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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去了扬州,走在大街上无意中看到了朱自清先生的石板画,下面是一个箭头,沿着箭头的指向,在一个弯弯曲曲的小巷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很不起眼又破落不堪的朱自清故居。刚进门有一个江泽民1999年3月题词的“朱自清先生故居”然后和一个看门兼卖票的老先生攀谈起来,后来又看到三个苏州的游客,又和他们说说了对扬州的感觉。没有想到老先生虽然文化不高,可对朱自清的生平到很熟悉,朱自清祖籍浙江绍兴,后随父母迁江苏东海,五岁时定居扬州,直到19岁赴清华读书才离开扬州。我对朱自清的作品还是比较熟悉的,尤其是《我是扬州人》《扬州的夏日》更是感到亲切。就是没有想到扬州还有个朱自清故居,真是抱愧一代文化宗师了。老先生竟然也熟悉毛主席对朱自清评价甚高,虽然他不知道“朱自清一身重病,宁可饿死,也不领美国的救济粮”是出自毛泽东的《别了,司徒雷登》一文。这时候有三个苏州的散客也有兴趣来看朱自清,他们看到门票只有三块钱,感叹道这么便宜呀,我也插嘴道现在只有文化不值钱了!后来又和老先生谈起了老扬州拆迁的问题,可以看得出来其中不无感叹又无可奈何。 朱自清的散文(五四之后又称之为小品文)在中国文坛上举足轻重,早期散文漪丽而情纯,后期更显其娴熟,几达登峰造极之高度。就是这样一位文化大师一直以是一个扬州人而自豪,朱自清从童年到少年都是在扬州度过的,一个人的童年在那里他的故乡就在那里,然而扬州人却把这样一位大师弄丢失了,也把他的故乡弄丢了。可悲呀可叹!扬州这几年旧城改造很厉害,一片片老平房旧巷口石板街消失了,取代的是钢筋水泥通衢大道。然而这就是一个现代的扬州吗?扬州已经沦落为一个历史名词了!一个城市最能体现自身特色是其文化底蕴,文化也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所在,也是最能传播久远经得起时间洗刷的精髓。没有一点文化积淀的城市总觉得是那样的肤浅直让人没有兴趣去涉足! 在我的家里有两张我父亲拍的普希金的塑像照片,一张是80年代末苏联时期拍的,另一张是90年代初俄罗斯时期拍的,但一样是一束束鲜花一样是一群群凭吊的人群。朝代变了政权更迭了,然而文化的流传却一点儿也没有阻隔。难怪莫斯科人骄傲的说:我们可以一天没有叶利钦一天没有戈尔巴乔夫,但我们不能一天没有普希金没有托尔斯泰。是的总统没有了还可以在选举出来,但这些文化巨擘没有了,那是丢失了民族的灵魂呀! 扬州人到现在也在:唐宋元明清从古看到今 的不能自拔自欺欺人的陶醉里。现在到过扬州的外地人一定会感叹道;这是烟花三月的扬州么?这是春风十里的扬州吗?扬州在随滔滔的江水逝去了。与朱自清故居门可罗雀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在新近开发出来的汪氏小院(扬州清末的大盐商的旧宅)的门庭若市。扬州也曾有乾隆下江南盐商们一夜造白塔的故事,也曾给扬州的繁荣带来旺盛的活力,但这样的生命力又会怎样的持久呢?他们至多不过是富甲一方富传三代!扬州八怪中国清代文化的精英,然而“八怪”一词在扬州话里却演变成一句咒人的骂语,这不是在骂人,而是扬州衰落的谶语。 朱先生的故居与汪氏小院只有百米之遥,在文化流传与商业功利斗争中文化只是一个伤痕累累的战士。几乎在整整50年前梁思成先生曾手捧着北京旧城的砖墙跪拜在地仰天痛哭:50年后你们会后悔的!50年后的今天我们我们应验建筑大师的话我们后悔了,前几天北京政府决定要在北京中轴线上再修永定门!我们得到同时也在丧失着。50是年前我们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广场,却失去了一个千年的古城。得到的还可以在得到,然而失去的却永远的失去了。历史是永远不可能倒回去的,然而历史的悲剧却在以惊人的相似在重演着。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悲剧历史才可堪回首值得思索!文化是一个伤痕累累战士,但却不是一个失败者,文化的传播人仍然在迈着坚毅的步伐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