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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我们"公共的孩子"
[楼主] 作者:蓝色羽衣  发表时间:2009/04/01 21:06
点击:554次

 海子:我们"公共的孩子"


    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从那天起,他就始终被热闹包围着,与其生前之寂寞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今年海子逝世20周年之际,全国各地诗歌界都在说着海子,除了专门纪念他的活动外,本来跟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也纷纷加入与他有关的话题乃至主题。他似乎成了我们"公共的孩子",享受着所谓社会的关爱乃至恩宠。其实,他在抛弃这个社会时,他的性格和意识还没有完成社会化。
    我比他小5岁,都是60年代的人,有着80年代青年许多共通的性格和信条,比如"简朴的生活、高尚的思想"的浪漫主义人生观,比如高得连自己都攀不上的理想主义,以诗歌或爱情为象征或宿主。但我跟他没有通过信更没有谋过面。我初次到北京,是在1989年的5月,也是在他自戕之后。假如他活着进入90年代,我想,我跟他能有不少碰面的机会。假如我跟他阴阳相隔却见了面,我会主动跟他打招呼。我不会称兄,而会亲切地叫他"小伙子"。我和我的诗歌已经进入了中年,而他的生命、思想和艺术永远停留在了葱茏的25岁。
    我无法想象,假如上苍非得要他进入90年代,他会以何种方式和面目进入。他的理想主义只属于或者只适合于80年代中国的文化氛围和意识土壤。我们可以回过头去预言,90年代跟他相互暌违,甚至势不两立,一只身姿翩然的天鹅掠过一群平庸的塘鹅,怎么可能降下来落脚,与他们为伍?在自得其乐的塘鹅们中间,他会表现得比他们更加笨拙,还会受到他们的奚落。作为天才,他可能有预见,而且有定见。他没有让上苍得逞,自己了断了生命的自然进程,为的是不让自己亲眼看到时代的堕落或者所谓的进步,或者看到自己灵魂的洁白的羽毛被拔下来,顶在那些塘鹅的脑袋上。他让飞驰的车轮切断了自己的肉身,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彻底分开。他把身体留在了80年代,让灵魂独自进入90年代。因为身体作为物质的一种,很容易被物质主义污染和毒害;而灵魂,哪怕被利用、被诬蔑或被强奸,也还是能保持自我,保持翩然的飞翔的风姿。像屈原一样,他不愿意做"能与世推移"的圣人,"世人皆浊"就"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就"哺其糟而歠其酾"。作为有着精神洁癖的真诗人,他"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所以,他宁赴铁轨,断身于车轮之下,用青春和生命殉了诗,也殉了情,殉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主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替我们一代人死的。
    而我,他的同时代人,拖着沉重的肉体进入了90年代,甚至进入了新世纪;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因为肉体有所加重,而灵魂却轻了些。诗人的理想是让精神引着物质行动,但人生的物质性越来越强,而灵魂却越来越弱。我们对理想主义由开疆拓土的豪迈,变成了苦苦的坚守。这就是90年代以来我们无法逃避的现实。海子以一死逃避了,他的灵魂高高在上,目睹着太多的理想主义者转身了、退却了、变节了,此刻,我仿佛看到了他蔑视的目光,听到了他嘲笑的声音。我不敢抬头与他对望,只有在苦海航行中,把他的诗集当做压舱石;把他的信仰当做鞭子,抽打胯下已经渐渐显出羸弱之态的坐骑,继续前行。
    泉下的海子未必知道,他死后享受了多大的殊荣,有多少人为他做了多少事。他的诗集出了一本又一本,1997年就由上海三联出版社出了西川编就的"诗全集",由于那个集子有疏漏,而且一万套都已经销售完了,今年,又由作家出版社推出了新的全集。他的作品到处被阅读、被朗读、被评说,甚至被编进了大学和中学的教科书,他的传记和研究专著都出现了(如谭五昌独力精心撰写的赏析性著作《海子诗歌精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研究海子俨然成了显学,"海子热"成了一种持续的"热"。海子"未尽其材",他的很多作品是毛坯子、半成品,谈不到完善;也许正是因此,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加入到替他完成的工作中去。
    海子的生、死之所都得到了相当好的安置。去年8月31日,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人民政府批准,位于高河镇查湾村的海子故居被列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中国诗人爱心联盟世中人、卧夫发起,由卧夫出资,位于安庆高河镇查湾村的海子墓地得到了修葺和扩充,以便全国各地的"海子迷"前去凭吊。修墓只是"纪念海子逝世20周年"系列活动中的一项或者说第一项。世中人还计划编辑出版纪念诗文集《春暖花开时》,在海子家乡召开诗歌朗诵会、纪念座谈会等。
    世中人只是成千上万"海子迷"中的一个,而且他是北京人,不是安徽人。这几年,他为海子的事,来回奔波于北京和安庆之间,乘的是普通火车,住的是简陋旅馆。其实,稍有眼光和胸怀的人都知道,以海子现在的名声和影响,大家为海子做事,就是在为他的家乡做事。但当地政府一开始似乎并没有把海子当回事。我的诗友丁士宏来自安徽,几年前曾跟当地政府接触,希望他们能出面做些有关海子的事,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音,因为他们可能觉得海子再有名也只是诗名,对招商引资、提高GDP乃至升官发财没有什么用处。世中人没有花当地政府的钱。所有花费都是他凭着一颗热爱海子的真心募捐得来的,而他做的事却卓有成效,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当地政府这才渐渐认识到"宣传海子"对提升地域文化、发展文化旅游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怀宁县文物管理所所长金晓春言),于是,开始大张旗鼓地做起海子的文章来。
    政府介入的好处在于纪念海子的活动会搞得红红火火、风光无限。但是,有人又担心,这也会使活动的性质发生变化,成为某些人争名逐利、营造政绩的工具。据说,当地官员们觉得自己能包揽纪念活动,在关键时刻居然过河拆桥,把活动的始作俑者世中人和卧夫他们一脚踢开了。海子曾经在诗中希望自己的遗骨由"水中的少女"整理带回,但是,这"纯净的少女"很容易被强权剥夺这份纯净的权利。纪念海子本来是诗歌界纯粹的精神祭奠,却被抹上了世俗功利主义的色彩(这样的倾向正在许多地方表现出来)。这不能不说是海子和诗歌的悲哀。我好像看见,某些贪婪的嘴已经伸向了海子的遗骸。
    【来源:检察日报北塔】
                                (本消息由诗生活通讯社发布,转载务请注明出处。)


