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聘风波 "请进"。 "小李呀,请坐,有事吗?" 进步的社会可能就是现在的这样,叫年轻的女性为小姐,同样在国企单位时兴叫厂长为老板,大厂长就叫大老板,二厂长就叫二老板,依此类推,上面说的大老板是这家国有企业的厂长,名叫李若愚,是一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为人直诚,做事雷厉风行,来到这里的时候在本系统也是晓有名气,到来后也却是锐意改革,使厂子的风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最近听说要调走到另一个更好的地方,所以现在对有些事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的亲自处理了,大部分的事都交给了管理副厂长王仁林。 第二天刚一上班,高子路就接到李厂长的电话并让他过去一趟,他在李厂长的办公室里的稿纸上看到了何瑾的名字,"子路呀,你知道何瑾吗?",李厂长看到高子路进来后就问他。 高子路是前年才当上的办公室主任,前任是他的老岳父曾一手提拨起来的,退休的时候高子路顺理成章的接替了他的位置,对待官场高子路是有经验的,岳父退休前曾是厂里的第一副厂长,有着决对的权力,深谐官道 的他曾对这个女婿细心指点,靠扰权力,进而利用权力,你要永远处在权力的中心位置,而不能偏离,如果你处在权力的某一端,或是某一点上,那你想控制权力的全部是不可能的,那时你将是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你就会是一个失败者。 "子路,你来了,来一根吧"。 何瑾就叫何瑾,熟悉一些的叫她才女,年少于她的叫她何姐或是瑾姐,她总是笑笑。她是这样的一种女人,生活中很淡然,从不刻意装扮,一米六十三、四左右的身材不胖不瘦,长的绝不是漂亮的让人惊艳的那种,但是你会发现,通过接触你会越来越喜欢她,用男人的标准来说,就是气质优雅,很是迷人很有女人味的那种女人,如果说在争奇斗艳的花卉中,你眼花缭乱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一颗纤细的没有花朵的植物,很默默的,无声的在生长,很是与众不同,你一定不会忘记它,而且可能你的心中只记住了它,这也就是何瑾。 我一看表,四点半多了,厂里今天来客人了,我必需得安排,在安排完酒店和饭菜后,我坐在椅子上,现在办事也好,不办事也好,没有喝酒 是不行的,虽然我有时不得不喝得大醉,吐的一塌糊涂,但是还要喝,我知道喝酒讲究个气氛,我也喜欢喝酒,但是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而这类的酒宴是以牺牲为代价的,我这个小官就是为别人服务的,这个酒店差不多就是我们的点了,每次来人差不多都 在这里,一个是档次,二也是这里的服务好,现在的喝酒不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的,内容在酒外,来客人时,你要点合他们口味的菜,还要能保证他们玩好,在陪好客人的同时,喝完酒还是要活动的,而这里是最好的,什么样的设施都 有,只是有一点不同,就是李厂长只是唱歌而已,唱完就安排司机送他回家,别的活动一概不参加,这是让我佩服的地方,所以我也是很卖力的为他挡驾,为他担酒。 我选择了一家远离闹市的餐馆,是我有一次从外地回来时看好的,门面不是很大,里面的装饰也很是普通,分成了几个小的格子间,墙上是几幅仿真的字画,桌子和椅子是很天然的一种木质的,虽不华贵,但很有归真之感,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机子里想着优扬的萨克斯曲《回家》,这也是我所喜欢的曲子之一,总之,这里给我的感觉是很有一种肃雅的格调,有那么一种文化的气息,当然,我选择在这里,主要的还是考虑这里比较偏辟,不会有其它的事情发生。 一辆出租车在门外停住,一个略有些倦意的女子从车里下来,她穿着无袖的南韩黑色的小衫,下面是一条质地优良的九分白裤,脚上是一双暗红色彩的高跟凉鞋,半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雪白的颈项上还如从前一样的并无一物来装饰,不同的是她的肩上有个小包,斜斜的挎着,素淡的装束越发的衬托出她清雅秀丽的气质,随着高跟鞋和地面有节奏的碰撞,她优雅的微笑着向我走来,我有些不能自制,我从未发现她这样的迷人,这样的让我痴迷,我发现她的成熟女性的气质尤强过她从前在我面前的影子,她略带一丝倦意的眼神也是让我怜爱重生,我的脑中只有回忆,时间在这一刻好像也不再溜走。。。。。。 按照电影蒙太奇式的写法,现在应该是定格,镜头推移,显现到过去的时光,我变得年轻而富有朝力,我也不是什么办公室主任,没有什么条框来约束我,我穿着我喜欢穿的牛仔装或是运动装,也不怕别人的评头论足,我说着我想说的话,做着我想做的事,在单身宿舍里喝着酒唱着歌也赌过钱也打过架,也曾有过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自然的生活着,快乐着,有着年轻人的浪漫与执着,过剩的精力对于年轻人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运动,而我选择的是我所喜爱的篮球。 