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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兄是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把他在学校里关于旧体诗的争论,拿到SOHU的读书沙龙里来发表,这也引起了我的兴趣。虽然我比较喜欢旧体诗词,也常常放在手边,得闲时读上一、两首,可以陶冶性情、愉悦心灵。可却从来不写,因为这平、上、去、入的实在太麻烦,现代的人时间又紧,去琢磨那个平平仄仄的也没那份闲心。但自从明月兄的那篇帖子发表后,便引起了我的思索,我在后来发表的《中国韵文文学的三个千年》一帖,就是这一思索的一部分。从这一点出发,本文也就是那一篇的续篇。 旧体诗的这一称呼,其实是不正确的。只不过是相对于新诗而言罢了,而对古诗而言则被称之为近体诗。为了行文的方便,我们便把讲求格律的诗、词、曲等古代韵文文体,统称之为旧体诗。 从沈约的四声、八病说以后到唐代形成了律、绝体的所谓近体诗,经过宋词、元曲、明传奇,各个阶段至清而纷纷出现中兴的景象。在中国文坛上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我把这一千年称为中国韵文文学的地籁时期。在这千年之中,中国的韵文文学作品精彩纷呈,格律的约束并未限制中国文人的创作热情。到了鸦片战争以来就有黄遵宪的诗界的革命,虽然用的还是旧瓶,但里面装的酒却已悄悄的有了变化。“五四”的提倡白话文学给旧体诗予致命的一击,旧体诗从此走上了日渐衰败之路。 解放以后,新诗获得了长足的进步,旧体诗更是乏人问津。到了毛主席诗词的发表,情况有了变化。一时间旧体诗大为流行,尽管毛主席在发表这些旧体诗词时郑重地指出旧体诗词不宜在青年中提倡,但由于毛主席诗词的巨大的艺术感染力和豪放、雄浑的风格受到了广泛的响应,旧体诗一时有卷土重来之势。然而,毛主席对旧体诗也有突破,如七律,和郭沫若一诗及《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就没有按照和诗步韵的规矩,恢复了唐代和诗不步韵的较为宽松的做法。旧体诗在毛主席的诗词里达到了一个高峰,以至后来的人再也难以超过这个高峰。这是个人的经历和时代的原因所造成的。毛主席诗词就成为中国韵文文学地籁时期的终结者。 那么,旧体诗就没有前途了么。不,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发展的文体,又与中国文字相适应的这样一种样式决不会就此而退出中国文坛的。就象在地籁时期,天籁时期的文学样式依然保留着一席之地那样,在进入韵文文学人籁时期的新千年里,仍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不过这一席之地的大小却要看旧体诗自己的情况。所以我很同意明月兄的意见,旧体诗要想尽可能的获得较大的生存空间必须打破僵化的格律。 打破僵化的格律,并不是不要格律,在目前至少有这样几件事可以很快实行的。第一,和诗不必步韵,这在毛主席诗词里已经为我们开辟了道路,只要我们自己不再作茧自缚,就可以作到的。 第二,对于平仄的要求应该随着语音的变化而变化,在普通话里入声已经消失,虽然在我国南方地区仍然保留着入声,而对大多数说北方方言的人们来说是写旧体诗的一大难题。旧体诗必须和普通话相结合,否则是没有出路的。 第三,重编韵书,今天我们写旧体诗,不能再用近千年以前的平水韵。这方面已经有人作了尝试,如文化大革命前中华书局上编所的《诗韵新编》。古今读音的不同使一些本来押韵的变得完全不押韵了。如李益的《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中的期与儿两个字在普通话中就显得非常不协调。但用南方一些地区的读音如绍兴话里就把儿字读作泥音。就押韵了。而倪、霓、鲵等字正是从儿字读泥音时得到的声符。我们今天的韵书总不能再把儿字拿去和期字押韵吧。 作了这些变动后。重要的是要有一批有名望的诗人来写作全新的旧体诗,以扩大影响,这是旧体诗获得新生的关键,再好的主意没有人去实践,最后的结果还是一个零。旧体诗的一席之地恐怕还是要归于乌有。 ※※※※※※ 四海之内皆兄弟! 转自 呼车一地 [dldsr1985.xilubbs.com] 转自 桃花社 [ths.xilubb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