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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宗禅:你说:“ccxdl的意思是:伪科学具有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永远不会被否定的特性。我的理解有错吗?如果没有错。那么就产生一个问题:如果牛顿力学不是伪科学,那么它就不是永远不会否定。谁来否定它呢?” 你的理解不对,说“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永远不会被否定的特性”时,前提是此类“伪科学也有判断标准,自身能提供被实验判断的标准和被实验判断的机会。”事实上,伪科学有许多种表现形式,这里只提到其中一类。 科学必须具有可证伪性的特征,并不等于它已经被伪性。在《科学与谬误》中有一段原话如下: 对于任何假设,人们都有理由问:“能拿什么证据来反对这一假设?”如果拿不出,这个假设就不能说有科学性。 这里所说的“能拿什么证据”,并非是指已经发生“该假说被证据否定”的事实。它的确切意思是:当某人提出一个假说出来时,他要向人们表明,一旦在实验中出现什么情况时,该假说就被否定。提出假说的人,必须陈述该实验的操作程序。如果根本不存在可以操作的实验来否定假说,那它就不具有可证伪性。 在亨普尔所著的《自然科学中的哲学原理》一书中,对可证伪性有详细的讲解,多数人可能只看过和《科学与谬误》类同的书,例如《西方伪科学种种》。故此以为科学必须自己证伪自己,或是被另一个理论所证伪。 爱因斯坦曾经发表过一种错误的观点: “科学没有永恒的理论,一个理论所预言的论据常常被实验所推翻。任何一个理论都有它的逐渐发展和成功的时期,经过这个时间以后,它就很快地衰落。” 按照这种见解,“运动不灭”这个早在经典物理学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就已经被人们所认识的基本自然规律,似乎早就应该衰落成为历史垃圾堆中的“破烂货”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无论过去、现在,还是人类消亡后的将来,“运动不灭”永远是自然世界中一个不曾改变的最基本的物质运动规律。爱因斯坦不仅对此视而不见,他还给自己随意改编经典物理学编造了一个强迫让人们接受的理论优选原则: “即使我们不能提出另外的观察来支持新理论,即使它的解释和旧理论的解释其优越性不相上下,因而可以在两种理论中随便选择一种,我们也应该选择新的。” 爱因斯坦先将科学理论退化成为“流行歌曲”之类的东西,然后再用一相情愿的标准来验收自己所创作的新派理论学说。如此荒谬的指导思想,必然要把爱因斯坦创作的物理学引向伪科学之中。 牛顿力学不是全能的科学,它有自己的适用范围。在微观领域,极高速运动领域,就不能继续使用牛顿力学。 “如果牛顿力学不是伪科学,那么它就不是永远不会否定。谁来否定它呢?”完全是对科学概念明显误解所产生的“伪命题”。 顺便提一句,于光远对科学的解释也是错误的概念,他认为“科学就是知识的积累”。科学来源于知识的积累,但知识的积累并不都成为科学。 下面提供一点资料给大家参考,这是几年前请人将《科学与谬误》打成WORD文件的摘录。《自然科学中的哲学原理》尚未请人打成WORD文件,暂时不能录给大家参考。 伪科学的工作方法(摘自《科学与谬误》) 不合乎时代想法 一旦某种理论被否定,科学家们是不会回过头来把它重新捡起的,除非他们看出怎样使它在原来不起作用的地方发挥作用。此时必然是出现了使这种理论能够适用的情况。要么是发现了新的证据,要么是旧概念有了新意义,从而使科学体系发生了变化。 人们普遍把狂想者的理论看成是新颖的、首创的和闻所未闻的。但其中不少确实意味着回到了过去的看待世界的方法上。面对现代科学的复杂性,狂想者寻求人们较易懂的解释,并在科学所摒弃的事物中找出。地平论者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大地是球形而另一侧的人却掉不下去,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坐汽车时连它最微小的运动都感受得到,那么大地怎么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旋转而我们却丝毫觉察不到其运动呢?地平论者由于不理解而回到了知识欠缺时期的一种看法上,他们汇集的形形色色的论点早已被驳倒。与恢复某一旧观念的科学家不同,他们无法为其披上新衣。科学家不听他们的论调,原因就是这一切早就听说过。对于那些既无新内容又不切实际的东西,科学家们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寻 找 奥 秘 科学家进行研究时,是在公认的理论体系范围内工作的。这个体系提出问题,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为问题解决带来希望。