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年龄的增长,童年的往事已逐渐在脑海中淡去,但故乡的那条小河连同小河带给我的欢乐却一直在记忆中奔流不息。我童年的很多时光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那时爸妈两地分居,我和妈妈住在一起。妈妈忙的时候就将我送到外婆家,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一条小河从两座山峦中穿行而过,小镇的人家便依河而建,低矮的房屋随着奔流的小河逶迤而去,给人以意尤未尽之感。小河便如小镇的生命之源,人们在此汲水、洗衣、洗菜,在夏天它更是孩童们的乐园。 每每我们总是等不及夏日的到来。还是初夏时节,我便扛着一个旧轮胎随小伙伴们跳进小河的深水处,在里面或仰或卧,或与小伙伴们打水仗。有的没有轮胎,我们便自制游泳圈。从家里拿一条大人的长裤,将裤管的末端用绳子扎紧,再将裤子放在水中浸湿,使水份将裤线缝塞满,然后用两手将裤腰处张开,再快速向水面扑去,这样空气便充满了两只裤管,人就可以趴在两只裤管的中间自由浮游了。初夏的时候水还有丝丝凉意,游不了多久我们便得爬上岸去晒太阳。有时太阳被乌云遮住了,我们冷得直打哆嗦,只听到每个人的牙格格直响,我们便将耳朵贴在石头上大叫”太阳太阳快来,乌云乌云快去”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当时一定要将耳朵贴在石头上叫)。 在其中的一个河段有一定落差,水流从一块平滑而微微倾斜的大石板上急速流下,有时久不下雨水流较缓,它便成了我们的滑滑梯,我们从石板的顶端一字排开,然后齐呼”一、二、三!”赤溜溜的顺着水流滑下,真是惊险而刺激。那时外婆总是想不明白为何我的短裤破得那么快。她要知道我随那帮男孩子如此疯狂,早就要将我遣返回家了。 有时游累了,我们便开始捉虾抓螃蟹比赛。那河中有一种虾很是肥硕,有小手指粗,当地人称为”马虾公”,它常静伏于小石子边一动不动,我们便将两只小手轻轻凑过去,快速将它捧在两手心,然后慢慢张开手掌,看着透明而略带淡青色的马虾公静卧于掌心,我们便会一阵欢呼。可一不留神,它就从掌心一跃而起,转眼就跳进水中无影无踪了。也有的时候,我们拿一根细长的水草,将草伸进石缝里逗引藏在里面的螃蟹,那螃蟹便会用钳子子紧紧夹住水草,被我们轻轻的拉出来。不过我是从不敢用手去碰它。有次一个男孩抓了一只螃蟹,将其两只大钳子掰下来丢在地上,我便捡起来,将手指伸进钳子中玩,却不想那已离体的钳子竟然还有感应,将我的手指紧紧夹住不放,任我使劲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我又疼又急大哭起来,最后一个小伙伴叫我将手伸进水中,那钳子才松开去,再看手指已一片淤黑。 当时在河滩的不远处有一片菜地,地里种了一畦黄瓜。有次我们游得又累又饿,一伙伴说去地里摘黄瓜。我们便尾随其溜进菜地,可抬眼一看,那黄瓜还只有小手指粗,金黄的小花在瓜蒂上开得正艳。我们稍作犹豫,便将那些可怜的小黄瓜一扫而光。晚上回到家里,便有菜地的主人一路吵吵嚷嚷的来向外婆告状。气得外婆拿起一根很细的竹条,将我屁股抽得丝丝红线。这种细竹条是当地人教训小孩的惯用工具,因为抽起来很痛,但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很久没有回故乡了,不知那条小河是还否清丽如初?现在的孩子们还会去它的怀抱寻找欢乐么?现在的大人是否还用细竹条抽打玩皮捣蛋的孩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