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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代的知了被同学们称为大宝,他说是因为大家称他为宝二哥的缘故,到底是多情宝玉还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活宝已无从考证,但知了在爱情上走过许多弯路是确定无疑的,而我也只是大四才开始和知了谈恋爱的。按照当时学校中不成文的规矩,男生谈恋爱时多会请狐朋狗友们嘬一顿,好比是一次资格认定,嘬完那顿后,那帮男生会称女生为男生的老婆,男生为女生的老公。我估计知了是摆过无数次喜宴的,而我只参加过唯一的一次,所以印象深刻。还记得席上那些已经有老公老婆的家伙们给“新人”们出些好坏主意,而一些从未被爱情滋润过的苦瓜黄连秧子也纷纷拍胸脯表示将会向大家学习,争取早日解决个人问题。 比较奇怪的是,知了那顿饭请的朋友居然没有一个是我以前认识的。他请的都是他的球友,他的同班同学他的室友一个都不在其中,来的都是理科院系如物理化学系的学生,介绍时就好象现在的韩乔生老师转播足球比赛时一样: “这是伏虎,我们的左前卫” “这是卧龙,我们的钢铁后卫” “这是西村兽行,我们的主力前锋” “这是老丢,我们最不争气的守门员” 席上的推杯换盏间,我一直在揣测知了这狗东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怎么请这么一帮家伙吃饭,吃到人人东倒西歪也没能想个明白,倒是最后席上的老大,伏虎同志在酒宴结束前代表大家对我说了一句话:“欢迎你和知了加入我们的队伍,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们中的两员了。” 我不解地看了看知了,当时他喝得七晕八素,却摆出了个酒仙的模样,挤眉弄眼地对着我莫测高深地含笑不语,我从他收拾不住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酩酊大醉,在大家都晃出饭馆时伸出一个指头问他:“知了,这是几?”知了看了半天才说出:“这这这这不就是3嘛!” 扶着他在学校的操场上转了三圈,待他把当晚狼吞虎咽的内容全部向大地交待清楚以后,我才问他:“伏虎刚才说的话啥意思呀?” 知了说:“他说啥了?” “他说欢迎我们加入他们呀,他们是什么呀?红帮青帮还是黑帮呀?” “哦,我想想,哦,是这样,他们早都住在一起的,为了踢球方便,我明天也开始搬到他们宿舍去。” 这样呀,搬就搬呗,第二天开始知了就从桂园的管理学院宿舍搬到了梅园的物理系宿舍。虽然离我所在的水院远了点,我也不大在意,至少以后知了送我回宿舍也多了不少时间。只是知了的工于心计我很久才慢慢明白过来。 直到大学毕业我才如梦方醒,当时他搬宿舍的最主要目的是作为一个大众情人,知了不愿我和他的恋情公开在他的同班同学和他常出没之地的熟人面前,就如同所谓故国者说他把在聊室和论坛的艳遇遮掩得天衣无缝一样,知了和我的恋情被他遮盖得滴水不漏,直到他大学毕业,他的同班同学们没有一个知道他最后一年还在恋爱,有他的毕业纪念册为证,几位女同学都为他在最后一年还在痴守着曾经失去的恋情感动不已,毕业纪念册上满目都是女同学们夸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的言辞,个别人甚至发出了任何反应迟钝者都看得出来的暗示。 只是苦了我,我最珍视的恋爱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在黑暗中摸爬滚打过来的,白天和知了一块出去他从来都不跟我走在一起的,常常是我们两个分成两列纵队沿着马路的两边分头行进,爱占小便宜的知了也从没带我到他们学校的饭堂吃过饭,都是在我们学校的食堂共进晚餐的。不多的几次花前月下的漫步用现在的眼光看来可以称为急行军,因为知了习惯把我带到人烟稀少的山上和湖边散步,而且他步频特快,我们俩的散步从来没有被别的情侣超越过,而我们则是从头至尾超过所有曾经在我们视线之内的所有情侣。知了漫步爱情路上的行为也让人好气好笑,他从来都是象地下工作者一样东张西望,有时又防备仇杀的黑社会老大一样频频回头,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低下头甚至蹲下身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熟人来了(幸好他没命令我蹲下去)。