研究人员时常提出一些异常情况:事物的发展并不象他们的理论促使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异常情况最初可能不为人们真正认识。一个人指望以何种方式看待事物会影响到他对事物的看法;异常情况,按定义来讲,是与期望相反的情况。一旦某个异常情况得到承认,科学家们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要设法使它符合公认的理论。最后他们可能放弃这种理论而赞成另一种,而根据后一种理论则可以很容易地解释原来异乎寻常的现象。 关于科学中的异常,有两点须加注意。一是科学家们并不打算寻找异常事物。异常打了他们的嘴巴。米切尔森和莫利在设计试验时并未想自找麻烦。他们只想澄清以太理论的某些方面,而不是要推翻它。有时科学家们也确实想推翻某些理论。巴斯德做灭菌实验的目的是要推翻自然生成论。但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他另有一种使他相信其实验会成功的理论。巴斯德所获的结果对他自己来说不是异常事物。寻异常事物的研究人员常弄得事与愿违;而巴斯德则是如愿以偿。 第二点是,科学家不反对一种理论而赞成另一种只有利于解释异常事物的理论。如果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只能说明米切尔森一莫利试验的结果,那对它也就没有什么可赞扬的了。要想使一个理论得到科学家的承认,它不仅须将异常事物解释为非异常现象,还须有较强的全面的说服力。 一种常见的伪科学是论述一些神秘莫测的事:飞碟、超感应力、大脚毛人、百慕大三角、闹鬼、古代先进知识的确证、鱼雨和蛙雨。某些所谓的神秘事物实际是披着神秘外衣的十分普遍的现象;另一些确实显得很神秘。有时人们作出离奇古怪的解释,有时则只是把这些现象作为一部分“无法解释的事物”而提出。 神奇事物产生的那种伪科学性的诱惑力,不少是由于这些事物与科学上的异常现象表面相似。这类神秘事物的兜售者甚至把他们的器皿也当作可推动一场科学革命的主要异常事物拿出来。除了对提供的“事物”须考虑其合理性外,还有个对待它们的态度问题。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狂想者偏离科学方法有多远。首先,与科学家不同,狂想者是在寻找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有所发现便欣喜若狂。狂想者的神奇事物对其预想并无防碍;除了相信“天地间的东西比你哲学中所梦想的东西要多外”,除了应将可视为神秘事物的一切看成一个整体的这种方法论原理外,毫无预想可言。第二,狂想者对异常事物的态度与科学家不同,因为前者一心要把最牵强的解释包含在内,而根本不考虑损失,合理性的标准被弃之不顾,一切都陷于混乱之中——这一切全不管,而神秘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解释,并且解释愈蛮横愈好! 求 助 于 神 话 狂想者常由于应用神话而将自己暴露。我们在查阅冯×丹尼肯、维利科夫斯基和神造论者的著作时,发现了一个共同的推理模式。在朱利安×杰恩斯的《二室脑受损后的意识起源》(The Ori-gin of Consciousness in the Breakdown of the Bicameral Mind)一书中出现了一个模式,使这部著作完全成了伪科学的东西。 这个模式是这样的。先从古代神话和故事开始:以西结所见的异象、摩西分开红海海水、《创世纪》对造成万物的记载、《伊利亚特》中神告诉阿基里斯去做什么。把这些当成真实事件的报道。然后提出一个假设,拿当时有的而现已不复存在的特殊情况来解释这些事:天外来客、行星的几乎相撞、新造物种、“二室脑”。再用神话来为这种假设提供证据。最后表明这一假设已被神话,以及地质学、古生物学或考古学上的证据所证实。 这种推理模式显然是违背科学的。古书有时也许能为科学家提供线索。但科学家决不能将古代目击者的话信以为真,除非他们所说的与自己已知的事相一致。 在东方的古代天文记录中,有关于日蚀、太阳黑子、彗星和“新星球”(新星和超新星)的报道。今天的天文学家没有理由怀疑这些报道,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些东西,还因为在望远镜出现以前这些东西就可能被人清楚地区别。就日蚀和彗星来说,很可能人们早就见到过;至于太阳黑子,多少令人有些惊奇,但曾被见到的可能性仍很大。但上述各现象的出现若只是根据古代中国人的传说,它们就决不会成为现代天文学知识的一部分。天文学家可能会在空闲时考虑这些现象,但决不会把它们当作须加解释的天文实况,也不会把它们看成是对公认理论进行的挑战。 如果一个讲述古代故事的人说两军相争和一座城市陷落,或者说发生过蝗灾,我们都完全了解他讲的是什么。我们知道战争和虫灾确实发生过,而且我们有各种理由认为它们在古代发生过。当然,说故事的人可能是夸大其辞或捏造,但那是另一回事。问题的关键在于:所说的这类经验要与我们知道的事情相符。 百 宝 囊 中 寻 证 据 就一个假设来说,证据越多,肯定的程度越大,这个假设就越需要得到承认。一个得到肯定的假设是得到强有力的证据支持的。一个被承认的假设,有大量的证据对它加以肯定。