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吃玉米,儿子也喜欢,有玉米的日子,比如现在的季节,我会到街上买七八个玉米,和儿子一起煮着吃,煮熟了的玉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吃的时候甜润润,香喷喷的。有一天,儿子问我吃过烧的玉米没有,烧的玉米味道如何,我告诉他,小时候他的外婆烧过玉米给我吃,很香,只是我不会烧。 前几天,儿子被母亲接去,怕他没有人管束会玩电脑,昨天晚上打电话去问情况,母亲告诉我,院子里才熟了两个玉米,她烧给儿子和小侄子一人一个,儿子吃得津津有味,吃罢还道:“真香啊!可惜,只有一个,很快就吃光了。”儿子从小一直是长得又瘦又弱,难得对什么饭食有兴趣,这烧的玉米,竟然让他如此迷恋,也许是因为数量少的缘故吧,物以稀为贵呢。 儿子在电话里告诉我,去外婆家的时候他带了几只小鸡去养,有一只被狗吃了,还有几只,每当他出来,就紧紧地跟在他的背后,把他当作妈妈了。“当妈妈好吗?”我问儿子,“很好!我要好好地照顾他们,不要让他们再被狗吃了。”说起狗,我想起每次我们一回母亲家,它总要对着我们吼叫半天,有一次,我忍不住对着它嚷起来:“你真没有用!我都回家这么多次了,你竟然还不认识我,每次对着我叫,你有没有记性?”被我这样一嚷,狗不叫了,呆呆地望着我,然后有些尴尬地奔回他的窝去了。 想起儿子,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家的狗,也就想起了母亲家的院子。 母亲家的院子很大很大,是父亲在乡间买的,大约5000平方米左右,因为父亲和母亲经常不在家,院子里雇了一个看门的老人,还养了一只狗。院子里种了些我们喜欢吃的蔬菜,瓜果。不施任何肥料的绿色植物。去年,又种了些树,长着青枝嫩叶。除了这些绿色植物,院子里还散养着一些鸡,它们都是吃着园中的虫子的谷粒长大的,每到春季,母亲来看我时,总要带一篮满满的鸡蛋,分给我和弟弟,总要捉几只鲜嫩的小鸡,宰杀好了分给我和弟弟。现在的食品质量越来越另人担心,因为母亲的这个小院,我便可以享受到纯净的绿色食品。 想起有一次回家,告诉母亲我想吃鱼肉饺子,父亲便特意上街买来两条大鱼,分骨剁馅,一直忙到傍晚。我只顾和母亲说着话,没有上去帮一下,等天色已黑,发现父亲一人独自坐在厨房,又擀又包,忙得不亦乐乎,想去帮一下,被母亲阻止了,“你以为你还在婆家啊,好好享受你爸的服务吧。” 想起有一年回母亲家,父亲特意煮了新鲜的花生给我吃,临走时带了一大堆,拿到单位的分给同事吃,一个同事说,“你爸煮的花生怎么这么好吃,原来每个花生壳都用剪刀剪了一个小小的口,然后把作料调好灌了进去。”我这么粗心,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想着平时粗疏的父亲是怎样拿着剪刀一个一个地去剪开那花生的口子,怎样精心地去为他的女儿调治美味的花生,竟有些想落泪了。 突然想回母亲家的小院住几天,穿着宽松的衣服,吃着母亲种的蔬菜和水果。选一片地种上我喜欢的花儿,然后享受我的父母给我的温情和照顾,真是贪婪啊,这么多年来,我去看父母的时间很少,而多是母亲耐不住思念来看我,记得一次母亲来看我,和我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刘心武解秦可卿的身世之迷,他讲得浅显易懂,连母亲也被吸引了,她问我:“秦可卿是个什么人物。”当时我只顾电视情节,想她也没有看过《红楼梦》,便随口回了一句,“是个女的”。对于我的回答,母亲没有言语,儿子却忍不笑了,他说:“妈妈,你是怎么回答外婆的啊,你竟然告诉她是个女的。”母亲经了儿子的提醒,才对我抱怨起来,“你妈是个大学问家,哪里能瞧得起我啊。” 现在想来,我是多么地羞愧,我的父母一天比一天地衰老,我却还想继续去承受他们的关爱,父亲现在不知道又游走在哪里,我却从来只知道享受他带给我的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食品和幸福的生活,却从来不知道去体会他在外奔波的辛苦。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真的想回家住几天了,就像季羡林先生说的那样:“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呆在母亲身边” 回家帮母亲做做饭,教父亲在电脑上打打游戏,或者是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地陪着他们说说笑笑,承欢膝下。 |