散步时的知了总是心不在蔫,常常从他嘴里听到昨天他用伏虎带自行车去了磨山或是他用卧龙把棍子打了诸如此类不着边际的话。最令人气愤的是,他散步时雷打不动地会戴上墨镜(左眼上的商标也没撕下来),我多次抗议也无效,因为他会抛出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镜,我要戴上它来寻找光明。” 我的室友们则从不多的几次无意中跟着我们一起回宿舍时则总结出一个规律,我和知了散步时的间隔是与我们宿舍的距离成反比的,隔得越远,我们越近,勾肩搭背,耳鬓厮磨,走着走着就改为拉手,再后来为并肩,再后来就成为路的两边分头行进了,而到了我们宿舍门口时,平时明察秋毫的看门阿姨绝对不会把我们认做是一对情侣的,以至于每回进得宿舍大门想和知了告别时总也找不到他鬼祟的身影。 他搬家的另一个目的就更好笑。 知了曾是文科状元,但和他同班的其它几个省的高考文科状元比起来,知了不光是显得侥幸(他在高中文理未分科时成绩可说很一般还经常作弊偷看我的卷子),而且明显地底气不足,在与同学的辩论中经常处于下风,所以搬往其它宿舍可能有重拾信心的成份在内。 在知了进入新宿舍前,当中文学造诣最高的就是伏虎了。伏虎和卧龙的绰号的由来当然是由于他俩经常逃课呼呼大睡的缘故,与卧龙岗上散淡的人不同,伏虎经常看些文学书籍,知道一些文学名词文学作家文学作品等什么的,特别是此虎从老家带来过一本厚厚的《新华大字典》,经常纠正卧龙、西村兽行等人的语音错误,比如他有次把老丢的淋然泪下纠正为潸然泪下,被老丢请吃饭尊称为一字之师。后来又把西村的威继光纠正为戚继光,卧龙的臣官纠正为宦官,所以被大家尊称为文学大师。 知了刚去的时候,见伏虎常被人尊为文学大师,早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本来伏虎在场上总不传球给他,他就更想报复了,只是他肚里货也有限,只好向我请教复仇计划,,正好我记住了伏虎有次说的话里有个语病,所以我指点了一招,知了就立刻开始了他的伏虎行动。 当天晚上,寝室例行的拖拉机大战结束后,知了当着大家的面发难了: “伏虎,你总自称是大师,我今天请教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行不?” 伏虎是个大大咧咧的山西汉子,哪里知道知了的阴险,大手一摆“行呀,你来。答不出来能被称为文学大师嘛。只要是文学方面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答不上来我这文学大师让贤。” “让贤就算了,文学方面的问题也就算了,就考你一个简单的字吧,答不上来也别让贤了,你承认你是文学骗子就行了。” 伏虎涨红了脸:“你也太看不起人了,简单的字敢考我文学大师?(手指了指四围的大家)你问问他们,哪个人的文字盲不是我给他们扫的?(又拍了拍案头的《新华大字典》)你也不看看我拿它枕头的,(最后拍了拍胸脯)告诉你,全中国的字都在这儿呢。” “嘿嘿,你别嘴硬,我今天只出一个简单的字,答上来我不光叫你大师,我还喊你文学老人,不过,你要是答不出来,别说大师了,我以后就喊你文学骗子!” 伏虎脸上青筋迸露:“你说!怕你我就不是文学老人!” 知了说来个简单的吧,用手蘸了蘸西村兽行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李媛媛。 伏虎看了看,哈哈大笑:“哈!这不是俺那本家嘛,最近挺出名的嘛。” “是你姑姑也没用,你倒是念出来呀。” “切,这个字我还会不认识?” “你念你念。” 伏虎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大家,除了成竹在胸的知了,大家都是一脸茫然,伏虎一看没辙了,只好大声喊了一句:“李爱爱” “我呸!你个文学骗子!这念爱吗?”知了如获至宝地把脸转向大家,“你们看你们看,文学骗子终于露出马脚了!这个字念啥?” 卧龙实话实说:“嘿嘿,知了,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敢认。” 老丢乱蒙:“好象念李友友” 西村还为伏虎辩护:“说不定真的就是李爱爱呢?” 知了斩钉截铁地挥挥手:“不用查了,这字就念媛,抗美援朝的援。” 