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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立德家中,陈汉书突然到访。刘闯将他带到书房,陈汉书径直进去,二话不说,直接道:“佟自清自杀了!”
黄立德一怔,“啊?!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他在一个公园里跳了湖。” “这,这不都成我的罪过了吗?”黄立德心烦意乱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要怪也得朱伯勤嘛!唉,没想到老佟这么好面子了,一点承受力都没有,吃古玩这碗饭,打个眼算什么呀?犯得着走绝路吗?”陈汉书喋喋不休。 “人都没了,你还说这个……”黄立德止住陈汉书,懊恼道:“……也许我真的不该多嘴,我怎么总也记不住这个教训呀!” “要不是你当场拆穿,市博的损失就大了,货款要是打过去了,再想要回来门儿都没有!你一句话,就值三百五十万呢,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也没想到佟先生他会……唉……”黄立德忍不住叹息一声。 “是呀,老佟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叫谁也难过这道坎儿!” “货主是谁,查到了吗?” “行里这点儿猫腻你还不知道,货主本来就是个假的嘛,早跑没影了,上哪儿查去?” “倒也是……”黄立德邀请陈汉书坐下喝茶。 “我来找你还有正事儿呢。”陈汉书说。 “什么事儿?” “我们刚收了一个康熙官窑,准备上秋拍,老唐想组织一批专家进行鉴定,别再出什么漏子,你赏个脸跑一趟?” “不去!”黄立德果断地说。 “是老唐叫我专门来请你这尊佛的,别不给面子嘛。” “不去就是不去,八抬大轿来抬我也不去!” 陈汉书还要再说,黄立德摆手阻止。 “再说吧,我已经够烦的了。” 陈汉书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这时,刘闯走进书房,把手机拿给黄立德。 “黄先生,忆江的电话……” 黄立德脸色一沉,说:“她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 黄立德严厉地说:“你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跟她说,三天之内回不来,就别回来了!” 刘闯犹豫了一下,一边回着电话走出书房。 “忆江,黄先生在会客,要不你待会儿再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二人听到刘闯在电话里说着。 陈汉书问:“忆江又跟你闹扭了?” 黄立德摇摇头说:“没法弄,她又把老板给炒了鱿鱼,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才让我知道。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跑云南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一点约束都不行,一个字都不让说,这哪成呀?“ “都一样,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脾气大,哪像咱们当年。我看他们还是吃的苦太少,受的罪不够多,都是条件太好了!“ 黄立德心怀忐忑地站起身,说:“算了,我还是去给她回个电话吧,你先坐一会儿。“ “不坐了,我也走吧。”陈汉书从手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书案上。“这是那件东西的照片,你有空看看吧。” 两人一起走出书房,刘闯在客厅刚打完电话。陈汉书自行离去。 黄立德问:“忆江怎么说的?” “她有点不高兴,没再说什么……” “我还是给她回个电话吧,别再出点什么事儿……” 刘闯说:“您现在回过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您放心吧,她挺好的……” “她人在哪儿?” “好像还在云南……” 黄立德想想,说:“算了,晚上再说吧。”他回到书房,收拾书案,目光无意中落在陈汉书留下的那个信封上。他在椅子上坐下,打开信封取出几张照片,立刻看到了从不同角度拍摄的那个康熙官窑五彩大罐。 黄立德戴上眼镜看照片,当他把几张照片都看完一遍,神色渐渐凝固! 第一章(9) 和唐景明分手后,郑岩连夜开车来到黄立德家门前,他上前按响了院门的门铃。不一会儿,大门打开,刘闯出现在门前。 “我叫郑岩,想拜访一下黄立德先生。”郑岩开口说。 刘闯并不认识郑岩,打量了一下他,打算挡驾。 “我有件要紧事想请教黄先生,麻烦你你转告一下。你就说我是安蒂克拍卖公司的,市博物馆的佟先生是我师傅……” “哦……原来是佟,佟先生的徒弟?你先进来吧。”刘闯感到很意外,让郑岩进来,并把他带到客厅。 “您先请坐,我去请黄先生。”刘闯去书房叫黄立德,郑岩随意打量着客厅的多宝格中陈列的古玩。 “黄先生,外面有位客人。”刘闯走进书房时,黄立德正拿着放大镜全神贯注地研究照片上的康熙五彩大罐。 “什么客人?”黄立德抬起头,脸色有些阴沉。 “他说是佟自清的徒弟,安蒂克拍卖公司的,叫郑岩。” “哦,是他?”黄立德微微有些惊诧,随即道:“好,我马上出去。” 黄立德来到客厅,郑岩忙迎上去:“黄先生您好。” “你是佟老的学生?”黄立德问。 “是的。”郑岩答到。 “快请坐。” “我冒昧地来打搅您,是想请教一些问题……”郑岩刚刚启齿,黄立德便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佟老的事情来的。” 郑岩微感诧异:“您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刚听说的,唉……”黄立德表情痛苦,连连摇头,愧悔难当,“唉,这都是我的过错,害了你师傅呀。” “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我今天来,也没有冲着您的意思,要说害我师傅的人,也该是那个朱伯勤!” 黄立德摇摇头:“话虽如此,我也难辞其咎。” “您对朱伯勤和他的朱仿有多少了解?” “要说起这个朱伯勤,还真是一言难尽,在我们这一行里,他的故事很多,可见过他本人的,却寥寥无几。他肯定是个天才,同时也是个魔鬼。最近这十几年,因为朱仿上当受骗,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的人不在少数。如今,又多了一个佟老!”黄立德神色黯然。 “我以前听师傅提到过朱伯勤,他当年因为走私文物判了刑,现在应该早就出狱了,有谁会知道他的下落吗?” “据我所知,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郑岩吃了一惊。 “十几年前,他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原来他已经死了!”郑岩紧盯着黄立德,目光闪动,“有一点我还想请教,您对朱仿怎么会有那么深的研究呢?” “因为我也吃过亏,上过当。七八年前,我也买过一件朱仿,害得我差点倾家荡产!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关注研究朱仿。我希望能把所有的朱仿都找出来,彻底清除这个毒瘤,叫它别再害人!去伪存真,净化古玩界的环境,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郑岩的专注,让黄立德感到了一丝不快。 “哦……是不是所有的朱仿都有记号?”郑岩沉思片刻又问。 “应该是!这也是朱伯勤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他对自己的水平似乎很自信,每做一件仿品都会留下记号,有明记也有暗记,像是故意在挑衅,叫鉴定专家难堪!那件粉彩大瓶做的是明记,要是暗记,想看出来就更难了!” “做暗记的朱仿,您能看得出来吗?”郑岩继续追问。 黄立德沉默,目光中略带几分愠怒,半晌才说:“至少现在还不能!” 郑岩歉然道:“不好意思,我还想冒昧的问一句,您当年收的那件朱仿还在吗?” 黄立德不快地说:“我早就砸了!明知那是件朱仿,难道还留着添堵不成?!” 郑岩默默点头:“哦……” 黄立德盯着郑岩打量,越看越觉得诧异,郑岩有所察觉。 “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黄立德说:“按理说咱们没见过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以前就认识你,真是有点奇怪……你年纪不大,眼力却很不错,除了师傅的教导,是不是还有家传的熏陶?” “没有……” “那你父母从事什么职业?” 郑岩沉默片刻,“……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父亲……也早就不在了……” 黄立德忙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没关系。耽误您这么多时间,我该走了,谢谢。”郑岩起身告辞。 “对于你师傅的事,我真的非常内疚,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忙。”黄立德和郑岩握手道别,两人目光相接,都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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