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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6) 离开展厅后,黄立德和刘闯回到家里。保姆王姐迎上来,黄立德脱下大衣交给她,心情十分沉重,默然走进书房。 书房居中摆放着一张黄花梨大书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几张古画,书架里摆满了线装书。 黄立德坐书案后面思忖,刘闯端着一杯茶送进书房。 “那么多专家都打了眼,您怎么就能认出那是朱仿呢?”刘闯小心翼翼地问。 黄立德沉吟片刻,叹口气说:“因为当年我跟朱伯勤是莫逆之交!他做的东西我都认识! “哦……朱伯勤到底是个什么人呀?这么厉害?”刘闯不禁有些好奇。 黄立德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刘闯,慢悠悠地说:“按理说,他应该是个死人……” “死人?”刘闯大惑不解。 “十几年前,他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人死了,东西还在害人?”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古玩吃的就是眼力饭,捡漏是它,打眼也是它,眼力就是一把刀!在这个江湖里滚,宰人防身都靠它!”黄立德冷冷地道。 “他既然已经死了,您为什么还要‘按理说’,是什么意思呀?” “这些年以来,我一直认定他死了,可今天我看到那个大瓶,我又开始怀疑,他到底死没死?”黄立德深深思索着。 陈汉书抱着一套安蒂克春季拍卖会拍品图册清样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唐景明正在来回踱步,心情颇显沉重。 “景明,印刷厂把秋拍的图册清样送过来了,你过一下目,要是没问题, 就开印了。”陈汉书把图册清样放到桌上。 唐景明翻了翻图册,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唉,鼎泰刚出了这么大漏子,咱们可得多加小心呀。” “碰上朱仿,只能说命不好呀。” “这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他的东西?” “说不定是以前的做的。” “朱仿真是贻害深远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在兴风作浪,不得不防呀!”唐景明摇头叹息不已。 陈汉书望了一眼唐景明,说:“你不必太过多虑,这些年不就出了这么一件朱仿吗?不可能再有了。” 唐景明点点头:“但愿如此。对了,郑岩刚才打电话,说他刚刚收了一件大货——康熙官窑五彩大罐。明天就回来,还是等他一下吧。” “好啊,康熙五彩,郑岩又收了一件重器啊。”陈汉书一喜。 “他先发了一组照片过来,正好你看一下。”唐景明取出照片。 “嗯……不错不错,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呀。”陈汉书仔细观看康熙官窑五彩大罐,连连点头。 唐景明说:“我要召集一个最强的专家团,必须严格把关,决不能有任何纰漏!” 第二天,陈汉书提着资料包来到盛嘉艺术品经纪公司大门口,这是一座样式古朴的四合院。 黄立德正在天井里悠闲地修剪盆栽。旁边一个五十岁出头的黑瘦小老头陪着笑脸,围着他转来转去。此人在古玩行当里人称祁三爷。 “黄爷,您好歹给个面子,劳您大驾,屈尊降贵,到寒舍走一趟吧?”祁三爷谦恭地说。 黄立德淡淡地说:“老祁,我真的很忙,实在抽不时间呐。” “您如能大驾光临,这车马费,鉴定费,我一定给足了,绝对不能亏待了您。”祁三爷满脸堆笑。 黄立德不屑地说:“我出门自己有车,不用拿什么车马费;至于看东西嘛,我有个原则,只给朋友看,不给外人看,给朋友看那是交情,怎么能要鉴定费呢?” “黄爷,您别生气,是我说错了话。我当然很想跟您交朋友啦,可您瞧不上我嘛。” “朋友之道,不在于高低贵贱,我有好多朋友就是平头百姓。交朋友要情趣相投,以诚相待,也需要时间慢慢培养感情的。” 祁三爷打躬作揖:“可我现在急呀!黄爷,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先交朋友,再慢慢培养感情成吗?” 黄立德无奈地摇摇头,懒得再搭理祁三爷,专心剪枝。 陈汉书走进院子,看到黄立德有客人,便站在回廊下等待。 祁三爷受到怠慢,脸上有些挂不住,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黄先生,看来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呀? 黄立德扫了他一眼:”老祁,这不是什么面子问题,我确实没空嘛,你先回,等我有空了再说。” 祁三爷声调高了起来:“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姓黄的,我告诉你!这些年,我祁三也多少混出了一点名堂,你要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黄立德笑了笑:“祁三,你们家祁老大的脑瓜上是不是有块疤?你先回去问问他,想当年是谁给他开的瓢?!” 祁三爷一愣。 “你是说,我大哥头上那块疤是你……” “不能怪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黄立德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哑口无言的祁三爷。 陈汉书观察着祁三爷的举动,若有所思。黄立德突然看到陈汉书站在回廊下,问:“汉书,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汉书说:“我刚进来,你有客人?” 黄立德不得不作一下介绍,“哦,这位是祁三爷,古玩收藏大家,专攻瓷器。这位是陈总,一家拍卖公司的艺术总监。” 祁三爷忙跟陈汉书热情握手,“陈总你好,幸会幸会……陈总在那家拍卖公司高就?” “安蒂克……” “安蒂克可是大名鼎鼎呀!圈里人没有不知道的啊。您是安蒂克的艺术总 监,水平可不是一般的高。”祁三爷夸张地道。 “过奖,过奖。”陈汉书摆摆手。 黄立德拍拍祁三爷的肩膀,说:“老祁,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去,我要有空闲了,一定到府上拜访。” “唉哟,我的黄爷,您可得真的去,别忽悠我?!”黄立德转怒为喜。 “有时间我一定去。” “好好,那我就不打搅了,告辞告辞!”祁三爷弯腰后退,连连作揖,临走前又给陈汉书送上一张名片。 等祁三爷走后,陈汉书叫道:“立德!这次我是真服你了!以前我只是觉得你水平高,但没想到会这么高!大家都是同行,你却叫我们集体当了一回棒槌!我们跟你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黄立德心情沉重,摆手打断陈汉书:“出了这么大事儿,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陈汉书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怎么就能认出那是朱仿呢?” “还能有什么诀窍?平时多下功夫呗。你们去吃喝玩乐,声色犬马的时候,我在家里看书,就这么简单。”黄立德平静地说。 “就凭你这次的表现,以后真没人再敢小瞧你了!”陈汉书赞叹道。 黄立德瞥了他一眼,“照你的意思——这之前别人都在小瞧我了?”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陈汉书连忙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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