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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市里的最南边乡镇做副书记,家安在市里,老家却在市里最北边的村子。我曾经多次动员老父亲老母亲到市里住,结果是父母亲穷家难舍故土难离,仍然在老家侍侯几亩薄地,过着舒服自在的田园生活。 那年,工作相当棘手,我也打破了一个月回一次老家的惯例,竟四个月没回老家看望父母。俗话说,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似乎把父母忘了。由于我和乡党委书记的关系不错,就偶尔在晚上蹭书记的专车回市里的家一次,以解决生理需要的问题。 那天,我在一个情况比较复杂的村子收提留款。村子里的干部怎么看都象抗日时期的伪保长,白天对日本人点头哈腰,夜晚为八路军通风报信,两面讨好,既怕把老乡亲得罪苦了,没法在街面上混,又怕工作搞不好,乡镇领导给小鞋穿。 冬天天短,下午4点的时候,我看款子收的也差不多了,就带人马回乡了。刚进乡政府大院,乡办公室小秘书叫住我说:“司马书记,你们家老爷子来了,在大老板屋坐着呢。”(大老板:乡镇一把手)我心头一热,泪差点儿掉下来,做儿子的不孝呀。赶紧到大老板屋里,看到老父亲正和大老板唠嗑儿呢。“司马书记回来了,老爷子大老远的来看你,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这么着吧,一会儿我请客,请老爷子喝酒。”大老板说完,不等我答话,就拽上老父亲和我去饭店了。酒桌上,大老板说我工作扎实,敢做敢为,是他的好助手。老父亲看脸色听的很舒服,多喝了几杯。 吃饭回来,我给老父亲铺好被窝儿,唠叨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事情,就再不知道做什么好。看老父亲脱去袜子的双脚,一层厚厚的老茧,就打了一盆热水说:“爹,儿子给你洗洗脚吧,这样睡的舒服。”正在我给老父亲洗脚的当口儿,我收提留款的村子里村长来了,一进屋,就说:“司马书记,出事了,有几个刁民因别的事情不交提留款,正和支书理论呢。”我也不吭声,继续轻轻的为老父亲揉洗脚。村长一看这,赶紧说司马书记你先侍侯着老爷子,这事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走了。 第二天,几个刁民在村支书和村长的强大攻势下顺溜的交齐了提留款。后来我听说,村支书村长没把“球”踢给我,是看我给老父亲洗脚孝顺的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