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家

笑天

人是动物，而且稀有，但人的情感却是泛滥的！许多思虑不着边际的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许多自不量力的人做着毕生实现不了的事。不想得到的却得到了，不想失去的却失去了。

不愿回家，并不是不爱家、不爱父母、小妹。我讨厌的是那个氛围。

今年五一长假，我满载迫切回家却失望而返，父母忙着装饰“家”，乐此不彼。于他们，祖祖辈辈的农民，看到自己大学毕业的孩子回家没有不乐的理由。

的确，父母、小妹的感觉：似乎家里一切很幸福！但是我与父母基本没什么真正的交流，我在心里只感觉，能够在他们晚年有能力照顾他们生活无忧即可！

难道是有了女人的男孩子都这样？我不知道！也可能印证母亲长说的那句话：“娶了老婆忘了娘！”

每次回家，母亲都罗嗦唠叨个没完没了。并且很快，母亲就把“家”的范畴扩大了。祖父的存在，使我们的家扩大了好几倍，伯伯姑姑等等若干。

我此行的目的应该是看尽百岁高龄的祖父，病了，嚷着哭着要我回家。他比我大70岁，应该是巴金那个岁月的人，不过是平民百姓。

祖父的孙子众多，对我与长孙似乎更爱一重，家的范畴扩大了！兄弟姐妹多起来，可我恨，恨扩大！祖父兄仨，几年前都健在，都是高龄之人，可昔日亲兄弟，听说年轻时闹的不可开交！只是年尽古稀方才言归于好。我父辈亲兄弟原是四个，如今剩仨。那个老四，我不提起，早已原离我们而去。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我就没见过什么时候平静过！争争吵吵，你来我去！而如今，老人病噩无恙，却又使家里矛盾重重。于其次，我倒是希望祖父他老人家如果这次安然去了，这可能是个团结的丧礼。二十多年来，打我有记忆起，祖母去世那年我高考，父辈略见亲近，不足有5年。

母亲嘟囔着这一切，很多年前我很乖，听母亲的话。可这几年来，我变了，我只当耳旁风，我谁也不问，而且还向她表示反感。天下父母操劳心，我很爱他们，可不喜欢她的唠叨。我所以选择外地就业是我反感这里的关系，其他的邻里纠葛！我的原始努力动力也基于此，今天，我曾经的马车没有动力了，曾经的谁过的怎么呢？我不再关心。我选择了自私。

我常常为自己的无聊的思绪而痛苦不堪，有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却装模装样的。我有个网友，在西陆、天涯的中国杨神经！在他嘴里“我呸你”意思是“我爱你”。的确神经吧！我亦如此！还不曾谙世事的时候，我就是不明白政府为何灭狗，为何多生一胎却付出墙倒屋塌的代价！为何“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吃穿不好还大唱社会主义好。曾经觉得自己像救世主，生来就是世界的拯救者，策划了国家四境的外交割据，研究蒙古、西藏、新疆。谋划过中美竞争的思路，竟如战国的秦、齐。后来发现竟然和Hitler相似，遂不敢再整。

远离了琐碎，我清净多了，我为有这份清净而深感自豪。不再知道什么时候夏收秋耕，不再过问姑和姨谁更亲？这样的时光投入于学习、工作已经6年了。

可就在几天前，故乡突发生了地震，十年前曾经有过那么一次 。我第一反应，马上给父母电话，电话中我咨询着“家”中的情况是否都安好？瞬间的我情感如潮水般泛滥，四处飘荡的我原来像个风筝。

生活的尴尬和坎坎坷坷其实片刻也没离开我，每个家中难念的经多如牛毛，可仔细到来却空空的。我往“家”的电话勤快了。

全文1280余字。

                       2005年7月28日星期四
   

全文1218字。

笑天2004年10月6日于

饿了，就吃

  文/笑天（笔名）

当上午在网上遇到于倩的那一瞬间，就像以往的所有经历一样，欧阳山峰又重新捡回了做男人的勇气。生活一下像是明朗起来似的，曾经第N次的誓言与决心忏悔书又搬上了他的工作日程。

              他决定好好地请他欧阳山峰自己吃一顿美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绝不能作践自己！然后就是好好休息一番，把几天前、几周前曾经制定了无数次终究却仍未执行完毕的生活，学习计划再次整容。重新表明他欧阳山峰是又红又专的八、九点钟的太阳。他欧阳山峰总还是有希望重新站起来的。

