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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些淨土宗大德詮釋經典的隨意性 首次製作此經會集本的王日休居士,對於唐.菩提流志譯本外的其他四個譯本,認為都有缺點,因此才會想要會集諸本[30]>,他說:「其大略雖同,然其中甚有差互……。又其文或失於太繁,而使人厭觀;或失於太嚴,而喪其本真;或其文適中,而其意則失之。由是釋迦文佛所以說經,阿彌陀佛所以度人之旨,紊而無序,鬱而不章。予深惜之,故熟讀而精考,敘為一經,蓋欲復其本也。」[31]> 譯本不佳,如果要改善,必須找到原典,加以對照修訂,或者重新翻譯,是唯一可行的。在完全不理會原典的情況下,逕自會集不同的翻譯本,希望能透過對照去取,形成一本新的版本,從方法學上來說,根本上就難以成立。但是一部份淨土信仰極為虔誠的人,卻樂此不疲,再四為之;而且儘管自古以來,由會集本而來的質疑與爭議不斷,但卻仍然有人堅持[32]>。究其原因,不能不歸因為通行的經典譯本本身就存在一些缺陷,導致後人在經典資源不足的情況下,不得不苦思解決之道。[33]>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發現一個令人訝異的現象:自古以來,部份弘揚淨土宗的祖師大德,在其著述中,經常出現故意改動經文的行為。這個現象也反映了淨土教雖是根據經典而成立,但是傳統上,部份人士對經典意旨的敬慎不足,也是不得不指出來的一個現象。 故意改動經文的祖師,以楊仁山先生評論《選擇本願念佛集》時提到的為例:《選擇本願念佛集》第一章的第一段就是引唐.道綽的《安樂集》的話,其中有:「是故《大經》云:若有眾生,縱令一生造惡,臨命終時,十念相續,稱我名字,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道綽引的《大經》,顯然是通行譯本《無量壽經》的第十八願之文,原來是:「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道綽的引用,顯然不是逐字逐句,而是逕自加上了自己的詮釋。楊仁山在此下的的評語是:「『縱令一生造惡』,經中無此六字。」[34]> 事實上,以通行本《無量壽經》的譯文,與《安樂集》的引文相對照,豈只經中沒有「縱令一生造惡」這六個字,同時也沒有「臨命終時」的意思(转帖者评:事实上,本愿之中岂止没有“縱令一生造惡,臨命終時”,同时也更没有“十念相續,稱我名字”!!!)。「一生造惡 的眾生,臨命終時,十念相續,稱我名字,得以往生」這是《觀無量壽經》下品下生的內容,道綽顯然是將它揉合進入,從而改動了《無量壽經》的原意。 转帖者评:《观经》下品下生者之“往生”,靠得是“如是至心具足十念”,而不是“十声之称名”!“令声不绝地十声称名”不过是帮助行者建立并保持“具足十念”的“如是至心”的方法而矣(详情请见本坛的《观经下下品是称名往生吗》)!而道绰先是断章取义——只取其中的“称佛名”,而完全不顾其核心部分的“如是至心(‘如本愿之至心!)”,之后便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用“十声称名” 偷换了弥陀本愿的“信乐欲生之至心”!是故,经过道绰、善导之“增减(增减经法!)”,不仅改变了本愿之“文字”,而更为重要的是从根本上改变了本愿之“性质”!!! 历史的实践证明,道绰将《观经》下下品之“十声称名” 随意揉合并掺入“弥陀本愿”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是彻底违背经文佛意的!!!其根本之原因在于道绰既不知弥陀本愿(魏译18愿)之真意,又不知《观经》下四品之真意!既不知弥陀本愿是“正信即生之愿”而非“念佛往生之愿”,又不知“念佛往生愿”实出于吴译第6愿(摄生第四愿),而非“摄生三愿(魏译18、19、20愿)”!!尤其是不知正宗净土乃“行正信行”、“善根回向”、“正信即生”之法,而非“持假名而往生”之法故!!!日本僧人小栗栖真頂,在《念佛圓通》中,針對楊仁山的質疑,提出的辯解是:「道綽以《觀經》下下品釋《大經》第十八大願也,是道綽之為萬歲開凡夫往生之大道也。」[35]> 道綽以《觀經》下下品釋《大經》第十八大願也,是道綽之為萬歲開凡夫往生之大道也。」[35]>(转帖者评:道绰之所为,实为万岁开凡夫永堕恶道之门也!) 稍曾讀過淨土經典的人,都能發現,道綽在此,的確是以《觀經》下下品釋《大經》第十八大願。但楊仁山要強調的,道綽既然前面有:「《大經》云」這三個字,他就必須強調「經中無此六字」。楊仁山針對小栗栖的回應,他的評語是:「道綽於願文內加此六字,開後人放肆之門,不可不辯。豈有刻其書而不檢其過耶?即如南嶽《大乘心觀》引《起信論》之語,添一『惡』字[36]>,蓮池已舉其錯。敝處刻藕益書甚多,亦時時論其錯處,不能為之迴護也。」接著又說:「第十八願末,明言『唯除五逆,誹謗正法』,道綽加六字於願文之中,顯違經意。遵經乎?遵道綽乎?」[37]> 龍舟的《念佛圓通續貂》的辯解是:「惡人往生,《觀經》下品有明文,誰其疑之?但與第十八願『唯除逆謗』相違,是以古人通之甚勞矣。……故據《觀經》而回看《大經》,則雖加六字,何不可之有?綽公非違經也。不有綽公,則佛之悲懷,不顯於末季也;遵綽公則所以遵經也。」[38]>(转帖者评:龙舟不解经意,在此“歪批三国”!) 從雙方的往來論駁,可以看到:楊仁山在這裡提到的「開後人放肆之門」,表現出他對於漢傳佛教徒存在著「隨意增減經文之意,不表明這是自己的意見,而把自己的私意定位為經典原意」的風氣不以為然;楊仁山認為這樣的詮釋態度,是「放肆」的,而道綽是一個始作俑者。而日本僧人龍舟的辯護,則認為這樣的詮釋是, 其目的在於會通《觀經》與《大經》的矛盾,目的在於突顯佛的慈悲本懷,因此是可以被容許的,甚至是「非如此不可的」。 (转帖者评:《观经》与《大经》本无矛盾,矛盾恰恰是道绰、善导所制造的!) 這裡我們看到雙方認定的是同一個事實,也就是道綽的確改動了經意,但是一方認為這是「放肆」,一方認為「非如此不可」。雙方的歧異或者可以視為詮釋學中,不同詮釋層次的抉擇,而不是「孰是孰非」的問題。但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還有待進一步的討論。 |
【转温金柯贴】新眼光讀日本淨土宗法然上人的【選擇本願念佛集】》之摘录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