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逗了，老寒

——虚拟的网络，虚幻了的仙境。

传说山上住着有一位神仙，俺从来就不信。一直到四十几岁以后某一年立秋后的那天，爬上山来到据说是神仙住的地方。敲门。问：神仙在么？

"我在这个夏天死去了！"

拷，到底是神仙，死了还能说话。再问：俺崇拜你好多年了，活时没见到，死了可以见吧？

"当然，你得用登陆密码。"

再拷，咋整得跟上论坛似的。鬼知道密码--就"芝麻开门"吧。

"你当这是强盗窝啊？"

再再拷，那就"寒天一日"吧。门大开。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长长的一溜帖子。

认识寒天一日其实没这复杂，因为二十多年前俺们就是同窗了。毕业后各奔东西，期间往来的并不多，偶尔聚聚，喝点小酒。在校时我们都爱好画画，当然是很业余的那种。从那时起，俺就觉得这个老寒有一个了不得的本领，就是很能将MM们欣赏的目光，轻易地转化成冲天动力。记得有一次几位女生请俺们去画刊头，俺循规蹈矩老老实实一笔一划时，老寒则摆出了艺术家的派头来，拿抹布作笔，涂上几种颜料，大刀阔斧信笔点画，惹得一帮女生瞪着眼，尽跟着他那指点江山的手转了。画成后他还画兴未尽地跟女生们讲解，他作画的创意笔意画意，话语间用上了不少专业术语，别说那些女生们听了云里雾里，只有佩服的份。就连俺心里都直打闷头鼓，这小子啥时恶补了那么多的东东？

虽说俺跟老寒拐弯抹角算起来都是性情中人，但在泡妞弄情上，俺一直只能望其项背。真的不是俺假装谦虚，有打破砂锅的好事者，若把俺与老寒的帖子按时间顺序捋一捋梳一梳，作个简单的比对，就不难发现这个问题，俺总是慢了几步。比如当俺埋头钻研男女对阵时使什么招须会什么武功时，老寒已如鱼得水地长论男女性情之道；当俺抽丝剥茧细说儿女情长之时，老寒已纵横捭阖地大论艳遇外遇之情人世界；当俺半抱琵琶轻弹中国式意淫及性福生活时，老寒已开始坐禅悟出色即是空；当俺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无为一把时，TNND，老寒居然完美超脱--"死"了。

至此，俺不得不怀疑这个老寒是不是一直胸怀着这样的大志：让人永远无法赶上，只能望尘莫及！？

掐指演算玩坛历史，应是俺先一步涉足的，因为是俺引诱老寒入彀长空的。好象是2003年初冬时节，在某一次酒会上，俺趁着醉意向其推荐长空这一玩文字游戏的乐土。老寒听着只是一副淡泊的模样，兴趣并没盎然起来，估计是与其心中爬格子的圣地有出入。俺接着又唠叨长空的美女加才女真不少，并如数家珍列举起来，没想到才提及两三位，老寒的目光就渐渐绿了起来。如今回想，不由感叹，这家伙的敏感性真的比俺强N倍。过了些日子，老寒就来了电话告之，写就了一长帖《来最后一次吧》叫俺看看，俺看了并加序，顺手就在长空给发了，当是美帖共享。就帖目来看，此帖目与前不久一帖《我将在这个夏天死去》，还真有点首尾呼应的意味，都象是虚拟的生离死别。

俺除了佩服老寒的泡妞强力外，还佩服其游乐的强劲。玩坛不久，老寒就一人骑毛驴，嬉皮笑骂兼打情骂俏历险近百论坛，几乎游遍了全西陆，堪称新时代网络阿凡提。这种游乐精神，不是三下两下就学得到玩得转展得开的。浏览老寒帖作，除了言情的外，份量名列第二的就算是各式各样的游记帖了。而且好象也只有在这些游记帖中，老寒才展示出其人性的另一面：透着理性，富于哲思，崭露才华，很有些道貌岸然了。与那个貌似情圣的老寒，判若两人。

那一溜长长的帖子好象一路登山的级级台阶，俺拾级而上，未了，看到了一位貌似老寒的神仙。此时的老寒面容枯槁，瘦骨清雅，所以很好地突出了仙风道骨。一时间俺也不敢胡乱叫老寒了，而叫寒老又不大甘心，揣摩半天才嗫嚅道：寒仙，俺来叩拜了。