               　三年前，欧阳山峰从L市一个偏远的农村考入省城S师大，那种范进中举般的成就感令他今生难忘。

　　　　　　　　因此，无论碰到老熟人还是现在的朋友 ，只要是一谈论起高中生活时，他总是扬眉吐气似地说：“想起我考上大学真是太幸运了，那时就我那德性，最好也就L大了！特别是一轮，二轮考试成绩真是惨不忍睹，一轮由前十名滑到三十多名，二轮又滑到五十多名，那是真的担心！整日跟孙子似得没一份信心。天！我终于一鸣惊人，哈哈！这简直是巧夺天工超智慧发挥的典型。时至今日，我那高中老师仍拿我给新生代做劳动模范呢！”

　　　　　　　　每次说完这些话，欧阳山峰的脸上都会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整个像一祥林嫂。今天，虽然欧阳山峰并没有向谁说起这些话，但是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似的又重新回到了他那些欢愉的回忆。

　　　　　　　猛吃猛睡，整个下午和晚自习都糟蹋了。不过这年代的确不需要任何人为此负责任的。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6点半了。

　　　　　　　　这正是欧阳山峰计划中该起床的时间。虽然中学时他都是5点多钟就起床了，而今天他分明是个素质教育的当代大学生了，怎还能6点半之前就起床呢？欧阳山峰为此竟偷偷地乐了好一阵子呢！于是，他认真地洗刷了一番，准备了好几支各种各样的笔，按照他昨晚躺在床上构织的计划，拿出了今天本该学习的课本、辅导书放进那个好长时间没有背过的书包，开始了他的今生新旅！精神面貌代表一切嘛！于是在走出宿舍前，他一遍又一遍地梳理他那已经梳了N遍的发型。看到书包上有一块污泽，他用蘸湿了的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信心十足地自以为可以上路了为止。

　　　　“今天我像不像认真学习的好青年呢？”见到小A欧阳山峰就问。

　　　　　　A说：“像，的确像个人样了，如果你每天都这样，恐怕一等奖学金就非你莫属了。”

　　　　　　他觉得A的屁话粘满了刺。“小样儿，总有一天会让你装孙子流泪后悔遗憾的。”他边走边想。

　　　　　接连两节课下来欧阳山峰有点十分不受用了。

　　　　　娘的，就不能少用点大一大二的陈谷子烂芝麻！这个老鳏夫，怪不得你老婆让你守寡呢！想到这些，欧阳山峰又有些惭愧，全怪大一大二时太晕菜，虚度无数大好时光。他向诺大的教室来回掠视了几次，这儿有几个孩子认真的啊？至少他身边早有几个四肢发达的呆瓜呼呼大睡了，全然不管老教授怎样卖力地背着他那贮备了一生的讲稿，同学小声和他们的同志买弄的嘈杂声。还有几个将一只手放在女孩的腿间、腰后、裙下，另一只手拿着笔或课本的就跟在极认真地听讲一样。欧阳的性情马上开始平衡下来。毕竟革命统一战线上的哥儿们多着呢！脑子里忽悠来忽悠去他就又想起了阿Q，阿Q有何不好呢？中学里的那个老师不是就曾拿阿Q 作例大讲特讲精神疗法吗？那才是阿Q的活学活用呢！还是正儿八经听课吧！就是听的不十分不懂，或许总还会有用吧！欧阳山峰从不记笔记，随便在课本上圈圈点点，如烟似龙，张牙凤舞，有点像毛体的豪放、洒脱。就连伟大领袖毛主席都说看书就得动手动笔，经过这一番严谨的推理，他觉得他这样做似乎每走一步都好像踏着伟人的足迹，说不定有朝一日我欧阳山峰也会呼风唤雨的。

　　　　　　　一想到伟大人物，欧阳山峰的思路一下子开阔多了。这个理科真的没选错，现如今，中国人想诺贝尔奖都想疯了，也许那桂冠就等我摘呢！又有文学业余爱好的习惯。什么《古文观止》《唐诗》《宋词》，四大名著，莎士比亚，《老人与海》，反正古今中外的奇学名著他是读了不少，何况他那坎坷的经历里有：农村的奇闻异趣，畸形恋情，血淋淋的谋杀，那次死里逃生，憨厚、迂腐、无知、野蛮，他都见正过，什么人情地貌，风俗野闻，奇缘艳遇……欧阳山峰早就满脑子灌足了水。他对外自称是看过一百多部文学名著，那绝不能白看吧？获得个诺贝尔文学奖自是非他莫属了。

　　　　　　　讲台上的老头正忙的不亦乐乎，下面的嘈杂声亦然。一时教室里报纸飞传，欧阳山峰绝对是报纸的最忠实信徒，早就钻进了另一张网了。

窗外，校园风景迷人，女生们都或多或少的争着表现她们的苗条的身材。学兄学弟们早已满校园窜了。有些开始走向餐厅，一上午青春年华的消磨有令欧阳山峰有了饥饿感。

　　　　　　于是，欧阳山峰又开始大吃了一顿，大睡了一觉！他觉的生活本质就这样，这年代又不需要任何人为什么负责任，饿了，就要吃！

　　　　　　　中午回到宿舍，舍友正忙着讨论一份报纸，原来是当日的《齐鲁晚报》上有一个测试题：
目前，你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 ）
……（这儿是具体题目得分点，内容太多，省略）

