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民间科学家”为“平民科学家”好

                                 曾富

    我们注意到热衷“民间科学家”的讨论是已从学术转了向政治。因为与“民间科学家”对应的是“官方科学家”。田松发表于《自然辩证法研究》2003年第7期的《民间科学爱好者的基本界定及其成因分析》认为：“民间科学爱好者”是一个在科学共同体之外从事所谓科学活动的特殊群体，与“业余科学爱好者”相比，其最大特征是不能与科学共同体进行正常的交流。大规模民间科学爱好者的存在是某种社会问题的反映，它与1980年前后的社会氛围有关，与大众语境和大众传媒对科学活动的误读有关，也与其自身偏执的心理倾向有关。对此问题的研究，即有利于解决具体的社会问题，又可以为科学传播提供借鉴。其实田松文章的要害是避开目前中国实际呈在的“贵族科学家”与“平民科学家”的分野误区，把大规模民间科学爱好者，如中国“哥迷”归为改革开放和科学春天带来之害。这是错大特错的。
    田松说:目前学者及大众媒体对这个群体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有人称之为大特错或“业余科学家”，他们也愿意如此自称。本文作者称之为“民间科学爱好者”，简称“民科”。这个命名自1999年开始见诸媒体，已被部分学者和媒体接受。最近，刘华杰博士发明了一种新的称呼，“江湖科学爱好者”，有更多讥讽的意味，但也凸显了他们的某些特征。但实际并不是这样，热衷“民间科学家”讨论的人，把大批的“官方科学家”也打成“民间科学家”，再以乱骂为是。说他们是“官方科学家”，是他们也在国家机关工作，也是国家机关正式授予的高级学术职称。1976之后，中国社会开始发生巨变。1977年高考恢复，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科学的春天”在中国大地突然降临，科学家重新获得了崇高的地位。但他们不是“贵族科学家”，因能自费出书，发表不同科学创见，部分“贵族”及其帮闲有压力，于是有田松的民间科学爱好者的成员包括社会各个阶层，有干部、教师、公务员、公司职员、普通农民、工人，甚至有社会高层人士；年龄范围也比较宽泛，年龄最长的哥迷有七十多岁，但是大体上有一个下限，一般不小于三十岁之说。一般不小于三十岁,
这就不是事实，例如大中学生就有不乏其人。他们或者希望一举解决某个重大的科学问题，或者试图推翻某个著名的科学理论，或者致力于建立某种庞大的理论体系，但是他们却不接受也不了解科学共同体的基本范式，与科学共同体不能达成基本的交流。田松说,民间科学爱好者是一个很大的人群，几乎所有具有重大社会影响和话语地位的科学领域都有他们的存在。在数学领域，他们热衷于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等尖端问题——这也是人数最多，社会影响最大的民间科学爱好者群体，《科技日报》记者李大庆称之为“哥迷”；直到今天，中科院数学所每年还能收到几麻袋声称自己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信件和文章。国家每年给中科院数学所的钱，不够买几条麻袋吗？往麻袋里装哥德巴赫猜想的信件和文章有多困难？李大庆称之为“哥迷” 要求科学院支持,中科院往麻袋里装哥德巴赫猜想的信件和文章,也没大错。这是一个体制不宽容问题。用前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院士的话说：聘请科学家们审评，只有得到经费资助以后，才可能组织证实；不管在何处做，资金总是需要的。现在基础研究，很难找到研究机构自费。宋健院士说的是大实话。现在的“民间科学家”，都属于“平民科学家”之列。政府资助科学殿堂，有自己的安排。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对等的竞争，只有“时间之王”才是这中间的裁判者。不可否认，在“平民科学家”中，问题不少。但如果把科学殿堂里的强势者看成是“贵族”，难道像爱因斯坦、华罗庚、陈景润一类杰出人物，不也是从平民科学家中走进殿堂的？而生前求找过法国科学院“贵族”不应，死在科学殿堂外的阿贝尔，现在不也成了著名数学家？科学研究离不开人的思维，赞成的就协同；不明白的就会逆向或反向，或反讽，这就是常说的协同思维、逆向思维或反向思维，或反讽思维。这就产生了现代科学的集团性和归属性；而国家科学殿堂的承认，也成了当代纯科学最主要的归途。
    杠杆说:在讨论民间科学家之前，得先把这“科学家”规范一下。他认为，科学家应该是从事科学工作的人。在生物学这个圈子里，就是那些发表科学理论基于第一手科学数据的人。不管你是科班的还是业余的，只要你去观察总结，做实验，并且办你的科研结果通过peer-review发表，你就是科学家。有些人不做科学工作，从报纸上看来一条，从非科学杂志上抄来一段，再到百科全书上去拿几个科学术语，就大谈特谈科学理论。这些人不能算是科学家。最多算是大嘴婆，胡说八道。在科学界，这些胡说八道不可能有一席之地。自然也就不在“学术自由”和“百家争鸣”这个范畴之内。拍案惊奇提出的业余科学家“无害论”，我看值得商榷。虽然这些人的“高论”不能进入科学体系，不能影响科学发展。但是，这些人到处宣扬他们非科学的高谈谬论，在网上，小报上，甚至党报上。这不能排除对大众有误导的作用。李宏志之所以蛊惑人心，他使用了很多现代科学术语起了很大的作用。杠杆说的不错，科学无所谓“民间”与“官方”，也无所谓“贵族”与“平民”。但按
