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海棠居---漫游一

出游时天在下雨，飞到另一座城市天又在下雨，等雨住了出行，分明是晴天，待到达下一座城市天又在下雨，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无论走到哪儿雨就下到哪儿。出游的前半个月时间，便是浑浑昏昏地在雨中度过。最迷茫的一次当是夜色正浓却在一个地铁站的周围找不到方向，也忘记了旅店的住址，很短的一段路，竟转了四个多小时也找不到位置，感觉手提电脑越提越重，背包越背越沉，头也似乎很烫，身体越来越冷，然后环顾雨雾中四周的高楼，霓虹灯全蒙上了各色的晕圈，心里暗暗地说：这点小雨算什么？退回到起点去，重新再走！

回到寄存行李的城市，抵达当天，便发高烧，坚信不吃药不打针只要保证吃饭，一周内便可以如雨后竹笋。第五天的晚上视线模糊不清，头痛得似乎要爆炸，思绪紊乱，听着雨点敲窗的声音，我竟然笑起来：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心愿未竟，我是绝不会死的。沉睡到第二天正午醒来，感觉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且已头清目爽。

网上查到有个名海棠居的公寓，想当然应该很适合休息，打电话询问后前往签订合同入住。

公寓分A座B座，每座有一百多套住房，顶楼的快餐厅有通道将两栋楼相联，公寓内二十四小时有保安人员值班，每层楼的公共空间二十四小时电子监控，其墙面上挂有不同的壁画，宽敞的走道上及楼梯拐弯处置有与人比高的盆景，每层楼住户为十八户，中间是长方形的回廊，房子分单间、双间、一室一厅和两室一厅，简易家具配备齐全。公寓的投资者之二是武大新闻系毕业任职于两大报业集团的兄弟俩。他们是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马来西亚人，其中一人长得黑黑高高瘦瘦，天然的卷发扎着个小辫子，而且总是裸着上身穿条长裤。当他走来走去与我说话的时候，我会欣赏着他修长的背影想着另外的人走来走去的相似背影。租住于此的几乎全是大学毕业生或者公司的管理层。其中有数对大学毕业的未婚同居者。

离公寓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片人工湖，湖岸一边是并没有被人们保护好的花坛，里面种植着一些萎靡不振的树，另三面湖岸被围成了钓鱼和烧烤夜市的平台。在人不多的白天，我会立于花坛的边上，看看平静的湖水、细小的波纹和里面倒映着的碧蓝的天空。傍晚或早上，许许多多的鱼会嬉游于水面上。湖水其实很脏，水面总漂浮着许多泡沫、纸张和垃圾袋，清洁工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用一个长长的网袋捞起那些漂浮物，日复一日，总也捞不完。或许这就是我们特有的景象，不断地破坏，不断地收拾，似乎为就业也扩展了渠道，有的人不断地允许对自然资源进行无情地掠夺与摧毁，摧毁之后再不断地花费惊人的支出来治理，前者便归结为历史的原因，后者便成了可歌的政绩。

若没有外出的计划，除了到顶楼的水池看看紫色的莲花，多数时候我便遥望着天空呆想一些悠远的往事和那些关爱我的人，反思自己走过的半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且寄海棠枝，不日花开时”是栖息地的门楣上手草的对联，而事实上海棠居未见海棠，也未见别样的花开，只有紫色的莲花仰望着长天寂静地开放。

熟识了几张面孔，感受了他们的关注，挥挥手言谢，不问名姓，不言再见，转过身去，海棠居的铁门轰然一声便在了身后，一些陌生的感动便留在了心底……

                                   二OO六年十月一日

仰望高远的天，俯视山间的云，笑遨于浩渺的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