一个不被承认的假设,则有大量的证据否定它。一个未经证实的假设只有极少的证据支持。 对于证据的支持,人们是如何估量的呢?什么算是对假设的有力证据?答案多种多样。下面是常用来确定某种假设可靠程度的几个标准。 1. 例证的数量。一般来讲,观查到的事实是多多益善。然而,随着实例的增多,再增加各个实例所提供的支持就越来越少。若开始只有一个事实,再加上五个就意味着许多;但如已有了上千的事实,那么再加上五个就显不出多大差别。 2. 例证的种类。在同一条件下见到的大量实例给一种假设提供的支持,要比在各种不同的条件下见到的少量实例提供的支持少。牛顿的运动定律并没有因为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碰撞实例而得到更加肯定的证实。老实说,我们现在就这些定律所得到的证据,同牛顿当时掌握的相比,并不因为这些年里做了许多弹子游戏而就多一些。埃德蒙德×哈雷运用牛顿学说的原理预言出现彗星(即以他的姓氏命名者)等事,使得牛顿力学得到较多的支持。 3. 相对抗的假设中的不可靠性。对某种假设提出的证据若能在同时否定一种或几种与之相对抗的假设,便具有高度的可靠性。一些科学哲学家甚至说,不与另一些假设作比较就谈不上某种假设的可靠程度。伽利略通过望远镜对太阳黑子和月球山脉的观察,若不能作为否定亚里士多德的天体完美无缺论的证据,就不能为哥白尼学说提供许多肯定的支持。 提出假设之后见到的例证与之前见的例证相比,提供的支持更为有力。对任何一批已见到的资料,人们总能提出可作出说明的假设。这个假设所具有的价值,取决于它对将来的事起多大作用。它在预言的事情上取得的成功越大,可靠的程度也就越大 这些标准告诉你,一整套或一批例证具有何等的重要性。用“例证”一词来指一组中的项目,就意味着各个项目本身就能作为一条可靠的证据。当然,在大量搜集时,可能夹杂着一些不可靠的资料,但它们不会多得足以削弱对假设的全面支持。如果大部或全部例证有问题,那么不管它们的数目有多大,条件的种类有多少,它们都不能证实这项假设。除非不断地防范和清除河靠的资料,否则这项假设就会在它未真正得到支持的情况下被接受。 伪科学家们有这样一种看法,即单凭证据的数量就可弥补各个证据在质量的欠缺。他们搜集大量的可疑资料来支持他们所.欣赏的理论。查尔斯×伯利茨和他的百慕大三角之说的信奉者列举了一桩桩关于船只和飞机无影无踪地消失的事例。冯×丹尼肯以一件件人工制品来支持他的关于古代外星来客的假设。在所有这些例子中,其证据都易于受到挑战。拿飞碟来说,所有的证据实际上都带有轶事色彩,通常都是些未受过训练的目击者的报告,还有无法再次观察核实的事。拿百慕大三角来说,其证据不是被歪曲的,就是伪造的,为增强其神秘性,不惜更改日期和情况,<5>就古代宇航员来讲,为此假设提供的证据根本无法证实此说;只是作者的无知和想象,才产生出获得支持的幻想。 神话中的樵夫想砍掉魔树,结果是每砍掉一块就新生出两块,伪科学的证据就像这魔树一样。每当你驳斥了一个证据,他们就向你抛出两个。你不是不相信贝蒂和巴尼×希尔在1961年9月19日夜晚被带上了飞碟吗?好,那么1952年在华盛顿市所见和1964年隆尼×萨莫拉在新墨西哥的塞科罗所见的景象怎样解释呢?你不是不相信秘鲁的纳兹卡平原上的跑道是古代机场的遗迹吗?还有看上去象有三角型机翼的喷气式飞机的小金像呢,更不用说德里的防铁柱和皮里赖斯地图了。这些事例可能恰好是有疑问的,但这没关系。问题的关键是要全凭的数量来压倒你,这样你就会停止愚蠢的辩驳,承认“有那么回事”。 伪科学家极不愿意摒弃他们的证据,甚至在某项研究已证明有问题时,他们还是决不打算将它从罗列的项目中剔出。以灵学为例,这一领域的研究人员早就用实验得来的证据代替以轶事为证,这是值得赞扬的。他们还接受批评,改变了他们的实验技术;这也是值得赞扬的。但请注意他们对以前用旧获得的实验结果所持的态度。灵学家常说,他们对于心灵现象的存在一事已不感兴趣,因为这种现象的存在已被数百次的实验所证实;还说他们正打算确定心灵活动的性质(the nature of pci)。最常用来表示心灵活动存在的实验,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皮尔斯-普拉特的系列实验。你可回忆一下第一章所述,当C×E×M×汉塞尔在六十年代指出受试者休伯特×皮尔斯有足够的机会做弊时,这个实验受到了严厉的批评。灵学家们立即起来为这一实验的可靠性辩护,甚至在他们放弃了三十年代的实验技术而赞成较易避免批评的办法时,仍然为它辩护。随机数字发生器和机械计分,跟洗牌和人工记分相比,总被认为要优越一些,但人们对于旧的实验仍然重视,就像对新的、机械化的实验一样。这种态度似乎是:“实验方法可以更替,但结果永恒不变!” 无 法 驳 斥 的 假 设 声称是科学的各种假设,都必然是可驳倒的。这并不是说,它现在会或将来终究要被驳倒,而只是说,被驳倒的可能性是必然存在的。我们说有可能驳倒,是指必然有某种情况或事态,一旦出现,就得算是不利于这种假设。 这里有一个实例可说明我们的意思。亚里士多德学派相信落体的速度与其重量成正比,即物体越重,下落的速度越快。而伽利略则认为,落体的速率只由距离决定,加速度是恒量的,还认为一切物体的下落速度都一样,至少在真空中如此。