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天生的荡妇,老二刚送走一个白脸皮的中年人,连要带抢的从他那里抓了四十元钱,那小子嘴上嘟囔着:一个按摩要怎么多钱?还是不情不愿的那钱给了老二。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一排红色灯光映照的小巷。
回到发屋,见王惠正整理凌乱的头发,和她小时候在拾完麦穗,给麦穗扎把子的动作一样,火炉中的火焰瞪着嫉妒的红眼,梳头时落下的头发飞进火炉里,发出一股肉烧焦的腥味。
第二天晚上,李明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感觉到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王惠狠狠的咬住了李明的胳臂,比刚进厂时在屋后的池塘边咬的那一口还要深刻的多。
李明就是因为永远忘了不了那噬骨的疼痛,才会天天夜里在池塘边用追悔和绝望不停的折磨自己,他以为把自己的痛永远的冰封在寒冷的池塘,冰下面的鱼沉入生活的水中后,可以快乐的畅游。
池塘边的水草依旧悠悠荡荡,纠缠着飞逝的时间。李明在发屋里再次抱起王惠的时候,发觉她已经消瘦的身体沉重的让他几乎要松开手去。
那时候,王惠比现在要丰满的多,圆圆的脸盘带着农家姑娘特有的黑和麦香,身体丰富的如同三月的白云,嫩白而又细腻,仿佛随时可以在春雷的风鸣中滴下雨来,因为害怕厂里人看见,李明总是默默的走在前面,用耳朵捕捉着身后坚实、轻快的脚步声。
池塘边的树林散发着植物腐败的味道,月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星星点点的就像一枚枚铜钱星星点点的落在地方。王惠一进树林就会想:李明一定躲在哪颗树后,偷窥着自己,然后,猛不盯的跑过来,匡住自己的身体,对着耳朵轻轻地说:我要和你一起生活,一起进步。
果然一阵嗖嗖的声音传来,王惠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样子,身体被紧紧的揽住,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给我做老婆吧。
王惠一回头,就看见老二的脸帖了上来,嘴唇上正巧落了一枚铜钱般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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