    海子身后20年,我们在"围观"什么越大众,越轻率?


    这一夜是属于海子的。
    3月26日北京大学百年讲堂,海子生前好友以及大多数未曾见过他的人聚在这里,重读海子的诗,分享关于他的个人记忆。尽管只能容纳280人的多功能厅加了座位,还是有不少人站着听完所有嘉宾的发言和朗诵。
    主持人的声音有些刻意的沉重和哀伤,这一夜已注定不会平静。盲人歌手周云蓬唱完《九月》后迅速赶往北京东棉花胡同江湖酒吧,那里是由一群音乐人组织的海子纪念活动--开场半小时前已经找不到一个空座位了。
    "今天,中国几乎所有城市都在搞与海子有关的诗歌朗读会。"诗人冷霜这样说。不仅如此,还有一群人到安徽怀宁--海子的家乡,为他扫墓;一些人在网上嚷嚷着到山海关的铁轨旁凭吊他;他的诗又一次结集出版;与海子有所交集的同事、同学、生前好友被记者找出来讲述关于他的记忆碎片。
    这是一个隆重的20周年。
    "我已经忘了5年、10年的纪念是什么样了。"海子生前好友、诗人西川说,"20年来得特别猛烈。"
    1989年3月26日,25岁的海子在山海关与龙家营之间的火车慢行道上卧轨自杀。此后20年,他的诗歌进入中学教科书;他的生平变成传记;他的剧本《弑》编排成剧;他的诗被模仿;他的死成为研究对象。
    "很难说在对海子的种种缅怀与谈说中没有臆想和误会,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一点围观的味道。"1994年,西川在《死亡后记》中这样写道。