现在假设有两个同样大小的球,一个是木头的,一个是铅的,从同一高度抛下(一个比另一个重,但空气的阻力相同)。它们同时落地,就成了反对亚里士多德观点的证据。如果较重者先落地,那它就否定了伽利略的理论。尽管实际上只是一个理论被驳倒,但两者都是可驳的。 对于任何假设,人们都有理由问:“能拿什么证据来反对这一假设?”如果拿不出,这个假设就不能说有科学性。 伪科学家喜欢的是无法驳斥的假设。其原因显而易见。如果没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来反驳他们的言论,他们就不必害怕那些能证明他们有错的事实。但他们保证不出错误是以绝口不谈世事为代价的。倘若一个人在某件事上不会犯错误,那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正确也就没有意义了。 神造论就是无法驳斥的假设的最好例子。看看菲利普×戈斯的论断:世界是连同悠久历史的遗迹一道创造出来的。象这样的论断怎么能反驳呢?任何证据——不管是化石、地层、炭14年代测定法为例:如果上帝创造世界时就放进了化石,那对上帝来说,要让这些化石由科学家用可能想到的任何测定方法检验时都象是有几百万年的历史,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就这件事就说,上帝甚至本可在一分钟前创造出世界以及我们这些住在世界上的人,并让我们对实际从未有过的往昔留下记忆。他能容易地造出你正在读书,封面上还有我们的名字,使我们记得曾经写过这本书,使出版商记得曾经出过此书,也使你记得曾经拿来读过。一切看来都跟现在的情景一样,谁也说不出任何情况来证明事情未曾这样发生过。 关于无法驳斥的假设,灵学又提供了一个例子。灵学家认为,心灵活动的存在是可测的。他们进行一系列的实验或测试,受试者要在其中猜测看不到的目标(超人的视力)或未来的目标(预见),或要设法对出现哪种目标产生影响(心灵活动)。如果实验结果明显高于随机预测,那就表明心灵活动在起作用。若受试者的分数明显低于随机预测,它也表明心灵活动存在。对此有一个名称,叫“心灵活动消失”,意思是“避开受试者打算猜中的目标来运用心灵活动能力。” 若受试者的得分既不大大高于也不大大小于随机预测,那将如何呢?在这种情况下,灵学家就要对系列之中的各个测试的得分密切注意。如果测试的得分均过于接近随机预测的平均分数,如果分数中的变化或波动高于随机预测的平均分数——也就是说,若受试者的得分总是恰好接近随机预测的得分数,或在某些测试中得分很高而在另一些测试中得分很低——那就表明心灵活动的作用。若测试分数的变化既不大大高于又不大大低于随机预测,那将如何呢?在这种情况下,灵学家就要注视各测试中的命中与失误的分而情况。如果命中次数聚集于测试的一部分,而失误聚集于另一部分,那么这就表明,即使依靠心灵活动的命中和依靠心灵活动的失误可能已在总分中相互抵销,心灵活动仍在作用。 灵学家感兴趣的只是那些能说明为灵迹提供确凿证据的实验结果。不能说明这一点的实验结果都是“无意义的”。《灵学杂志》(Journal of Pa-rapsychology)的方针是不让反面的报告发表。制定这一方针的根据是,得出相反结果的实验是“失败的”。除非实验者能解释灵迹为何没有出现,否则他(她)的报告就因“无甚价值”而不得发表。 <7>相反的实验结果不容许算作否定灵迹存在的证据。人们只能证明灵迹现象的发生,而不得证明未曾发生。 灵学家无疑会采取反驳的办法,来回答我们对无可辩驳性所作的指责。“你们说过,关于心灵感应的假说之所以无法驳斥就是因为不允许有否定的实验来反驳它,是吧?那好,你们对这种假说的否定也同样是不可驳斥的,因为不允许肯定的实验来反驳它。不论我们进行了多少次成功的实验,你们也决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即认为无灵迹现象存在。 如将否认超感应力论点作为一个对抗的科学假说而提出,那么灵学家就是完全正确的,原因是:断言心灵活动现象不存在就跟硬说心灵活动现象存在一样,都是无法否定的。但在我们否认超感应力时,我们并不是以另一种方式阐述世界。我们不是说,有证据表明心灵活动现象不存在。我们只是说,灵学家的超感应力假说,因无法驳斥,是不科学的。说一种假说不科学,并不是要另外提出科学的假说。这不是阐述世界,而是阐述一种阐述世界的见解。 从虚假的相似中得出的论据 使伪科学貌似有理的一个常见策略,就是论证伪科学所依据的原理已成为正统科学的一部分。作这种论证的狂想者并不把看成是向现代科学挑战的革命者,而认为自己更象是科学的穷亲戚:虽是家族的一部分,但却不得与他人平起平坐。他们说,我们正在做的事与所谓正统科学家正在从事的工作确实没有多少区别。那为什么不愿公平地对待我们呢? 生物节奏是另一种欲使其本身看来与现代科学知识相符的伪科学。这个论点也是来自那些据说与正统科学研究相似的东西。它是这样说的:生物学家已在牡蛎的喂食方式、人血的激素量和动植物生活的其他许多方面发现了节奏。二十三天、二十八天和三十三天的周期完全符合这个模式。“假设我们受许多较小的但却调节得很好的生物节奏的影响,那么看来就有理由相信,大的,长的节奏也将起作用。” 不错,科学家确实认为,一个新的建议须符合现代科学知识。他们还根据相似现象应用论证。