伏虎不服气:“你说念媛就念媛呀?你是什么人,叶圣陶呀?“拿起字典查了起来,知了不屑地抖动着身子,嘴里还哼着追捕里的歌:啦呀啦,啦呀啦呀啦…. 待伏虎查到那个字时,半晌不语,面如死灰,最后合上字典:“这回算你对,不过告诉你,这字在我们村儿一直都是念爱来着” “你们村?亏你还好意思提你们村?我告诉你们这些文学后生,文学事业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你们不懂?该怎么念还得怎么念,从我搬来这间屋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正好今天我就借此次机会提出来,我们是该好好整顿文风了,现在大家都不注重自己的日常学习,说出来的话写出来的字张冠李戴错误百出,这怎么对得起新时代的大学生这个光荣的称号。比如你伏虎吧,念的字都是村里的老塾师教出来的,还有你老丢,湖南口音总改不掉,肥皂从来都念成回皂,卧龙这九头鸟总是把花钱念成发钱,一跟人讲就是我们每个月发50元钱,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我们读的是霸王书,光发钱不花钱呢,还有你,西村,山东人的舌头就是硬,中国话都没说好还天天缠着我老婆对英语口语,对什么不好,非要来餐厅的DIALOGUE,找我老婆要CHEESE,你故意占便宜要KISS!对对,说远了说远了,最后说说你大勇,福建人咋这样呀?天天穿拖鞋就不提了,说的话也和鸟语差不多,要烟就要烟了,你干嘛不说要一根,一要就是一条?“ 大勇委屈地:“我们那儿都这样的嘛,一小条就是一根。” “看看,不整顿文风咋行呀?这样下去,你们天天要找一架手表,连人都要说一头了,从今天开始我来给你们上文学课。” 于是乎,知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津津乐道,古今中外,从诗经到建安风骨到六朝骈体,从孙子老子孔子到墨子荀子韩非子,从屈原到李杜到龚自珍,从苏格拉底到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一个也没放过。 最后讲到尼采时,知了两眼放光,拍案而起,振臂一呼:“上帝死了!” 吓得老丢一惊:“哦?真的呀?天哪!那可怎么办呀?” 知了得意地扫了一眼大家:“放心!我,超人来了” 老丢捂了捂胸口:“嗳哟哟,可吓死我了,现在可放心了!有你这个文学超人在呀,我放心了。” 除了伏虎,大家异口同声:“哦,还好有了你这个文学超人。”都争相与知了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只有我在一边想当初尼采疯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知了这个模样。 自此,知了文学超人的名声越叫越响。让他很是得意洋洋了好一阵。 只是有一天,我去他们宿舍时没见到知了,伏虎卧龙几个赶紧向我诉苦:“唉,你不知道呀,知了现在变态了。” “哦?怎么回事?” “他现在不务正业,从来不看专业书籍,不上晚自习,只是将传播先进的文化思想为己任。” “这有什么不好呀?” “不是了,可他的态度不对,我们现在问他问题必须和他划拳,划赢了他才能得到他的答复。” 知了新宿舍的人很有意思,喝酒时喜欢划拳,特别是来自山西的伏虎来自贵州的小林以及来自浙江的老猫,为了提高技艺,没事时他们临睡前起床前都要划上几拳,知了划技最差,为了防止技术变形,宿舍里没有人愿意和他过招,后来知了以洗碗为诱惑,才换来大家的应战,害我有时来找他都要帮他洗剩下来的几个脏碗。 自从成为文学超人,现在知了的碗不仅有人抢着洗,而且为了向知了讨教问题,或是为了让知了代写情书,宿舍的人都要陪他划拳。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谁让你们要甘心服从他?”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了?” “与我何干?我管它做啥?” “那这个你管不管?他现在经常和一些文学女青年厮混在一起,经常讨论文学热点问题,而且他还经常手把手地教文学青年写字呢,昨天我就看他在寝室里捏着俺们班小丽的手教她写相濡于沫的濡呢。现在没准到小丽的宿舍去教她写字了。” “啊?果有此事?” “当然了,哥儿几个都可以作证。” 老丢小林大勇都鸡啄米般是是是。 “好呀,这兔仔子,怪不得前天晚上缠着我教他写那个濡字,真能活学活用呀!俺前晚手把手教他,他就敢昨晚手把手地教小丽呀。看样子,姑奶奶不出手是不行了” “当然当然!非得您亲自出马了,知了就这个德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不及时进行正确的人生观教育,他迟早要在生活作风问题上栽跟头呢。” “好吧,我来。我一定要揭开这个文学超人的真面目。” “好呀好呀”大家一片山呼,象欢迎解决军进城一样。只有伏虎疑惑地问:“怎么揭呀?” “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管照计行事。来来来,你们按我写好的锦囊里的东西考他就行了。” “好吧,好吧,我们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知了找到我:“大事不好了,他们要对我的文学超人的地位提出挑战了。今天晚上他们要对我进行资格考试,考不过他们就要剥夺我文学的称号呀。” “怕啥?有我呢。我今晚教你复习你几个生词,保证能应付下来。” “好的好的”中午分手时知了感恩戴德地默念着我教他的生词念念有词地去了。 当天晚上,知了宿舍灯火通明,所有的室友破例8点钟集合在宿舍,除老猫在门外守候保证考场纪律外,其他所有人都要参加面试。 卧龙作为主考官先宣布了测试规则,知了满不在乎地哼了几声,只是当伏虎说出如果知了通过考核后可以荣任本室文学上帝时知了眼里才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 大勇第一个上来,伸出五指讨好地:“知了可以开始了吧?” 知了懒洋洋地:“随你吧,你先来。” 大勇:“多有得罪了(伸出五指)哥俩好呀。” 一进入临战状态,知了眼里霎时放光,只见他腾地从凳子上跳起,摆出马步,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侧对着大勇,一双小眼定定地盯着大勇的双眼,左手叉腰,右手举火烧天式上扬,暴喝一声:“好就好呀” 大勇:“这是什么字呀?”掌心向着知了,大家一看:饕餮。 知了暗自得意,大喝一声:TAO TIE! 大勇双手一抱拳:“佩服,到底是文学超人,兄弟告退了” 知了双手作揖:“恕不远送”偷眼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第二个上来的是小林,“哥俩好呀(好就好呀)”伸出手掌:狴犴。 知了更加得意:BI AN! 小林退下不表。 西村兽行上来时与众不同,寒喧完毕,他从身后抽出一块纸板,上书:魑魅魍魉。只听老丢惊呼一声:“啊?鬼鬼鬼鬼,四个鬼呀?” 知了鄙夷地瞟了老丢一眼,手指点着还未上场叫阵的老丢卧龙伏虎:“你当这是打拖拉机呀?还四个鬼呢。这叫鬼鬼鬼鬼呀?这就是这四个还未上的家伙!CHI MEI WANG LIANG。”只剩下三个人他非要说是四个人,居然手点着不够时把我都点去进了。(去死吧,看呆会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老丢撇了撇嘴:“切,认得四个鬼了不起呀,来看我的” 手里的字是淦,知了轻蔑地从齿间吐出:GAN! 卧龙上场时高喊:“这个字认得出来你就是文学上帝,不,你是上帝他爹!” 知了一看,是个仉字,知了轻松地答出:ZHANG! 此时知了望了望我,露出一脸的狐疑。因为包括前面的淦字和这个仉字都是我家邻居的姓,我以前考倒过他,所以他印象极深。 前度文学大师伏虎终于出场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俩的过招也与众人不同。 伏虎义正辞严:“高高山上红旗飘” 知了不甘示弱:“阶级敌人在磨刀” 伏虎直入虎穴:“毛主席微笑走下来” 知了大义凛然:“阶级斗争要抓牢” 伏虎伸出手掌:“今天不和你玩复杂的。你看这是个什么字?” 知了一看,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人字呀,这是你的问题?” “当然是了,你说只加一个笔划,怎么才能变为另一个字?” “哈哈哈!个字嘛,伏虎你咋了?出这样弱智的问题?” “个字不稀奇,再说一个” “大字呀” “大字也不稀奇,再来一个我就服你” 啊?还有呀?知了开始抓耳挠腮了。 伏虎不依不饶了:“快说!