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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幼儿园接了儿子直接回了爸爸妈妈家。小常这样对家里不管不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指望不上就干脆不指望了。人穷极而呼天,苦痛之极便喊妈。妈妈永远是女儿避风港,是女儿最先也是最后的所向。 爸妈见叶子和外孙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看到叶子憔悴的样子,又直心疼。虽打了点滴,叶子还没退烧,爸爸忙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叶子吃下去,烧还是不退,妈妈急忙又烧了一碗姜汤,妈妈陪外孙,爸爸端着碗一口一口喂叶子喝下,又给叶子捂上棉被,叶子安稳地睡了,醒来后,出了一身的汗,烧退了,人还是蔫蔫的,没有精神,没有力气。 叶子在娘家舒舒服服地住下来。小常倒也打过几次电话过来,叶子问他自己在家好不好,小常说:“有点感冒,吃了点药就好了。”叶子也就淡淡地嘱咐他:“自己注意。”妈妈背了叶子嘀咕:“只打个电话过来,也不说来看看。自己的老婆病了也不管,世上哪有不疼老婆的男人?自己的孩子也不想?”爸爸便轻声呵妈妈:“就你话多。”爸爸总是很疼叶子,很能为叶子着想,叶子私下自己也奇怪自己与爸爸亲,总觉得与妈妈隔着些什么。妈妈对叶子疼也是疼的,但总带着些小心,让叶子不能尽释做女儿的娇嗔。 叶子趁机把自己与小常的关系仔细梳理了一遍,却是没有头绪。叶子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能把握他人与生活的人,除非对方是尽心地爱着自己又富有阅历的成熟男人,自己才能活得惬意,可人不能回到过去,也不能重新来过,上帝也不会给自己造好一个可意的人儿等在那儿。婚姻同时塑造着两个人,却往往只是面目相同,心路各异,最终的结局不是同床异梦便是劳燕分飞,那大多数的同床异梦最终还会在大难临头各奔东西,张爱玲的流苏与柳原的故事只是时际成就的偶然,自己与小常只怕已是同床陌路了。 恹恹得过了几天,爸妈自是百般疼爱女儿和外孙,叶子也就在这安宁里悠然忘返了。这天,爸爸找他的臭棋友们逗乐子去了,妈妈带着她的宝贝孙孙到老姐妹眼前献宝去了,叶子一个人懒懒得在阳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电话急急地叫了起来,叶子不情愿地睁开眼,去阴凉的客厅,拿起电话,懒懒地应道:“喂~” 电话那端是质感文气的男声:“叶子,你猜我是谁?” 叶子觉得那个声音很陌生,把朋友同学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是谁,以为是哪个家伙故意捣乱,就不在意地说:“嘿,我不猜,自己是说谁,不然我可挂了。” 那个声音有些悻悻然,“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叶子有些诧异,却还嘴硬:“不说?我可挂了。” “我是小武。” 叶子惊了一下,随即欢叫道:“呀,小武哥哥,是你,你的声音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还好吗?” 小武的声音听来并不高兴,“叶子,你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声音?我以为你都忘了。” 叶子忙辩解:“记得呀,小武哥哥。你现在在哪儿?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消息,我以为你们忘了我了呢。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那端有些自负了:“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我在美国。你以前说过你要流浪的,我替你流浪到美国了。。。” 年少飞翔的梦早已被现实击落流离他乡,故人虽在旧梦不再了。叶子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就在这时,妈妈与儿子嬉笑着回家了,叶子忙说:“你等一下,我妈回来了,我去开门。” 叶子刚一开门,儿子和妈妈抢着向里挤,小家伙在与姥姥比赛看谁先到家先挂好外套。叶子小声对妈妈说:“妈,小武哥哥来电话了,小武,陈阿姨家的小武,你还记得吗?”叶子调皮的做个长长的鬼脸,妈妈的手抖了一下,外套掉在了地下,儿子欢呼:“我赢了,姥姥我赢了!给我奖励!给我奖励!”叶子轻呵着儿子,转身回去拿起听筒,听筒中却是一片忙音。妈妈在盯着叶子,叶子耸一下肩:“断了。”妈妈小心地问:“小武。。。他说了些什么?”叶子觉得妈妈想得有些太多了:“没说什么,只说了两句,你们就回来了。”想想,又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妈妈忙赔个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问问。”叶子对妈妈轻轻哼一声又跑到阳台眯上了眼,做女儿永远有对妈妈撒娇的权利。叶子眼是眯上了,内心却旧事纷涌。 ※※※※※※ 飞花似雪落红尘,无语倚梅醉清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