但他们并不认为,这个建议由于与被公认的其他东西相似就与现代科学相符。他们之所以不这么认为,就是因为这一论点站不住脚。不能仅仅因为发现你的主张同科学家所承认的主张有相似之处,就说你的主张与科学家确信的东西相符。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看占星术和生物节奏。这两种伪科学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二者都断定人一出生就有一个“钟”掌管他(她)一生的盛衰,而无丝毫误差。就这两者来说,计算周期的方法与科学家研究各种周期时掌握和应用的方法在至关紧要的方面互异。这样的差异容易被人忽略。伪科学家们认为没有必要为其进和辩解。这些虚假的相似对他们已经足够了。他们觉得,为表明他们的事业“科学”,这些就是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用情景描述来说明 每种科学理论都有概括性的一面。这个方面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没有它,科学理论就没有说服力。科学地解释一种现象,就是要表明它如何从一般的规律而来。从逻辑上来看,说明过去的事与预测将来的事,二者并无区别。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首先注意某些自然法则(如光学中的反射和折射定律,或牛顿的力学了定律),连同对某事发生前的条件(传导光线的媒介之性质;相撞物体的质量和动量)所作的阐述,你便可从中得出对该事件的说明。<9> 假设你想解释过去的一件事,而对它以前的情况又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提出一种假设来说明事前的情况,然后用一般法则去解释这件事。这种解释只是假设的J:如果事前的情况如你所说,那么一般法则就可对这件事作出解释。当然,以后你可能找到证据,来表明事前的情况确实象你假设的一样。这里重要的是,即使在你对过去事件的顺序作出假设时,这些事仍须遵循一般的科学法测;否则你就得不到科学的解释。没有这些法则,那就只能是一个故事或情节。我们称之情景描述。 情景描述,只要得到法则的支持(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都具有合理的解释作用。当我们针对伪科学使用“情景描述”一词时,我们只是单纯地指一种没有法则来给予适法支持的情景描述。 当伪科学家声称提出理论来向当代对世界的看法进行挑战时,他们所指出的根本不是理论,而是情景描述。就那些对往昔的事态创立“理论”的人来说,情况尤其如此。与我们例子中的的侦探不同,我们还要说,也与正统的历史学家不同,伪科学家不管其所作的情景描述是否符合公认的科学法则。他毕竟是在向现的科学挑战。但他拿不出新的法则来代替旧有的。他说X事件可解释Y事件,但他却无意告诉我们怎样用X来解释Y。 维利科夫斯基说,金星几乎与地球相撞一事,使地球翻转倒置。北极成了南极,而南极却成了北极。这不仅是两个磁极的颠倒。而且是地球同其他星球的相关位置的颠倒。太阳现在从东方升起,而据维利科夫斯基说,太阳过去从东方落山。这种颠倒的形成,依据什么机理?维利科夫斯基的唯一回答是,这就像一声霹雳击中一块磁铁一样。连最起码的科学解释,即根据一般法则对现象所作的说明,也未见于他的著述中。 靠注解进行研究 报道某一领域的研究结果的科学论文集常被称作“文献”。有地质学文献、量子力学文献、实验心理学文献。科学文献与小说、戏剧、诗歌等大不相同。它与宗教的经典也差别很大。不同之处在于,具有文学说明或注解的问题在科学上不起作用。 在文学或宗都中,研究的领域是现有的全部作品。对莎士比亚的任何篇章或一本圣书的任何部分,都有文章可作。科学家则不以同样的方法来对待其研究领域中的文献。只有专政科学史的人才关心科学著作的整体。对于正从事科学工作的人来说,书面的报告只用以传递研究成果,即:搜集到的资料,提出的理论、论证与反证。一篇科学文章若不能很好的地起传递作用,或不能提供胆力的论据,便毫无价值。 伪科学家常常在处理科学文献时暴露自己。他们对从事科研的看法只是读科学期刊和专著。他们着重词句,而不着重作为基础的事实和推论。他们认为科学就是科学家们的全部言论。科学退化成一种取代经典的世俗物。任何科学家的任何言论都可用来反对其他言论。每种言论都值得考虑,每种言论都可加以解释。 不借助批评而改 伪科学家因从未被指出过错误而得意。维利科夫斯基1972年在哈佛大学讲演时说, 他的著作此时跟二十年前出版的时候一样正确无误,而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科学教科书却已“过时”。<12>他似乎认为,科学理论须经常修正一事表明,科学处境悲惨。维利科夫斯基认为缺陷的东西,偏偏是在科学上有巨大力量的。科学这东西从本质上讲能自行修正谬误。为了改正自己的错误,人们必须首先知道这些错误是什么,发现错误的最好方法是听取批评,并且铭记于心。 杜绝批评决非科学上的成功之道。有许多办法使你确信根本无须回或修正你所说的话。一个办法是确实做到言论空洞无物。