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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实的往事 老家张大爷的孙子小华,提着两袋老家特有的土产----干笋衣来找我,原来他考上了解放军电子工程学院。 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华,老家山野那些景物,那些人事,虽已遥远模糊,却又突然间恍若昨日…… 【山野童趣】 我的老家在皖南山区,属丘陵地带,所谓的山,大多也只是顶部平缓下部夯实的圆包包,它们或独自沉思于一隅,或三五成群牵手搭肩;有的绵延,有的孤立;显不尽的婀娜多姿,完全没有那种孤峰突起,仰天自傲的盛气凌人。 这样的山是温柔的,也是慷慨的。山上常年青翠碧绿,鸟语飞扬,山下终年流水潺潺,小桥人家。那山上的或山下的村子在它的怀抱里繁衍生息,看岁月的沧海桑田,听鸟兽的浅唱低吟。 太公家就在这样的一个小山村里。儿时,每至暑假,母亲总将我送去太公家。我不是山的儿子,但没少吸山的乳汁,享着山的爱抚,那村子周围的几座山,每道山脊梁都印有我赤着脚丫的印迹。每座山的秘密都被我探寻,哪座山上松果多,哪条山沟有野果,哪片山坡有乌梅,我全知道。不过,相比较山,我更钟情于太公家屋后的那片竹林,虽算不得林深如海,却也波澜壮阔,从山脚及至山顶,棵棵墨绿发黑,杯口般粗壮,直直地向天空冲去,风一过,涛声阵阵,很是霸气。每天午饭后,趁着大人熟睡之际,和早已锚在窗后的三、五个小伙伴一溜烟就哧进了竹林。寂静的林子瞬间热闹起来,叫喊声笑闹声让沉稳的竹林也忍不住发出笑声。进到林子,相中一颗粗细适中的竹子只需三两下便可爬上竹子上半部,竹子在重压下开始下弯,荡来荡来,惬意无比。在山里孩子的示范下,我很快就学会了从这颗竹子荡向另颗竹子,从山脚到山顶,我们从不需要下地,一颗接一颗地荡向山顶,再从山顶荡下山脚,其功夫完全可以与峨嵋山的猴子相媲美。及至上学时,体育课上,看到学校操场上被班上所有同学恐惧的两根可怜巴巴的滑杆,我不屑一顾地在同学还没反应时已上到了杆顶,再从另一根杆上哧溜下来,扬长而去! 山里的童年是无忌的,可以尽情地攀爬,可以疯狂地追逐;可以上山,可以下河;可以赏野花,可以拨野草;山野毫不吝啬地敞开怀抱回馈孩子们自由、健康和快乐。 【乡里乡情】 尽管已多年过去,在我的记忆深处仍然清晰地保留着那一幕幕温馨激荡的情形。那是玉米,晶莹饱满的玉米。江南一年两季水稻,很少有人家会种玉米,即便收获几棵,也是细嫩羞涩样,全然没有北方玉米的结实气派。玉米,这个在北方算作杂粮的物种在当年的江南却是个稀罕物。所以,当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梓山西坡上发现几株结实圆润的玉米苞时是何等兴奋,得宝飞扑上去抢下一根带樱的玉米苞,紧紧夹在怀里。我从未做过这种事,吓得心里嘭嘭跳,等到胆子回到身上来,几株可怜的玉米连苞带杆都被他们掳虏了。我抹着眼泪回到太公家,吵闹着要吃米玉,任太公连哄带吓也无济于事,就是要吃大玉米。哭闹声被隔壁的得宝妈听见了,得宝妈二话没说,马上回去将得宝抢来的两根玉米拿了过来,另外还送了一个红薯贴饼。我嚼着红薯饼,朝院子外红着双眼的得宝胜利地摇晃着手里的玉米。得宝一声大叫,准备来抢,却被早有准备的得宝妈揪着耳边拧回了家。 【乡间趣事】 不知缘于何时,我开始注意那个时常在乡村土路与炊烟中出没、背着一弯长弓的中年人。他是弹花匠,走村串户,不知他从哪来,又到哪去。在城里清纯单一的童年岁月里,我从没见过弹棉花的。怀着一份惊奇,我蹲在低矮屋檐下看那个中年人弹棉花。棉花周围聚拢了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弹花匠来自何处我不知道。他的那张弓多么大!他的出现使我感到新鲜,充满愉快。我蹲在地上,看那些棉花跳蹦得欢快,看着那些跳舞的棉花像一朵朵野白菊次第展开,在风中飘舞,那些细密的棉絮又绽了许多白瓣,我看到许多白艳的蝴蝶在我眼前翩迁,多么神奇!我不禁伸出双手怜惜一掬,谁知,它们一惊翅,刹那间又远离飘飞。弹花匠的动作又那么夸张有趣,他扭着屁股:弯腰,挺身,送胯,摇摆,扭动。他完全沉浸在愉快的弹奏之中,不知道我是那样全神贯注地注视他。嘣嚓嚓!嘣嚓嚓!嘣嚓嚓!那些蓬飞的棉花在村口晒场上和弹花匠一样激昂舞蹈。那是童年的歌谣,是能够沁入身心记忆的歌谣。 【山里人家】 太公家后院就是小华家,他们是个大家庭,共三厢房屋,祖屋里住着小华爷爷奶奶,东边一溜三间是小华大伯家,靠西的两间住着小华一家。当然,我离开老家时,小华还没出生,有关小华的事都是听回老家的人说的。 小华的奶奶是那个小村颇具影响力的人物,大手大脚,嗓门高大,力气惊人,门前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