在多年前的一次全厂职工的篮球赛冠亚军争夺战上,我方比分始终落后,我也有些倦怠,球打的并不好,在我认为冠军也非他人所不能取时,忽然感受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在观注我的表现,那是一个身材不高的女孩的清澈的目光,其中有对我差强人意的表现的鞭策,也有对我每一次进攻和防守的鼓励,她并不像他人一样的鼓掌,一样的呼喊,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年轻的姑娘的备注下,似乎也有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如果按现在的说法就尤如吸毒者被 打下了一针高效毒品般的亢奋,我的篮下强攻开始屡屡奏效,外线也是有如神助般的精准,篮球也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那么的得心应手,运球过人突破上篮,在比分牌定格的刹那,我如愿取得了冠军,在别人欢庆胜利的时候,人群中的女孩没有出现,我略有所失,在我想要走的时候,我发现在接下来的女篮冠亚军争夺战中,那双清澈的眼睛在一个身披10号球衣的女孩身上出现,只见她一个抢断到前场,一个换手运球摆脱一名防守队员,接着一个后转身又骗过另一名防守队员,一步、两步。。。非常漂亮的递篮,球擦板而入,我暗暗叫好,我这时也才有时间观赏这个女孩,她一米六三、四的身高,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不是十分漂亮的娃娃脸,但是很可爱显得很是生动,听别人说,她叫何瑾,并且还说她写的文章在刊物上发表过,我在得到这个信息后,搜索大脑硬盘的所有的目录,发现她的一些资料早已是在我的印象中,我那时对文学并不感兴趣,何况也只是知其名而已,对年轻的我来说,"见"比"闻"更重要的多,如果今天我没有被女篮争夺战的10号所吸引,恐怕我也不会有后面故事的发生、发展和结束,也不会让我总是有种心病般的折磨,这可能就是我在今后的人生中总是想要焊平而却很难焊平的断点。 "你选的地方好像不适于我们吧,你是领导哟,可要注意很多的。"她并不是喜欢调侃的人,也不是善谈的人,而且她有一丝忧郁,我知道这一点,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感觉到她的变化,她聪明幽默带来一个可爱的她的同时,也带来了她的烦恼和被别人的嫉妒、羡慕。 "领导怎么也犯酸呀,无病呻吟和你是挂不上边的,是我们老百姓的专利,你这当领导可要注意影响呀,说不定这里就有什么小报的记者," "记者就记者吧,大报小报一样的,他们只会报一些无痛无痒的东西,哈哈,我不怕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看。 何瑾显然也看到我的回头和故做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没有说出,我知道她还是那样的善解人意。 "你没有说我虚伪,我很是感谢。"我定定的看着何瑾。 她在我的目光中变得有些羞涩和紧张,一会看看四周悬挂 的抽象的现代派的版画,一会低头看看绿色台布上的一束仿真的玫瑰花,脸色变得有些微红,在柔和的灯光下,白晰的皮肤红色的脸颊再加上游离的眸子,清纯中透着一种成熟的妩媚,却是让我很是迷茫,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显然服务生已把我们当成了情侣,放下冷饮就离开,静等我们点菜。 "我怎么敢说你呀,你是领导,我只是一个快下岗的工人。"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我现在只能是做一些补偿性的帮助,我其实一直没有忘记你,也许以后我能带给你幸福。" "幸福就是你做了官才带来的吗?就是、就是。。。"何瑾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中是一种愤怒。 "对不起,子路,请原谅我的冲动。"由于过于激动,何瑾有些咳嗽,我望着她的眼神,一种愧疚让我回到了从前的一段有过幸福也有过痛苦的日子。 思绪就像大脑这片土地上的野草,滋意的生长着,充斥着每一个地方,每一点的空间。 刚毕业分配来的时候,毛头小伙子的我天真的认为努力工作,热情的为人和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可以有一番事业,然而无情的现实把我的梦想击的粉碎,一个不学无术之辈,凭借某某的关系,可以评为先进工作者,一个只会巧言簧舌的家伙也可以得以重用,一个踏实肯干付出了艰辛劳动的却依然是个笨蛋,而且不改变就永远是默默无闻的“劳动者”。我变得无奈、颓废,喝酒是我心情的短暂而虚幻的解脱,球场是我过剩的精力的发泄地,打架是我当时最能得到快感的直接而有效的办法,我的力量、我的凶狠让任何人畏惧,可我仍然不快乐,仍然感受到压抑。 想来那次的篮球赛才是我重新人生的转折点,自从和何瑾相识后,我的生活有了改变,我被她的才学所折服,更被她积极的生活态度所感染,我的情绪就像久雨的天气忽然变成了阳光灿烂。在以后的单身宿舍、球场上、喝酒的时候总是有了她这个唯一的女性。我们自然而然的谈起了恋爱,都说爱情能改变一个人,我对此深信不疑,喜欢上写点什么酸酸的文章也是从那时开始,并让我有所迷恋,我们互相欣赏着对方,也纠正着对方的不足之处,谈论着工作和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对音乐、电影、小说诗词等,我们总是有一番议论,也不乏争论,甚至连男人能喜欢的下围棋,何瑾在我的熏陶下也可以对弈一二,很多的时候,我们还要打赌来决定输赢,我赢了就吻她,我输了被她吻,她不同意这个规则的结果就是呼吸困难,因为她的口被封住,当然,用的是我的嘴。。。。。 "小瑾,你还好吗?" "我还是很爱你的"。我说了这句自己都感到无力且苍白的话。 我隔着桌子激动的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还像从前那样的冰凉,何瑾说她的冰凉小手可以说明她是个没人疼的女孩,我当时说,我一定会让你这辈子温暖。 "你爱的是你的官,我丈夫对我很好,我的家庭很幸福,你这样做太自私,也太残忍了。" 话没说完,何瑾转过头去,可我还是看到了她的眼角的泪在微弱的光线下闪亮着,一种愧疚感让我无语。