    喧嚣还是寂寥


    1989年,海子去世。那一年,诗人蓝蓝正在河南省一家杂志做编辑。在她的印象中,仿佛一夜间,投稿信件像雪片般寄到编辑部。投来的诗作中,充斥着"麦地"、"王"这些海子经常使用的意象,有的甚至直接抄袭海子的作品。
    正如西川所预言,海子的死成为这个时代的神话之一。"任何一个突如其来,在我们看来很悲剧性的死亡方式会在这个人身上附着很多传奇色彩,这种色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夸张,把这个人塑造成一个脱离世俗生活的人,变成一个半神的状态。"作家出版社编辑李宏伟这样说。
    为纪念海子,1989年4月7日北大举行海子诗歌朗诵纪念会,千余人参加;北大教师胡续冬回忆,那时基本把阅读海子、骆一禾、戈麦作为朋友间互相激励的一种方式。
    "1991年到1994年,那纯粹就是海子的天下。"诗人世中人说,"神话的说法就是当时形成的。上世纪80年代末是精神危机的时期,正好又赶上特异功能、宗教知识繁荣,在这种背景下,海子思想的纯粹性能非常轻易打动人。"
    但海子的神话最初并没有撬动出版市场。199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清平和王晓与西川联系,想出一本海子诗集。西川当时正在做《海子诗全编》,就给人民文学出版社编了一本有点像诗选的《海子的诗》。但这本书征订时,征订数只有5本。"根本不可能开印,"西川说,"我跟他们说这个书肯定不会赔,无论如何也得印3000册(一本书开印的最低印数)。"
    1997年出版的《海子诗全编》也并非一帆风顺。"一家出版社纸型都打出来了,后来又不干了,怕卖不动。他们甚至觉得诗歌连保本都不行。"最后,这本书由上海三联书店编辑倪卫国接手,《海子诗全编》得以付梓。
    《海子的诗》和《海子诗全编》上市后很快售罄。现在,《海子的诗》累计印数已达20万册,而定价47元的1997年版《海子诗全编》在孔夫子旧书网上已被翻了十几倍,最高标价800元。
    2008年下半年,几家出版社开始联系西川,为海子去世20周年的出版做准备。西川说:"这次顺利多了,海子这些年已经变成名人了,有很多人在找海子的书。"
    "这10多年,海子是为数不多的不会让出版社赔钱的诗人。"3月26日首发的《海子诗全集》责任编辑李宏伟告诉记者,"功利一点来说,海子也会对出版社的品牌有好的影响。"


    越大众,越轻率?


    1999年,海子去世10周年。周云蓬还在酒吧卖唱,北大搞了个纪念海子去世10周年的活动,他不知从哪儿要了张票,可"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那时候,总有很多人往北大里跑,参加诗会、抢话筒"。
    2004年,周云蓬开始在北京"无名高地"酒吧的演出弹唱《九月》。"刚开始接触这首诗没那么多感觉,在海子的诗里,它并不是很惹眼的一首。但你总唱就会对它理解多一点。他写的是草原上各种生物在生长、瞬间死亡,无论生长还是死亡都很茂盛的感觉。"此后,《九月》成为周云蓬在酒吧弹唱时点唱率很高的一首歌,"它不是那种很晦涩的歌,大伙儿都挺爱听的"。
    海子诗歌的广泛传播还要得益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入选教材。2001年,海子获第三届人民文学奖诗歌奖,短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进入人教版高中语文课本。
    "学生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都挺有感觉的。"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语文教师高建忠说,"与其他现代诗相比,学生对这首诗更感兴趣。他们觉得,舒婷的《致橡树》太好懂了,郭沫若的《天狗》‘跟疯了一样',他们会嘲笑或者根本看不懂。可海子这首诗,他们能看懂一点,但又不是特明白,心里就会有一种期待:上课时能不能就此讨论讨论?"
    然而,现代诗歌单元并非高考语文重点。北京市东城区高二学生马婷告诉记者,艾青的诗,老师讲了好几节课,舒婷的《致橡树》也是精读篇目,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是"老师读一遍,我们集体读一遍,然后就下课了"。她对海子的所有了解,就是注释中的那句:"海子(1964-1989),安徽安庆人,当代诗人"。
    诗人冷霜在《中国新闻周刊》上撰文写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被选入中学语文教材,显然与它语言的质朴和意象的温暖、明朗有关,看上去诗中的情感似乎纯净而超脱,然而,它在实际教学中却给教师和学生们带来了难题......一位浙江中学教师发问:有着如此消极思想感情的诗歌,怎么能成为中学生的语文教材?"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新颖也提出:这首诗并不像表面那么"通俗",也许我们对这首诗的态度过于草率了。
    同样显得有些草率的还有2004年海子去世15周年,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海子传》。作者余徐刚当时是安庆师院艺术系大二学生,2003年5月他把到海子家拜访的一些见闻放在网上后,江苏文艺出版社一位毕业于北大中文系的编辑找到他,希望余徐刚写一本海子传记,2004年3月26日前出版。余徐刚告诉记者,虽然高中时就接触到海子的诗,但直到写这本书时才开始系统阅读。在出版社的催促下,他用一个月时间,写完了海子的25年。


