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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销魂一纳兰 文/御风之翼
“非关癖爱轻摸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瀚海西风万里沙。” 以一介相国公子唱出:“不是人间富贵花。”寥寥数笔、微微唱叹,其矫矫才情、孤高风骨跃然笔下。此篇纳兰以雪花自比,表达其对高洁的向往,同时又把自己空寂幽冷的心境通过词表现出来,在清俊的词句背后有着哀激孤愤之思;在凄清幽冷的外表下有着词人炽热如焚的肝肠。 天资聪慧过目不忘的纳兰、十八中举十九中进士的纳兰、和感情甚笃的妻子只度过了短短的四年,便痛失鸾朋,陷入了无尽的思念和愁苦之中,“悼念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多”成了他词的基本格调。那种华贵的悲哀,那种优美的感伤让人不忍卒读,黯然消魂。纵观其《侧帽词》和《饮水词》十之八九皆为苦吟之作。《蕙风词话》评:“寒酸语,不可做,即愁苦之音,亦以华贵出之,饮水词人,所以为重光后身也。”把纳兰比做李煜,是从词风而言,后主乃亡国之君,所做为离丧之调;纳兰为豪门公子,有此哀音,当因“情”字所致。盖因纳兰乃真性情之人,离丧之情,哀婉已尽;思念之情,黯然消魂;慕友之情,倾其肺腑;自伤之情,幽思无限;兴亡之情,无尽感慨。纳兰的词无情不能成,正是这些呕心沥血之句,使其三十一岁华年寒疾猝逝,留给世人无尽的仰慕和喟叹。 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通篇一个“真”字,让人读来欲哭无泪:桃花林中、斜阳栏下、音容笑貌如昨日;上穷下碧、生死阻隔、好梦难留空断肠。“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是梦里妻子的倾诉,其实何不是纳兰日夜所思的心结,让他只有“诗残莫续”了,否则只有“赢得更深哭一场了。”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柳絮入水而化为萍,皆是飘零之物,但是生死两处相思,惟有心香一瓣,记取前生了。红颜多薄命,多情空余恨。“悔”字何来?道出一个“痴”字,断肠之处,惟有泪千行。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珏。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如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我无法考证纳兰所怀之人,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的妻子,这种两情相悦而又阻隔千里的无奈在纳兰直白的倾诉中同样表达了他的真,用陆游和唐婉的《钗头凤》中的“错错错”和“莫莫莫”才可道出其伤痛了。 对于朋友,他同样有“情深我自判憔悴。……绝塞生还吴季子,算眼前,此外皆闲事。知我者,梁汾耳”的知音酬唱;揽镜自伤,他也会“蜀魂羞顾影,玉照斜红冷。”更用他的回文道出幽怨:“醒莫更多情,情多更莫醒。”;兴亡之事他也会黯然神伤:“霸业等闲休,越马横戈总白头。莫把韶华都换了,封侯。多少英雄只废丘。” 法国的一位作家缪塞曾说:“最美丽的诗歌是最绝望的诗歌,有些不朽的篇章是纯粹的眼泪。”纳兰正是用他的绝望的真情,来换的了读者的眼泪,“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王国维的评价是很中肯的,称其继承了后主的衣钵也是不为过的,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兰”之势。 “消魂绝代佳公子,饮水侧帽载风流。”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