"小瑾,我对不起你,如果有让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一错再错。" 我当时知道我这样说是真的,每个人说话可以考虑再说,也可以不考虑就说,主要是看是在何种境况下,我总是觉得我得补偿,其实人生就像棋盘一样,纵横交错许多,选择是很难的,小的时候,父母为我们选择,我们只是按照固定的路线就可以完成一切,参加工作后的选择就困难的多,这和下围棋棋是一样的,选择捞取实地,再伺机挺进中腹,还是构筑厚势,积蓄力量,为胜利奠定基础,(实地和厚势是围棋术语)选择错了,只是输了一盘棋,可是人生选择错了呢?我知道我当时的离开是以牺牲爱情为代价的,是踏着何瑾的心,踩着她的泪离开的。 "我们不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我生命中的刻骨铭心已经过去,我们早已不是同路人。" 一种孤独、寂寞、惭愧还有一种忧伤齐涌上来,我低头掩饰着眼前的迷雾,一口喝干大半杯的酒,又再次倒上,再干。 "别喝了,这样会醉的。" 温柔的声音让我恍惚间看到何瑾在冲着我笑,眼里全是初恋时的爱,我走过去,她扑到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着她,嘴里说道,小瑾,你别走,你别走,我们再也不分开。。。。。 当我昏沉沉的醒来,只感到头痛欲裂,我舒展了一下胳膊,昨天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竟会如此的难受,喝酒本来我是不在乎的,何况经历的酒局子很多已经让我练出来了,只不过终于有了富贵的肝病。 女人翻身过来,浓密的头发中露出了一张脸。这是一张洗尽铅华而显得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脸,由于过多的夜生活的原因使得她的眼圈有些发黑。 "啊,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说?" "我说什么,一晚上喊着何瑾,你真的就这么爱她?你以为我是何瑾呀!" 施蓉用被子拥着身体坐了起来,她麻利的抽出两颗烟,点燃扔给了我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并点燃,深吸了一口,看她的表情可以知道,她很从容也很镇定,并没有怪我对她曾做过了什么,这反倒让我不安,我慌乱的吸着烟。 "头一次看你这么失态,昨天晚上你一个人晃着来的,醉熏熏的和客人们拼酒,最后你们全多了,我拉也拉不住你,你还拽着我跳舞,人都走光了,你也闹着不走,没办法我就让他们在这里安排你住下来了,不用担心,我和张越说你在四厂没回来,是他们办公室的人留你喝酒。" "对不起,施蓉,我该怎么办,"我低着头愧疚的说着,也暗暗的骂自己是混蛋。 "子路,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吗?你没有感觉到吗?我不够漂亮吗?" 我看着施蓉有些悲伤的眼睛,我懊恼的低着头,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酒后的迷乱让我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我把头枕在双臂之间坐在沙发里,不发一言,我徒劳的通过这种方法来逃避却无法逃避这来自施蓉的目光和不争的事实。 "你不必自责,我也不恨你,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愿为喜欢的男人奉献我的一切,只要他不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再次喊别的女人的名字,我也很是悲哀,我也不比她差,你和她不是同路人了,你也许会慢慢的爱上我的。" "请你不要再胡说了,我走。"我得离开这里,这个让我失去我的灵魂的地方,一刻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快八点了,该上班了,你先走,我随后再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没事的,不要想的太多了,快到点了。" 也许是我的脸上的表情比较怪异,施蓉说了一句。 对女人来说,孩子肯定是真的,这点我想她可以肯定的说,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但是孩子的父亲可以是假的,这就要顾左右而言它,我想笑就是于此。 我知道我已经错了,经过了这个夜晚,我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还算有点良知有点感情的我了,我正在一步步走向一个充满诱惑和欲望的圈套,一个让我变的越来越丑陋肮脏堕落的陷阱。让我罪恶的灵魂离我深爱的何瑾越来越远,那将是再也不能跨越的心灵的和人格的距离! 竟聘工作看似是社会进步的体现,但是也最是能让平时里的一些腐败官僚的嘴脸暴露无遗,也最是能让错综复杂的微妙的人际关系学大派用场,你的学识,你的业务能力,你的修养,这些只能是让你做为陪衬的资格的入场卷,你的这些不如人民币更加的令某些人感兴趣,你要么有深厚的背景,要么有雄厚的钞票,二者不居其一,你的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一句话“重要的在于参予。” 