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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仓村突然在一夜之间边成了一个悲伤的不能在悲伤的地方,六个年轻的婆姨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六个寡妇,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仓村死了六个人的事情在当地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人们相互奔走相告,方圆几十里地的大大小小的村庄都很快被传遍了。 村里相继把六个人安葬后,除了这六家人还沉吟在痛苦之中,别家该忙什么的大家都去忙活了,这件事情也就这样慢慢地即将从岁月中逝去。 一天,李三娃从地里干活回来,嘴里照旧在唧咕着,回到家,儿子狗蛋就蹦了出来朝他大声喊着:“达,家里来一带锅盖的叔叔,妈正在给烧水呢。” “去,一边去,”李三娃不耐烦地朝狗蛋喊着。 “吆,忙完了,今年收成怎么样?”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戴着个大鳖盖帽子的人走了出来!、 “哦,张队长呀!啥时候到的?今年呀!收个求!妈的,看来连个家养活都不容易呀!”李三娃还是那样地应答着,看来他和这个张队长已经很熟悉了。 来人是镇政府的治安队长,张青天,别看叫个张青天,其实呀!肚子里没有一点好水,老百姓见了他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张青天仗着自己有个在县城工作的表哥,才在镇政府弄了个治安队长的位子,说是治安队长,其实那也只是一个幌子,张青天经常下乡,一下去就十天半月不回家,在乡下那些村子瞎转悠,走到那里,吃到那里,喝到那里,所以那些村干部都怕了他,可是谁又不敢得罪他,也就只有他由着性子来了。 “听说你们村出了些事情,牛书记就让我来调查调查。”张青天对李三娃说着,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支李三娃婆姨给拿的香烟,吞云吐舞起来。 “是出了点事,不过经过各家的同意,已经解决了。”李三娃也抽出支烟和张青天对着吞云吐雾,他知道,如果现在还不抽的话,一会这个家伙走的时候就会全给他拿走了,要知道自己平时都是那老旱烟袋子。 “解决了好呀,现在群众的经济意识都强了,我也赞成他们的做法。”张青天说道。 “那张队长还要调查什么呀?”李三娃问道。 “也没有什么啦,你写个报告给我吧,三天后送到镇政府来,我先走了。”张青天顺手从桌子上拿走那还剩下半盒的红延安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路上寂寞,李村长不介意吧!”张青天厚着脸皮说。 “没什么,以后还希望张队长多照顾,要不吃饭了再走吧!” “不麻烦你了,走了”张青天把那早已经歪的不能再歪的鳖盖帽子整了整,披上刚才脱下的黄制服,走出了李三娃家的大门。 “你这个狗日的东西,就知道欺男霸女,一盒烟你都看得上,真你妈的国家的败类。”李三娃嘴里唧咕着。 自从李五娃安葬后,胡珍一下子憔悴了很多,整个人每天都沉默寡言的,虽然家里不用他操心,地里的庄稼哥哥李三娃已经带领几个兄弟收完了,婆婆还经常来劝说他,胡珍知道,公公死的很早,自己守寡的苦衷恐怕也只有婆婆能明白了,可是婆婆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边上的人了,自己这一辈子怎么过呢?她经常半夜梦见五娃。第一次五娃看见她的时候,唱的那首信天游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响在自己的耳边:“想亲亲想的我手腕腕软,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她自己也经常在哼唱着这首曲子,她希望她的丈夫能够听见。 五娃每次过期(当地风俗,凡人去世后要过七期,每期七天,据说是为死者超度的)胡珍都在五娃的坟前哭的死去活来,几个哥哥嫂子全她,最后直到她哭累了,就坐在五娃的坟前,那首信天游就又回荡在她的耳畔:“想亲亲想的我手腕腕软,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