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谈谈我对当代文学的看法,和儒帅哲师商榷。 现在关于文学现状的思考是很热点的话题,无论是韩寒们的对于传统文学的新冲击还是作家们对于传统阵地的固守,我都有所了解,不过是没有介入这样的讨论,我想在天骄有幸遇到儒帅这样的才子和单纯这样的斑竹尤其是有这样多的写手,谈谈自己对于文学的认识一定也是很有趣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就把自己由来已久的思考写在这里,我们可以在讨论中各抒己见。
最近在电视上出现了两个英雄形象,一个是狼毒花,一个是许三多,前者是个骑马喝酒睡女人的土匪气息浓厚的抗日英雄,后者则是个单纯愚钝却执著坚强的士兵,这两个形象震荡着人心使国人再一次被军旅作品震撼,而震撼的思考中又添了一个新的亮点:英雄未必完美,审美标准未必一成不变,文学和艺术是否兴盛发达,未必要站在一个角度分析,如果把狼毒花和许三多放在20年前的文坛上让批评家评价,那是两个失败的形象,前者高大并不美好,后者连高大的身材都不具备,别说英雄气概,就连凡人的起码聪慧都不具备,但是人们欣赏惯了完美的文学形象,感觉这不完美的倒是更有味道,所以文学的方向随着接受者的欣赏眼光走,说到底,再好的文章也得有人读,没人读就没办法实现文学的价值,文学是人类的精神食粮,没人品味的大餐打扮得再漂亮也是摆设。
27年前在大学的课堂上,我们和导师一同研究鲁迅提倡写白话文的本意,结论是:鲁迅要用文章救国,前提是他的文章要让更多的人读得懂,惟有如此才能把文字化做匕首和投枪射向敌人的心脏,这样的好结局鲁迅没有实现,毛泽东实现了。
倡导白话文后的100多年,文坛蓬勃发展,作家的队伍在壮大,读者群更是与日俱增,我不想列举现代文学成就的辉煌和浩瀚,尽管文化革命的旗手和五四青年以勇士的姿态努力把文学的大本营还给公众,但是文学在上个世纪的前70年,依旧属于有限的文人和学者,一小部分人在写,更多的人在读,少数人领着多数人在文学的感召下走着人生的路,更更多的人还是离文学很远,不是不想走近,是没有办法解决距离问题,社会环境和传统思维把作家和凡人严格的区分开来,把文学和文章严格区分开来,所以文学领域一直属于少数人。
记得小时侯我是相当崇拜作家,家里那些砖头一样厚的书是我童年最好的伙伴,看书多了感觉作家真是伟大,所以我一直渴望当个作家,小学三年级时在《中国少年报》发表过一首诗歌,那感觉真是好极了,后来我发疯的写呀,跟着父母劳改劳作时靠在麦垛上写,集体户时代爬在炕沿儿上写,孤芳自赏地一直写到上大学,发现老师同学中有些出名的诗人和小说家,感到自己很不合格就更加勤奋地写,于是我加入了作家协会,在钢笔字变成铅字稿费不断寄来时,我感觉自己也是作家了,可是我清醒的意识到,我的文章和我不是作家时一样,我这个人和不是作家时的我完全相同,不同的是我有了作协发的证,我参加了几次笔会,其实我还是我。
儒帅认为当代文学死亡了,这个观点值得商榷。我认为现在的文坛呈现的是前所未有的辉煌,在中国的历史上没有哪个时代出现过如此多的文学作品和作家,我对文学的理解是"用文字透视社会人生和情感的艺术产品就是文学",作为作家,我对于作家这个概念的解释是"用文字制作艺术产品的人"就是作家。
其实用不着把文学前面冠以通俗、流行、纯等修饰语,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不是只由作家定的,也不是永久不变的。回首文坛,写入文学史的那些经典作品绝非全部是文人作品,很多在当时流传与民间的作品最多也就是通俗文字不过是民歌而已,象"关关雎鸠--"。还有很多的文人作品,如果没有民间版本做沃土,那是不可能流传下来的,比如〈长恨歌〉、〈孔雀东南飞〉,难道我们还要用一个卡尺来认定这些作品属于哪一类、由此来断言一个时代的文学生命力吗?
其实文学的最重要的价值不在于她的形式和内容,而是在于她的影响,当然是好的影响,给人类注入毒素的文字是鸦片,我这里不把它列入文学的范畴。我认为文学步入了最辉煌的时代,是因为作家多,作品多,作者读者在很大一个范围内可以合二而一,如果你要为自己出一本诗集,你投资就成,这在15年前,你的诗再好,也别想拿到书号,除非你已经成名或有渠道。现在一个打工的蜘蛛侠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可以在自己的博客上和诗刊的编辑交流作品,一个网管在业务不忙时可以在网上发表自己的漫长的小说,我们没有理由说他们的文章不是文学作品,更没有理由说他们不是作家,因为他们的作品反映生活启迪心智,是他们借助文字创造的具有艺术色彩的精神产品。
前些天学院进了新书,张洁的长篇小说〈无字〉让我读上了瘾,我把这部获矛盾文学奖的书推荐给文学社的文学爱好者,但是他们读不进去,这就好比我在早市买了几个窝窝头给格格吃格格惊呼"美味难觅"而兔子转身就跑一样,欣赏文学也有代沟,不同时代的读者有不同的口味,这里没有对错之分,只要大家各得其所就好。
其实雅也好俗也好,篮子里的大鲤鱼和炖鱼的调料缺一不可,我们认真写就是了,不用谦虚地说我不是作家,作家这个词本来就是职业名称,谁都可以拿来一用,更不必说我的文字不是文学,不是文学是啥子呀?红树林子的诗不是文学吗?儒帅的杂文不是文学吗?沧桑主人的散文不是文学吗?我们把文学作品写到这里大家读,我们不就是作家吗? [本帖已被三窟书屋女行僧于2007年10月13日14时42分47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