一分钟之内说不上来你就别想当文学上帝了。” 半分钟后知了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只好不动声色地轻描淡写一句:“知了是状元嘛,怎么会答不出这个问题,想想你的红颜知己对你的期待哟。” 知了考中大学摆谢师宴时不光请了我,还请了另一个女孩,当时那个姑娘送了他一张手绢,上面就写着四个字:“状元及第”。每当和我闹别扭时知了总会掏出那张手绢擦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当初瞎了眼,怎么就没挑那个红颜知己。 一语点醒梦中人,刚才还垂头丧气的知了立刻又如充气皮球般傲然挺立,斗然恢复了原来的文学超人气势:“哈哈哈!不就是个及字嘛,能难得到文学上帝吗?” 伏虎眼看最后一道防线没能守住,不禁有些懊恼“算你狠”扭头上床又作伏虎状了。 宿舍里只剩下知了一统江湖后的谈笑声了:“没有了吧?没有了吧?看来文学超人今后该叫文学上帝了吧?好吧,今天的资格认证就到这儿吧,该干嘛干嘛去,有什么不懂的别忘了请教我,我一定不耻下教”。 此时,所有人都哭丧着脸看着我,我只能挺身而出了: “慢着!我还没上呢” “啊?你也参加呀?” “当然了,我也不和你来高难度的,随便请教你两个字,就两个字。” 知了半信半疑:“算了吧,我们互相请教啥时候不行呀?” 伏虎第一个跳出来:“不行不行,见者有份,你必须接受所有人民群众的检验的” 知了此时有点紧张了,但看到大家都表态支持我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但他那马步的姿势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知了你能不能轻松点?别作出那吃人的样行不?” “不行,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刻我不能松懈,一定要善始善终” “那我可不和你划拳,我和你是哥俩呀,你要是和你爹划也说哥俩好吗?” “那咋办?” “看我的” 我伸出手去:“向你学习” 知了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向你学习”仔细一看,满手心的汗珠。 “第一个字,三点水旁边加一个来去的来是什么字?” 老丢又第一个跳出来:“有这字吗?” 伏虎马上用手去赌老丢的嘴:“别喊了,小心让知了捡个便宜” 知了愣了几秒钟,侧着他那硕大的脑袋瓜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怯怯地一声:“来”,然后用探询的眼光傻傻地看着我,此时他脑门子上已沁出好几滴豆大的汗珠。 “好,算你能,三点水旁边一个来去的去是什么字?” 老丢还是忍不住:“这个字还不简单,不就是去字嘛”,这时伏虎一个箭步把老丢按倒在床上并用油兮兮的铺盖卷将他的头死死按住,老丢只能呜呜的几声并乱弹着四肢。 知了轻蔑地看看老丢,目光收回后平静地伸出手抹了抹脑门子的汗水,收了马步,得意洋洋地对我说:“没有这个字” “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有这个字”知了大获全胜般看着我。 “你拿笔写出来再说话” “写出来也没有这个字”知了眉飞色舞地看着我,并对着刚爬起来的老丢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写这个去字?” 老丢这时露出狡黠一笑:“好好好,写出来你别认为它是个字就行了” 待老丢写出那个法字,知了目瞪口呆,一言不发。 老丢嘿嘿坏笑:“唔,原来不是去字呀”,卧龙拍了拍知了的肩膀:“老兄,真是灯下黑呀。没事,不就是不当文学超人嘛,有啥呀,咱当文学糙人还不行嘛” 只有伏虎严肃地站出来向大家宣布:“根据此次的考评结果,由于知了犯了非常难以想象的低级错误,我代表本室班子宣布剥夺知了的文学超人称号” 然后伏虎冷冷地走到知了跟前,咬牙切齿地:“文学小丑!” 我还不快跑?知了望我的眼神已经把我当他杀父仇人了。 刚转过身,小林早已抢前一步给我开了门站并作出请的手势,其他人分列两厢,热烈地鼓掌相送。 走出他们宿舍大门时,回头望去,只见那窗户里露出了除知了外的七个脑袋,齐声高喊着: “文学圣母,文学玛莉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