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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的共产主义或世界大同社会,为人们展示了美好幸福的前景,虽然遥不可及,但为此作出努力的愿望是作为一种崇高理想,这理想太高尚了,若要实现这个目标,人们却是实实际际的从现实自身的利益出发,去选择其途径,其动机是利已的,并不是马克思当作的,是一种超现实的、无私的、本质高尚的人的运动。当社会存在剥削,被剥削者要将被侵犯的利益夺回来,观念上就是维护私利,即使是社会一群人的私利,利已是原动力,从道德上看,争权夺利算不得高尚,倒是那些为了群体(阶级)的利益,舍身奉献的义士,其行为是高尚的,这种情况由古至今,那个社会那个群体都有,这种情操并不是该群体的标志。 马克思认为,人的观念不可能离开当时的物质社会的局限,他说得很正确,虽然他自己时常忘记这一点。文明人的今天,本质上仍是功利的,崇高的思想、热情的感召,就如一阵风雨,可使岩石表面有些许风化,内面的本质却如故。但是这个利已和自私、也就是通常说的个人主义,不是坏东西,若社会的制度不适当,利已行为才对社会造成破坏,社会制度是适当的,这种行为是社会发展的动力。 合作社、人民公社时期建立的生产方式,依靠的是人的革命热情,以集体主义、大公无私、一切以集体、国家的利益为根本和出发点,这个思想排斥自私的个人主义。当时的口号是“大批促大干,大干促大变”,“拼死加拼命,革命加拼命”等等,甚至出现大跃进之类准军事化的高度严密组织,除了生产,还集政治、文化、军事等功能于一体,大兵团作战,连生活也高度统一,办起食堂,把集体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是,即使如此,起作用的依然是人的本质,怕辛苦、图自在、好占便宜、爱妒忌和富依赖性是人的本性,无产阶级的世界观、革命的理想,实质普遍存在人们的口中,而不是脑子里,社会主义理论与现实脱离。在当时的集体劳动中,尽管人们有时干劲冲天,但基本上是互助依赖、互相猜疑、避重就轻、缺乏责任心,出勤也不出力普遍磨洋工。在集体主义思想统帅下的集体劳动,人的自私思想还是那么顽强,经济上自然一蹶不振,结果深陷危机,从而反映了自私自利的破坏力和集体主义的缺陷。 从另一角度来看,自私利已的个人主义亦正在显示其正面的力量,这个就是当时的方针政策所压制的经济的“自发势力”,表现在人们自留地上的高产高效率,表现在可使集市兴旺,表现在实实在在的解决人们物质上的困难,显而易见,要想搞好生产,必须以物质来剌激,进行实质性的多劳多得,但是,真正实行起来,充分发挥其作用,无疑是实行了自私的个人主义,因为只有给予个人充分的自由空间,才能充分发挥其作用,才有条件付出最大的劳动,取得相应的报酬,经济因此得兴旺,这就是个人主义的力量,利益换来的力量,事实表明了物质剌激才一抓就灵。但是,这个个人主义的方式虽然给经济发展带来不可缺少的推动力,但是它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东西,与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和集体主义思想根本对立,于是就出现了要社会主义的草,还是要资本主义的稻之类的选择。 无可奈何中,社会主义国家普遍取采折衷的办法,有限度地借用资本主义的东西,引入物质剌激,凑合的“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却始终是低效率的,前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老大哥他们就这样,反反复复化了大半个世纪,去努力要摆脱人性的桎梏,努力去创造个高效率的社会主义,但变尽法子亦徒劳,没有凑效到底是个空中楼阁。社会的规律、客观的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违反规律得到的只有惩罚,我国也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有种观点无视苏联集团命运的历史必然性,认为加强苏共的组织和统治,转向重点搞经济,密切人民群众关系,就可以永远统治下去,其实玩弄政治成功的也只能稍为延迟,破产那天的到来不可避免。 事实也表明,搞好社会的经济,从来都不是怎样困难的事,不少国家都有这种现象,对其取得经济发展的成绩,总有人去拍马屁,吹嘘该领导人如何如何伟大、了不起,诚然,丰富了的物质提高了人的生活水平,多少有物欲满足的快感,但用不着象乞丐得到施舍地尽说好话,成果是大家努力得来的,政府本来就不须费多少力气,而且,给社会经济涂上神秘色彩毫无好处。社会主义制度的困难,是把利已的个人主义这个经济的自发势力捆绑了起来,结果绑得多紧,就得到多少的社会规律的惩罚,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松绑,但这是违反社会主义制度的,不过为了救命,为了生活好过一点,长期以来不断有人勇敢尝试,甚至有村干立了遗嘱,要求若出了事村民共同抚养其子女,而他们所做的完全不需要什么学问,需要的只是胆子,来一点点的松绑就大有改观。到了改革开放,所要做的也是只是松绑,留给政治经济学者们的一点困难,只是实行了资本主义的东西时,确认它还是属于社会主义的。只要松绑,经济的自发势力就会强劲发展、作出自然选择,一般正确的选择,政府只须顺势以法律维持其社会公正,而完全的松绑就是私有制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 在市场经济取代计划经济的松绑过程中,经济结构的规划也不须强调,不应过分操控,应该放开,需要的是因势利导而达到水到渠成,无须耗费那么多的社会资源去作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妨碍了经济发展,那些煞有介事地折腾只是自欺欺人,以此来取代进一步的松绑---政治改革,是经常存在的现象。 松绑的过程,是社会主义合作,让位于自由主义的竞争的过程,即集体主义让位于个人主义的过程,是恢复个人的自由为本、集体的自由为末的过程,恢复了人们主观为自己,客观为他人的过程,世界因此发生戏剧性的变化。生产社会化和资本主义私人占有的矛盾,没使资本主义解体,反而更发达,生产社会化和社会主义公有的矛盾,却令社会主义这个精心设计的制度破产。自私的现代人,在经济上使社会主义经济缺乏必要的推动力,以及形成经营管理上所有人缺位这个绝症,政治上则必然地产生独裁者,令社会滑到封建主义泥坑中去。 集体主义削弱了人的个性和个人权利,权力高度集中在领导者手中,集中程度越高,成员制约领导者的能力越弱,领导遂成为集体目的的代表和化身,权力集中在自私的现代人手中,在非民主制度下,独裁是必然的结果,这就是社会主义所以不能产生人民公仆般的领导,只能形成官僚的原因,只能形成权力阶层一权独大的原因。在当今按权力来分配社会利益的世界,权贵们理所当然地分占所有利益。要建立公平的社会就必须对权力以制衡,个人权利的确立,正是独裁者的克星,因为确立个人权利的原则是集体的目的和唯一道德标准,集体的权利不可反过来凌加于个人,侵犯个人,否则违反初衷,集体权利变得无意义,在现实中,集体权利成为独裁者各个击破地侵犯个人的借口,一般就是批平他人自私自利、自由主义,甚至把活命范围的利已和违反制度的利已、极端的自私自利混在一起批臭,自己从而得个冠冕堂皇的公心金字招牌,再躲在招牌后干着侵犯全集体利益的勾当。历史的事实、社会的规律显示已给个人主义正名,它并不要求让个人主义无限澎涨,而是要合理地在个人主和集体主义之间取得一个平衡,把社会导入正轨,而实现制衡的工具没有别的,正是社会的民主制度。 人们要创造历史,须真正掌握客观规律,不然的就只有兜一个大圈,须回到新的起点。 这是一个梦,一个人类飞越历史的长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