你根本无须收回空洞无物的主张,因为它本来就不说明任何问题。一个例子是:“不是以正常方式发生的事都应归于心灵活动”。什么是心灵活动呢?它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因此你所说的一切就是:凡不是以正常方式发生的事都是超自然的。你可放心,在这一点上没有人会证明你错了。 另一种避免批评的方法就是,你一定要将话说得模糊不清,从而使批评不得其门而入。一个例子是维利科夫斯基预言金星是热的。多高的温度才算热? 第三种避免批评的方法是对批评拒不接受。伪科学家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他们总是对批评作出回答,但决不据此改正。他们不是把科学上的辩论看成科学进步的途径,而是看作舌战。这种态度在神造论中表现得最清楚不过。神造论研究所的代表们周游全国,支持这样的主张:“决议——与进化论相比,神造论对生命的起源和历史作了较令人满意的科学解释。”没有证据表明哪个神造论者由于这些争论而在某一点上改变看法。舌战的结果有胜负,而无改正或修正可言。辩论结束后,神造论者担心的唯一问题是“我是否获胜”?(回答总是:获胜。)他从不担心批评怎样影响了他的理论。(回答总是:未产生影响。) 两 种 可 能 性 请看下面这段话:“人有可能自燃,几秒钟之后化为灰烬,而所坐椅子和身上穿的衣服几乎一点都没烤焦。”在这里,“可能”是什么意思?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人体自燃的支持者希望我们相信上面说的那种事确实会发生。 科学哲学一贯把可能性分几种。我们可以用其中的两种来阐明我们的观点。 第一种是实际可能性。某种事如符合自然规律,它便是实际可能的。例如,一个人在两个不同的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是可能的,但在同一时间不可能出现两个不同的地方。实际可能性也可用于理论方面。某种理论如符合现行的科学体系,便是实际可能的。黑洞理论是实际可能成立的,而获得性可遗传的理论则是不可能站得住的。 此种意义上的“可能”,虽然就某些目标而言具有重要性,但在我们先前提到的人体自燃的事例中却中适用。象查尔斯 福特这样的人断定人体可能自燃时,显然他不是说这符合化学和物理学的定律。的确,使他对这一现代的科学。甚至福特也会认为,人体自燃的现象严格说来是实际不可能的事。这种实际的可能性在他看来是太小了。他心中所想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可能”,那就是获得多种可能性的机会。 第二种是逻辑上的可能性。对某件事的叙述如不自相矛盾,这件事在逻辑上就中可能的。这一概念也适用于理论。一种理论若无自相矛盾之处,那它在逻辑上就可能站得住。逻辑上的可能性比实际可能性适用范围广得多。许多不具备实际可能性的事,但这在逻辑上则是可能的,因为此说明不自相矛盾。狗不生猫当然也具有逻辑上的可能性(以及实际可能性)。在逻辑上不可能的事是同一只狗既生了猫又没有生猫。不管狗生没生猫,也不管它实际不能不能生猫,凡说“这只狗既生了猫又没生猫”都是错误的;从各方面讲这话都是不对的。 什么使伪科学家认为,有许多事情,尤其是人体自燃或其他特别令人偏爱的事将属于这一类呢?那是因为任何理论都是可能的!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与其相一致的理论。至于说到将来选择什么样的理论,大门是敞开着的。未来的科学理论甚至可能违背逻辑,直到违反我们现在视为不可侵犯的非矛盾律。 你说荒唐吗?但狂想者告诉我们,随着科学的变化,一切事都是可能的。请注意他们关于“可能”的概念出现了什么情况。他们希望它小于逻辑上的可能性,但结果是,它的广阔度至少一样,可能还要大些。他们想说:“一切都是可能的,但并非每件事都须严肃对待。”但他们没有给严肃的可能性与非严肃的可能性之间的差异留有余地。 创 造 和 竞 争 科学思想有两个基本方面。一个是创造或发现新理论。另一个是不同理论的竞争。科学哲学家把它们称为发现领域和判别领域。 头一个是关于科学家如何提出理论。它是求科学家个人的独创性和发明创造力。这一点似乎无规律可循。 请看阿基米德在浴盆里的那个故事。西拉库斯王海挨罗要他找个办法确定金冠里是否掺了银。阿基米坐入浴盆时注意到水面上升的情形,便一下子想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他赤裸着身子穿越大街跑回家,嘴里喊着“Eurika!”(我可找到它了!)解决的方法当然就是把金冠浸入水中,测量它排开的水量。如果金冠排开的水量比同等重量金块的排水量多,那就表明有其他金属。 1865年,化学家奥古斯特 凯库勒专心研究碳化物的结构。夏天的一个晚上,他坐在一辆伦敦的公共汽车上打瞌睡,梦见了原子在以一种奇特的型式跳舞。“原子在我眼前跳跃着。我总看见这些小东西在运动,但从来没能确定它们运动的性质。而现在我一次次地看见两个小原子如何结成一对;一个大原子如何抓住两个小的;一个更大的原子如何抓住三个甚至四个小原子;同时,它们全体不停地旋转,欢快地跳着舞。我看见较大的原子如何形成链,而较小的只是悬在链的末端。”