我虽然在当这个办公室的主任的时候也没有背景,也没有上面所说的雄厚的财力,但我也付出了我的代价,而且是一个人可能的一生的代价,不是用金钱可以买回的,也不是用高官可以换回的,这就是爱情。 那时我正和何瑾在恋爱中,厂里决定公开招聘一批年轻的后备干部,大学毕业的我毫不犹豫的就报了名,何瑾也很是高兴,我们一起研究着连夜就写好了竟聘演讲稿,一向颇为自负甚至有些狂傲的我心中已是把这个岗位视为已有,并做着了仕途的黄梁美梦。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也是那么的富有哲理,就像一个人想越过湍急的河流,河底是乱石遍布,你可能也正深一脚浅一脚在艰难的前行,可是一旦你踩错了某块石头,你就会失去了平衡,湍急的河水不会让你再次站稳,只会让你随波逐流。 在我报名的第二天,当时的张厂长(我现已退居二线的岳父)让我晚上到他的家里去,说是有事。 我匆忙吃完晚饭,就来到了张厂长家,毕竟是第一次来领导的家里,我还是有些诚惶诚恐的,而且张厂长家里也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儿,热情大方,也很漂亮,从她的眼神时可以看出对我有好感,张厂长和我说了些工作要好好的干,父母身体好吗等一些家常话,并说我年轻有为,不要骄傲自满,对竟聘要认真准备等等吧,我知道我需要告辞了,张厂长也并不特意挽留,只是让他的女儿,也就是我后来的妻子张越送我出门,当时的我还是心存感激的。隔了一天,第三天上班就有工会的吴大姐来给我介绍对象,正是张越。吴大姐是一个热心的红娘,厂里的一些姑娘和小伙子也是经她的撮合,最终成为了夫妻,我告诉她说我有女朋友了,吴大姐说我是死脑筋,这是什么年代了,并说了张越的总总优点及和她结婚后对我前程是多么的有利,迫于礼貌我说我考虑一下,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张越就只身一人来到了我的单身宿舍,勇敢的向我表白了爱情,我也被的深情所感动,但是我还是告诉她,我有了女朋友,她说只要没有结婚,她和何瑾就有相同的权力,并说出了今后对我的事业发展有很大的帮助,如不答应,我在这厂就永无出头之日,我柔弱的性格特点这时显示出来了,我答应先处着看吧,并保持着和张越偷偷的恋爱关系,直至后来在张厂长全家面前的最终确定,而这些何瑾当时并不知道,接下来的竟聘就没有悬念,我的竟聘演讲异常圆满,当我愁躇满志的走下台时,台下有两双深情的眼睛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一双是张越,一双是何瑾。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样残忍的说出这一切的,肯定也是找了多少个牵强的理由,有点良知的我也知道自己在用刀慢慢的割着何瑾的肉,也在割着我自己,只是没有血流出,何瑾没有说出一句骂我的话,也没有哭闹着,她说祝我们幸福,就走开了,我没有看到她的面容也知道她的脸上的泪在溜淌,心里流的是血。 在我和张越结婚的前一天,何瑾离开这个城市,有的说是招聘走了,也有的说是工作调动,可我知道为什么。 几年后见到何瑾,她也是一位美丽的少妇了。 "当当当,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让我思绪重又回到了现实中,施蓉有些扭摆着走了进来, "当然有事,怎么没事就不可以来了吗?"施蓉用略有些责怪的口气说了句。 "哦,可以是可以,可是。。。。。。" 我有些语塞,自从和施蓉有了肉体的接触后,再次看到她,总是有点别扭和难堪。 "可是什么,来看看你不行吗?何况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说。你不用担心,是这次竟聘的事,还和你的前途有关,你想哪去了。"施蓉有些撒娇的说道。 看着施蓉用过去和我不一样的说话方式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心里知道,今后我在她的面前再也不会有尊严了,男人和女人一旦发生了肉体的接触,那种感觉就会远远的大于所说的心灵的感知和接纳,可以让一个男人和女人在短时间内的感情世界互融,从而可以达到甚至他们一生也无法达到的一个共识,也可以让男人和女人在理智 的情况下永远不会认可的东西得以认可。当然,这也包括那段让我无法忘记的噩梦一样的夜晚。 又是前途,这个可恶的前途,这个让我变得畏琐无比的东西,这个让我恨之的物欲横流的社会,这个能杀死一个如小鱼般的男人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这个以交换良心和灵魂为代价的前途。 "下班后,我们再说吧。我在心之恋酒吧等你。" 这是一间装潢非常讲究的酒吧,在幽暗的廊前,有一些男男女女在交淡着,时而有低低的或是有些放浪的笑声传过来,进来的男女也许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点激情燃烧的岁月。 “哎,在这里”。施蓉在一个吧桌的后面喊我。 "请不要破坏这里的气氛,我们先欣赏一下歌声好吗?" 