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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那个约定
文/风中一叶mm 她默默地从书架上取下那本《大学春秋》，静静地看着那鲜红的封面，轻轻地抚摩着那四个烫金的大字——大学春秋，每当翻开这本同学的赠言册，仿佛也翻开了十六年前那些鲜红灿烂的日子。 拾起从册子里溜下的那张黑白的毕业合影，一张张脸上挂满微笑，一对对眼神满含对未来的憧憬，满含临别的眷恋。 曾记取，在南昌，在八大山人的路上，我们用足印抒写朦胧的诗行；曾记取，在青山湖上，留下了我们乘龙船的眩晕；曾记取，我们一起谈微笑中的失落，谈失落中的微笑；曾记取，我们一起谈织梦的岁月，我们一起假装在沉思中成熟。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象发生在昨天，那些笑声仿佛还在今天的夜空里回荡，可怎么一晃眼就过去了十六年了呢？ 盯着那张留影，她的目光在最后一排定格——那对清澈深邃的双眸，那略带微笑的嘴角，那略带沉思的神情连带那高大挺拔的身材，那便是她今天最忆的同学——冬根。 凝神地望着他，她便想起了去年暑假的那场同学聚会，想起了去年八月的那个约定。 在去年，那个炎热八月里一天，分别十五年的老同学在重新相见的那一刻，大家似乎没有任何迟疑地便认出了对方，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连带叫出了埋藏已久的那些回忆。本以为早已模糊的那些记忆，在酒桌上被一个个同学纷纷撩起…… “还记得我们骑车去八大山人秋游吗？……还记得我们去青山湖游船吗？” “有吗？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我骑过自行车去秋游……”她在一边疑惑的连声问道。 “你？？！！！你当然不记得！你当然没骑过！！因为你总是坐在别人的后坐上！！”身边一位女同学指着对面另一个男同学酸酸地说道。 “有吗？有吗？我会自己不骑车，坐你的车吗？我怎么可能做那么剥削人的事？你说！你说！我坐过吗？”她对着那个男同学质问道。 “没没没！我记不清坐我后面的是谁咯，反正我一路累得满头大汗就因为后面一直坐着个妹妹！嘿嘿！”那个男同学一边说着，一边傻傻地笑着。 接着她对着满桌子的人狡诘地大声问道：“为什么当时不是我当班长呢？” “你是没有当班长？但是当时班长可归你管呀！”对面的冬根同学很久没开声，这时倒插上了一句。 嘿嘿！其实她知道，因为在班上她比较小的，所以班上同学都很疼她，也任她欺负…… 她再次举起酒杯，对大家说：“来来来！我再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当初对我的特别关照哈！” 冬根摸了摸嗓子，很抱歉的样子对着大家摇了摇手：“最近我的嗓子不太舒服，不能多喝了！……” “大家还记得吗？还记得那篇用大家的名与现代文学作品名联串的文吗？”一个同学笑着问道。 “我。。我。。。我记不太清了！”她第一个回答。 “我记得！！我记得！！！！我死也不会忘记那篇东西！我全文都能倒着背下来……”冬根不顾嗓子疼痛，大声的叫着，仿佛触动了他什么。 “你这臭建生呀，把我的名字折腾成那样！把我写成了孤儿！”冬根一边指着对面那个主笔的同学一边狠狠地说。 “他在里面写着——诞生在《上海屋檐下》的冬根，他没有家，《一生》在《林家铺子》里当《老马》。在苦难中挣扎，曾写下《自杀日记》，但《黑白李》的《鞭子》，把他《逼上梁山》，他用《铸剑》砍断了《罪恶的黑手》获得了《新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回答他的是满桌的笑声。 “这不能怪人家编的人！要怪你只能怪你爸爸妈妈，什么名字不好叫，偏给你取个适合做长工孤儿的冬根呢！要是你爸爸给你取名叫春风，他怎么着也得把你和我一样排在第一段呀——《冬夜》过去了，春风吹来了，阅春的时刻到了，《春天》是这样的灿烂饱满，丽丽多姿……”她在一边添油加醋地对着他说，把个冬根气得气不打一处出……虽然他已经是位非常成功的校长了，可是拿她还是没辙。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快度过，到了该分手的时候大家意犹未尽，于是大家一起约定在10天后（她放完暑假的前几天）再次聚会，专门开车下乡吃点野味。 在大家互相叮嘱的那声声——“记得要来哟，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哟！一定要记得我们这个八月的约定哟……”，大家带着这满屋子的笑声，带着这满屋子的快乐回忆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酒店…… 十天后同学们如期到了约定的地点，全部坐上桌时，她发现这次同学们心情看起来比较沉重，她一个一个点着，反复算着，怎么少了一个人呢？ 她问他们——“冬根这次怎么没来？” 一个同学慢慢地对着大家说：“他给我电话了，说很抱歉来不了！前几天去医院，查出他可能犯了喉癌，不过可能是早期，昨天住院准备做手术，说是做完就没事了……” “我们给他个电话吧！劝他别太担心了，这是早期，手术后就没事的！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他！”她装着轻松地一边说一边让身边的同学拨通了他的电话。每个人都在电话里劝他别太担心，没事的！电话里的他笑着轻声说：“是的！没事的！你们放心好了，你们多吃点，玩开心！我真的很想和你们聚在一起的……”放下电话，大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酒桌上一片沉默，大家各自低着头，只在心底默默祝福着他。这次聚会在比较压抑的气氛中结束。分手时，大家互相握着手，互相祝福着——一定要健康快乐！她一头钻进小车，不敢再回头看分别的场面，她怕她忍不住那不争气的泪…… 十天！十天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把一个笑声朗朗的人拉进痛苦的深渊？回家的路上，她有点埋怨老天，埋怨老天的不公！埋怨它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实践这八月的约定！ 暑假结束了，她也离开了家乡，回来后曾打电话过去询问他的病情，同学们都说：“手术比较成功，已经出院了……”听完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可是，今天——2005年4月20日早上八点，老家一位同学给她打来电话，哽咽地对她说：“冬根……他…他……他昨天过世了……” “ 啊……为什么？为什么？”她惊诧地问。 “可能是因为手术后发生感染，可能是……唉——他就这么提前离开了……” 看着毕业照上他那略带微笑的笑脸，她在心里默默地对着他说——“冬根……一路走好！如果真有来生，就让我们大家再做一次同窗，就让我们再来一次八月的约定，只是，你要记住！你一定不要再这样——失约……” 泪光中你的笑脸浮现眼前 …………………… 2005/4/20 22：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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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生命就是这样脆弱。。 活着就要过好每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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