<5>这位化学家被售票员的喊声惊醒,回到家里用了大半夜画出了他梦中所见景象的草图。借助这些草图,他想出了构成某些分子“躯干”的碳链。 所谓的芳香族化合物并不依附这种关于碳链的阐述。几年之后,凯库勒再一次从梦中找到了答案。这回他是在炉火旁睡着后,看见长长的碳原子链象蛇一样扭曲着,最后首尾相接,形成环状。凯库勒惊醒了,意识到这就是那个答案。他把这个形象变成最简单的芳香族化合物苯的结构理论。他把苯描绘成由六个碳原子组成的正六边形的环。 这些故事的要点是,在发现和发明中,什么样的事都可能起作用。有创造性的科学家,能任意使用他认为对他有用的任何方法,而不管它看来是否合理。他可以一步一趋地推论,也可以躺在海滩上,让主意产生出来。如果愿意的话,他还可以查阅《易经》和用纸牌算命。当他将自己的理论奉献给世界时,如何发现理论一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理由来支持他的理论。 这就使我们进入科学思想的第二个方面:理论的况争。 科学理论必须在辩论会上验证它们的活力。两个人在某一问题上对峙,各自用大量雄辩的论据攻击对方,获胜者乃是由听众的掌声所决定,这一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科学的辩论与此根本不同。那是个什么样子呢?这里有三项规则。 首先,参与竞争的各种理论必须是现实可用的东西。我们说“可用”是为了强调:(1)这理论秘须为科学界所知;(2)它必须发展到了能显示出优越性的阶段。 什么使得一种理论能解释有争议的事实。它不能有任何明显的缺陷(如自相矛盾)。它即使违背某些基本的设想,也必须符合现行的科学体系或者具有某种倾向于它并使其值得人们考虑的因素。如果这种理论对现代科学来讲是一次革命,那么理论家就得作出论断,证明它的优点充分,足以表明观点上的彻底改变是合理的。 相对抗的理论不同于各派辩护士形成的双方,通常不是逻辑上的对立物。如果一种说法是对另一种说法的的否定,比如说,“袋熊是有袋运物”和“袋熊不是有袋动物”,这两种说法在逻辑上便是对立的。在辩论会上,两方各持一个观点,一方肯定它并为之辩护,另一方否定它面加以反驳。表明一方正确的言论不能以这种方式进行,因为一种科学理论不单是对另一理论的否定。在科学上,并不是你的对手错了而你就必定正确。有可能两者都是错误的。 亚里士多德认为太阳按绝对的圆形轨道绕地球运行。哥白尼认为地球按绝对的圆形轨道绕太阳运行。两人是真正的竞争对手;不可能双方都正确。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地球的轨道是椭圆的。如果哥白尼当时慎重些,只说太阳不绕地球运行,那会怎样呢?那就不会有竞争了。他就会否定亚里士多德体系而不必提出另一种天文学体系。 科学辩论的第二项规则是,凡提出来用以支持某一理论的论据和证据,必须按科学界的标准来进行评价。不少人认为,理由只是个人的。“我能支持我的理论使我自己感到满意;我有足够的证据使自己信服。”如果使你满意的那些理由不能让别人满意,那你所具有的便不是科学,而是你自己的意见。意见是个人的、主观的东西,科学则不然。这一点是带有根本性的,因而它是对科学知识所下定义之一部分。 第三项规则是,获胜的理论必须证明自身优于对手。具有一些看来能支持某一论点的理由是不够的。具有某种看来能对它加以肯定的高质量证据也不够。它必须能表明此种理论比其他供选择的理论更为人们所赞同。什么能使这种理论优于其他理论呢?它要能解决别的理论无法处理的问题,它更加简易、经济。它更加与实际相符,具有更大的预测能力。 一个科学家创造出一种新理论后,人们自然要问,这是如何一下子想出来的。有时,回答相当有趣,就像凯库勒的回答那样。一个科学家将其理论带到辩论会上去的时候,人们有必要问,用什么东西支持这种理论。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第一个是心理学上的问题,涉及的是导致产生这一时论的一系列想法。第二个是科学上的问题,是关于论据的证据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对理论最终被科学界接受与否无足轻重。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则是重要的。 科学与伪科学有明显的区别。某些事肯定是科学,而另一些则肯定是伪科学。我们还坚决认为,没有必要等待历史来断定某事属此二者中的哪一种。某种理论一经提出并有人为之辩护,此时大体上可说它是科学的还是伪科学的。此后的发展完全可能影响到某种理论在科学领域中的长期存在,但却改变不了它最初所属的类别。一种科学理论可能显示出成功,也可能显得站不住脚,但伪科学所作的努力决不会表明是科学的。伪科学不是有缺陷的科学;它根本不是科学。 真伪科学之间的事例又如何呢?是否存在着科学家无法确定某理论到底是科学还是伪科学的事呢?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两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科学家面对同一理论,其中一个有充分的根据认为它是科学,而另一个有同样充分的根据认为它是伪科学?