杠杆说的标准，田松一类的人，也不算“科学家”，是“混进”“官方科学家”的科学家，是寄生“官方科学家”的科学家。而按田松说的标准，在国家机关工作，也是国家机关正式授予的高级学术职称的“平民科学家”、“民间科学家”、“业余科学家”、“民间科学爱好者”，也是“混进”“官方科学家”的科学家，是“贵族”科学殿堂外的跋涉者。他们能够数十年如一日，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几乎没有物质追求，常被视为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们这种颇有理想主义色彩的苦行和牺牲精神从何而来？田松说:需要从他们受教育的年代寻找答案 。1980年代以前的主流意识形态一直强化着这样一种价值观念：一个人要有远大的理想（比如为国争光，为人类造福等等），为此，个人的物质生活乃至生命都是可以并且应该牺牲的，是谓献身。不单邱少云、黄继光这些战时英雄，和平年代的英雄如向秀丽、欧阳海等也大多与牺牲有关。当不足以牺牲生命时，就强调对物质生活的牺牲——“苦行”。所以有对大庆人的先生产，后生活的赞颂。在这种语境中，苦行与牺牲都具有很高的意识形态价值。反过来，苦行与牺牲的决心与程度，又成为其衡量精神和理想是否纯粹的标志。 民间科学爱好者的理想主义姿态与这种语境正相一致。同时，这种“争光理想”与某些传统思想，如孟子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民间之“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表现形式上并无二致。因而民间科学爱好者的理想主义表观下，也可能潜藏着某种功利之心。 苦行本来是达成理想的手段，但是，当理想遥遥无期，苦行本身就成了目的，成为其依然拥有理想、拥有崇高精神的证明。这使他们能够在生存艰难的状态下，保持着强烈的精神优越感。 从五四运动开始，科学的地位日渐提高。1949年之后，唯科学主义成为主流意识形态的一部分，科学常用作形容词，代表正确的、高明的、有效的。投身科学事业一度是广大青年的美好选择。然而在文革期间，虽然“科学”这个词仍然具有意识形态价值，但具体的科学工作和科学工作者的社会地位一再下降，甚至有了负的意识形态价值。这时，科学已经不能作为实现“争光理想”的手段。田松抛出他的要害论： 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科学的春天”在中国大地突然降临，科学家重新获得了崇高的地位。“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成为当时的流行语。 大规模的民间科学爱好者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产生出来的。然而在文革前，“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也呈现，大规模的民间科学爱好者也呈现，为何矛盾没激化呢？这时“贵族科学家”与“平民科学家”的分野不大。田松说的好，大规模的民间科学爱好者是一个需要关注的社会问题。他们的存在意味着科学与公众的沟通出现了某些障碍，意味着传统的科学传播出现了某些问题。由于中国特殊需要大量“混进”“官方科学家”的科学家、寄生“官方科学家”的科学家，传媒以及大众语境对科学活动的误读仍在继续。因而，对这一人群进行研究，既有利于解决与之相关的具体的社会问题，也能够为科学传播活动提供某些借鉴。老刘说 ：方舟子从打“民间科学家”转为打“官方科学家”的某些做法，没有太多的异议。他认为，对于有的“官方科学家”，确实该打一打。方舟子现在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呢？他认为，这也许是因为有的 “民间科学家”，不是那么好打。例如，被方舟子称为“民间科学家”的他，就从来没有被他打得不敢吭气。而“官方科学家”，被方舟子打过之后，大多是被打得有“苦”说不出。这样，有些“官方科学家”，就成了方舟子大练武功的好“沙袋”。方舟子由打“民间科学家”转为了打“官方科学家”，这也许是方舟子的一种“进化”。其实，这也是“贵族科学家”、“官方科学家”的一种“进化”。离乡客说：科学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谁有资格垄断科学，只许官方科学家放火，不许民间科学家
点灯。思想的自由，言论的自由，以及从事科学探讨的自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基本权利，没有谁有资格予，他有说的自由，你有听的自由，不爱听不听就是了，惹不起可以躲得起，但如果你公然 叫别人是骗子，你又拿出证据来，他骗了谁？这不是你钱多昏了想上法庭吗？当然，如果他不听劝阻，对你死缠烂打，你也可以请求法律保护。某个平民科学家一时不知情骚扰过你，这也不能成为打击所有平民科学家的借口。由于平民科学家的在野身份，不可能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造成的所谓对科学资源的浪费也微乎其微。比起“非典”衣原体的“贵族科学家”论证，比起祸国殃民的各种“官方科学家”的大坝、大工程，平民科学家手上没有血债。在各色各样嘲笑、指责、挖苦甚至干涉平民科学家的人中，见得最多的是一些“贵族科学家”及其他们的亲属子女、学生门徒，他们自以为代表着科学、真理，要为他人指点迷津，要为社会除霸去恶，实质是狗仗人势，发
泄一种整人、斗人的欲望，他们所侵犯、贱踏的是一个人道社会最基本的价值观，他们的所做所为与真正的科学精神，是完全背道而驰的。自以为学了一点皮毛的科学知识，便陡生了一种优越感，极尽势利刻薄之能事，是真正的科学家所不耻的。
    既然“民间科学家”的讨论是已从学术转了向政治，不让叫“业余科学爱好者”、“业余科学家”，那么
改“民间科学家”为“平民科学家”好 ,　以区别一些“贵族科学家”及其他们的亲属子女、学生门徒，强加的各色各样嘲笑、指责、挖苦“业余科学爱好者”、“业余科学家”的“民间科学家”、“民间科学爱好者”、“民科”等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