A：是渴望得到激情澎湃的爱情。
B：是渴望得到推心置腹的朋友。
C：是既非朋友也非爱情而是自己觉悟的提高。
D：是渴望得到物质和金钱。

　　　　　　　　欧阳山峰便一路看了下来，结果他得到的分数划在B类。而事实上，他理所当然得认为自己应该是渴望爱情和金钱的。每当他看见漂亮的女孩，他恨不得自己像金镛大侠的主人公段誉那样柔情似水、有魄力十足的迷住她一大片。可是现实又是残酷的，所以他偶尔不得不像某些剧中人那样意淫某某颇有姿色的女生。省城电台的一个女主持人说她很自豪成为别人意淫的模拟对像。欧阳山峰对此琢磨了好多天，才得到这个法宝。上了大学就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没一个女孩和他比肩相牵，还是个老处男，太遗憾了！

　　　　　　　　欧阳山峰曾经作过充分的调查分析，他发现某位国内知名教授、著名教育家曾说过的话简直精辟：
大学生需要爱情，在做梦的最后时光让他们彼此相爱一场的确是人生的最美好回忆。从心理学角度讲，有助于消除各色的各样的压力。平淡无奇的生活可以因此注入新鲜的血液和跳跃的因子。不仅不会影响学习，还会促进学习。这才是一种健康的生活经历呢！否则，他们的精神弱点早晚一天会爆发，现在许许多多大学生的情况不就这样吗？并且，女研究生现在已经成为第三个性别了呢？

　　　　　　　　这正印证了欧阳山峰一贯的分析立场。他觉得人需要什么就必须努力争取什么，饿了，就要吃！想了，就得要！需要爱了就得刻意地追求！我们要高度保持与时俱进！不论现实中能否办得到，最起码在心灵深处应该这么想，这么做，也算跟的上时代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但人又不能没有欲望！我们反正又得不到现实中物质和精神的无限满足，偶尔到某个角落寻点满足感情有可原呢！虽然他不能每天都说：我饿、我饿，我要、我要，我爱、我爱。但是，我有充分的自由去想它们！这本来就是五•四新文化精神结晶和奋斗的产物。看，我又和“伟大”挂钩了，“自由”！他不免又为他的高超逻辑推理能力和聪明才智偷偷地乐了好一阵子。

　　　　　　当然了，做人的原则他欧阳山峰从来就不会丢的。他很自然的以为做人就要有成年人的稳健，遇事多多考虑，细心地安排好一切，计划好生活的每个步骤，物品都得放地井井有条。书架上哪本书方在哪个地方都应该心里有数，他足足可以闭上眼睛叫出哪个地方放什么书。衣架上放的衣服那就更不用说了。
……

　　　　　　　因此，欧阳山峰时而就像一名世界级的预言家一样乐观：他总会有朝一日在考研路上一鸣惊人，暂且放弃这点学习时间算不了什么。那能说明什么呢？欧阳山峰又幸福的走进了网吧。

　　　　　　　至于欧阳山峰无数次发誓戒网，又无数次从明天开始，并且还有一个理由：他又见到了她那闪动的图标，可爱的名字，是的，那是他中学同学倩，他渴望得到她，同她接吻，同她拥抱，同她相牵，同她做爱！同她谈他海阔天空、没肝没肺的心事！同她越过校园的院墙，一起漫步在校院外的后山上、草地上。他还清楚的记得一起回家的路上：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可是，如今他们却是分属于不同的“时区”——几千里的天涯海角。当年，就是当他觉得有足够热情、勇气和成熟来迎接他们的爱情，并向她表白的时候，他们从同一个地方考上了不同地方的大学；而且大学才没几天，于倩就突然告诉他，她们学校有个南方的男孩子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他！

　　　　　　　每当此时，他觉得好像前功尽弃，天塌了，地陷了，昨日的欢笑和默契都不复存在了！他的男人尊严也不复存在了！因而他不免暗自伤神好一阵子。直到什么时候他在某个角落又听见了倩的声音，看见了倩的文字，得知了倩的言行举动，倩的衣着变化……他才可以又重新燃起类似昔日那种麻木的激情！
而如今，欧阳山峰却可以借着这虚拟的家——网上胡侃神聊！日子到也算滋润了，只是无法细琢磨。
吃饭的时间又到了，欧阳山峰又开始饿了，于是他拖着自己疲倦的身体向餐厅走去……

注释：全文3420余字。

作者2003.8.12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