乱七八糟地排成那么不知所云的行列,借以“标新立异,哗众取庞。”我想,诗坛之所以出现不少这类怪现象,大概是因为诗已经历过第一次长征:突破有了,流派有了,收获有了。似乎再无“新”可“创”,于是有一些颇会投机取巧的人,故意猎奇,搞些匪夷所思的名堂,狂嚣着打破一切,目的只不过要使自己一举成名,要“独树一帜”。而最甚者当然是后朦胧期出现了令人呕吐的所谓“下半身写作”,刻意扭曲、糟蹋性的灵魂,极尽低级趣味的词汇,凡句必下半身,越臭越自以为美!肉欲泛滥,给诗坛泼上黑臭的污水。而且这种变态丑陋的魔性至今还影响着诗坛一些人,在新诗错综复杂的脚步中,我们无所适从,我们不知诗歌为何物,我们再次迷失、迷失……这是什么怪胎?!这种盲目的背叛心态,是中国新诗史一个可叹的悲哀!这种思潮背叛了历史,背叛了民众,所以历史也必将无情地洗去这些浮夸的逆流,民众将会对其进行有选择的接受,并对其进行纠正。 人类进入网络时代,新诗仍然沉入一个重复的主题:路,该如何走?今天的网络给诗歌一个更纵更深的平台,期待着我们的诗人们完成好历史附予的使命。 物极必反。近几年来,诗坛上有一支苦苦思索的力量。这支队伍形成了一支强有力的声音,活跃于当代诗坛上,他们用智慧和头脑,定义出“诗歌民间化”的创作思路,形成了一种向民间回归的诗歌队伍。这支力量在浮华与躁热中慢慢沉淀,他们站在几千年传统文化及地球村落最前端,以现代人的高度意识,透视过去的谬误,寻求诗的现实生命真知,有返朴归真的迹象。他们的诗面向广大群众,朴实无华,用朴素的语言表现现代人的思考,并努力向民间靠拢,这是疯狂之后的冷静反思,是一掬清流,是诗的价值回归,是新诗可喜的一个进步,是中国诗坛向前突破的一大成果。读李以亮这首诗便给了我这样一个感觉:诗歌正逐步走向成熟。让我们一起感受下这首诗: 《2分钱的故事》 1974年,因为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 我被拒绝在戴红领巾的行列 (而我不能相信我是“地主”的子孙) 我一直发誓要比别的孩子做得更好 事实上我已经不能做得更好 我把省下来的2分钱交给了老师 我当然声称是在操场上捡到的 我清楚我想要什么 我没有得到 而一个已经得到它的宠儿居然站起来说 那2分钱是他的 (本诗载《诗刊》2001年第4期,后被选入2001年度中国最佳诗歌) 从上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全诗没有一个难懂的字,即使是最普通的民众,都可以读懂它。第一节深刻地写出了一个孩子面对不合理的、但令他痛苦的一个现实。他“发誓要比别的孩子做得更好”,但事实上他“已不能做得更好”,而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地主”!为了努力争取能做个“能戴上红领巾的好孩子”,他“把省下来的2分钱交给了老师”,慌称是自己“在操场上捡到的”但即使他付出所有的努力,他仍“没有得到”,“而一个已经得到它的宠儿居然站起来说,那2分钱是他的!”多么令人辛酸的事实啊,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世界还有希望么?诗人以“2分钱故事”,深刻地写出文革期间那代人的屈辱,相信那些经历过文革的人读到此诗时,一定会引起深深的共鸣。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只是听说过一些关于我们认为不可能的故事,但对于这首诗,我却有了心灵上的领会。 作为不断求索中的中国诗坛来说,我觉得这种能够触动人们神经、为千万民众唱出心声的作品,一定会被历史记录下来。我想,诗歌之所以能够存活,与其他文学作品一样,只有能够为人类灵魂呐喊的声音,人们才会为它助阵。也只有这样关心民间疾苦的诗歌,才会得到民众的接受与支持,才能得到共鸣,中国的新诗,才有了存活的意义及价值。这,或许便是目前的诗人们应该引起高度注意的一个方面。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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