歌手还在演唱着,我却感到我有些的哀老,也有些心力疲惫,没有时间听歌欣赏音乐,也没有时间看书和学习,每日要西装革履的故作深沉老练,努力要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来封住别人对你的年少幼稚的轻视和漠视,每日里要机关算尽外表还要谦和有加,那张堆满装出的谦虚和诚恳像面具一样的挂在脸上,却不管面具后面的真实的也是心泪连连,大脑就像硬盘一样的每日在高速旋转,分析着各种形式的信息,时刻在交换着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的数据的更新和删除,换算出最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文件复制并保存,酒桌上还要加一道病毒防火墙,以免祸从口出。工作就是在进行着一切可能出现或是不可能出现的勾心斗角的策划,人为的进行着权谋之道,我也知道如果有一天大脑这个硬盘绷紧的弦断了,就会是整个系统的瘫痪,而且是至命的。 在洗手间的镜子上,我看到了自己和从前的不同,轮廓以不太清晰的脸形是过去美术朋友写生的样板,树脂的镜片也掩饰不住有些浑致的眼神,岁月的时光和无休止的生活习惯让我已经变得聪明绝顶。好在运动员的身材保持的还好,虽然比以前胖了许多,但还没有中年人特有的将军肚,尚存的那么几分的男人的潇洒风度,还让我略微的有了点自信。 回到坐位上后,我静静的听着歌声,慢慢的品尝着果酒,心里反到不急于知道施蓉找我来的原因了,我也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轻松吗?这里的气氛还可以吧," "不错呀,你经常来吗?"我边说边看着四周,其实我在躲避着她的目光。 "你喜欢这里,我就陪你来,只要你不反对,在还没变老之前就多来玩玩吧。" "谢谢,我从小记忆力就不错,现在就背下来路线图了,以后我一个人肯定也能找到的,"我在明显的说着令施蓉不高兴的话。 "呵呵,怕我了,我不会吃了你的,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少了,不过我喜欢。" "你不要这样,我不会再错第二次的,说吧,你找我来不会是在酒吧喝酒这么简单的吧。" "就是想让你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没有别的事。" "噢,那你放松吧,我走了," "你还真要走呀,这次的竟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有几个人进入复试,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我还没有征求其它的领导的意见,尤其是李厂长开会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现在参加复试的有五个人。" "你知道这些人的背景吗?" "知道一些,有三个人是中层干部的亲戚,另两个人没有背景," "你知道吧,李厂长走了后,是王厂长接班。"我愣愣的看着施蓉,没有明白她的话。 "哎,你真笨,李淑荣和王厂长的关系你不知道吗?很多的人都知道的。她和王仁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这我可不知道,她这么。。。。。厉害。可是上次她还来找我说这事呢。" "这你还会不懂吗?做样子给大家看的。" 从酒吧出来,我没有感觉到放松,相反却更加的累了,这些黑幕让我震惊,让我愤懑,更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何瑾怎么办,我心里没有答案。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是施蓉打来的,"子路,老。。李。。。厂长是快要走的人了,记住他走后一定是王厂长接手,何瑾的才能谁都知道,但是她不适合这个工作,何况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官官相护自古就有的道理,你可要明白,你就是不同意也只是能投出微不足道的一票,何瑾也同样的上不来,李淑荣一样会上来的,但是你就完了,你会一败涂地的,听我的,我也爱你,一定要听我的,你就会成功的,会。。。。。。 "好了好了,我到家了,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来,在散步的过程中想了想如何和李厂长说竟聘的一些事,最近李厂长出差一直没有在家,昨晚才回来,不管怎么样得先和他说说这些事,想到这里我拨打了他的手机,但是关机,我决定到他的家里去找他,在机关工作的多年经验告诉我,什么事先和领导通通气是没错的。 "老李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又落下什么东西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啊,是你,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施蓉穿着睡衣有些惊慌的说道。 瞬间李厂长的形象在我的心中土蹦瓦解,变得丑陋不堪,变得让我无法忍受,我转身就走,我无话可说,也知道说的也是无用。 施蓉一把就拽住我,并把我拉进屋内,反身咔嚓一声锁死了房门,我鄙视的看着她,她在一阵慌乱的眼神游移之后就变得坚定无比,随即,她注视着我,在我和她的互相对视十凡秒后,我的目光落向了别处,我知道,最终我落败了。 "你一定在看不起我这样一个荡妇般的女人,一个离婚的残花败柳还要和你说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眼吧,可你知道我愿意这样吗,从小我就生活在贫穷的地方,父母是善良的农民,无权无势,靠着几亩地供我和我的弟妹上学,我从小就没有穿过一件新的衣服,受尽了别人的嘲笑和白眼,参加工作后也没有根本的改善,又有多少的人不如我却还能享尽荣华,我为什么比别人差,我有什么理由不如别人,难道仅仅靠工作能让我帮助我的父母和弟妹吗?