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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又见炊烟升起，
勾起我回忆。
愿你变作彩霞，
飞到我梦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结束了长长的旅途，樱回到了这个使她为之流浪也为之归途的城市。在她回来的那一夜，一直不太冷的上海的冬天，一夜寒风乍起落了满地的梧桐叶子，积了漫天的浓雾！
樱选了一家靠近外滩的小旅舍，放下并不多的行李，裹上大衣就直接步行去到了外滩。江的两岸灯火辉煌，散淡飘逸的烟雾中，黑衣的樱如魅影穿梭，神情索漠地望着头顶现在连四颗星星也看不到的天空。四处倚靠着的卖花女们百无聊赖地角落里独处，稀稀落落的游人也难以自制地寒风中瑟缩。
听说凡是有家的人，无论去到何处，看到灯光都会觉得温暖，因为他或她知道，这无数点在明处或者亮在心里的灯必有一盏是属于他或她的。
虽然在四方游走，天天逢着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感受着不同的感受，续写着另一段人生，但是樱知道她在与世隔绝，而那个被隔绝的世界里的所有人因为被隔绝，而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这天阳光很好，风也很轻，樱一身紫衣立在凯凯的坟前，她买的是马蹄莲，凯凯生前最爱城喜爱的东西，她想送马蹄莲，凯凯才不会怪她不了解她对城的心意。多年奔走，樱学会了很简单的生活方式，衣着，发型和装备，简单到没有多余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她知道心上已经太沉太重，她已无力带着更多的东西辗转流离。
“凯凯，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也回来休息。”
樱没有拨打城或者若的电话，因为她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搬了住址，换了电话或者成了家。提着行李，她站在自己的小屋前许久许久，才慢慢地掏出钥匙，慢慢地转动门锁，仿佛生怕吵醒了里间好不容易睡着的另一个自己。
樱喜欢阳光就如同喜欢暗夜，喜欢紫色就如同喜欢纯白。她的小屋异常干净，阳台外的躺椅上晒着浅紫的被子，开着的窗户放进风来扬着她亲手挂上的紫色的窗帘欢快地歌舞。洁白的床褥床单闪着她的双眼，还有一把白色的雏菊在床边的桌头怒放着青春。
樱看到了桌头一大叠的字条，走近，她拿起压在水晶苹果最上头的一张：
“樱，欢迎回来，也谢谢你给我留了钥匙，让我在想你的时候可以来这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旧居虽老，温馨永驻。回来了，真好！”
若
上面署名的日期是今天，樱一张一张往下看，都是同一段话，若每天用同一支笔在同一个地方写同一段话，在等她归来，等她归来看见他的留言。
樱打开热水，让浴室里充满了弥漫的水气，找出久别的浴衣，在浴缸里洒上她最爱的玫瑰干花瓣，让自己疲惫的双足迈入温和的水里，滑入其中，闭上眼睛，樱在玫瑰的香里忘却了现在和过去的自己。
若进了门，马上就闻到了以往没有的湿甜的香，夕阳的余晖涂抹了大半的墙壁，猎猎的窗帘的掠影惊飞着宁静。一双布满了尘埃的短靴歪在床脚诉说着旅途的艰辛，若还看见了一只大大的旅行包简陋的身影。
“樱，安回来了！”若的心中狂喜，循着花香和流水的声音，若看见了开着的浴室的门里浸在花瓣中的樱。她似乎沉睡着，长长的黑发随着水流漂浮在水面上，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眉头和倔强的抿着的苍白的唇。
若几次轻轻掩开着门想开口把樱叫醒，最终他还是掩上了门，放上一张他为樱买了许久的蔡琴的CD，然后走出门，走下楼，留下一屋子的音乐和浴缸里熟睡的樱。
若再次进门的时候，他看见穿着白色浴袍的樱盘坐在堆得有点乱的被她自己收进来的被子上，歪着脑袋梳着头发。樱很瘦了，握着梳子的手指因为瘦而显得修长，细细的手腕翻转着，不堪一握。
“我闻到椒盐排条还有油爆龙虾的味道了，你是不是买了？”樱没有抬头，眼睛看着地面笑着问道。
“好厉害的小樱的鼻子，饿了好多年了吧？”
樱拿着梳子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抬头抿着嘴望着若的眼睛，若一下子觉得自己好象说错了话。
“错了，是睡了好几年，不饿才怪。”樱站起来，接过若手中的菜，帮着布置她的晚餐。
“本来想自己烧的，可是怕时间不够，味道不好，就出去买了，不介意吧？”
樱用筷子夹着一只龙虾对若说：“如果你对一只将要被油爆的龙虾说：‘大哥，我放你回你的家去，你不介意吧？’你猜它会是什么反应？”
若的眉舒展了开来，给樱夹了好些菜。樱就不停地吃啊吃，连话都没有时间说。而若也没有絮叨他这些年来的事，只是时而拿纸巾，时而换唱片，忙得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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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在没有风的时候，从高处看，像人的肌肤；
而有风的时候，烟起尘埃的样子，就像捉摸不定的梦。
七七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