我们在科学和伪科学之间那样精心划出界限又如何呢? 真伪情况难辩,丝毫无损于我们标出的界限。科学不是伪科学,伪科学亦不是科学。显而易见的科学事例和一目了然的伪科学事例均有之。但还有一些情况则难以确定属哪一类。这并不是因为此两者的内容不明确,而是因为那些情况本身的意思不明。 类推法会有助于说明我们的意思。以男女两性的区别为例。这个区别是十分明确。我们都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是什么。我们都承认,有明显的男性个体和女性个体。但也还有一种介乎其间的个体——具有两性特征的阴阳人。这种个体的存在绝不会混淆男女之间的界限。我们仍能区分男孩和女孩。科学和伪科学也是这样。并不因为存在着难以归类的事例,就说明类别没有多大的用处。的确,如不考虑到介乎两者之间的情况,种类就会有所欠缺。因为那样就不能反映事物的真实情况。有时区别起来也确实困难。 科学的神秘性 劳伦斯 E 杰罗姆在《占星术质疑》(Astro-logy Disproval)一书中把那些反对伪科学的人们常有的一种情绪表露出来:“在当代那些有理性的人看来,令人惊异的是,占星术中的愚蠢魔法能使二十世纪的人产生真正的兴趣。”(第59页)为什么这样的无稽之谈竟能在这个明代里继续存在下去呢?杰罗姆指出,占星术的魔力在于它“对人的非理性...的一面有迷惑作用”,而且它“体现出对科学技术的日益增长的不满情绪,是对现代庞大机构的大模生产和非人格性的一种反抗”。但这不能说明作为伪科学的占星术所具有的魅力。那些相信电脑星相电脑星相图总要比旧式点星图“科学”并且去邮购它们的人们,并不反对科学;他们只是对科学有错误的认识。 一般确信星相图的人并不硬说自己知道占星术怎样灵。他至多说自己仅知道占星术的确灵验。你只要稍加思索便知道,这种对占星术的了解与普通人对电子学的了解实无多少不同之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电视机是怎样工作的;他们所知道的就是:一按开关,就有图像和声音。 在这样一种“了解”的背景之下,伪科学得以生根开花有什么奇怪?由于科学越来越为一般人难以理解,它的技术成果便越来越显得神秘。就像中世纪人由于宗教的奇迹而欢欣一样,现代人因科学技术的奇迹而感到欣慰。现代科学的奇迹和伪科学的神秘之间似乎只有一小步之差。如果有人想要买彩色电视机、微波烤沪、说话拼字游戏机和家用电子计算器,却丝毫不了解其工作原理,而只知道按哪些电钮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就不把生物节奏或星相图计算表加添到他们收藏品之中呢? 伪科学的神秘从表面上看可能与现代科学的奇迹相差无几,但却有很大的差别存在着。一旦你懂得了晶体管的原理,它的奥秘便消失。有人知道它是怎样产生作用的。学物理和电子工程的人是根据量子旦论的基本原理来认识晶体管的。原理的阐明,是针对那些有条件理解它的人的。无论你怎样深刻地“钻研”,星相图、通灵现象和生物节奏周期的奥秘决不会消失。事实上并无供人们去理解的基本原理。 “霍拉旭,天地之间有许多事情,是你们的哲学时所没有梦想到的呢。”这句话已成了伪科学的战斗口号。它不但没有用来防止不懂装懂,反而成了从事冒险的正当理由。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莱特所说的意思是:有些事你不懂,还免开尊口吧。伪科学家却宣称:“天地之间有许多事情是你们的哲学里所没有梦想到的,我要写一本书来论述!”这种认为,有一些关于宇宙的问题是现代科学论未能解答的,因此,有广阔的领域任他们纵横驰骋而不受理性的制约。 虚构的和“无法解释”的事有许多共同点。要想核实它们中的某一个说法,只须回顾那些故事。飞碟、闹鬼骚扰和吸血鬼这三者的特征只有靠有关它们的传言才归属此类。这些故事有合理的地方——虚构的故事也有其内在的“逻辑”——只是与那些有可靠根据的说法相脱离。当你进入了吸血鬼的世界或飞的王国,你便割断了那些同已知事物的联系。你虽能“理解”,但你的理解不过是富于想象地进入了故事中展现的世界。科学的理解比富于想象力的进入有较高的要求。它要理由和证据。它还要种种同已知事物的联系。伪科学绝不能使人有这样的理解。 任何一个科学家都不会否认,天地间存在着的事物比现在的理论所能设想到的要多。科学家并不知道所有的答案。他们是最先承认这一点的。科学是永无止境、能够自我矫正的事业。理论经过提出、论争、接受、详述,最后被驳倒并由其他理论来代替。在这一过程的每一点上都存在着无答案的问题。这种事业的特殊性质就需要这样。有些问题可能最终要靠现在确认的理论来回答。另一些问题则可能表明需要新的理论。当科学进行一个以往没有梦想到的领域时,它是靠合乎理性的方法进入的,是应用数学作工具来标出它的进程的。有了夸克和黑洞等假说,宇宙的确显得比人们迄今所想象的还要奇妙,但奇妙的程度并不足以使科学的两大支柱——论据和证据——不能再作为可靠的指路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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