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段时间我总是在两个城市之间游来荡去,路途疲而累,偶尔还会有辛酸。可我就总得这样飘过来再飘过去,飘过去再飘过来。 那是从一个省的省城到另一个省的小城。我总是在一个地方呆不长久,在一个地方呆不了多久,我就非得出去走走。那段时间,我在车上摇摇晃晃地过了大半的时光,这个过程持续了三年之久。 经常在办公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自己,直想着奔到外面去。看着四周围得森严的墙壁,感到窒息,然后我会不由自主地跟主管撒个小谎,就从办公室里溜出来,上车出发,到了车上,感受到那摇摇晃晃的节奏,心才会平静下来,在车的摇晃中慢慢地感觉着回到小城里的快乐。 为什么要飘来飘去呢?朋友们总是问我。我说:“我喜欢飘啊,只有在飘中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真实。”虽然我知道路途的辛酸和苦累。 小城里总是懒洋洋的,象一首催眠曲一样,摇摇晃晃的,连太阳都是金黄色的,一概的象秋天的太阳,夏天也莫过如此,可这暖暖的小城总是会让我留连,走过一遍又一遍。 我总得坐很远的车才能回到那个小城,可就只为了在回小城的路上慢慢地徜徉,走走,看看,寻找一点什么旧的东西,感受一下,再寻找一点新鲜的东西,刺激一下。小城的一丁点新奇的东西都让我欣喜不已,它们让我象个孩子一样的复活了,在省城中已经麻木的东西在小城里却那么轻易的复活了。 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样游荡的生活,只差没有抛掉我手中的铁饭碗。 后来我总回想起那段日子,在心底里,我有些许为那些肆意的日子后悔。 那段日子我对这种游荡的生活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忽略了手头的工作,和身边的人。当时身边有朋友提醒我:不要再这样痴迷下去。她说我就象中了毒一样,没头没脑。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那段痴迷游荡的日子,也许我早已经升到了主管的位子,而不至于现在还得在这些人手下混日子;也许我也可以早些注意到那个一直关注我的男人,他也许会给我一生的幸福,可我就是那样地错过了,一次两次三次地错过,直至最终彻底地失去了这些可以叫做幸福的东西。 那时,偶尔,时间充裕的时候,我还会在中途下车,漫无目的地到沿途的一些小城镇去走走,我就象一个孤魂一样,在那些城市里游荡,看着或同或异的景致,从中吸取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充斥一下空空的心躯。 回省城的时候,我总是会在一个小站上车,那个小站总是熙熙攘攘的,很吵闹,我总得用很大的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因为我要为我到另一个省的省城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得用最好的姿态去那个城市里为生存而努力,生存是残酷的,我不得不调动我全身的努力来为之服务,包括调动我最好的情绪。 我从那个小站上车,跟很多人一起坐车,去那个省城。车上人很多,也很杂,我不喜欢跟人搭腔,却也不会去睡觉,因为我喜欢看着别人活动,总是,在我的眼皮底下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我喜欢这样看着。在热闹而陌生的人群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安全感。 回去的路总是漫长,悲伤总是彻骨铭心的。回去的只剩下躯壳了,虽然那躯壳里还有笑,一种让人迷惑的笑,就象很多人一样,留在外面却是一颗有跳动有感觉的心了。 我就用这种周而复始的方式度过了那可以称之最宝贵的三年青春的时光,我的故事里只剩下了游荡,我现在能回忆起的也只有这一种元素了,就象是一件沾了灰尘的破烂不堪的旧衣裳,虽然还在那里,还有点衣的形,却不愿再多望它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