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有梦 文 一瓣心玫 记得那天,当夜幕轻轻地在天空里铺展开来,当片片雨瓣轻轻地洒落在窗外,当生日蛋糕上的摇曳的烛光在一片祝福的歌声中被我轻轻地吹灭时,蓦然发现三十年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了。光阴似箭,回首处,记忆里惶惶地搜索着自己三十年来的路程,仅仅看见经历过的路在心灵的脚下寂寞地延伸着。扪心自问,三十而立的我,真的有所立了吗? 岁月是一张网,网住了所有的快乐与痛苦,不经意间早就定格成三十年来的路程。在喧哗的酒席间,在一张张绽开明朗的笑容的祝福里,我的心竟莫名地有些许的失意与怅然。望着递过来的酒,一杯又一杯,我毫不犹豫,任自己喝个够,醉了就好,只有醉了也许才会忘记时光的脚步,以为自己可以将岁月挽留。如果让我再活三十年,一定更精彩。我天真的想。傻傻地想。 可惜人生是没有如果的,酒越喝的多,心反而越清晰。我一反常态借着酒劲竟然向先生要了烟,一根根地接着抽,任袅袅轻烟掩饰自己的伤感。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也就尽情地挥霍着这难得的随心所欲,抽烟喝酒,呵。 先生只是在一旁温存地笑着,纵容着我这份平时并不显现的任性。他的眼里闪烁着如水的星光,举起杯,大声说:”老婆,我们碰一杯,我爱你!”五岁的儿子听见了,举着可乐也凑上来急急地喊:”妈妈,我爱你,我也要跟你碰杯!”惹得大家都笑了。一家三口在众人之前就这样举杯轻碰,”叮噹”的清脆之声响起,一饮而尽,心被浸得湿湿的柔软。 回家后,涨潮的酒气起伏着,终于忍不住狂吐,吐得眼泪都跌满了脸。”老婆,你真醉了。”先生轻拍着我的背一面揩去我的泪,要我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我知道自己没醉,虽然吐了,那只是因为胃受不了酒精的吞噬,其实我的心是异常的清醒。我执意地说自己要看窗外的雨,先生只好体贴地泡了杯热茶给我,自己去打扫地上的污秽了。 我喝着热茶,一边就这样懒懒地倚在窗前,面对苍茫秋夜,静静地看雨听雨,任雨儿静静地叩开我的心扉。我需要雨儿来梳理着我的心情,任我的思绪象晚秋的落叶肆意地飘零蒙蒙秋雨里。 我发现时光的刻刀还是在我身上刻下痕迹,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会变得越来越老,时光更会把这种痕迹雕刻在脸上的。 生命的最初,是执着地躺在母亲怀抱里的温暖,清澈无尘的眼睛,婴儿的不谙世事,却不曾经受风雨,只喝着母亲的乳汁,幸福地成长着。 后来脱离了母亲的怀抱,进入了游戏的童年,内心还是一片澄清,总是盼望着自己能够快快成长,去认识世界感受世界。 再后来青春烂漫,年轻与生命的激情迸放着人生的美丽。 走的最快最急的总是最美好的时光,总想停住时光的脚步,再一次拥抱美丽的岁月,可是每每在梦中醒来,那还只能是过往的风景。 距离有时候真是奇迹。就象远看一片森林总是感觉那是多么美丽的风景,而置身其中,满目的树木绿草,反而感受不到那种心旷神怡。生活中,对于已经逝去的,亦或是末曾得到的,也总觉得是最美的,而现在我正在经历的岁月,置身其中,总是不容易发现这种正在拥有的生动与美。 这种瞻前顾后,却把最值得珍惜的已经拥有的象握在掌心的沙子般一不小心就在指缝间漏掉了。 我知道,只有过好每一个今天,把握好每一个现在,才是我应该去做的。我知道我的笑可以灿烂,我的个性可以张扬,朋友的聚会也可以热闹。可是我的内心,始终是孤独的。就象一瓣洁白的云朵,在城市铅灰色的天空中流浪着,始终要染上满身的尘埃的,化成浑浑的泪消逝在大地上的。 人生如茶,不管有过怎样的浓烈,都将归于平淡的。唯有或浓或重的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与人生的感悟,曲折地铭刻在心间,凝固成永恒的醇酒,越醇越香。 在千丝万缕的雨丝交错的罅隙里,蓦然间,一恍神,我隐隐地记起初次与他共干一杯雨水的样子,我就笑了起来,雨水却疼疼地淋湿了我的心,热热的,灼灼的,竟熏出了眼泪。 “老婆,今天快乐吗?”先生忽然从后面轻轻地揽住我, “乖,我们睡吧。” 静夜里,枕着他的胳膊,回忆就童年的歌谣,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总是温柔地依偎着我,轻轻吟唱着,象一首摇蓝曲,就这样伴我静静入眠。 而梦就这样开始从心间穿过,轻轻漫舞在午夜的时光隧道里。 还好,有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