    无根的繁荣或真实的冷落


    2009年,海子去世20周年。3月26日,纪念海子的活动在安徽怀宁举行。据怀宁县委宣传部介绍,"为缅怀海子,打响海子这一具有深远意义的文化品牌,今年年初已确定组织举办海子逝世20周年纪念活动,并列为2009年重点开展的十大宣传活动之一"。"这个活动一开始并不是官方的,"西川说,"好几拨儿人在那儿。后来当地县委给我打了几次电话。"
    据《新安晚报》报道,"前不久,海子的故乡--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将诗人的墓地修缮一新"。但世中人告诉记者,修葺墓地并非由当地政府主导。2007年,诗人卧夫出资翻修海子墓,后来县里才拨了1万元。"刚接触时当地并不重视。有个朋友是市里的小领导,这才跟县里接触上。"世中人说,"海子家在小山村,公用墓地全村人都在用,不能占太大,否则别人会有意见。动工时县里几个领导去了,这样街坊邻居能看到,之后的工作也会更顺畅些。"
    另一个由学生自办的纪念活动则要单纯许多。3月26日,北大五四文学社邀请谢冕、蓝蓝、臧棣等十余位嘉宾参加"春天,十个人读海子"纪念活动。诗人孙文波的发言在众人中显得有些直率,"本来我写了发言稿,但在今天这个场合似乎对他不恭。大家都在唱赞歌:‘海子就是了不起'。"
    大众传媒和专业期刊给海子的篇幅似乎已经够多了,但西川认为,作为诗学课题的海子还没有展开。"海子刚死时,阅读、朗诵海子的诗是一个情感输送渠道,但这么弄都20年了。大家集中在海子这个名字上,海子写了什么、表达了怎么样一个世界,还有待深入认识。他在日记里写到过的对语言音乐性的那种认识,他诗歌里写的村子里的光棍、二流子,这些东西其实都没有被谈到过。"
    与海子同时代的朋友、受海子影响的年轻人,在20年后继续传播海子。但并非每个与海子有关的人都像媒体报道或预期的那样"深受影响"。
    "他类似于一种参照。"周云蓬说,"有时我会从生活中跳出来看看那些诗,但他不是影响我生活轨迹的那种诗人,就像看看月亮、看看太阳,那是一种‘外来的光'。"
    周云蓬已经两年没写诗了,"写不出来了。演出、唱歌,情绪都发泄到别的渠道了。一种风格结束了,但诗歌以另一种形式还存在着。那个诗歌繁荣的年代,其实并没有根基,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有点商业了怎么就不行?诗人也不是都死了,那么多爱文学的人还活着,谁也没逼着谁不许写诗了,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与其要以前那样一种狂热,还不如要一种真实的冷落好。"
    【来源:中国青年报王晶晶】
                                       (本消息由诗生活通讯社发布,转载务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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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124.161.63.*  发表时间: 2009/04/13 23:14 

海子真象一口井哪!

要挖多久哪?

 [3楼]  作者:蓝调和弦  发表时间: 2009/04/14 13:30 

在这个时代的喧嚣和浮躁里,对海子的纪念,也更多的是一种符号和象征意义。

“文章憎命达”,想起梵高,想起嵇康-----

艺术家都是不合时宜的孩子,活着就要折腾呀~~



※※※※※※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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