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达明,36岁,已婚有子,政府公务员。 办公室的窗外有一排水杉,是北地少见的一种树。春天来了,有细细的新芽冒出来,是那种黄黄的透明的绿。 在一堆一堆的公文中抬起头来,在我略感倦怠的时候,丢下笔,常常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二) 我是忆桐,29岁,已婚有子,报社编辑。 办公室里十几号人,电话铃吵的头晕,日光灯白刹刹的晃眼。在一堆一堆的文稿中间,只觉脑汁枯竭,双眼干涩。 站起来踱到楼顶天台。月光如水,有清凉的风。我抽支烟,慢慢哼起一首歌 “夜风微凉~~树摇月晃,云儿在飞~~我在想,水流~~花儿香,一片夜色~~放心上,喜中带忧~~暗中有光,怎么度~~怎么量。。。。。。 ” (三) 周日。饭后送老婆夜班。回来侍候儿子睡觉。开机上了聊天室。 她还没有来。每次都是我早。 我换成“中性主张”,泡上茶,抽着烟看聊。屏上又是“小吵小闹”“大鸣大放”他们一帮常客在疯。我最厌烦这些刷屏瞎闹的家伙,人来疯似的。 十分钟后她上来了。 月夜芙蓉,我喜欢这个名子。 (四) 晚饭前给儿子打电话,他大声的叫妈妈。嘱他乖乖吃饭睡觉听爷爷奶奶的话。是周日,开机上了聊天室。 不少朋友在,全涌上来招呼,这个啵啵那个抱抱。老哥笑我总这么肉麻,他今天用的名不错----“人来疯真流行”,呵呵,这群人来疯。 九点我看到他上来,中性主张。 继续和朋友们疯了十分钟,偷偷下了。 月夜芙蓉,我喜欢这个名。 (五) 她说交大的樱花开了。 我想起和梅曾经漫步过的樱花大道。粉红的粉白的花瓣,风吹过,洒了她一肩。我的初恋很晚,一直到大四遇到梅。 然后是七年的婚姻生活。 我是个内向沉闷的男人。在一座城市呆了36年,初恋到结婚都是一个女人,在单位、家、儿子的幼儿园、父母家、岳父母家奔波来去,工作如同鸡肋,单位每季的球赛好几年没参加了。 而多年前,在阳光温暖的黄昏,大学的操场上,我穿蓝色运动衫裤,白色球袜,汗湿的黑发,曾有女生说我很帅气。 或许是我的沉默,她开始自己唱歌 其实每天下班后,我都会经过大学东校门。但有多年我没有去看樱花了。 其实我们在同一座城市。 我没有告诉过她。 (六) 春天来了。 我告诉他去了交大。樱花开了。粉红的粉白的花瓣,风吹过,落了我一肩花瓣。 他变的沉默。 我便自己唱歌玩: 终日面对着青山 终日面对着稻浪 午后的云雀背着艳阳 那样飞 那样笑 那样歌唱 轻风吹在我身上 雨珠打在我脸上 蓝蓝的青空在上 有着云雀与彩虹的梦想 多像不知足的云四处飘荡 像是我的归宿一样 是否在天际的那一端 奇怪着稻草的身躯如何飞翔 终日面对着青山 终日面对着稻浪 晨光 露珠 夕阳 星辰 春耕 秋收 冬藏 我没有告诉过他,月夜芙蓉就是大鸣大放。 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和我在同一座城市。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