"喏。坐吧，你也甭客气，跟上自家一样。"

拷，俺家可没这高，也没这般洞府，更重要的是没你这神仙。瞧着寒仙一副闭关入定的样子，小心地问：啥时回长空布道？

"长空？何谓长空？长空不在，无处不长空。"

拷拷，这是哪门子谒语，俺先晕会儿。再小心地问：你该不会是对长空死心了吧？

"身死心不死，心不死则长空长存；心死身不死，心死长空长存无益。"

拷拷拷，听上去咋象是绕口令。不行，这样非晕倒不可。

于是，俺赶紧慢慢仰起脸，努力挤出如醍醐灌顶的模样来。

老寒初来长空时，正值长空坛里坛外的寒冬时节，当俺问他整个啥ID时，他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就寒天一日吧"。并意味深长地面带得色地望着俺，似在征询，更象是等俺鼓掌叫好。偏偏俺政治敏感性太差，一时未能领会这个网名的深意，只觉得这个称谓的意境是不是太过单调了些，如果要联想的话象是日本鬼子的膏药旗，只不过白色的背景换成了阴霾的淡灰。大约是老寒看出俺的顿惑，便简要解释：意思是长空冬天里的一轮暖阳。俺连连点头，顺其杆子爬，大加理会：长空是寒天，你是冬日，光明与温暖的象征，长空有你这样的大嘴神鸟乌金一叫，不仅天下白光芒万丈，而且整个长空都暖烘烘起来，人气直上云霄。果然，老寒登坛后，用事实印证俺的确不是乌鸦嘴。短短时月，帖如泉涌，且驴不停蹄，那光辉那暖流冲破长空，直逼西陆，其帖与名一时声威大震，轻将西陆优秀写手桂折。

初看寒天一日的帖，或是继继续续地看，你会一时以为这家伙若不是个色狼，也是个情狐。只有通读了其大多数帖，你才会在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个风流倜傥、卓然立群、富有哲思、情趣盎然的才子映象。俺以为他的那些言情的帖不过是引，而杂夹其中蕴涵或一些时论的帖才隐隐彰显其道。就如眼下的各式各样的广告，好看只是诱饵，得其意会其思透过现象见本质，让你购买实物才是真。这大概算是中年人圆滑处世、精明理性、藏锋露拙、故弄春秋的特性吧。老寒帖的体裁并不多，大多为小说、游记和少数诗。行文也多为中锋。其个性和独两交，虽然热烈参与，但无意争风主事。来长空数月后，虽与无数网友坛友打成一片，可当俺多次力邀或请属主不死鸟及要好版主劝诱其入主长空上墙，均遭婉拒。由此足可见其放荡不羁、玩坛不恭的本性。

在长空俺好称其老寒。原因是因为叫大寒好象还不够亲切，而且易让人心生"大名鼎鼎的寒天一日"之嫌。叫老寒不仅可以套交情，还让人觉得比较低调。虽说也有"老奸巨猾"之嫌，但还是可以用老实巴交来化解的，况且，这两"老"与老寒都不沾边。老寒之老，当是老到之老矣。由这"老"字，俺忽地联想到神仙。打儿时起，想象中的神仙多是白发高髻，白须飘然的老道形象。道法自然，老到了自然老道。所以，当然俺们感到奔五了要老了，老寒已然先跨一步，悟道成仙了。为此不由感慨：此次第，岂一句叹服了得！

山里倒底有没有神仙，俺无法考证。当然，主要是没哪功夫。但神仙不死，俺多少还是信的。所以，当老寒在长空坛上整出五里雾来，摆出N个告别姿势来，宣称圆寂驾鹤仙去，俺是不信的。既是不信就得拿出证据来，俺一时手头紧，拿不出来，只好在此就其作别长空胡占一卦：

    上上      上上      中下

    一帆风顺及时扬，稳渡鲸川万里航。

    若到帆随湘转处，下坡骏马早收缰。

老寒，就算你是神仙，谅你也难会其意。若想知其果，回帖来，俺为你解断。

2007/8/23

[本帖已被野地牧风于2007年8月24日9时35分47秒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