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行吗,如果我不喝得快吐血了,领导们能满意吗?我不陪这个或是那个领导喝,玩,唱,跳能行吗,我凭的是什么才干到了这里,才干到了这个位置,我是做着我不愿意做的事,可是这个社会难道 不是这个样子吗,有多少人是凭真正的能力起来的,又有多少人是靠努力工作才有的幸福生活,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我也会爱上男人的,我喜欢你爱你难道也是我的错吗,虽然我这样,可是我心里还是一直在爱着你,我不爱你的话,我会把很多的话都告诉你吗,我也没有要求你离婚来娶我,我只想说我一直爱你,你走吧。" "你太无耻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来爱我,你连最起码的脸都不要了,你还会要什么?"我大声的喊着。 "你也不要以为你是高尚的人,我爱你不假,因为我们是一路的人,你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也抛弃了你的最爱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看不起我,你出卖的是灵魂,我出卖的是肉体,都是为了目的才这样做的,你又何必这样的大呼小叫的,起码我不会伤害我爱的男人。" "我。。。。。我。。。。。" 看到我无话可说,施蓉用平静的语气告诉我,这事已经内定,李厂长是要走的人也不想管这事了,但是他也却是爱才之人,他的想法是想要何瑾来当秘书,可是又不想得罪王厂长,不想让他在的时候,招来一个小学生作文也不会写的人当这个秘书,所以就以开会为由,出去躲清静,你们做好了,他再回来。这就是当官的术数,你也知道当年的何瑾下岗也是官官之间的暗中操作,为了给别人一个正当的理由,甚至可以取消厂报的编辑部门,你这也不知道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的," "你岳父当年和你爱人为了不让你和何瑾在一起,运用他们手中的权力强行撤消编辑部门,目的就是为了让何瑾离开你的身边,那时的何瑾才是最可怜的人,她当时恐怕死的心都有了,你却在享受着新婚燕尔的快乐和当了官的骄傲之气,施蓉的这些话让我惊目堂舌。 "你在胡说八道,你别想通过这些来为你无耻的形为辩护,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这些全是以牺牲一个女人做为代价换来的,你住嘴。" "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回去问张越,她肯定知道这一切的,不过我知道你也不爱她,她也不爱你,能不能说我可就不知道了。" "都是像你们这样的狠毒的女人搞的,你们都 是混蛋。"我也不知道我是在骂谁了。 "你不是圣人,你也有野心也有欲望,我做的这些有一半也是为了你,我们是一路货色,只是你比我隐藏的更加深入,伪装的更加隐蔽,让我们在一起吧,我们是最佳搭当,我们会慢慢的控制全厂,我帮你升到最高层,我们。。。。。。。 施蓉有些动情的说着。 "不,不,我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会的,"我摔门而去。 厂常委会上,一个常委提了李淑荣的名字,大家都说这个人好,这个人行,当秘书最合适了,最后一致通过,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表面上会议气氛非常融洽,可我知道这背后是什么,我心里也明白,施蓉如果不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可能这次就彻底载了。 这是一个双休日,我陪我的女儿在儿童公园玩到下午近两点钟,女儿才上小学三年级,比同龄孩子早一年上的学,平时也只是自己学习,看书和画画,像今天这样的尽兴的玩的时候不多,看着女儿玩的满头大汗,本想要阻止,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女儿的天真还没有泯灭,即变是玩的很累但她也是快乐的, 她不会知道她的父亲以没有了儿时的乐趣,或者说是不能有儿时的天真和快乐,今天能陪她来这里已是很久不曾有的事了,更不会知道今后还能不能有像今天这样的父女舐犊情深的场面了,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如果女儿长大后知道了父亲的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爸爸,我饿了。"不知什么时候,女儿跑了过来。 "饿了,不玩了,快,擦擦汗,说吧,想吃什么,爸爸领你去吃。" "麦德士。" "好吧,但不能总吃这些东西。" "噢,噢 ,爸爸真好。" 看着女儿天真的小脸一片阳光,我心里更加觉得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平时我是不让女儿吃这些含有各类激素的食品的,而且是甜食,这些东西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不好,可是今天看到女儿 那可怜的目光,自己心也就软了,因为我的父母不在身边,岳父母又在养老,所以只好让女儿六岁上学,望着女儿背着沉重的书包的样子,我这样的男人也觉得心里酸楚,也更加觉得对不起女儿,别人的孩子这时候还处在撒娇的阶段,可是女儿不得不过早的上学,这让我至今也很愧疚,好在女儿聪明的很,学习成绩一直在同学年中名列前茅,倒也让我心中有了些许的安慰。 