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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思思姐之命,继续行走丽江,猫只怕倒了大家的胃口,但我姐说了“就写!”,好好好,那就捡拾起那段心情再续。
突然想起同样是游记同样是周游世界的两本书,比尔.布赖森的《俏胡子逛世界》和余秋雨的《行走无疆》。一个是扛着行李,嘻嘻哈哈,从美国到欧洲再到英国一路写下来,一个好似扛着个图书馆上路,所见所闻总与文史典故关联,思考再思考。 余教授的偶像们会鄙夷洋鬼子没文化,拥护悄胡子的会风凉教授缺幽默装伟人。呵呵,我们呢?我和我姐这10多天的丽江之行是什么呢?是泡,(总算找到这个合适的字)是漫无目的泡丽江,拎出来这样久了,还要再去回味那泡与被泡的滋味。 说来你不信,去丽江前就耳熟能详的虎跳峡、鸬鸪湖、玉龙雪山,我们一处也没去。没去的原因除了我们的贪睡贪泡,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布拉格”酒吧遇见了吴大哥。 这吴大哥是一典型的北京侃爷,在他的嘴里,“女儿国”泸沽湖,是个骗人钱财的俗地儿,晚上一大群人围着篝火跳,整一个群魔乱舞,该看好的应该是你的钱袋;最奇特的摩梭族“走婚”,应是那男人半夜摸到姑娘家,翻窗而入成就好事,在那里的走婚,都是那脸上堆着一笑就掉粉屑的假清纯假天真,敲门而入上男人房里来走婚,说多恶心有多恶心,还伸手问你要钱,不能去不能去,你们也千万别去。 那美轮美奂的玉龙雪山,吴大哥说了,你们也别去,说那山忒灵性,这个季节她特讨厌那么多的游客,人带来的热气她都快受不了了,整日里就扯个云啊雾的搞个云纱雾罩,硬是不让你看见她雪白的颈项。 吴大哥说,我带你们去两个地方,原始的原汁原味,保管有意思,他拿出地图,他看任何东西只要是拿到眼皮底下仔细看的时候,就会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专注,后来我们知道这是他扛摄象机又玩照相机的职业病,他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一个是金沙江第一湾的石鼓镇,有正宗的纳西族,还有就是具甸的黎明村,最大的傈僳族居集地。我和我姐兴奋又欣喜,为我们的不同流合污,为那可以想见的神秘,憧憬着。 傈僳族,在许多个转弯后的更高处等着我们。 在古城里懒散了很久,这一天,我们起的比太阳还早,坐上前晚包下的一辆北京吉普,吴大哥夫妇、我和我姐,上路了。半个多小时顺直的公路之后,我们左拐进前往黎明村的山路,却遇上了我们未曾料到的状况,为开发这里的旅游资源,正在开山修路,开车的纳西族师傅很无助的看了一眼座在他身边的吴大哥,那吴大哥脖子一横,走啊,没有回头路,比这难走的路我见多了。老实木讷的禾师傅只有硬着头皮往里闯。 见山开路,遇水搭桥,翻山越岭,一路可见挖掘机,吉普在不是路的泥泞里挣扎慢行,可怜30公里外的黎明村我们竟然用了三个小时,到那里时,已经是中午12点。在一家小饭店匆匆吃了饭,店主说,去那傈僳族村子的路更难走,还需两小时,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继续向我们期待着的那个村子进发。 车前飘起了细雨,泥巴路象涂了层黄油,越来越难走了,行至一悬崖处,我们的车尾突然向外甩了一下,甩出我们一身冷汗,那纳西族汉子苍白了脸,半天缓不过神来。由左窗往下看,几十米处是湍急的溪流,差点车毁人亡啊,阿弥陀佛。 车开的愈发小心,禾师傅的神情抑郁而严峻,吴大哥沉默着,好心的吴太太和我们说着体贴的话,好似为他的夫君把我们带到这里而不安。当我们想着还需原路返回,心情一下子沮丧的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那路再也不能让车往里开了,我们停了下来,禾师傅急急关照,要快啊,天黑前我们一定要走出去的啊。 村口一堆枕木上,做着一群妇女和孩子,看见靠近他们的陌生人,她们的神情里有一丝兴奋,没有防备,依然坐着笑着说着,互相间的对话里,似乎加进了关于我们的内容,毕竟这里和围捕游客的景点不一样。 走上前,和一位笑的最开心的年轻女人招呼,“你们是傈僳族吗?”“村里有多少户人家?”“你们听不懂我们的话吗?”她只是笑着点头或是摇头。人群里一位笑容可掬的老奶奶应和着我们,她说我们要找的那个大村子还有不少路呢,她们也是傈僳族。 于是我和这老人攀谈上了,她76岁了,30岁老伴死了,她有四个孩子……她把我们带进了她的家,泥巴和木板垒出的房子,房子里很黑,简陋的近乎原始,屋子一角是用草垫和砖块铺就的老奶奶的床,屋中央吊着一只烧黑了的小铁锅,下面有个用砖围着的小火塘,看来取暖做饭就全在这里了,看来了客人,老人有点手足无措,她忙着在屋角一个筐里摸索着,摸出几只小小的透红的山苹果还有一捧核桃让我们吃,然后把火塘里的小木块点燃,屋里亮堂了许多,床铺边是一只“葫芦丝”,老奶奶说是儿子做的,没事的时候,她会吹上一曲……吴大哥的相机咔嚓咔嚓总算过了瘾。 从那小黑屋里出来,我们在院子里的阳光下和老奶奶合了影,她笑起来的时候居然很害羞,那害羞的神色掩饰在她脸上的皱纹里,显得那么的可爱。 禾师傅耐不住,跑过来催促着我们,吴大哥的相机留恋着村口玩耍的那群孩子,我在一边看着,孩子是一个地方的未来和期许,这些天真的脸不知会在未来的岁月里变成什么模样。 我们往来时的路走了,村口的她们向我们挥手,美丽而单纯的笑脸,这些与你擦肩而过的人,你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她们的名字…… 当依然的颠簸把我们送出泥泞,禾师傅这个中年汉子竟然象个孩子,拍打着方向盘,欢呼着,那开出来也浑身着响的吉普,在公路上撒起了野,一路狂奔……暮色四起,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倦,移动的山影,变幻的天空,镶着金边的,灿烂的,恢弘的,金色的,暗红色的,沉默的,在光线与光线之间,日光所及之处,感受着高原的沉寂之美。 (终于没有走进傈僳族的大寨子,没有看见我们想见的神秘和美妙,回来以后我在网络上做了次弥补,体会了一把精神游历和亲临其境的转化,呵呵,当然是无奈之举) ※※※※※※ 根深不怕风摇动 树正何愁月影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