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鸟与野兔 入春以来，在后院红砖地上摆了一个浅底宽口的圆盘，里头倒入一些鸟食。每天都吸引了许多小动物来觅食，小鸟与野兔是常客。 小鸟一来总是三五成群，野兔就那么一只。小鸟一啄一啄地吃；野兔低头含进一口食物，然后抬起头来，两眼平视，双腮振动，像极了鱼儿的鳃部在水中一张一合的样子，只是振动的频率快速了许多。煞为可爱。 后院和起居室隔着两扇落地窗，我习惯坐在落地窗对面的长沙发上观赏他们的吃像。有时兴致来潮，想与他们接近一点，可是一站起身来，小鸟立即腾空飞走。落地窗开着是如此，关着也无两样，即使动作减至最慢，结果还是相同。我不禁为小鸟这种天赋的警觉能力惊叹不已。 野兔的反应却大异其趣。许多时候，他对我走近落地窗的举动根本不加理睬，依旧振动牠的两腮，享受美食。只有当我故意把动作做大一点，甚至弄出一些声响时，他才有所反应。尽管如此，他也不像小鸟那般仓皇逃逸，只是停止咀嚼，静静的蹲着，倾耳细听，两眼保持平视。等了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牠的两腮又恢复振动。那模样真是憨厚得令人哑然失笑。 看到他们这般不同的应变方式，我不禁想及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些人生性就像小鸟那般精明、多疑，随时提防别人的用心，处处留神可能的陷阱；有些人则如野兔那样阔达、纯真，事事皆往好处看，坦坦荡荡的过日子。 我无意评断这两种处世态度的优劣，我只知道我宁可选择野兔这边。一顿觅食下来，野兔一直留在原地甘之如饴；小鸟随我的动作，起起落落好多回，吃不安稳，食不下咽，那种生活方式未免太辛苦了。 除了小鸟与野兔之外，有时松鼠也会加入行列。虽然他们各属不同的生物系统，但是总能相安无辜的共享那盘鸟食。每次见及他们这般和平相处的现象，心中总想，要是人类也能如此，那该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