转过公圆的出口不远,就看到了麦德士的牌子,女儿一路奔跑冲进店内,我也许是受到感染,用几乎忘记的跑步的姿势跑了进去,女儿要了署条,鸡腿,汉堡包和一杯饮料,刚吃了一点就被同学看到了,马上就和同学跑进了麦德士专为儿童准备的游戏宫里面,立即就有了儿童特有的欢声笑语传来,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儿在玩乐,感觉生活如是这样该有多好。 一阵熟悉的女人体香传了过来,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人,是何瑾,小袖暗格女式衫配着红短裙,迈着一双优雅的小腿正从我的身边款款经过,何瑾个子不是很高,长的也不是十分漂亮,却令我着迷,安静的时候就像古代的淑女端庄典雅,行动时又似一阵轻风掠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衣服,经过她的巧手搭配,穿在身上就很有韵味,尽显女人的气质高雅却不低俗,看到我临座的几个男性家长的头在转动的时候,我不失时机的喊了一声,何瑾一看是我,也微微的笑着走了过来,我指了一下对面的空座,何瑾就礼貌的坐了下来,并把手中的空盘放在了桌面上,我看了一眼盘里的剩下的空盒,知道她不会吃高热量的东西,就故意把一个鸡腿送到她的面前,她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我得到的信息是:你的意思我懂,明知故犯,逗我呀。 "你现在还不吃这些呀,你也太瘦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开玩笑的心情忽然变得无影无踪,心里也突然涌上来对她的命运不能由自己所决定的悲哀。我知道她这次又只是一片绿叶了,也知道她所衬托的又是怎样的一朵红花,我有些心乱的躲闪着她的眼睛。 "呵呵,女人不能吃那些的,过了三十岁就得注意很多了,我要是变成了小胖猪,你还会认识我吗?"刚说完这句话,何瑾也觉得说的有些过,就收住了话题,一时我们都有些茫然。 "小瑾,我想说的是,你今后有何打算,比如说,你不当这个秘书的话。。。" "你说这个呀,我如果这次竟聘不上,我就准备去当一名记者,现在有好几家南方报社都想要我,你也知道,我早就想当记者,记者可以说真话,况且丈夫和孩子也都不在这里,我很轻松的。" 我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来,她这次是很轻松的和我说的这番话,这不仅让我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爸爸,我回来了。" "这是你女儿呀,这么大了,呵呵,长的还真挺像你的,吃完了和我玩去好不好?" 这是你何姨,我告诉着女儿,女儿边吃边叫了声何姨。 我坐在这里看着何瑾领着我的女儿出了麦德士的门口,心里冒出了一种想法,如果这是一个三口之家会是多么和协,多么美满呀。 过了一会儿,何瑾领着女儿回来了,女儿手里抱着一个会说话的仿真娃娃。 "看呀,爸爸,是何姨给我买的,我好喜欢的。" "我不是说过不许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吗。怎么忘了吗?" "是我给孩子买的,我很喜欢她,好孩子,你去玩吧,我和你爸在这里等你,好吗?" 看着孩子欢快的跑了过去,我可以感受到女儿今天很高兴,张越几乎是不带孩子出来玩的,她只知道让孩子学习,学舞蹈,学弹琴,学画画,学奥林匹克数学,学各类的英语等等等等,而她只喜欢打麻将,看浪费时间和无聊的感动的电视连续剧,还有能化一个小时的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我不也是因各种各样的有理的和无理的理由才没时间领孩子出来吗?我无权责怪任何人。 "小瑾,你不走行吗?" "子路,你想过没有,我只有走才能有我真正的生活,才能摆脱,才能让我重新开始,我准备改变我柔弱的性格,我会成为一个好的记者,我会报道最真实的东西,会让在我的手里出来的稿子完全是社会的现况,这才是我的梦想。" 我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是安慰,是鼓励,还是无语。 "子路,回去后对张越好一点,离婚最大的受害者是孩子呀,多沟通,多理解吧。而且你是男人,是丈夫,是有责任感的人。" "小瑾,这次我没有帮上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你如果不走的话,我想我将来会是下棋的人,而不是现在棋盘上的一枚子,到时候你可以重新选择生活的路,你也会幸福的,我保证。" 我暗暗的下着决心,为曾犯下的过错来进行弥补,来弥补物质和精神上的刻痕。 "子路,你理解我吧,你能陪我一时,不能陪我一世,我明白你的难处。" 我曾发过的誓愿陪何瑾一辈子的话,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一个男人不能对他所爱的人负责一辈子,不能让所爱的人感到幸福和安全,不能让他所爱的人的微笑挂在脸上,那他也没有权 力来说爱情这神圣的词汇,他也没有权力来享受真正的爱情所能带来的温馨、浪漫和甜蜜。 我现在只想哭。 "妈妈,我回来了,看我的娃娃漂亮吗?是何姨给我买的。"女儿刚一进门就喊着。 "哦,何姨,哪个何姨?"张越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是何瑾,我和孩子在麦德士的时候无意碰到的,她喜欢孩子就给买了这个,噢,对了,还有饭吗?