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上午老三电话,原来是寝室老大来了,我心欢喜不禁。 2000年夏毕业一别,转眼七年多了。记得临别前夜,我们都睡在男寝室的楼顶。那天清晨,大哥早起赶车,与我辞别,我当时尚在梦中。恍然中起身与大哥告辞,他塞把雨伞给我,说是路上不好带,留给我用。同寝室一起生活两年,转眼间弟兄们风流云散,彼此眼前不由蒙上了一层湿雾。 同学中,虽也不乏势利眼,然而同学之情,更多的却是超脱功利的相逢心热。七年后又见到大哥,彼此都过得很好,真是一种欣慰。 明日约了几个在郑的同学,将有一场更大的欢聚。我早已在同学录中发了消息,期望明年入校10周年,2010年毕业十周年各有一次聚会。明天不妨先来一个小小的预演吧。 二 昨天收到江苏少儿社发来金波老师、郝月梅老师新书3套。《学习报》等专栏稿费计450元。原编辑部同事自杭寄来为小居买的毛衣一件。样报刊2件。 开周弟希望他的稿费今年内能每月超过一万六,而我只希望能达到每月六千。书稿和栏目齐头并进,调整好状态,这目标指日可达。当然,如果有合于性情且收入可观的工作,我倒更乐意放弃写字。 如继续作一名自由职业者,我年后一定要确立自己专一的写稿方向。集中心力,或可略有小成。 三 我总是庆幸,自己一路走来总会遇到好的人。虽然有时候我常常也会因为自己的缺点而跌跟头,但我从不认为,自己的挫折是由于谁的害人之心得逞而造成的。 让自己幸福很容易,只要能够从心底里对每个人、对这世界发出善意的微笑就够了。 同学中,虽也不乏势利眼,然而同学之情,更多的却是超脱功利的相逢心热。七年后又见到大哥,彼此都过得很好,真是一种欣慰。 一个能够宽容别人,让自己快乐和幸福的人,是高贵的。相反,抱怨、中伤、诬蔑、影射、陷害别人的人,即使再强大,再富有,在心灵的深处也是卑贱和不幸的。因为这样的人常常习惯于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嫉妒着别人也许本来非常渺小的幸福,这真是一种可怕的不幸。 匿名信、恐怖主义,往往是灵魂的弱者用以赢取心安理得的稻草。 一个有地位、有权力、富有的人,往往会去伤害、打击那些远远不能在地位、权力、财富方面与自己相提并论的人,这常常是因为在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存在着严重的自卑感。安徒生笔下的国王,要通缉扫烟囱的穷光蛋,是因为当他把自己和扫烟囱的穷光蛋一起摆在迷人的牧羊姑娘面前时,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他很难过,他忘记了自己后宫的三千粉黛。 四 聂庄后街,有几条暧昧的窄巷子。 为了路线的便捷,有时候我送儿子上幼儿园时,会从那些巷子里穿过。 那些巷子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脂粉气,尽管有时候那些巷子空着,这种薰人的气味也挥之不去。谁会把难闻的香水儿倾倒在巷子里呢? 无论是早上或者傍晚,我常常会看到一些坐在出租屋门口的守街女人。她们中,有的也许已经做了奶奶。她们总是把自己的脸抹得很白,头发和皮肤也弄得好像很干净的样子。她们总像是在等待什么,就像农夫守在树桩旁,等待触桩的野兔。有时候我会遇到一些民工打扮的人,他们总是零零星星地,缩头缩脑,凑上前去,似乎要跟她们谈一桩生意。 一个月,两个月,巷子里的脂粉气弥漫着,但那些巷子很平静。 直到前天的清早,我送儿子回来,忽然看到一个窄的巷口挤了一些人。原来是一个男人揪住了一个黄发女子的头发,两个人扭在一起互相辱骂。 那个男子有接近一米八的样子,脸很白,头发看上去也干净,衣服看上去也很光鲜,但却有一种面首的神情。他打了那个黄头发的女子。 我被阻在巷子口,几辆自行车和十多个看热闹的人挡住我的去路。我混在人群里,大喝一声:"放开她!" 那男子听了,嘴里一边用极肮脏的话骂着那个黄发女子,一边悻悻地松开了她的黄头发。他骂道:"妈拉个#,不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你闹,在一块儿的时候你也是闹,妈#你就没有让人安生过!"他骂:"妈#你跟你哪个爹好,看看你哪个爹帮你!" 虽然那男子丢开了女子,可女子却好像男子欠了她什么似的,走上去又揪住男子的衣服,用脚踢那男子干净的裤子。那男子忽然情绪又冲动起来,高声骂着脏话,一把揪住了女子的黄头发,顺势把女子牵倒在地上,狠狠打几拳。女子仍不停骂男子,要那男子有种的话就打死她。 男子狠狠骂一句:"妈#,还不找个狗跟你玩儿!"说着,狠狠的一脚,跺在那女子薄薄的小肚子上。只听"啊"的一声,那女子抱紧了小腹,蜷作一团,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再也骂不出一句话了。 我早看不过,又大嚷:"别打了!你够了!"那男子这才丢开女子,不自然地起身,继续骂脏话。 一边围观的,大多与这双男女无关。然而一边还站着几位抹脂粉的女子,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有两个邋遢的男子,似乎也和这几位女子是一起的,也一样始终不发一言。那打人的男子在这群邋遢、过度粉饰的男女中间,好像是一只打扮过的亮毛公鸡,站在一群秃尾巴鹌鹑里一样,显得殊不相类。只是他的样子看上去虽好,却仿佛只有一个空壳,没有一点精神,心灵像是空洞洞的。 黄头发女子蜷在地上渐渐发起抖来,一边围观的其他几个脂粉女子这才上前。那黄头发女子的衣服上沾满了脏土,被她们扯着腿脚抬起,不知道抬到哪里去了。围观者们也被那两个始终沉默着的一旁观战的男子驱散。 道路打开了,我骑车离开,心里却塞进了一团棉花似的,一种轻而且难过的情绪在内心盘绕升腾...... 我曾经在公交车上,看到路边的两起群殴的事件,出于对暴力后果的担心,迅速拨打了110。但今天我却无法这么做,我不知道这些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见光以后,会不会比隐藏在黑暗里更糟。我也因此而有些痛心。 许多人在这个城市里谋生,所图不过是一碗饭和一点内心的安然而已。然而有的人生活着是屈辱的,有的人则宁愿贫穷而有尊严地活着。城市有时候像一团夏天的垃圾,涌动着蛆虫,盘旋着苍蝇,穿梭着老鼠...... 体面的人,享乐的人,漂泊的人,劳苦的人......这些忙碌在城市里的人类,谁能够洁净地活着? 我曾经想给这件事情拟一个标题叫《打》,或者是《看见》。然而,似乎还是没有标题的好。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7年10月13日13时21分5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