我可是饿坏了,还有什么活吗,我来干,呵呵。" "就是很好看的何姨,她说话也很好听的,我可喜欢她了。"女儿不知就里的又说了一些,她没有看到她妈妈的脸色也变得很可怕了。 "谁知道是有意和无意呀,哪有那么巧的事,约会也要想想,别拿孩子做掩护。" "你问问孩子,我真的是和她无意碰到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很累的,我不想吵架了,我走行了吧。我没有做错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和你父亲当年对她做过什么。。。。。" "你走,就别回来,你用这种理由来骗我,好去会那个臭女人,高子路,你昏蛋。。。。。" 我一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在一家小酒馆的门前我停了下来,给人劳部的林山打了个电话,邀他出来喝酒,林山在电话里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酒馆里人不是很多,林山是我在机关里的好朋友,年龄和我相仿,为人很好,话也不是太多,人劳部有三个领导,一个主任,今年四十六七岁,别一个副主任比林山也大点不多,所以我知道他的仕途不会平坦,必是沟沟坎坎,他也心知肚明,一杯酒刚下肚,林山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好,我知道了,一会就回去,哎呀,我哪也不去,行行,放心吧!" 我理解林山的媳妇担心的理由,男人们在一起喝酒完了是不会立刻回家的,她怕出现桑拿,按摸等,也怕有别的让她无法想像的事情发生,更怕她的家庭因此象前苏联一样的解体。 "老弟,你回去吧,我一会也走,放心,我没事。" 林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我,和我说了一些劝告和安慰之类的话,就先走了,我又要了一瓶高度白,由一口口的喝到一杯见底,只是一个极短的过程,愈加烦闷的心情也更加的烦闷,菜几乎没动,我就高了。我摇晃着走出了酒馆,脚步踉跄着,心中却是兴奋起来,想起了在大学时喝酒的情景,更感觉到平时的无奈和委屈一齐向上涌,"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我扯着脖子大声的唱道,也可以说是在喊,在乱喊乱叫,在发泄着我的一切。 我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人少路暗的小路,也许是潜意识里的清醒让我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的尊严。 在街角的转弯处,我看到了三个混子(流氓之类)在欺负一个农民模样的人,骨子深处的那点良知在这个时候还是涌现出来,社会虽说是发展到了今天,可是最苦最穷的还是农民,他们的生活总是在挣扎着,在最底层挣扎着,每当我看到那一双双疲倦的眼睛,尤其是儿童少年为了生计不得不辍学而又渴望的眼睛,还有可悲的麻木的眼睛,心里就惭愧不已,不平于社会的不公,不平于贪官腐败的高高在上,不平于各类款爷的一掷千金,不平于社会上如我般众人的可鄙的心理,不平于。。。。。。可我只能是心理上在呼喊,在吼叫,更是在矛盾,却无能为力。 酒壮英雄胆,还有那么点原始的男人的野性在一瞬间全部爆发,我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年轻时的身手和雄壮早已被酒精侵泡的只剩下了一个架子,貌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打倒了一个刚转身就觉得肚腹上一凉,凭经验我知道挨了一刀,在身不由已倒下去的时候,发觉夜晚的天空很美,只是景色变得越来越模糊,不过躺在地上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在最后的一刹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的脑子里面出现了小时候自己不幸的童年,同学的嘲笑和欺辱,在小书屋里出现的老者的慈祥的目光和那堆飞舞如黑色蝴蝶般的书的灰烬,还有站在寒风中瑟瑟的我,忽然又出现了单身宿舍的零乱的景象,又出现了李厂长,王厂长,岳父,张越,施蓉,何瑾,转瞬间这些都不见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向我刺来,我躲也躲不掉,大惊失色,却听到"爸爸,爸爸的叫声,是女儿的声音,谁敢杀我的女儿,我就和谁拼命,我大叫一声。。。。。。。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到,醒过来了,很多的人在我的头上或是身边,一张张熟悉或是不熟悉的脸,岳父岳母,张越,女儿,医生护士,领导,当然还有施蓉。 日子在重复着的过着,我也没有成为英雄,案子也没有破,派出所的一个民警说这类事太多了,慢慢查就再无下文,我听到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我是见义勇为,有的说我是为了争风吃醋喝多了才让人家捅的,我听后也不解释,就像歌词那样,我一笑而过。 接近年终的时候,李厂长调走了,王仁林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厂长,施蓉成为办公室主任,何瑾去了南方的某大城市,已无音信。 "上班呀,高厂长。" "嗯。"我习惯性微笑着答应了一声,又像往日一样走进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